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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走到床边,看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册。她拿起来翻开,第一页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再往后,似乎是这孩子一年一年长大的各种生活照,读书、骑马、射击。看着照片上那个十二三岁穿着骑手装的男孩,她心中忽然一震,这分明是成非从小到大的纪录。
闻笙忘了疲惫,她伏在床边,一页一页地翻看。看照片里的成非由小到大,一年一年长大。照片止于他十六七岁时。这完全符合徐为所说,他读完成君威的特训,刚好是十六七岁。
闻笙翻完了,把相册抱在怀里,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这些照片,应该一直在成君威的手里,从来没有被人看到过吧。
闻笙抱着相册,伏在床边,过了一会儿,疲惫的她沉沉睡去。
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巴黎四点半落日,六点钟,已经夜色微茫了。
闻笙匆匆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和蔼的女佣:“何小姐休息好了没?齐先生让我来问一下何小姐要吃什么晚饭。”
闻笙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听齐先生安排就好。”
“衣柜里有给何小姐准备的换洗的衣服。何小姐洗个澡,可以把自己的衣服放在那里,我们会拿去洗好。”
“是……”闻笙刚想问她和成君威有关的事情,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
闻笙只得回到屋子里,想了想,茫无头绪。
打开衣柜看看,里面有不同号码的衣服,完全一样的款式。闻笙洗了澡,换了衣服,仍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齐凡来敲门。
闻笙此刻最高兴地莫过于看到齐凡。一来这是她唯一熟悉的一张脸,二来只有齐凡能带来成君威的消息。
她迫不及待地问齐凡:“成……”
齐凡微微一笑,完全了解她想要问的是什么:“成先生现在还不能见你,何小姐。”
齐凡陪她用餐,闻笙心事重重,食不下咽。
用过晚餐,齐凡陪她去花园散步。
主楼二楼的一座宽大阳台上,一个坐着的身影把手中的望远镜交给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你和成非在巴黎一起待了七年,你来看看,这个女孩子是不是适合他?”
那个男人接过望远镜,向花园里齐凡和何闻笙的角度看了一会儿,答道:“从面相学来看,这个女孩子性属至柔,柔而有韧。这样的女孩,跟成非会比较契合吧。”
那个身影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齐凡陪闻笙在庄园里闲逛,给她讲解和这庄园有关的事情。闻笙心神不宁,听一半漏一半,终于忍不住问他:“成先生根本不打算见我,是吗?”
齐凡微笑:“怎么会呢?何小姐你要有耐心。”
闻笙摇摇头:“我再等下去会闷死的。”
齐凡笑了:“没有人会在巴黎闷死,你这个说法会让巴黎人民伤心而死。何小姐,不要这么早结论,你才刚来到这个城市几个钟头。”
“成非已经来过这里了吗?”
齐凡没有回答:“何小姐刚上飞机,时差应该还没有倒过来。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闻笙追问了一句:“齐先生,请您告诉我,成非他有没有来过这里好吗?”
“到明天,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自己找到答案。为什么一定要在现在问我呢?”齐凡仍然微笑,“我告诉你的,可不一定是真话啊。”
闻笙无奈。不过他的话也给了闻笙一丝希望。
“明天?你确定明天我会知道吗?”
“对,明天。”
闻笙追加了一句:“这一句话,是真话吧?”
齐凡忍不住笑了:“是不是真的,你明天就知道了。”
他送闻笙回房间。
“今天是圣诞夜,很漂亮。可惜你刚到巴黎,太累了,只好错过。明天晚上的狂欢夜,一定要好好欣赏。所以,今天晚上呢,务必请抛开一切杂念,好好休息。”齐凡如是叮嘱她。
闻笙想起另外一事:“对了,房间里的相册……”
“那是成先生送给你的礼物。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何小姐离开的时候都可以随便带走。”
齐凡向她道了个晚安,告辞了。
离开闻笙的房间,齐凡去见他的老板成君威。
成君威的卧室连着办公室,非常非常大。他坐在桌前,像在沉思什么事情。
齐凡轻轻叫了一声:“成先生。”
“她状态怎么样?”
“很好。因为你一直不见她,所以有些焦急不安。对了,她提到桌子上的那本相册。”
成君威轻声一笑:“看来这个礼物,她还挺喜欢,喜欢就好。齐凡,你去通知成非,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会在这里见他。”
齐凡没有回答,停了停,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索贝尔医生怎么说?”
“暂时没问题。”
齐凡点点头:“好,我会去通知成非。还有一个问题,进入庄园的时候,要不要检查他身上的枪械?”
成君威摇摇头:“随便他。”
全权代理人的解决之道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闻笙被人叫醒。因为时差的关系,昨晚虽然心潮涌动很久没有入睡,但睡着之后,她却睡得异常地沉。
睁开眼时,怀里还抱着那本相册。她愣了愣,意识到是成非的相册,轻轻叹了口气,放在一边,去洗漱。
早点是她一个人吃,连齐凡也没有出现。这偌大的庄园似乎都受了成君威的感染,全体都怪怪的。
齐凡是在她吃完早餐之后出现的。他的出现永远很准时,仿佛是掐准了时间。
闻笙很希望看见他:“你今天会带我去见成先生吗?”
齐凡点点头:“是,我会带你去见成先生。”
齐凡把闻笙带到会客厅,从楼梯上走下去时,闻笙呆住了,她看到的并不是成君威,而是成海岩。原来此成先生并非彼成先生。
从福田公墓到现在,其实也只是过了几十个小时而已,然而在闻笙的感觉里,跨越万水千山,似乎已过去很久很久的时光。她呆在楼梯上。
齐凡拉着她的手把她牵下了楼梯,带到成海岩面前。
成海岩在看见闻笙的一刻,比闻笙更吃惊。因为闻笙可以想象得到成海岩会出现在这里,但成海岩却万万想不到在成君威的庄园里,会看见闻笙。但他从来不把惊讶这种情绪摆在脸上。所以,看起来受惊比较大的仍然是闻笙。
她一看见他的脸,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昨晚那本相册里他少年时代的容貌来。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还比较偏于男孩的俊美,现在,则是怎么看都是一张男人的脸庞。
闻笙无法想象成非的少年时代,他那种扭曲的少年,无论她听过多少遍,感觉仍然是荒谬的、不真实的。成非给她的感觉,好像一开始他就是现在这个无懈可击的样子,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成长的过程也不会衰老。他在她的心目中,就停留在现在,他们在一起时他的样子。
但偏偏地,有照片为证,他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男孩,一寸一寸地长大。不管是怎样成长,终究,成非也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闻笙呆呆地看着他,忘了说话。
成海岩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她身后的齐凡:“你就是齐凡?”
齐凡微笑:“是,我是齐凡。久仰成家二少爷的大名。”
“这是什么意思?”
“成先生说,这位何小姐就是他的全权代理人。你有任何问题任何条件,她都可以代表成先生做出决定。”
这句话让闻笙大吃一惊,她睁大眼睛看着齐凡:“我……”
成海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句话,这简直荒谬。但成君威做的事,一向荒谬。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闻笙半晌,忽然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闻笙脚下跌跌撞撞,急急道:“成非,你……”
成海岩没有回头,温和地给了她两个字:“闭嘴。”
齐凡挥手,想让人拦住他们。但是片刻间他改变了主意,决定随他去。他上楼去,把这件事报告给成君威。
成海岩拉着闻笙,快步走出成君威的庄园。
闻笙想要说什么:“成非,我……”
成海岩没有说话,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自己也坐在她旁边。
司机看到是两个东方人,很是诧异,抬头看到附近就是传说中那个东方式的庄园,不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用生硬的英语问成海岩要去哪里。
成海岩回答他,用的是法语:“随便到市区的一个地方,谢谢。”
司机从外国人口中听到纯正的法语,大为开心,跟着用法语回了句:“圣诞节快乐。”
“谢谢,圣诞快乐。”
车子向市区疾驶。
成海岩的脸上没有表情。闻笙虽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已经能从他的反应中大致看出他的心情。也许是因为他认定她年幼无知,所以他在她面前的反应总还是比较真实。
当他唇角微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时,他就是在生气。
闻笙轻轻咬了咬嘴唇:“你又生气了。”最近,他每次看到她,都会生气。
成海岩没有说话。
车子驶到协和广场时,司机停了下来,愉快地道:“在巴黎最美丽的广场下车怎么样?祝两位心情愉快。”
成海岩付了车资和小费,拉闻笙下车。
在杜乐丽花园、香榭丽舍大道、协和大桥、王室街和法国海军总部环抱之中的协和广场,此刻正沐浴在冬日浅淡的阳光中,四面八方矗立着的八个代表法国八个著名城市的雕像,也各自一身静谧。只有广场中央的喷泉向四面飞洒出一幕幕水花。
许多游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拍照,也有些小孩子在喷泉旁边追逐嬉戏。
巴黎到处飞满了鸽子,而协和广场正是鸽子们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飞满鸽子的协和广场,可能比艾菲儿铁塔或者凯旋门更能代表真正的巴黎。
闻笙和成海岩刚下车,立刻就有几只鸽子飞来停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用鸟类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闻笙飞来这个陌生又美丽的城市,再度遇见他。然而这个场景,和在北京的福田公墓相比也差不多。
闻笙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她转身想要离开:“是我错了。我想得太天真,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去干涉你的事。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触犯你的界限。”
成海岩伸手拉住她,语气并不好:“你要去哪里?你不会法语,也不认路。”
“我要去哪里,你又不在乎。”
成海岩看着她,半晌无语。闻笙自己,说了这句话也觉得心意微茫,她抬眼向前方看去,视线所及,正有一对年轻的恋人在喷泉边亲吻,全然不在乎被溅出的水珠弄湿了半边的头发和外套。巴黎是情人的天堂,他们都喜欢在街头接吻,表达爱意。
闻笙在那一刻忽然想到,她只有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知道。她不幸地,在一开始就遭遇了成非,卷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族的恩怨情仇,于是这辈子的爱情,可能都不得善终。
闻笙叹息:“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纳兰容若要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以前,还以为他是无病呻吟。”
“如果你一直遵照我的剧本来演出,现在就没有这种遗憾。”
闻笙摇摇头:“你的剧本,除了你,谁也演不了。”
“当然有。如果我猜得不错,让你来巴黎的人,不是邵华强,而是成君威。”
闻笙没有吭声,他们都是聪明人,根本不须她来肯定或是反驳。
“成君威为什么要让你来巴黎?”
闻笙答不出。
“连这个问题都答不出,怎么做他的全权代理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