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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没有权力阻止你去飞蛾扑火。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并且永远记在心里,无论你在任何人手里受了伤,我都会永远待在原地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拥有和你平行的生命。”
箫箫的房间,已经人去房空。
每个人都有碰不得的死穴
周一,成海岩去幼儿园接女儿。
两天没有见到爸爸对成嫣然并不算一件大事,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小孩清楚地记得,爸爸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妈妈的表现一反常态。
一爬上车子后座,她就告诉爸爸:“我看见妈妈哭了。”
成海岩转过头,问女儿:“然然心里难过了吗?”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说:“忙着害怕,忘了难过了。”
“害怕什么?”
“害怕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丁一一说,他的爸爸就是这样不见的。”
“丁一一是一个小朋友?和你一样大吗?”
“嗯。他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爸爸了,他妈妈不许他提爸爸这两个字,每次听到了就会生很大的气。丁一一很可怜。”
成海岩默然许久,对女儿说:“那你要对丁一一好一点。”
结果成嫣然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理他呢,这个丁一一很坏。”
成海岩被女儿的话勾起好奇:“你跟这个小朋友闹别扭了?”
成嫣然郁闷了半天,还是跟爸爸说:“他说我很快就和他一样了,让我和他一起玩。我才不要呢。”
成海岩伸手过去摸摸女儿的头:“然然聪明。只要然然还要爸爸,爸爸是不会不要然然的。”
“丁一一的爸爸是被关起来的。丁一一说因为他和他妈妈不要爸爸了,所以爸爸就被关起来了。”
成海岩立时明白了女儿的这个小同窗是谁家的孩子。刚刚被双 规的本市高官某某,正是姓丁。想必是晓得了要调查自己,所以提前和夫人离婚同情妇分手,以保妇孺。
成嫣然趴过去,在爸爸脖子里蹭了蹭,既同情又坚决:“我以前不知道当爸爸的居然这么可怜。不过,我不会让爸爸被关起来的,所以爸爸你不要害怕。”
成海岩转过头吻了吻女儿的小鼻子:“然然真好,谢谢然然。坐好,自己动手扣上你的安全带,我们回家。”
成海岩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拿钥匙准备开门时,门开了,门里面站的居然是曾晶。曾晶不会负责应门的工作,显然她在等他。
成海岩说了声:“谢谢。”牵着女儿进去。
曾晶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我在天台等你。”
成海岩蹲下身去,轻轻弹了弹女儿的脸颊:“然然先回自己房间去看动画。”
成嫣然很乖,一个人咚咚咚地先跑上楼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少有特别粘父母的。一方面是父母可以给予的比普通家庭的要少,另一方面也是,物质丰足令一个小孩子的世界也士分丰富,有许多东西分享她的注意力。
成海岩走上天台,看到曾晶修长的身影凭栏而立。
听到他走上来,曾晶转身,把手上的一本相册递给他。
成海岩一把拿过相册,脸色一下子冷得慑人:“晶,你竟敢这样!”语气,显然是怒了。
曾晶很平静地笑笑:“夫妻婚后共享财产,就算我撬开了你的保险箱,于情于理,也不算什么。”
她身上有酒气。很明显,她靠微微的醉意来保持平静,以免她风度尽失急躁冒进。
成海岩冷而深的目光盯着她:“是么?你这样想?”
曾晶向后靠在栏干上,注视着他:“那么宝贵隐秘的地方,就是为了放一本破相册?”她切地一声笑,“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可从没发现你居然还会做这种事,真叫我惊讶。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看过。你了解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成海岩看看手上的相册,的确,是他封起的样子,没有打开过。这一点他相信曾晶,她的确不是做这样事的人。
他拿相册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不小心碰落上面的一点点浮灰。曾晶注视着他的动作,嘴角挂一丝淡淡的嘲笑。
“撬保险箱,是一种示威?”
曾晶点头:“对,示威,你真了解我。我毕竟是你的元配夫人,我要知道我仍然拥有某些权力,才能让自己放心。那天晚上,你实在可恨。”
成海岩在天台上的露天座位上坐下:“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
曾晶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你打算跟我解释吗?”
成海岩的目光一直落在相册上,然而那种目光隐藏很深,曾晶看不出他的情绪。他这种和常人不同的深不可测,曾经令曾晶非常迷恋。然而,换一个角度,当她想要发掘他的秘密时,他这种强大的自控能力和隐藏能力则让她觉得处处碰壁。
成海岩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打算解释什么。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切照旧。”
“我没有你这么大的能耐。你知道我,一旦我想得到什么东西想知道什么秘密,却不能得遂心愿的话,我会寝食难安。你叫我怎么一切照旧?成海岩,你不是一直很宠我吗?你不能这样折磨我。”
曾晶轻轻握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们当然要像过去一样。成海岩,你自己清楚,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妻子。你已经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来适应我,我们两个的节奏和步伐是最一致的。可是现在,我仔细地想过了,我们过去的幸福,是我对你的疏忽。我只知道享受你对我的好,却没有等同地回报。成海岩,经历这些天的变化,我的想法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想改变这些,我们彼此完全拥有,会不会更好?”
成海岩淡淡嗤笑:“怎样完全拥有?两个人彼此完全透明吗?晶,你一向聪明,不像一般的女人斤斤计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我最近的心有点乱。也许是因为我一向崇尚的放任自由的方式,现在受到了威胁。”
成海岩沉默了一会儿,道:“晶,你知道普通的夫妻是怎样相处的吗?”
曾晶点点头:“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是听说过。”
“他们有共同的生活目的,建立在柴米油盐的基础上,一个很小的世界,彼此透明互相拥有。晶,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我们,我们两个都不是擅长生活的人。
过去的这些年来,之所以我们过得这样美满,就在于我们都扬长避短。如果真得要像一般的夫妻那样,彼此介入对方的人生,彼此占有和负责,晶,相信我,那绝不是适合我们的生活方式。
你并不真正地了解这种生活,只看到了美好的地方,没有看到他们的烦恼。如果我们像他们一样,你未必会得到他们的快乐,但会成倍地增添痛苦。这场纠纷就是一个示警。”
曾晶默然,继而笑笑:“你真是善辩,什么事情都能让你这么理智地分析出利害来,我差点就被你说服了。我也知道这是我们的夫妻之道,能这样拥有你我已经很快乐。但是,被你这样理智地分析出来,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冷静。”
成海岩摇摇头:“你已经比大多数女人冷静,至少你现在还在心平气和地和我商谈。”曾晶冷静,自由,不会像正常的女人一样,对他造成种种束缚,这也是当年成海岩接受她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没想到,随着岁月过去,他们渐渐发现,这种大方与超脱,原来只是一种勉力维持的假象。一旦被戳破,就一溃千里。
真正的事实是,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完全拥有她所爱的那个男人。区别只在于她们是否去克制这种贪图之心。换言之,她愿意去折磨这个男人,还是折磨她自己?
“我很害怕这是我在你心中唯一的优点。”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女儿的妈妈。这一点很难改变。”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在要求我身为这两个角色的权力,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身份,那你更没有理由拒绝。”
她绕来绕去,仍然回归最初的话题。这的确是曾晶的性格,很绝对,不在乎的,她一点都不在乎,一旦是她在乎的、好奇的,那就会成为她的附骨之蛆,让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成海岩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看了曾晶一会儿,他平静地道:“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也许我们从此就没办法再回到原点,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曾晶的手里有微微的汗意,她凝视成海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的脸,曾晶心里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伴随着一贯的决胜心理,向两个方向撕扯她的心脏。
她忽然问了句:“成海岩,你认真回答我,我认识的你是全部的你吗?是真正的你吗?”
“你知道的当然不是全部的我,至于是不是真正的我,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个太难回答,不是我认不认真的问题。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谁也没办法真正地了解另一个人,我们甚至很难了解真正的自己。这种现象很正常,不止存在于你我之间,你根本没必要计较。”
曾晶的眼睛里有一种嘲讽的悲哀:“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并没有去计较。我不计较你有多少女人,我不计较你的家庭你的父母是什么人,我也不计较为什么每年年底你都心事重重。”
“但是,”她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我今天一定要知道这本相册是什么东西,我们可以有相互独立的人生,互不干预,但是,这个家庭是我的领地,我不允许在我的权力范围内出现这种秘密,害我每天睡不着觉。我可以不问,那是我的大度。但是我既然问了,成海岩,你没有权力拒绝回答。”
她微微抬起下巴,那是她一贯的带点高贵的傲气的表情。
成海岩的脸上波澜不惊,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很冷:“晶,你不要逼我。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的秘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曾晶冷冷地道:“那你可以问。你问的话我会回答你的。”
成海岩没有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天色。冬天,虽然只有下午五六点钟,但暮色已深。他打开天台上的室外灯。那些灯都藏在花木丛中,乳白色的柔和光线,从花枝碎叶中洒落出来。
“告诉我这本相册里面是什么。”
“你真得想要知道?”
曾晶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是,你真得不怕我们回不到原点?
曾晶的心里有一种不确定的恐惧,但她仍然点点头。
曾晶不相信他们七年的和谐生活会因此而分裂。她也不能容忍自己被他的这种态度挫败。她深信,如果这一次她甘拜下风息宁人,那么,未来还有几十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要成海岩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是他永远的信徒,也是唯一一个有权力支配和影响他的人生的女人。
成海岩不再多说。他从不和固执的人争执,更不和固执的女人争执。
他把相册放在曾晶的面前。
曾晶的手放在那本相册上时,有微微的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冰凉。她很害怕,打开相册,发现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那是他心中至爱,但却不是她。
曾晶忽然有一点后悔。为什么一定要逼他这样做?如果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揭过这一页,他们一起出去渡一次假,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是不是一种更完美的处理方式?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曾晶不可能示弱,把相册还给他,做个温柔小女人任他支配。她心一横,翻开了面前的相册。
成海岩的表情一直冷冷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
相册里的确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