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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地说,“而我们考虑了很久,雅然少爷虽然并不喜欢7x,但是你是一个聪明人,7x需要一个有头脑的领袖,你对7x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头脑,你的头脑抵得过九千六百万美元的价值。”
清水雅然笑了。“看来明夷东方先生对7x的了解居然不够深刻,7x发展成这样一个集团,他应该深感荣耀才是。你们——不要明夷先生,反而想要我做7x的主席?”他轻轻把身后的车门扣上,在扣上之前,雾法沙一跃而上他的肩头,雪白的猫和妖异的眼瞳,炯炯看着对面的车。
“7x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雅然少爷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理由是,”车里人依然幽默,“如果雅然少爷真的想要彻底毁掉7x,有什么比做上7x的主席更容易毁掉7x?请雅然少爷做领袖,7x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但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雅然少爷会对7x的发展起到很好的作用。”
清水雅然鬼怪般优雅地微笑,“的确,做7x的主席是毁掉7x的一个不错的建议,我很心动。”
“还有一个建议,不,一个威胁。”车里的人也微笑着回答,“7x不仅是‘请’雅然少爷,而且是‘威胁’雅然少爷。你必须对7x的前途花费精力,7x和雅然少爷打赌,你非但不能毁掉7x,而且必须会成为7x成立以来最优秀的主席。”
“威胁?”清水雅然瞳孔收缩,鬼怪般的煞气陡然升起,“什么威胁?”他突然在心里升起一种预感——
“对于雅然少爷这样的人,你自己以为,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你?”车里的人笑得很愉快,“或者你需要亲眼看一下。”
清水雅然用指尖轻揉着额角,他有一种不祥的猜测——
果然!车门一开,一个人被从车里推了下来,“砰”的一声跌在地上,全身绑满了麻绳,嘴巴里塞着毛巾,披头散发,摔在地上之后一动也不动。
清水雅然深吸一口气,他不必过去看,也知道那是有狸!“她没有死?”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是紧张!他很难得感到紧张,但是自从见到了未死的有狸,突然之间,他的手心里渗出了冷汗——他不愿承认那种感觉——叫做害怕!
“她现在还没有死,不过要她死很容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在洛杉机机场我们已经表演过一次了,那一次只是演习,而下一次,我就不知道她会是真死,还是依然这么好运假死了。”车里的人看不见他的紧张,“只要你做了7x的主席,好好为7x出力,这位明夷小姐我们就还给你——不过小心了,她知道你害了她爹地,可能对你不太友好,带刺的玫瑰,是更加的有滋味啊!”说着车里的人一阵古怪地笑。
“喵呜——”雾法沙在他肩头蠢蠢欲动,想从清水雅然的肩头跳了下来。
“做7x的主席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不是因为这个丫头,”清水雅然轻轻抚摸着雾法沙,“这个丫头只不过是和明夷东方做交易的筹码而已,我若看上了这样的丫头,就不是我清水雅然的为人了。你们一也应该很清楚我的喜好,这样幼稚的丫头,除了容易欺骗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他居然转过身,准备开车,“我本对7x是很有意思的,这是件有趣也很挑衅的提议,不过你拉出了这个丫头让我倒足了胃口。”
“这么说,你答应了7x的邀请?”车里人似乎有些不信。
“我离开了明夷华泽,目前没有工作,这也是我答应的一个理由,”清水雅然淡淡地道,“人都是要吃饭的。”
“无论你是真是假,7x绝对不在乎,你只是一个人,而且无论这丫头你是爱还是不爱,你都要顾及她死活,善良的雅然少爷,有正义感的雅然少爷,是不会看着这样一个无辜少女为着自己死的。”
“我只是有洁癖而已,”清水雅然开了车门,一片迟开的秋紫槿的花瓣飘零到车顶上,他拈起花瓣,若有所思,“而恐怕你们也不会让她死,你们——利用她恨我的感情,来监视我,是不是?”
“雅然少爷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得多,这丫头无论你爱不爱,我们都会留在你身边,呵呵,不过你要记住了,她非常、非常恨你。”车里的人微笑,“她会阻止你一切不利于7x的行为,并且她尽忠职守,无怨无悔!哈哈!”
清水雅然开车门的手指停了下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点药物和一点催眠术,记住了,每个月十八号,是她需要服药的时候,你到艾华街9879号邮箱去领她吃的药,否则这丫头变成白痴,善良的雅然少爷想必会不忍心的,哈哈!”车慢慢地后退开走了,“至于7x的事务,我会用电脑和你联系,你如果不在乎这个丫头变成白痴,大可以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我会考虑。”清水雅然依然非常有礼貌地微微鞠了鞠身,算是送别,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被威胁的愤怒的感觉。
“喵呜——”雾法沙却没有他好耐心,车开走之后,它立刻钻进了明夷有狸的怀里。
清水雅然倚着车,深沉地看着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明夷有狸,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和他有着再也扯不断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再也分解不开了。他刻意地站在那里不去看她,他要证明自己不在乎这个女孩,但是为什么心跳越来越剧烈,害怕的情绪在那辆车离开之后越拔越高?他强迫自己站在车边不去理她,但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测就不停地充斥他的脑海——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她被喂下了什么药物?被施加了什么催眠术?有没有受伤?重要的是——她还记得她爱他吗?她说过喜欢他不会让他为难的,如今——还记得吗?后悔过吗?
还有——恨他吗?
心里好乱,头好痛——不行了——
他陡然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把有狸抱了起来。她昏迷着,眉头深鳍,一脸的不安——当初的骄傲和快乐哪里去了?他抱着她,看着她不醒来,他突然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不行了,真的不能不承认,他,清水雅然,真的,就像天下所有的傻瓜少年一样,爱上了一个女孩,并且——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这一份爱从哪里来?从哪里而生?而只知道,他爱,会爱得太艰难太痛苦,因为他的爱,来临得太不是时候;而且他的心,也太绝情得容不下这份柔情!
手段凌厉的清水雅然,绝情狠毒的清水雅然——不应该爱上任何人,但是他爱了!
所以痛苦,所以残酷,但是他——无可奈何,也别无选择。
※※※
把明夷有狸放在她自己的床上,清水雅然打开抽屉用红酒送下了两颗镇定剂,坐在椅子上看她。
她憔悴多了,比起她笑着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要苍白,而且消瘦。在脸上甚至有一道擦痕,那是她跌在地上弄伤的,微微沁着血丝。
那些血只要凝固了就会好的,清水雅然凝视着那些伤口,他不愿意让自己陷得很深,也不愿意让自己付出太多,温柔——只是清水雅然的表色,而不是本色。深湛地凝视着她,她必然会成为他的弱点,成为一种绊脚石,如果他清醒的话,应该让她消失的。
但是他做不到,就像分手那天说分手的不是他,他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有狸消失,必定,也不是因为他的开口。他,其实在有些时候,在有些重要的时候,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微微讥讽地嘲笑自己,他优雅地扬起了唇角,其实清水雅然——没有他自己预计的清醒冷漠,甚至,做不到无情。
在他无声凝视的时候,明夷有狸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眼睛依然明净乌黑,充满着少女的单纯和娇稚。睁开了之后,一滴眼泪,缓缓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哭?”他对着她微笑。
明夷有狸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看着他,然后又转过看别处,“你骗了我。”她轻轻地指控,“你利用了我,要爸爸解散7x但是爸爸依然坐了牢。你骗了我,骗了我爸爸,你是一个魔鬼。”她没什么大的表情,“我不恨你骗我,我喜欢你,即使你没有骗我,我也是一样喜欢你,我恨你骗了爸爸。既然你逼他解散7x,又何必把他告上法庭?你不觉得你做得太绝了?”她凄哀地看着清水雅然,“我们一家让你利用让你欺骗,任你翻云覆雨,是不是很好笑?明夷有狸,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天真多么幼稚的女孩子。是不是?真是——太容易欺骗了。”
原来,她以为明夷东方被捕,也是他一手策划后,这是个小小的误会,却给了她极大的伤害。清水雅然皱眉,优雅地十指交叉,“明夷伯伯的事情我也很惊讶,我并没有让他坐牢的意思,否则,我不会做些私下里的事情。你知道我这几年在明夷华泽,掌握的资料比任何人都多,要控告明夷伯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怎么说,明夷伯伯也算是我的养父,清水雅然虽然绝情,却不是完全没有良心。”
“你——不要说了,”明夷有狸虚弱地叹了口气,“我亲眼看见,在他们起诉我爸爸的时候,第一证人的签名——是你。你骗了我那么久,事到如今,就算是你有一点良心,也不要再欺骗我了,好不好?我是个很容易被骗的人,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她闭上眼睛。
她不相信?清水雅然不置可否,他已经解释过了,不相信是她的权利,他也没有必要强迫别人一定要相信他的话。事实上,对于他的真话,相信的人不多。她看起来神志清醒,并不像被施用了什么药物,更不像被施用了催眠术,这可能是她被施加的是一种暗示指令,平时一如常人。在触及某个特定的暗示的时候,她会有所反应的,清水雅然并不会存着侥幸的心理认为7x的威胁并不存在。至于第一证人什么,想必7x做了手脚,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她已经不相信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轻揉着额角,“是吗?”他也不否认,只是指了指床头桌上的牛奶,“喝一点,你昏迷了好几天,过度饥饿而且脱水,喝一点对身体好。”
“我不喝!”明夷有狸低低地道。
“如果要恨我的话,就变得比我强,否则,你怎么打败我?”清水雅然微笑,微笑得就像一个尊贵漂亮的鬼怪,“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会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依然非常有风度地把椅子轻轻退后到墙角,以免影响明夷有狸的空间,然后离开。
他真的走了!有狸闭着眼睛,听着他说:“如果要恨我的话,就变得比我强,否则,你怎么打败我?”她慢慢坐起来,一口气喝掉了一整杯牛奶,喝完了,才品尝到牛奶的新鲜——她是识货的,这是离开奶牛不超过十个小时的最新鲜的牛奶!如果恨我的话,就变得比我强!她突然好想哭,为什么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对她最好的,却是这个她原本应该恨之入骨的——仇人?清水雅然,你是个魔鬼!无论做敌人做朋友,你都是魔鬼!魔鬼!因为你竟然把朋友当做敌人一样地对待!你不对朋友有多余的温情,也不对敌人有特别的敌意,这样一叫别人怎么爱你,怎么恨你?
“魔鬼!”明夷有狸眼里有泪,哺哺自语,握起那个牛奶杯,想要在地上砸一个粉碎,发泄她心里各种各样爱恨交织的感情,却看见雾法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雾法沙!”她终于哭了,雾法沙跳上床来,她抱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