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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日行者感慨地一手指着地面,“在下面。”
他俩一起看向地板,异口同声地问:“下面?”
日行者在他俩凑上前来想问清楚时,不疾不徐地抬起双掌要他们缓一缓,再清了清嗓子。
“娘娘居住在地宫中。娘娘乃中士神子与人子的后裔,她的血统是混血后裔中最高贵的一人,她的先祖在两界之战后,提供了帝国大笔财富稳定中土,而眼下,帝国的财富也有一半在她手上,她的存在,对帝国影响甚钜。她必须代陛下统御另一半河山,因无论是中土里神子与人子混血后裔在暗地里听命于她,朝中有着神裔血统的百官,也只听从她的号令。”
月渡者慢条斯理地再附上一句,“在中土里,她可是如假包换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结结实实被怔住的石中玉与阿尔泰,好半天,就只是站在原地呆愣着眼,二时半刻问还无法回过神来。
日行者任他俩去发呆,转过身看向也对此事伤透脑筋的浩瀚。
“陛下,您说现下该怎办才好?”
回想起上回下去见无邪,他就抄佛经抄得整只手臂差点断掉的惨况,浩瀚就很不想再被关在下头一回。
他决定就把这问题先摆至一边,“放心吧,孔雀性命无虞,就由他暂且陪着无邪也好。”
“什么?”回过神来的某两人忙不迭地抗议。
“难道陛下不去向皇后索回孔雀?”石中玉很难相信浩瀚居然会对自己的皇后让步。
浩瀚微微苦笑,“若是可以,朕真不想与她碰面。”
事前,他是猜过她所有可能的身分,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的来头居然那么大。
且,大上他好几截不止……
“娘娘。”很垂头丧气的音调。
“嗯?”
“放过臣吧。”已经有点像乞怜了。
“不成。”
“臣有要事得办,能否恳请娘娘开恩,让臣离开这?”两手一拱,向来顶天立地的伟岸身躯,硬是因她而不得不弯腰低首。
“不好。”偏偏她还是对他摇头。
“娘娘……”虽然很想露出咬牙切齿的真面目,但看在她的身分上;兀自忍耐的他再次忍让地低唤。
“再开口闭口都是娘娘、娘娘的,当心你又会没饭吃喔。”忙着抄佛经的无邪,这一回直接将沾满了墨汁的笔尖点在他的鼻梢上要他住口。
缠着她整整一日,却怎么也无法打动她令她开口放人,一心急着想离开这的孔雀,在她又拿吃食大事威胁起他时,头一回觉得她这块铁板,硬得让他简直踢不下去。
“尊敬你也不行?”虚与委蛇不管用,他没好气地在她身畔坐下。
“免。”她头连抬也不抬。
望着她专注的侧脸,才在想着该再如何对她下功夫的孔雀,忽地心念电转地想了想。
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那,若是来个软硬以外的呢?
非常懂得善用本身优点的他,先以一指勾起她的脸庞,桃花朵朵开的媚眼直朝她眨呀眨的,并配合上让人酥麻到骨子里的惑人嗓音。
“娘娘,咱们打个商量,放我出去成不成?”
她笑得很开心,“不要。”
“你真的……不能为我通容一点点?”桃花满天飞的俊脸凑至她的面前,还性感地朝她轻呵着热气。 “不能。”无邪意志坚定地再赏一块铁板让他踢。
连这样也还是不成?瞪着她那似乎不为所动的表情,孔雀脸上的笑意顿时有点僵。
“你把我关这鬼地方做啥?”原本宛如天籁的男音,随即往下低沉了八倍不止。
“与我作伴。”她还是一副天塌了也不能影响她的愉悦貌。
“你有那两个黑白无常作伴还不够?”他微愤地一手指向始终都尽忠职守候在她房外的两只忠犬。
她轻叹,“他们不懂情趣。” “我也不懂啊!”他忙不迭地跟着降低自己的格调。
“你客气了。”无邪微笑地以笔在他脸上画了两撇胡子,状似恭维地开口,“情趣这方面,你的道行高深得很,你若不懂,那天底下就没几个男人懂了。”
就算他懂,那又怎样?他再如何知情识趣,也不能把那些招数用在她身上!她也不瞧瞧她是什么身分,她是想害他掉了人头,还是被护兄心切的破浪拿刀追着砍?
“你就不能换个对象吗?”耐性已快告罄的孔雀,暗自在心中告诉自己必须忍耐再忍耐,因他再多留在这两天,他很难保证他还会顾忌着她是什么身分,而不直接杀出一条血路回到上头去。
“目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无邪淡淡驳回他的提议。
他愈说脸色愈难看,“大不了你再去掳几个男人回来供你玩乐,你就放我一马成不成?眼下我是真的有要事得亲自去办!”谁有空同她留在这玩耍?身为一国之后的她闲着没事做,不代表他也与她一样有大把时间可在这耗。
“你在向我低头?”她眨着美丽的杏眸,兴味盎然地瞅着他掰阴沉到家的面孔。
他想也不想地大声应着,“当然不是!”除了那个曾把他打到趴下去的夜色外,这辈子要他向第二个女人低头?作梦! “那就算了。”她轻耸两肩,说着说着就转过头去。
摸不清楚她脾气的孔雀赶忙想要补救。
“等等,我不是——”
“那就是你胆敢撒谎欺骗我?”她微微侧首,两眼滴溜溜地在他的身上打转。
“我……”地头蛇硬是再次压过强龙一尾,生平头一回,孔雀深刻地体悟到,身后若有座恶势力强大的靠山,是如何的方便与管用。
在他抿着嘴闷不吭声的这当头,看准他很吃这套的无邪,笑吟吟地拿趄搁在一旁的笔,沾满了墨汁后,心情不错地在他的脸颊上画起圈圈。
虎落平阳……得罪她不起的孔雀,在凉凉软软的笔尖划过他的脸庞时,也只能捺着性子任她玩弄。
“你有一双凤眼。”她画着画着,忽地扔开手中之笔,两手捧住他的脸庞,先是赞叹不已地瞧着他那双招牌眼,接着拿起绣帕擦净他的脸,再不客气地以十指彻底摸过他的脸。
方才她都没有发觉吗?亏他还朝她眨了老半天。
“天生的。”遭女人轻薄的孔雀,努力捺下想翻桌的冲动,“请你住手好 吗?”
“生气了?”无邪顿了顿,无辜地缩回手问。
“岂——敢。”
“别当我是个娘娘,我会很不自在的。”她马上又笑得春花灿烂,两手也再次不规矩地溜回他的脸上。
“可你就是。”孔雀紧竖着眉心,冷眼看着她的十指这回竟一路自他的脸滑至他的颈间,再大方地溜过他宽阔的两肩。
“在这儿不是。”她好奇地以指尖捏着他臂上的肌肉,很讶异他藏在衣 裳底下的身材竞健美得与北斗有得拚。
“娘娘。”眼看青筋就快冒出额际,孔雀压抑地朝她低唤。
“嗯?”
“请别再调戏我行吗?”这女人总是爱摸就摸的吗?她还有没有廉耻心?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分,还是她认为天高皇帝远,陛下管不了她,因此她就可以如此随心所欲?
她一手掩着唇,无辜到家地把罪名挂到他的身上去。
“抱歉,我很难克制自己,因你实在是太可口了。”说不定在外人见过四个四域将军后,还会以为浩瀚当年挑选四域将军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让人垂涎欲滴的诱人美色。
“可口?”他险些被呛到。
她点点头,“可有人告诉过你,你比浩瀚俊上十倍不止?”虽说四域将军个个都是色艺俱全,但真要比较起来,他可说是极口叩中的极品。
他沦为家妓了吗?
“从——没一一有!”当上四域将军以来,孔雀从未想过自己竟是如此容易动怒,他两掌使劲重拍在桌上,令桌上的文房四宝集体往上跳了跳,而他压抑的吼声,则是残存在室内形成了袅袅余音。
“说你好话也不行?”被他的吼声吓得结结实实,无邪怕怕地一手抚着胸坎,在南斗闻声赶进来时忙不迭地躲至他的身后。
孔雀面色不善地瞧着她躲在其他男人羽翼下的举动。
不将英明神武的陛下当成一回事、胡乱偷吃他的豆腐,这些他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这女人现下在搞啥?她居然连外头那两尊门神也想染指?
“你要捧,当然行。前提是请你别又在口头上侮辱陛下。”他跨步上前,想将她自南斗的身后扯过来,但没料到她却躲得更紧,而她身前的南斗也配合地将她藏得更好点。
“捧捧你也算侮辱他?”她怯怯地自南斗的身后露出一双秀目瞧着他,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难讨好。”
两耳压根没听进她的话的孔雀,目光尖锐地盯着南斗此刻正安慰地拍抚着她肩头的动作。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风尾扫到的南斗,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我?”可惜另一只手反应慢了些,还停在她身上没收到他的警告。
孔雀在下一刻立即变脸,动作俐落地一手扯过他的衣领,再一脚不客气地将他给踹出门外。
敢碰陛下的女人?再有一次他就代陛下砍了他!
无邪张大了眼站在原地,就连想探头去瞧瞧南斗的机会都没有,房门就遭人以一记掌风使劲关上。
“若娘娘允许,臣想尽快离开此地。”孔雀趁她还在发愣的同时,站至她的面前挡住她对外头投以同情的视线。
无邪还呆站在原地,两眼直不隆咚地瞧着上头还残着五指印的门扇。
“娘娘?”等她半天也没见她应个一声,他不耐地转首看向她,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见方才那个不让他讨价还价的女人,此刻面无血色芳唇微颤,像个遭人吓坏的孩子,无辜又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啊?”被吓出去的胆子还没有全数返家,她讷讷地问:“你想离开这上哪?”
已被她绣鞋踩至的裙摆,在她又怯怯地想往后走时,再遭踩数步,无邪冷不防地身子往后一倾,眼看她整个人即将以背与地表做出最亲密的接触。
五指在她背后扶稳后,紧急去抢救的孔雀扶着她的美背,一掌将她扶起,在她站好后,他一手按住她的肩向她示意别再乱动,接着他就蹲在地上看着她这一袭美则美矣,但也会为她带来不小灾难的黄裙。在无邪很怀疑地低下头想看他要做什么时,他已二话不说地撕去过长、常会害她踩到的裙摆,留下的长度刚好可以盖住她的绣鞋。
“你怎么可以……”看过他的杰作后,无邪当下面色似雪。
“撕件衣裙总比你跌断颈子来得强。”他一把握住站不稳的她,皱眉地问:“你能不能站妥一点?”明明就是平地,这她也能跌?
“……你常撕女人衣裙?”动作看起来很老练哪。
桃花眼微微上扬,“不,通常都是她们主动脱光了等我。”
“……”层次有差。
“娘娘,我得离开这儿去找乐天。”他面色一换,下一刻他又正经得像方才没发生任何事似的。
无邪飘匆的眸子过了一会才回到他身上,半晌,她有些不忍地瞧着他。
“据我所知……”
他不带表情,“我知道,她死了。”
“我很遗憾。”从他不想多提的模样,她大抵明白乐天对他的重要性。
“我得去葬了她。”
“抱歉,无论你的理由为何,我不会改变初哀。”即使如此,无邪还是摇首婉拒,“况且,她现下也不在中士。”
他有些讶愕,“她在哪?”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一觉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记得什么?
“她在……我师父那?”片段的残景在下一刻流划过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