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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或许下一次就…”
他猛地转身,“没有下一次了。”他低声咕嚷道。
“对不起,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我比你懂,你年轻又没经验,我该阻止那件事才对。”
“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呢?”她颤巍巍地问道。
“因为我…·”他战怵一下。“因为我满脑子只想要你。”他望着她道。“现在还是一样。”
“你的口气像这是错的,”她眼中噙着泪。“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爱你。”
他直视她的眼睛。“可是我不爱你。”他的声音轻而狠。“我要你。这有差别。你就在这里,很方便,就像贝儿跟其他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一样。”
“你骗人!”
“没有。”他摇头。“对不起,我不是说这些话来伤害你的。我只是跟你实话实说,在我做出那种事之后,你至少有权利知道这一点。”
有权利知道这一点?有权利让她心碎?她摇摇晃晃地走回铺盖边坐下,拚命发抖。她不能哭。他说得对。爱上季若亚这种男人,会有这种后果也算是活该。
若亚强迫自己不看玮琪,备好了马。他深怕自己一回头。一切的伪装和掩饰都会徒然。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他伤害了她,但这是必要而正确的。再过四小时他们就进入拉洛米堡了,再过四小时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朝他背后开枪。他不希望玮琪哀恸终生。
他只希望在死前能放倒白约翰。他佩好枪上马。他的心情低落。但他还有昨夜的缠绵聊足慰藉,更何况玮琪是真心爱他,他也真心爱她,这样就死而无憾了。
他已有心理准备:找到白约翰并不表示就可以洗刷罪名。就算当年他是冤枉的,白约翰也不太可能为他洗刷冤屈。
可是若亚已经不在乎了。重要的是帮助玮琪除掉白约翰这个人渣,玮琪姊妹俩夜里才会睡得安稳些。
若亚注视玮琪上马。她并没有看他一眼。他真希望能说什么或做什么,让她心里好过些.但是他也不知要怎么做。
他们默不作声地上路。
他们在正午抵达距岗哨一里的山丘,下马来让马匹喘口气。尽管早已决心狠着心肠,回到青云梦断的伤心地时若亚仍忍不住心痛。宏伟的拉洛米堡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平野上,靠近拉洛米及普拉特河交会口,近三十年来为西部移民提供庇护和希望,让他们得以勇气十足地沿着奥瑞岗小径前进,去打造他们的梦想。
但对若亚而言.堡中只有梦靥。
“你认为他们会召集管乐队吗?”他嘀咕道。
“要不然就是炮车部队。”
他畏缩一下。“我们分头进去。你绕个圈,从北边进去。我不希望堡内有人疑心你认识我。”
“这不难,”她尖酸地说。“我是不认识你。”
他双手握拳。他只是自作自受,但她的话仍像刀一般戳进他的心坎。“入夜后咱们在河边见面。”他描述约定地点。
她点点头。
“如果你看到自约翰的手下,别逞英雄,明白吗?”
她那撇嘴的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
“该死!玮琪,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取消这一切,我正希望你这么做。”
“我费尽千辛万苦,不打算现在打退鼓。不过我不会做蠢事的。”
“我是担心你会……”他不想说下去。她才不在乎他担心她的安危。他最好让她误以为她还在参与这件事,他则快快找到白约翰解决掉,等玮琪知情已经太晚了。
“你为什么认为堡内有白约翰的手下?”她问。
“他还不敢在那边露脸,一定会派人去看我是否有回来。”
她蹙眉。“我不明白的是白约翰怎么会认定你会来找他,你该认为他死了才对,要不是你遇见我。你大概是在……”她挺直身子。“算了。”
“在酒店中喝得烂醉如泥?”他嘲讽地说。
“诸如此类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若亚说。“不过他就是知道.我打骨子里可以感觉得到。他正期待与我重逢。”他又上马。“希望你别忘了怎么当李维奇,方小姐。”
“你料理你的事,”她不客气地说。“我料理我的。”
“很好.可是别再扮演赏金杀手了。”
“为什么?”
“因为一群歹徒是不会对赏金杀太客气的。”
“所以我干脆也假装是歹徒?”
“你根本不必假装什么,”他斥责道。“除非有我作你的后盾。”
“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的?”
他凝视这双叛逆的蓝绿眼眸,换作其他时候他会佩服这女子的胆识,但这时他只想扭断她的脖子。“这儿由我发号施令,如果你跟我做对,我就把你送进军牢——”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可以告诉当局你是女的,他们会把你关起来,以便保护你的安全。”
“你敢!”
只要能保护你的性命,有什么事我不敢?他想道。
“你试试看。”
她狠狠咀咒一番。“就照你的意思去做。这件事越快结束越好。”
“这我再赞成不过了。”他策马往山下走。他虽希望她恨他,她当真恨他时他心里却又难过得很。
才走几步,她便叫住他。
“季若亚。”
他回头。“什么?”
她正以靴子踢土,一副赌气的小女孩模样。“你别以为我在乎,”她说。“不过——”她声音软化下来。“小心一点,好吗?”
他真想拥她人怀,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尽力的。”说完他便走了。
碉堡和记忆中几乎没有两样,两层楼的建筑物是营房、军官俱乐部、杂货店和单身军官的宿舍。一切都没有改变,连味道都没变,硝石厂、马廊、洗衣店及垃圾场。士兵们正在执行勤务——有些在操练,有些在清理马廊,有些在站卫兵。堡中还有几个平民在自由出入。若亚觉得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气氛。三年前草木皆兵、时时害怕印地安人攻击的恐惊已然消失,这几年跟几个印地安部落还算相安无事。
走过操扬那段最糟了。若亚几乎是整个被回忆吞没,油然想起当年他被脚镣手铐地带到这儿,唐中校大声朗读他的罪状,唐中校碍于职责撕去若亚肩章时的眼神……
若亚诅咒一声,把这些念头推开。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但他若不小心很快就会引起注意。他在司令部前面停住,把马拴好,便走到人行道上。如果唐维伦还是这儿的司令,他得先去找他谈谈。
“砰!砰!”他背后传来尖细的声音。
若亚转身看见一个年约六岁的黄发小童拿了把木制来福枪瞄准他。“先生,你死了!”
“是吗?”若亚笑笑。
“没错,我是这一区的警长,你是江洋大盗.我刚刚把你给打死了。”
若亚在孩子面前蹲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江洋大盗呢?”
“因为你的枪好大!而且你的样子很像歹徒!”
“嗯,很有道理,不过你不能直接杀我,应该先把我关进监狱里吧?”
小孩陷入沉恩。“我这儿没有监狱,只有军牢。可以吗?”
若亚想起当年被关进军牢的情形,不由得畏缩了一下。“可以的。不过可以等一下吗?我得先跟司令官淡谈。”
“唐中校?”
果然还是唐中校。若亚不知该失望还是高兴。“我跟他是老朋友。”
“他也是我妈的好朋友。我爸死了之后他就帮忙照顾我。没有人在场时他还要我叫他爷爷。”
维伦一向很有孩子缘。以前他不是常在若亚和佳琳面前说要抱孙子?
“我会在这边等你,江洋大盗,”那孩子说道。你跟爷爷谈过之后我就要逮捕你。”
“一言为定,我——”
“先生,对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希望他没把你烦得要死。”
“妈,你怎么可以跟江洋大盗道歉!”那孩子叫道。
“我已经逮捕他了。”
“泰勒,我跟你说过几次——”她和若亚正面相迎时,马上愣住了。
“季若亚!?”她低声道。“老天,你还敢在这里露脸?”
若亚瞅着蜜丽。她是一个粗犷的女人,跟这块土地一样生命力无穷,也很像坚毅不挠的丈夫叶艾备。是蜜丽扶持丈夫抛却当年南北战争的阴影,勇敢适应西部蜚荒的生活。碉堡中通常不准有军眷,但蜜丽在这儿身兼裁缝之职,负责缝补理衣服,下至二等兵,上至中校本人,都曾因疏忽而弄坏衣服遭她责骂。她好像老了十二岁。
“上尉,你眼里是同情吗?”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你认为帮全堡士官兵洗了三年衣服使我憔悴了?”她苦笑一声。“艾德一走。光靠裁缝养不活我们母子俩。”
“艾德是个好士兵,蜜丽,你要明白那件事我也很难过。”
“难过你是怠忽职守的懦夫?”
若亚感觉胃部紧缩。被世人嘲笑是一圆事,面对哀恸的寡妇又是另一回事。
群众开始聚集了,其中还有玮琪。她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他只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置身事外。
“叶太太,什么事?”一个士官长开口了,若亚认不出他来。
“这位是季若亚。”蜜丽冷冷说道。
“他是谁,妈?”泰勒不解又害怕地问道。“他当真是歹徒吗?”
“不,”蜜丽的声音在颤抖。“他比歹徒还糟,他就是……”她顿了顿。“上尉,或许该由你来告诉他。”她不屑地说。
泰勒越来越害怕了。“妈,他到底是谁?”
“蜜丽,我想——”若亚开口道。
蜜丽给了他一耳光。
若亚没有反应。
蜜丽再重重给他一耳光。“你这种人不配括着,”她几近低泣。“而我丈夫却躺在坟墓里,应该是你去喂兀鹰吃。”
“我也希望如此,真的。”若亚柔声说。
士官长抽出枪。“你快上马,要不然出事我可不负责。”
若亚一怔,渐渐按捺不住怒气。蜜丽有权对他如此,这个混帐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我记得这是个自由民主的国家。”
“对你这种人而言不是。”士官长转身对蜜丽说:“你最好先带孩子回去,这里我们会处理。”
蜜丽抱起孩子走了。
若亚望着玮琪。他看到她注视蜜丽时取中的那抹同情。
一个棕发平民走到若亚面前。“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想付钱找人慢慢把你给折磨死。”
“你就是其中之一?”若亚亲眼目睹寡妇无夫、孤子无父的场面,心中悲愤欲绝,很想把这不公平的事发泄在某个人身上。他挥拳当面就给那人一记。
那人痛得哇哇叫,倒退几步,伸手想拨枪,但若亚早已揪住他衬衫再给他一拳了。
然后一切就失控了。
四面八方都有人把若亚拉住,有人在他下颚打了一拳。他暗骂自己是蠢蛋,居然让场面失控。这群人会杀了他,玮琪就只好一个人去找白约翰。他的腹部又挨了
“去拿绳子!”有个人叫道。
若亚弯着身子,在人群中想找到玮琪。她正拚命挤过人群,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想袖手旁观。但如果她插手,一定也会被打死。若亚说道:“士官长,让我走,”他好痛恨自己哀求的口吻。“我这就出去,我发誓。”
“一日懦夫,终生懦夫,”士官长冷笑。“没那么容易让你脱身。”
士官长抡起拳头。“我可要痛揍你一顿。”
若亚看见玮琪伸手掏枪。“不要!”
士官长误解了若亚的意思。“怎么,又想哀求了?”
他们背后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宏亮的声音问道:“士官长,这里是怎么回事?”
大家连忙放开若亚。
“报告中校,”士官长咽口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