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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依然穿着她的T恤、牛仔裤,淡紫色的衣服上印著“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的标语,背后则是“再吵就咬人”。
这些有着特殊标语的T恤是她和浪漫在念高中时,用特别彩胶笔自己做的,图案也是自己画的。
当初她们俩合作在学校园游会上大赚一票,靠这个卖了一、两万块,后来剩下十几件,她和浪漫就分了它们,平常没事就拿来穿。
她微鬈的短发换了个深紫色的大钮扣发夹——也是去工厂批货来自己做的——脚上的彩虹拖鞋没变,一手挽着美丽如仙子的涓涓,另一手拎着五星级饭店的三层日式大便当,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誉庆集团位处的新颖巨厦。
她们走近柜台,嘉嘉对美丽的柜台小姐说:“你好,我们找俞骏为先生。”
柜台小姐怀疑地看着穿得很随便的她,“你们有跟秘书室预约吗?”
“没有,但这位汪小姐是你们俞总经理的未婚妻,她特地送便当来给你们总经理吃的。”她随手指着涓涓说。
涓涓露出一抹傻笑,迫不及待的说:“对啊,是我喔,我是骏为的未婚妻。”
柜台小姐看起来很惊愕,“可是我们总经理并没有未婚妻,你们找错人了吧?”
嘉嘉有点车灾乐祸,她突然很想看到俞骏为备感困扰的表情,“如果你不信的话,麻烦你通报一下贵总经理,就说汪氏企业的汪小姐和她的丫鬟来了。”
就算俞骏为不想亲身下来接见“未婚妻”,至少也会想要冲下来杀了她这个大嘴巴吧。
嘿嘿嘿,好爽。、
柜台小姐挣扎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打电话上去通报,两分钟后,她有气质的脸庞突然有一丝扭曲和错愕。
“呃,是,是。”她挂上电话后,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总经理请汪小姐和……丫鬟上去;电梯请按二十四楼,谢谢。”
嘉嘉憋着笑,谢过对方后就拉着涓涓走向电梯。
来到二十四楼,她们走出电梯,走进宽敞明亮气派的总经理办公室。
骏为在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到来才自电脑液晶萤幕前抬起头,他皱着眉头瞪着她们两人。
“有什么事吗?”他摘下只有在看电脑或看书时才会戴上的眼镜,深邃的黑眸盯着她们俩。
他心情不是很好喔!嘉嘉愉快地相信那是拜她所赐。
“禀报俞总经理,您的‘未婚妻’送爱心便当来给您了。”她拎高便当盒,把涓涓往前轻轻一推,“去呀,去跟你的未婚夫联络感情,我先走罗!”
“骏为……”涓涓欢呼一声就冲过去。
他跳了起来,闪避过涓涓的投怀送抱,恼怒地瞪向嘉嘉,“你在搞什么鬼?”
“我的角色是红娘,送莺莺小姐跟张生公子相会。”她觉得事情越来越搞笑了,尤其是他的表情。
“你,待在这里吃便当!”骏为回头厉声吩咐,随即拎起嘉嘉的领子往外大步走,“你,给我滚出来!”
嘉嘉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作梦都没想到俞骏为居然像在捉小鸡一样把她抓起来,一路拎出公司大楼。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她拚命挣扎,小脸煞白。
骏为铁青着脸,毫不客气也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进车子里。
“敢乱动我就宰了你!”他绕到另一侧坐入驾驶座,怒火滔天地吼道。
嘉嘉瑟缩了下,忽然发现拿着稻杆子戳老虎的鼻子果然是很不智的行为。
阿公、阿嬷,我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啊!我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喵喵。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车子飞快地驶出地下停车场来到外面,她偷偷瞥了他狰狞的神情,想要问把涓涓丢在办公室里要不要紧,可是话在嘴里兜了一圈,又立刻被他凶狠的一瞪瞪了回去。
轿车疾驶着,她手脚开始发冷,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
“你要载我去哪里?”
“去吃叉烧包。”他危险地瞪了她一眼。
嘉嘉心惊肉跳,觉得他的语气像是在暗示她就是叉烧包里的馅。
“可是我不喜欢吃叉烧包。”
“谁管你喜不喜欢吃?”他咆哮。
“是是是。”人在飞车上,不得不低头。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神经要绑架她去吃叉烧包,照理说他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而且每次碰见就火药味浓厚……
他该不会真的在盛怒之下,想找个地方把她给大卸八块吧?
明知道用膝盖想也晓得不会变成这样,但她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慌了。
“我要先提醒你,俞爷爷跟我还挺麻吉的,如果你对我下毒手,他会伤心的。”她紧紧张张地道。
骏为冷哼一声,“在你眼中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孙,你以为我还会担心我爷爷会不会伤心吗?”
哎呀,不好!
嘉嘉硬挤出一丝笑容,“呃……你是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把那种小事放在心里那么久吧?”
“很抱歉,我偏偏生性小气爱记恨。”他对她的笑脸一点都不领情。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股懊恼不禁爬上心头。“喂,做人不要太过分喔,是不是真的不给人梯子下?你不要以为我会乖乖地坐在这边任由你欺负。”
“有本事你就跳车啊!”他冷笑道。
嘉嘉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突然哪一根筋扭到,她一听到这句激将话,心火倏地燃烧起来,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就往外一扑——
一阵刺耳的紧急煞车声跟着响起,骏为用力踩下煞车,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个飞跌出车外的小身影。
他心脏猛地一沉,飞快下车查看情况。
“你该死的发疯了是不是?”
幸亏临近一座公园,她不偏不倚地飞滚进草地里,但是那脱序的速度还是让她变成了颗滚地球,在草地上摔了个头晕眼花,整个人瘫软着完全爬不起身。
她的牛仔裤磨破了,手掌与手肘的肌肤也擦破了一大片,正惊人地渗出血丝来。
骏为急急检查起她身上的伤势,在确定了没有任何骨头断掉之后,焦急开切的脸色立刻转为铁青。
“你以为自己是女侠吗?”他在她耳边大吼,怒目相视就差没有揪起她的领口一阵疯狂摇晃。
她的头好晕,全身像是快散掉般的发疼,听见他的吼声不禁缩了下身于。
“是你激我的。”她虚弱地指控,埋怨道。
“笨蛋,我要是叫你喝毒药,你也会喝给我看吗?”他不可思议地瞪她。
“谁教你激得我一时失去理智?”嘉嘉努力想要起身,可是手掌一碰到草地就痛得她龇牙咧嘴。
他气呼呼却动作轻柔地将她扶揽在怀里,然后徐徐地抱着她站起身,往车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来往的车辆驾驶都好奇地望着他们俩,也有路人想要过来关心一番,可是在见到骏为臭着脸,像是要杀人般的神情后,不禁退缩了。
这年头闲事可不能胡乱管呀!照子还是放亮一点,才不会救人反被揍。
骏为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真皮座椅里,替她系上安全带后才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发动车子。
“你必须到医院上药包扎,并让医生检查有没有哪里断了还是脑震荡的。”他瞥了她一眼,看她摔得很惨又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忧心仲仲。“你的手在流血……很疼吗?”
他的温柔让强忍着不露出痛楚的嘉嘉情不自禁瓦解了防备,她的泪水像走珠儿般地滚了下来,小脸揪皱在一起。
“痛……”她简短却哽咽地道。
尤其手肘和掌心的伤口好像有越来越痛的迹象,阵阵戳刺感不断交替抽搐着。
而且她的额头也有些刺痛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湿湿热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来。
骏为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老天,你的头受伤了!你在流血……”
她努力吞咽着泪意和恐惧,甚至还挤出一丝笑来安慰他。“没关系啦,我的脑袋瓜没有凉凉的感觉,应该不至于破很大的洞。”
“该死,都是我的错。”他自责地低咒着,踩下油门飘向医院方向。“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到医院。”
嘉嘉紧紧握住受伤的拳头,用完好无伤的那一手压住正在流血的手肘,希望血不要再继续恣流,免得他更加忧心。
“只是痛而已,你不要太紧张啦。”她煞白着小脸,还一路安慰他。
“闭嘴,休息,你不要再劳神了。”他紧抿着唇,心情无比沉重。
不知怎地,虽然她跌了个七荤八素惨不忍睹,但是……却让她见识到了他体贴的一面。
嘉嘉胸口卜通卜通剧烈狂跳着,一时之间羞涩和酸酸甜甜的异样滋味盖过了身体上所有的不适感。
伤也忘了痛,头也忘了晕……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轮廓深邃如外国人的脸庞,盯着他侧面看来依旧挺拔迷人的鼻梁和唇形,顿时莫名地口干舌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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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为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挺拔身躯抱着只有一百六十公分高的嘉嘉,大步地奔进急诊室。
在医生诊治、护士包扎的期间,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见她被消毒药水疼得揪起了小脸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揽紧着眉心,甚至紧张到额角微微沁出汗。
“咿……”她痛得倒抽口凉气。
他满头大汗,对护士叫道:“麻烦轻一点……轻一点……”
“我会的,你放心。”护士好辛苦地维持着帅哥在跟前还得面不改色,
“俞先生,你放心,你女朋友不会有事的,但是明天恐怕会全身酸痛到几乎动弹不得,泡个热水澡能稍微改善一些情况,这几天最好不要拿重物,尽量多休息多喝水。至于电脑断层扫描看来,初步排除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医生钜细靡遗地交代。“但如果明后天会感觉到嗜睡或头晕、想吐,那么最好还是到医院观察看看。”
嘉嘉正要张口解释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却被他抢先一步——
“好的。”他郑重地点点头,面露一丝感激之色,“医生多谢你。”
“不用客气。”
虽然伤口还是一阵阵发刺疼痛,但是上了药以后已经好多了,嘉嘉就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骏为瞪着她,大手紧握住她的手臂。
“我要回去接涓涓。”她尝试着移动身体,边抽凉气边忍耐。
“你受伤了。”他沉下脸,“不准,我叫她自己回去。”
“不行,涓涓不太认识路回家。”话一冲口而出,她马上就后悔了,“呃,我是说……”
骏为疑惑地蹙起眉头,不解地道:“怎么可能有人不认得自己的家怎么走?她今年都几岁了?二十七八九总有吧?”
“涓涓小我一岁,十九。”
他差点跌落下巴,“她长那样还比你小一岁?”
怎么可能?那个艳女郎怎会只有清纯十九岁的年纪?
骏为真的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或是太久没有回台湾的缘故,连少女们的年龄都猜不出来了。
“我天生矮子乐好不好?”她没好气地道。
“我不是指你矮,我是说……”他在脑中搜寻着该怎么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形。“她太成熟,你又太青涩,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外表与年龄不符。”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有点不是滋味地道:“反正涓涓长得够美就好了,你管她几岁。”
“我不碰未成年少女。”他索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费吹灰之力地抱着她大步走出医院。
嘉嘉只得环紧他的颈项,才不会一不小心自“高处”摔落。
“少来了,对你们男人而言,美貌才是最重要的,年龄哪有什么差别?”她说完这句话后本能地做出防备的动作,免得又被他骂。
没想到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