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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涓嗑着瓜子,朝她摆了摆手,“哎呀,嘉嘉,人家正在看电视……这个好好笑喔!呵呵呵……”
“快起来,今天晚上你爸爸要带你去相亲,所以我们必须去买衣服。”她捺着性于哄诱着。
“不要啦,你去帮我买就好了。”说完,涓涓又随着电视里的剧情咯咯傻笑起来,还挖了挖鼻孔。
嘉嘉额头登时出现三条黑线。
她个人是不介意挖鼻孔这种行为啦,可是起码挖得自然一点,不要龇牙咧嘴到令人心惊,再说汪季泉要是看到她“允许”涓涓有这样的行为,恐怕又会生气。
“涓涓,那个……”她抽了一张面纸给她,清了清喉咙,“用面纸遮住好不好?你长得这么漂亮,不要直接挖鼻孔给人家看到。”
“可是电视上说自然就是美啊。”涓涓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我这么美,挖鼻孔有什么关系?”
“呃……这样说也是没错啦,但是……”
“那就好啦!”涓涓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视上。
嘉嘉作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涓涓驳倒。
“总之,你要跟我一起去买衣服。”她擦腰道。
“我不想去。”
“你不去?”嘉嘉眼珠子一转,“真的不去?那我买完以奇+shu网收集整理后,就自己一个人去吃超大杯的巧克力圣代跟蛋糕罗?”
果不其然,涓涓立刻跳了起来,垂涎道:“我也去,我也要去!”
感谢上帝!嘉嘉暗暗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我们走吧。”
※※※※※※※※※
三个小时后,嘉嘉跟在兴致勃勃的涓涓后头,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一双腿走得都快断掉了。
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不想出来逛街买衣服的?
她气喘如牛地跟着涓涓走进一家知名的百货公司,看涓涓熟悉地跟专柜小姐打招呼,她就开始头皮发麻。
“阿Jan,我要这件、那件,还有那件……”涓涓的纤纤秀指左点右点。
嘉嘉扶着额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亏虚。
她皮包里放着的几张刷卡单据金额累积起来已经高达二十几万了,幸亏不是她要付钱,否则她早就喷血三升而亡。
“借过。”一个冷冷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喔,不好意思。”她边说边挪了挪脚步。
咦,这声音好熟。
她迅速抬头,一看就两眼锐利发光起来。
“是你喔,不孝孙。”
不孝孙还带着一个美艳高姚的女人,看那种模样就知道也是来大血拚的。
骏为眯起眼睛,莫测高深地瞪着她,“我认识你吗?丑女。”
“你说谁是丑女?”她握紧拳头。
“你不是应声了吗?”他漫不经心地边跟她斗嘴,边对身旁正在挑华服的美女道:“不要那件,太野了,颜色也不好,挑紫银色的鱼尾礼服,你高,穿蓬蓬裙会像个超大型蛋糕。”
尽管他的形容词差点逗笑了她,嘉嘉还是很难就此忘记这个不孝孙的种种恶行。
“怎么,霸占了长辈的财产后带女友来疯狂大血拚啊,臭瘟生。”
骏为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字字自齿缝问蹦出,“丑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早上出门忘了吃药吗?”
“已经吃了,但是通常看到禽兽就会令我旧疾复发。”嘉嘉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口齿相当伶俐。
“你说谁是禽兽?”他难得地勃然大怒。
“你不是应声了吗?”她故意学他的语气。
他看起来像是快咆哮了,但眼底燃烧的愤怒随即被冷静镇定取代,“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就是那天不由分说就对我大小声的国中生。”
“我今年二十岁了!”娇小扁平的身材是嘉嘉心口永远的痛。
骏为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揶揄道:“怎么?因为嘴巴太坏,所以被老天爷变矮了吗?”
她怒火中烧,但仍努力维持冷静道:“是啊,就像你采花过度导致肾亏、得梅毒一样。”
“你不要乱讲!谁有肾亏、梅毒?”他咬牙切齿。
没想到这个干扁四季豆竟然有一张比毒蛇还厉害的嘴巴。
“我怎么会知道?”嘉嘉愉快地对一旁愣怔住了的美女努努嘴巴,“你要问她比较清楚吧,毕竟她才有‘临床检查’的机会。”
美女嗖地吸了一口凉气,骏为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她,可是倏然间,他又神奇地咧嘴笑了起来。
嘉嘉惊愕地望着他,以为他被她气到失心疯了。
“真有意思。”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情愿的欣赏。“你是近年来少数可以惹恼我的人。”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她惹恼了他,却好像在无意中登上街冕者宝座一样。
“不用客气,本人也深感荣幸。”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回答。
这个不孝孙……好像比她想像中的有品一点点。
“嘉嘉、嘉嘉……我已经决定了要这件、那件,还有这一堆。”涓涓兴匆匆地奔过来,对着她比手画脚,却在看到骏为的那一刹那呆住了。
“你买了哪些?”嘉嘉顺着她的手势回头一看,蓦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涓涓所到之处的架于起码空了一半以上,只余十几根衣架在横杠上晃荡着。
“嘉嘉、嘉嘉……他是谁呀?”涓涓一脸看到心上人般的痴迷,丝毫不掩垂涎之色,急急揪着她的衣袖问道。
骏为偏偏又火上添油地对她迷人一笑,涓涓瞬间暂停呼吸……嘉嘉几乎可以看到她背后开始绽放出少女漫画中那满满灿烂的玫瑰花朵。
够了喔!
她扶着额角,觉得一阵发虚。“涓涓,你已经有未婚夫了,路边的野草不要乱采,当心采到有病的。”
骏为不悦地瞪着她,她只当作没看到。
“可是他好帅喔!”涓涓完全不收敛大嗓门。
眼看不孝孙身旁的模特儿级美女在暗暗讪笑,嘉嘉忍不住将她一把拉开。
“我们结帐了,还要去买首饰呢。”她不由分说地拖着涓涓到柜台结帐,捏着三十几万的热腾腾帐单,扛着十几只衣袋火速离开。
再让涓涓留在那边,只会徒增那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家伙的嚣张气焰。
什么嘛,就算他人高了点,身材挺拔了点,长得端正好看了点,口袋里麦克麦克了点……又怎样?
※※※※※※※※※
嘉嘉后来才发现,涓涓的脑子看似不怎么灵光,但对于流行与化妆倒是有她个人的独到之处。
像现在,下午四点整,她们坐在知名的沙龙里让有名的造型师打理头面,涓涓还煞有介事地跟造型师讨论起现今巴黎流行的彩妆色彩。
“就是一个字,红。”这是他们共同的结论。
嘉嘉喝着柳橙汁,看着头上被扎了东一撮西一撮,另一名造型师还用奇怪小梳子和奇怪颜色帮她挑染发丝,忍不住想叹气。
她只希望自己的头发不要太红就好了……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一只火鹤会好看到哪里去?
她的手脚也搽上了淡紫带金色的指甲油,好搭配待会要穿的淡金色小礼服,至于涓涓则是从头到脚都是红得耀眼夺目。
三个小时后,汪家派司机载她们到举行酒会的亚太会馆。
果真是名仕如林、美女如云,到处都有镁光灯闪闪烁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马奖颁奖典礼呢。
“嘉嘉,你要去哪里?”涓涓大叫。
想要钻回轿车后座的嘉嘉顿了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苦笑回头,“呃,我……忘了拿东西。”
她没胆承认自己其实想落跑。
身穿一袭酒红色香奈儿礼服的涓涓杏目柳眉樱唇,乌黑的发丝绾成蓬松华丽的髻,一朵红色蝴蝶紧系在上头,露出长长的两条红缎垂落在她雪白的肩头上,娇红的高跟凉鞋露出了染着红蔻丹的小脚,盛妆打扮的涓涓比任何电影明星都还要美丽。
嘉嘉掩不住赞美地叹息着,“老实说,你真的很漂亮,难怪你爸妈会这么信心满满。”
有谁会不喜欢如此娇媚的美人儿呢?爱美,欣赏美更是人的天性。
今天那个俞公子一定会看到目瞪口呆心醉神迷,二话不说就答应婚事的。
这样她就可以完成任务回高雄的杂货店继续奋斗了,感谢老天。
“嘉嘉今天也不错呀,虽然比我是差了一点。”涓涓志得意满地笑道。
“谢谢你。”嘉嘉低头看自己这件有点中国式的领子,从脖子包到膝盖的淡金色小礼服,云袖和裙摆都有一层深金色的缎质,搭配挑染得有一丝丝微麦色的头发,还有明亮的彩妆和手腕上系着的一朵金色茶花,米色有点跟的鞋子……
明媚巧致大方,她还应付得来这个,幸亏造型师不是把她塑造成小甜甜布兰妮那种冶艳性感的型。
而且站在红艳艳的涓涓身旁,她就像是一抹淡金色的影子,太适合不过了。
“爸爸和妈妈他们呢?”涓涓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他们先进去等你。”
“你不进去吗?”
嘉嘉挥了挥手,“我在门口晃晃就好了,今天的重头戏是你。”
肚子好饿,她想去吃个汉堡填填肚子。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找他们。”涓涓嘟起嘴。
“你只要直直走进……算了,我带你进去吧。”嘉嘉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牵着涓涓,像老师带小朋友一样走进热闹盛大的会场里。
酒会是采欧式自助餐的方式,四周围有长长的餐桌,提供美味的山珍海味和美酒、点心,中间是舞池,还有一个平台,上面有组乐队正在演奏着动人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音乐很轻快,是慵懒的纳京高式爵士乐。
嘉嘉不禁松了口气,起码不是什么古典交响乐,否则她很有可能会边吃东西边打瞌睡。
汪季泉穿着黑色的礼服,头发抹了亮晶晶的发油,笑容满面地挽着满身珠翠的老婆,正谄媚地对几名商界大老含笑攀谈。
从现场的气氛就可以窥知,汪季泉在这些名流中只能勉强算作是三流的上流人士,因为那些人对他爱理不理的,看得嘉嘉都想替他觉得难过了。
但说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恶意的爽快。
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总算是亲眼看见了,嘿嘿!
“爸爸!”涓涓像只火红的蝴蝶般翩翩奔向他们。
众位大老眼前一亮,态度从懒得搭理变成了充满兴趣。
嘉嘉没有兴致看这种上流社会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剧码,迳自溜到一旁的欧式自助餐台,老实不客气就端盘子舀菜大嚼起来。
就在她不顾形象,大啖第五只局烤大明虾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啧啧啧,你的吃相还真不端庄。”骏为身穿范伦铁诺银灰色西服,看起来挺拔出色,手持一杯角冰威士忌,悠哉地看着她。
怎么又碰到他了?
她手上的银叉稍嫌用力地戳向第六只大明虾,眯起眼睛,“多谢你的赞美,但是我没有开班授徒的打算,所以可以麻烦你去找别人搭讪吗?”
“想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众人逃到这里来喘口气的。”他放下酒杯,越过她拿了一只瓷盘,也开始装盛着食物。“别把好菜都吃光了。”
嘉嘉努力吞下香甜有弹性的虾肉,转向进攻一条烤香鱼。“自己去找别的餐台,这边我包了。”
骏为真是大开眼界,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孩子吃得比男人还多的,她吃得又快又干净,一条香鱼不到一分钟就骨肉分离,只剩一整条完整的鱼骨头。
她又继续解决盘里的两条烤南极冰鱼,边吃还能边讲话。
“没带女伴来啊?还是女朋友太多了,不知道要带哪一个?”
“幸亏我没带她们来,否则万一被你当作食物吃了怎么办?”
“放心,我不吃排骨和人工产物。”她语带讽剠地道,“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