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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里,陈飞每日学那民工一样艰苦奋斗,虽然万分疲累,但平均下来一天也能挣个四五十块,倒也毫无怨言。
这一天傍晚,陈飞干完活吃过饭后,闲着没事,便和往常一样坐在大宿舍前的草地上听张荣春等年纪较长的民工们聊天。
听了一阵,颇为无聊,起身正想到处走走时,忽见码头生活区最靠外1号大宿舍前草地上坐着的工人们突然间竟纷纷站起,大感诧异,仔细关注了一会,发现人群中有三个形象与民工格格不入的染发青年提着个背包慢慢的走来走去,更为不解,一时好奇心起,便想过去瞧瞧。
走不过两步,却听得张荣春的声音道:〃阿飞,你去哪里?〃
陈飞缓了缓脚步回答:〃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过去看看!〃
〃不要去了。〃张荣春起身扫了眼远方人群中的三个染发青年,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重重呸了声骂道:〃一群人渣,没什么好看的!〃
陈飞诧异的看着张荣春,不知张荣春是否与他们有什么过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张荣春定是认得那几人。
事实上不只是张荣春认得那几人,但凡在码头上工作年龄超过一个月的,几乎就没有不认得他们的,而且这些民工对这几个所谓的人渣都怀有深深的怨恨。
陈飞只等了片刻,便又听得张荣春接口道:〃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每人一百五!〃
〃啊?〃陈飞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置信:〃这不是搞黑社会么?猖狂成这样,没人管吗?〃
张荣春小心翼翼的朝染发青年所在位置看了一眼,低声骂道:〃他娘的,当官的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个狗窝里出来的种,管个屁!〃顿了片刻,接着又道:〃去年码头有几个工友气不过这群人渣这么嚣张,到市政府上访,没想到回来才三天就在外码头路的大排档被几十号人乱刀砍成了残废,还有一个甚至成了植物人。〃
〃啊!〃陈飞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盯着张荣春问道:〃政府就不闻不问吗?〃
〃有派人来调查,听说抓了几个混混去坐牢了!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他们被放了出来!〃张荣春无奈的摇摇头又道:〃全部都是一伙的!我看他们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太可恶了!〃陈飞愤怒的挥了下拳头:〃难道码头工人就这样被人一直宰割吗?他们多久收一次保护费?〃
〃一个月一次!〃张荣春叹道:〃不忍了还能怎么样?其实反抗的不只有去年那几个,四个月前还有两个人暗中去省里面报案,结果回来的途中就被车撞死了!这群人渣心狠手辣,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陈飞越听越怒,忍不住大声的骂了一句:〃操!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需知这码头工人每天起早摸黑辛辛苦苦的干活,一个月下来也就赚个一千六七百左右,扣掉日常花销,其实能节省下来的钱顶多就一千出头,况且他们的年龄基本在三四十之间,都是有妻有儿有家室的,这节省下来的钱还得用来养家糊口。这群混混竟然敢从其中抽取近十分之一的保护费,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张荣春万没想到陈飞会如此激动,骂得如此大声,不禁吓了一跳,瞄了眼前方,见那几个染发青年没注意这边,这才放心,当下忙把陈飞强拉回草地上坐着,道:〃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了!〃
〃我正要找他们算账!〃陈飞拨开张荣春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起身又站了起来。
张荣春不得已只得跟着起身,苦笑道:〃我知道你很愤怒,这里的人谁不想扳倒他们,但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码头上有这么多人,怎么会斗不过他们?〃
是啊,码头上这么多人,怎么会斗不过他们呢?张荣春一愣,转眼间便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码头工人不团结,人人都在想,受损害的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又不止我一个人,凭什么我要出头,让别的人坐收其成。我出头了要是没人响应怎么办?我成功了,只不过是每个月少交一百五,我失败了,终生都要做一个残废,也许性命都保不住了。不划算,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值得!
张荣春知道大部分民工都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这种思想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只好避而不谈另找原因道:〃你才来码头,不明白他们的势力有多大?听我的,千万不要招惹他们,一百五就一百五吧,咱们还是出得起!〃
〃钱我是不会交的,不过只要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就不去惹他们!〃张荣春话音刚落,草地上便响起了陈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回答。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而且陈飞又是个最重尊严之人,要他向恶势力屈服,完全没有可能。但他初入社会,对这种大规模有组织的黑社会团体还是有点恐惧的。
听陈飞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张荣春心中仿佛也跟着升起一股豪气,但一想到敌对方的凶狠手段,心又凉了下来,毕竟还是命重要,当下只是黯然道:〃你自己小心点!〃转身便自慢慢走开。既然劝不动陈飞,就只好离他远一点了,免得等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张荣春一走,附近听到两人对话的民工们也立刻散得一干二净。
望着这些渐走渐远的身影,陈飞心里头又是难受又是恼火,另有各种滋味掺杂不清,一时大感人性卑劣,叹了几声,背对着那三个染发青年坐回地上。这种令人愤怒的事情,既然自己管不了,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妙,省得心烦。
在草地上坐了十来分钟,陈飞听得身后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那三个染发青年靠近了,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便即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兄弟,该交钱了!”
“交的什么钱?”陈飞头也不回淡淡应了句。
“兄弟!老实点!”说话的染发青年绕到陈飞正面,看了他一眼,讥笑道:“很面生啊,新来的!”像陈飞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了不起,一开始拒不缴费的人他见多了,最后还不是一个个同哈巴狗一样向他们屈服,乖乖的听话。
做亏心事还敢这么嚣张。陈飞肺都气炸了,强忍怒火站起身冷冷答了句:“是!”仔细打量着面前青年,一米八的身高,染着一头浓浓的金黄发,左脸颊一条长达三寸的刀疤极其醒目,双眼之中更是充满了暴戾之色,显然是久经沙场的人了。
刀疤青年见面前这人似乎毫无畏惧之意,略感惊讶,但他一向嚣张惯了,又见陈飞年纪轻轻,身材单薄,毫无可惧之处,马上恢复了盛气凌人的姿态:“小子,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想不交先称量称量自己有多少斤两!”
“你们怎么这么无耻!”陈飞厌恶的瞥了眼刀疤青年,冷笑了声又道:“我的钱都是我在码头上干苦力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凭什么要白给你们!”
陈飞话一出口,刀疤青年便知面前这人和以前所遇到的民工都不一样,是真的要和己方干上了,不由面色大变,环顾四周,方圆五米范围内除了己方另外两个兄弟外并无其他人等,对方似乎没有同伙,稍稍放心,当下忙给陈飞身后的两个染发青年使了个脸色,待见得那两个染发青年会意从后背拔出了小砍刀,这才阴声笑道:“兄弟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就回去和我们大哥谈谈吧!”说着之时猛地抬起右手往陈飞肩头拍落。陈飞背后的两个染发青年见状各自提刀砍向陈飞。
好在陈飞一直在注意着敌方三人的举动,一见刀疤青年动手,立即一低旋身转而背向刀疤青年,而后趁着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迅速抓住其右手掌,垫在肩膀上,用力一拗,顿时只听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直冲云霄,惨叫声中隐约可听得咔咔咔数声清脆的人骨断折声。
陈飞一招得手并未停留,马上又以左脚为支撑,拉着刀疤青年庞大的身躯逆时针旋转一圈。这一来,陈飞与持刀青年中间便隔了个刀疤汉。那两个持刀青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兄弟忽然之间就跑到了他们前面,眼见两把砍刀就要重重落在自己人身上,慌忙拼尽全力顿住砍刀去势,只可惜最后还是在刀疤汉背后留下了两条浅浅的伤口。陈飞一招去除了砍刀的威胁,紧接着放掉刀疤青年右手,肩头斜下一耸,大步往前一迈,任凭着刀疤青年失去支撑俯面跌倒,随即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正中右边那个抗不住前趋惯性还在摇摇欲坠的瘦个子染发青年脖颈。
陈飞这一脚满含愤怒,力道极大,中招的瘦个子青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呼吸突然间一窒,抵抗不住,迅速向左倒去。他附近的同伴见陈飞三两招就把己方的两人撂倒,知这次遇到了高手,自己绝不是对手,怕陈飞继续趁机攻来,也不敢去扶倒下来的同伙,慌忙后退两步,晃着砍刀紧张的注视着陈飞的一举一动。
陈飞倒并不追赶,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钱我是不会交的,如果你们还想要尽管再来,我等着。还有,回去告诉你们老大,码头工人赚钱不容易,如果他还是个人,还有点良心,就趁早收手吧,否则日后必遭报应!”说到这里俯身从地上捡起刚才瘦个子备战时放在地上的一个背包与笔记本,又道:“这些钱我替你们老大还给码头工人!滚吧!”
残存的染发青年看了看陈飞,惊疑不定,不知他是真的要放己方走人还是想用此计诱惑自己,一时犹豫不决是否要上前扶了同伴走人。
陈飞冷哼了声,眼角余光瞥见刀疤青年摇摇晃晃用一只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背后因为用力过猛致使鲜血加速涌出,已是鲜红一片,稍一迟疑,终究是心中不忍,便即上前抓住刀疤青年左手轻轻一拉。刀疤青年站直身子,手一晃抖开陈飞右手,怒视了陈飞一眼,强忍着疼痛冷笑道:“兄弟功夫不错,胆子也大。很好,很好,放心,今天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们走着瞧!”
好心没好报!陈飞怒极反笑:“走着瞧就走着瞧。下次再来我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心软了,你们最好多叫些人。”
刀疤青年冷笑数声,也不答话,招呼了另外两个染发青年朝外码头走了一阵,上了辆黑色厢型车,疾驰而去。
待得那厢型车去得远了,四周围观的工人才猛地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叫好声。这些人久受欺压,心中愤恨却无可奈何。刚才见陈飞痛殴刀疤汉等人便觉大是解气,但担心被报复,一直不敢吭声,挨到此刻才让心中的痛苦表达出来。
第五章 江湖义气
陈飞不去理会众民工的赞扬,径直俯身打开背包,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民币,粗略一数,怕不有十几万,忍不住一阵惊叹:这群人渣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吭了这么多钱。刚惊叹完又是一阵感慨:哎,可惜,可惜,这些钱要都是我的就好了。有这么多钱,我以后就可以天天吃鱼,顿顿吃肉了。码头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又累又没钱赚。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他才回过神来拉上背包拉链,转而翻看手上的笔记本,里面白底黑字果然是用来记账的花名册,其中不少的名字前面都打了个小钩,想来应该是交完了保护费的。
“有了这花名册,就可以把钱寄在白大叔那边让他照单发了。”陈飞心下盘算着,忽地想起一事,顿时疑惑起来:“咦?那群人渣怎么会有这么详细准确的码头工人名单,难道是白大叔给的?不对,不对,我这几天听他们说白大叔人很好的,该不至于做这种事!那么他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名册呢?”
心中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