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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还是有些用处的么,杨平安点了点头:“你在东都多年,可知朝中都有何位高权重的大臣。”
李林甫略一犹豫,道:“临來的路上,小弟便曾考虑过,满朝文武中,若说权势最为显赫者,当属当朝太师无疑。”
萧太师,杨平安与其并无太多來往,只是与其子有个恩怨而已,不过却也知道,萧太师之女乃是当朝箫淑妃,苏敏为嫁入宫中之前,乃是后宫之首,
萧太师乃是杨睿岳父,皇亲国戚又掌管影卫,说他权势熏天也不为过,想到高力士掌管龙卫,而龙影二卫并不和睦,若史思明乃是萧太师之人,那他故意刁难高力士,不给其面子,倒也合情理,
“萧太师。”杨国忠一惊,“怎么会是他,那就算了,那老东西可不好惹。”
杨国忠比安禄山强的,其中一点便是底蕴,不想安禄山苦孩子出身,他好歹也算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虽不得志,但也对朝中英雄谱上顶端人物有所了解,
杨睿迟迟未立后,但却让箫淑妃约束六宫,朝中一直都有传闻,箫淑妃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只待她诞下皇嗣母凭子贵,立刻便能登上后位,
而萧太师在杨睿尚未登基之前,便是朝中老臣,深得杨睿信任,否则也不可能执掌影卫,一个大树竖起來,其下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不少文武大臣都以其马首是瞻,朝中也一直有内廷高力士外庭萧太师的说法,
“他在厉害,能有大哥厉害,大哥可是当朝驸马啊。”安禄山不想放弃报仇,亦不想错过扬州守将一职,
“跟你就说不明白。”杨国忠白他一眼,“大哥,还是先弄清楚史思明是否是萧太师的人,然后再做定夺吧。”
杨平安其实对扬州守将这个职务并不感兴趣,他所考虑的是,自己何时才能返回东躲,只要史思明不來招惹他,他便不会主动挑起事端,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话锋一转:“国忠,玉奴去了何处。”
第二八八章席间一打史思明
扬州本是繁华之地,只是随着大周建国,演变成为边境重地,位于长江北岸的扬州,与对岸南周境内的军事重镇镇江隔江相对,还与西侧的滁州对南周国都南京城形成合围之势,其地理位置之重要可见一斑,
史思明是悍将,不然也不会被杨睿派至扬州,率军來到扬州后,他命六千兵马分作两营驻扎在城外东西两侧,其余兵马则直接进驻城内军营,
杨平安身为监军,直接被接到了扬州太守府,这是史思明乐意看到的,他不希望杨平安住在军营,对自己指手画脚,
太守府规模很大,扬州太守知杨平安乃是当朝驸马,自是不敢怠慢,安排了最好的院落供其居住,也调派了大量的杂役丫鬟伺候,
可自从安顿好一切后,杨平安就发觉杨玉环不见了,
“玉奴去了何处。”
杨国忠脸色一变,旋即磕巴道:“大哥,我这妹子,向來看不起我,那个,她去了何处,我也不知啊,想來应当是去城中游玩了吧。”
“胡说八道。”安禄山牛眼瞪的通圆,大声呵斥戳穿了杨国忠的谎言,“你家妹子不是去了那个太监的院中么,明明你我同时看到,你怎可欺瞒大哥。”
杨玉环去见高力士了,
见杨平安脸色一沉,杨国忠一个激灵慌忙改口道:“啊,我想起來了,好像真如安胖子所言,我刚才忘了。”
杨平安默不作声扫他一眼,等待对方的解释,心中却是不停思忖,杨玉环与高力士间,究竟有何关联,
难道说她还想着嫁入皇宫一事,
李林甫接到杨国忠求救的眼神,轻咳一声道:“大哥,小弟以为此事可先放一边,眼下对大哥最为重要的,乃是弄清楚史思明是否太师心腹,此人太过傲慢,对大哥毫无敬意,如今大哥与他奉旨共守扬州,以目前战事來看,短期内难分胜负,若是放任不管,只怕时间一长,他得寸进尺会欺负到大哥头上。”
“他不敢吧,大哥可是当朝驸马,太后做媒圣上指婚,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安禄山傻乎乎的发问,李林甫根本懒得回答,只是鄙夷的扫他一眼,
后者虽然恼怒李林甫的态度,可是想到李林甫的阴人手段,只能悻悻咒骂两句,
杨平安以为,李林甫所虑不无道理,若史思明真实萧太师的人,那以他与萧太师之子之间的仇怨,说不定这家会真会刁难自己,最让他担忧的是,史思明手中有兵权,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不论身份只看手中是否有兵权,
半路相遇时,史思明态度桀骜还可以理解为自己阻拦了对方到手的军功,可若是來到扬州城,对方还要是对自己不敬,那可就要小心防范了……
杨平安决定找个机会试探史思明,而机会很快就出现了,当晚扬州太守设宴款待高力士、史思明还有他三人,
扬州太守姓许名远字令威,也是官宦人家名门之后,前朝宰相许敬宗玄孙,饱读诗书进士出身,虽是文官却通兵法,任扬州太守期间,以城中兵马将扬州城防的密不透风,
尤其是郭子仪率兵南下,从扬州城中抽调大半精锐导致扬州城防空虚仅剩万余兵马后,周军曾数次欲偷袭扬州以断郭子仪大军后路,都被他击退,
此番杨睿下旨,命史思明率兵增防扬州,就是为了与行军大营设在滁州的兵马大元帅郭子仪遥相呼应,一方面防范对岸镇江周军偷袭,另一方面挟制南京,
许远虽是读书人,却并非腐儒,他很清楚杨平安三人身份,虽无心巴结,但不论是礼数上还是考虑到将來扬州城的防御方面,他都必须与杨史二人齐心合力,
因此他在府中设下酒席款待三人,替三人接风,
只是他清正廉洁从不贪渎,因此手头并不富裕,命人精心准备的饭菜,在悍将史思明眼中,便如同猪食一般,
“许太守,本将此來,是替你镇守扬州的,你就用这种饭菜招待本将么,这是人吃的么。”
史思明因从军营赶來,故來的最晚,领二十余亲兵策马疾驰横冲直撞闯入太守府,丝毫不将许远派去门外迎接之人放在眼中,
他本就对许远洠в性诿趴谇鬃杂有拇娌宦叫碓兑源说燃页7共藖砦约航臃纾奔茨招叱膳缸判碓侗亲哟笊浅猓
他是武将出身,胡汉杂交,咆哮起來声如洪钟,脸上道道横肉,颇是有几分狰狞,
一身文人风骨的许远并不畏惧,面对史思明发作刁难,他轻轻按下对方手臂,不卑不亢道:“史将军之言差矣,将军此來,乃是奉圣命而來,是为陛下镇守扬州,本官与将军同为陛下效命,岂敢说这扬州城是本官的,此乃其一,
其二,本官素來两袖清风,全靠俸禄以及家中积蓄过活,并不富裕,今曰再府中设下家宴以款待驸马、高公公以及将军,为的是我等今后能够携手合作群策群力,为陛下守好此城,此等饭菜,便是本官也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宾客來访时才会享用,将军又有何不满。”
“老子不跟你这酸儒斗嘴,老子告诉你,老子临來时,太师曾有吩咐,扬州乃是边防重地不容有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老子认为有人妨碍老子守扬州,老子可以先斩后奏,不论身份。”
“这么说,将军只听太师吩咐,对圣命视若无睹了。”
“老子何曾说过,你个老杂毛竟敢污蔑本将军。”史思明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向许远,被许远躲过后气愤难消,两步來到桌边,便要将盛满酒菜的桌子掀翻,
这时,早已來到厅内,与高力士坐在一旁闲聊的杨平安忽然一个健步跨了过來,一巴掌按在了桌面上:“史将军,都是同僚,不过吃顿饭,至于么。”
他与高力士闲聊的话睿褪鞘匪济鳎疾挥盟谆埃瞻鸦巴诽艨乖蛊母吡κ烤徒匪济鞯南晗盖榭龊吓掏谐觯
正如李林甫猜测的那样,史思明是萧太师的人,还是心腹,
其实史思明只是个粗人,精通战阵也算悍将,但萧太师能将其引为心腹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是最早投靠萧太师的军中的将领,
文官武将自成体系,萧太师乃是文官,而且位极人臣,可是在武将中影响力有限,郭子仪才是武将中的泰山北斗,
萧太师有心扩大手中权柄,故极力拉拢武将,史思明便是第一个投靠他的,所谓千金买马骨,在萧太师眼中,史思明便是那马骨,
有了萧太师做靠山,不停在杨睿面前替其美言,此人官升得快不说,也越发的狂妄,满朝武将,也就是在郭子仪面前有所收敛,其他武将几乎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至于高力士,掌管杨睿身边最精锐的侍卫,,龙卫,与萧太师的影卫分庭而立,双方关系自不会和睦,史思明很有主忧臣辱的觉悟,故此对高力士极为怠慢,
从徐州前往扬州的这一路上,洠傺靶疲吡κ恳财貌磺幔窃菔蹦檬匪济鳑'有办法,
他是杨睿身边最得宠的太监不假,还掌管着龙卫,可萧太师还是杨睿的老丈人,其女箫淑妃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又掌管影卫,与他比起來丝毫不占下风,
所以,高力士很希望史思明能在杨平安手中吃亏,他很清楚杨平安的身份,也知道此刻正是用杨平安的时候,不论后者做什么,只要不是危害大唐基业,杨睿都不会责罚,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杨平安现在将史思明杀了,萧太师告上朝堂,杨睿最多也只会轻描淡写责罚杨平安两句,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宜直接说出口,便只能将史思明以往的斑斑劣迹尽数告知杨平安,包括此人曾经还打过薛玉凤的主意,拎了一只被他打死的野猪闯入薛嵩大营,赤、裸裸的要求提亲,
杨平安听出高力士话中含义,如果能够除掉史思明,他不介意成为高力士手中的枪,但他要考虑的是史思明这次带來的两万多兵马,
“将军,许大人说的洠Т恚瑏碓徽庋镏莩堑某欠溃涂吭勖侨肆耍泶笕艘环靡猓阏馐怯趾伪啬亍!
“驸马,你是要替这老杂毛出头么。”史思明双眉一拧,
其实许远并不老,不过三十多岁,即便艹心政务显得苍老,也绝对与老杂毛无关,
杨平安笑道:“我等來曰还需同心协力,何來出头一说,來來來,大家入席吧,我都饿了。”
他给了个台阶,许远自不会错失,当下便朝席间走來,高力士感到有些可惜,还以为杨平安至少能够暴打史思明一顿,当下轻轻撇撇嘴,也站起身來,
可就在这时,史思明却突然一拳打向了杨平安:“我让你当这个出头鸟。”
他是武将出身,气力不小,又是突然出手,杨平安不妨一拳挨在了胸口,当即蹬蹬蹬后退了三步,
“大胆,你竟敢对驸马不敬。”高力士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不满神情,辅助杨平安一边关怀,一边斥责史思明,
许远眉头紧皱,暗道朝廷派來的守将与监军不合,來曰周军一旦來攻,扬州城如何能守得住,
“哈哈哈。”史思明仰天大笑,轻蔑看向杨平安,“听说驸马武艺高强,去年在东都时,箫公子几番在驸马手中吃亏,如今看來言过其实,驸马的身手也不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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