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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橘色灯光映着斜掩的房门,门内,狂野的情潮正交织着密密的网,肢体与肢体纠缠着,甜蜜而销魂,融化了无数的爱语,一片旖旎……
“呵呵,原来你们……”端俪的声音从手机的那头传来。她一听说了与末帆的“韵事”,就暧昧地笑了起来。
“呵什么呵?”走在街上,边用手机与端俪通话。她斥:“我当然是下定了决心,才会这样的。你以为我是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嗯,不是。那楚邺怎么办呢?”端俪理当要问。
显得懊恼。“我会跟他讲清楚的。”
“你要离开他呀?”端俪叹。“那他岂不很可怜?”
“端俪你很怪耶,”火了。“当初一直叫我回到末帆身边的不也是你吗?现在我如了你的愿,你又来说楚邺可怜?!”
“楚邺是真的很可怜啊,他又没做错什么。”端俪理直气壮地。“我一直都只是实话实说,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而已。”
果然,别人的事爱怎么说都可以,因为受罪的绝对不是自己……
“你去死吧!”咒了一句,挂电话了。
现在是中午时分,她正在前往一家餐厅的路上。常在中午的时候找楚邺吃饭,通常去的那家餐厅就在楚邺公司附近。
这是一场对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午餐约会,然而却决定利用今天的时机,与楚邺说清楚。
站在餐厅的玻璃门前,忽然没什么勇气踏进门去。甩男人这种工作对她来说当然是游刃有余,但是要她甩掉一个她仍爱着的男人,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进去了。楚邺已经先到,他找着两人常坐的坐位坐下。
“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糟。”楚邺第一句就问她。
“嗯,昨天没睡好。”说了实话,她知道自己骗不了他。
楚邺皱了皱眉头,还好没追问下去,否则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心里的预想是,至少别在吃饭前说,那样太过分了,保证会让他吃不下饭;也不要在吃饭时说,怕他梗了;一直到餐都用完已经开始喝咖啡了,还是迟疑着不说——万一消化不良怎么办?
于是,她一直陪着楚邺如往常般的聊着生活上的事,感受着这种自然的亲密时刻……毕竟,以后没机会了。
她静静地听着他说话,那么样的自信不凡,顾盼神飞;那双迷人的眼眸,时而闪着笑意,时而锐利……几乎是眷恋着这种感觉。他是个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吸引所有的目光、值得骄傲的男人,但他是她的。
“好了,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猛地拉回神思,发现服务生早就把桌上清空,而楚邺也已经燃起了一支烟。她茫茫不知楚邺这句话的意思,本能反应:“什么?”
“你不是有话要说?”他身子靠在椅背上,透析的眼光直视着她。“要是再不说,我得回去上班了。”
咽了咽口水,再度震慑于他的观察力。她还不需要说什么,他早从她的神色上看出来她心里有话。或者,他也已经猜到她要跟他说什么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想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楚邺虽然早有预感,但听见亲口说出,他竟还是难以承受那分震撼。他手往桌上一放,立刻碰断了他手指上夹着的烟,那燃着星火的烟蒂不偏不倚正落在他手背上,他反射动作去甩手,寒着脸咒了句:“Shit!”
“没事吧?”
吓着了,紧张之情全写在脸上。隔着桌子想去抓他的手看看状况,楚邺却冷酷地堵她一句:
“不必浪费你的关心,反正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默然地收回了手,心中五味杂陈,平日的尖牙俐齿全部不见,坚强好胜的神情也不见,她竟然好想哭。
他点起另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像是稍稍平复了心境。“你决定回到乔末帆身边?”
“你不会接受我同时爱着两个人,”勉强地说。“所以我不能欺骗你。”
“选择他而不是我……”他的唇角一掀,神情非常嘲讽。“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毕竟……”她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我先认识的是他。”
“这么说,我只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让你填空档的人?现在他回来了,我就理当让位?”
他的声音好冷,有股怒气。好希望他别用这么讽刺的口吻说话,这让她好难过,她完全不想伤他。
“当然不是这样,”她辩。“我并没有这么想。”
“那么,你打算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狠心抛掉?还是你想说那句从连续剧里学来的老话,”他嘲讪地,冷冷盯着她。“不是情人还可以是朋友?”
“如果你愿意当朋友,那当然也好。”护卫自己的尖刺微微竖了起来。
“你又在伪装了。别让我看不起你吧,。”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又狠又凌厉。“你敢说你心里最爱的是乔末帆?”
好不容易才凝聚的战斗力,被他这么几句话又化为零。她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想正视他那双能透析人心的眼睛。
“你听好,我不会认输。”他忽然伸出手,盖在她的手上,那么重,想动都不可能。她抬眼看他,在他含怒的眼神中,看到了认真。“我这人,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我不会像乔末帆,遇到困难就退缩。我既然决定了,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不会放手!”
怔怔瞅着他,心中酸楚。他的坚持让她心动,但如果她真心想与他分手,就得压抑那分感情,不能有什么反应。
他坚定地继续说:“我相信爱是珍贵的,一旦找到,就没有放弃的道理。我相信,当你明白这是你一生中惟一想爱的人,就该把握,用尽一切办法去赢得她。”
听到这里,心中激荡得无以复加,眼眶里也已盈满泪水了,她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忘了要努力从他手中抽开。
“所以,你听见了,”他的神色既认真又笃定。“我们以后绝对会再见面,你去告诉乔末帆,我不会让的。”
说罢,他熄了烟,很快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他略略调侃地说:
“你很聪明,挑了午餐的时间讲这些,因为我非得回去上班不可,你就不必忍受太久的煎熬。”
讲完了这些,他就干脆地先离开了坐位,临走前又留下一句:
“我晚上打电话给你。别把家里的电话线拔起来,我会直接找去你家。”
他走了。餐厅里,剩下一个本来想跟人分手,却好像没分成的,而且问题好像比她开口之前更复杂了。
怎么会这样呢?
然而,以对楚邺的认识,她的心里似乎早有预感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那,是不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早准备了、或期望有这样的结果?即使她回到末帆身边,也并不想真的与楚邺分手?
一层又一层地逼问自己,所得到的答案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她使劲地摇头,说服自己似的。她既然已经决定选择末帆,就该甘心,绝不可以再纠缠不清。
但楚邺这人说到做到,她又向来最无法拒绝他略带命令式的邀约……
她是可以不拔电话线,因为她可以根本不必在家。她想了想,拨了手机给端俪,端俪可以帮她照顾PUB的生意,而且她还可以去住端俪家。
才只是与楚邺分手失败的隔几天,末帆就找上了楚邺。两人约在大学区附近的一家茶馆,门外车灯闪烁,霓虹满满,这里却相当安静。
末帆早到了。桌上的小杯小紫砂壶,他先沏了茶等楚邺,楚邺出现在门前,被挡在门口脱鞋进来,看见桌上一杯绿茶已经在等他,他微笑道:“我该没迟到吧?”
“没有,”末帆幽默地。“我的时间一向比别人快。”
末帆的平易近人很快传染给他,他笑笑坐下,很有当初两人在飞机上刚见面时,完全不知彼此是情敌的那种自然。
“我去看了你的摄影展,十分令人印象深刻。”楚邺边喝茶边说。
末帆很是惊讶,他以为他们的三角关系搞成这样,楚邺应该不会对他这个人的作品再有什么兴趣才是。
“怎么没看到你?签名簿上也没有。”
“我是带秘书外出谈公事时顺便绕过去看的,签名簿上是我秘书的名字。”楚邺说明。“事实上,我还订了一幅你的作品,也是用我秘书的名字。”
末帆更是吃惊,他本能问:“哪一幅?”
问完随即自己也想到,还会有什么呢?楚邺订的必是数张照片的其中之一他笑了,楚邺也不必再回答。
“大概也只有你,才能把她拍得那么美吧。”楚邺不讳言地说。
“说真的,”末帆很诚实。“如果不是这几张照片,我在美国也不会想通。”
“这么说,我好像还真不该买下。”
楚邺微微一笑,末帆也笑了。
相谈甚欢,气氛十分轻松,然而今天见面的目的,楚邺不必想也知道绝对轻松不起来。茶冲过两回,楚邺直说:“你找我是为了她吧。”
他既然如此坦率,末帆也不再拐弯抹角。“你这样,岂不是让她很为难?”
楚邺单刀直入:“如果她对我没有情,又何必为难?”
末帆有他的说法:“她总得选择一个。难道你能接受她一直周旋在我们之间?”
楚邺从杯缘看他。“如果真要选择,为何她选的不能是我?”
“她已经做了决定。”末帆有把握地回。
楚邺放下茶杯,笑笑,完全不在意末帆的自信。
“如果她真的做了决定,如果你真的相信她已经确实地做了决定,你今天不会约我出来。你之所以想找我,无非是你也不放心,不确定。”
早已熟知楚邺如魔术师般的读心眼眸,末帆今日却是第一次遇见,他一如每个人被说中心思时的那般惊讶骇然。
“你这人是念心理学的?”
没有人喜欢被人看透,有人会翻脸,有人会像那般继续伪装,但末帆却是坦白承认,而楚邺欣赏这样的坦白。
“我只是比较擅于观察人罢了。”
“像你这样的人,为何非草莓不可?”末帆换了个游说的方式。“我的意思是,你的机会非常多……”
“像你这样的人,机会何尝比我少!”楚邺一笑,把末帆的话全部奉送回去。“我们不必互相称赞了吧。事实上,这与我们两人优不优秀都截然无关,惟一重要的是,我们都认为是我们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将心比心,你如何能要求我放手?”
末帆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退,然而楚邺仍是坚持。他这样的说法,让末帆了解一切已无转圈的余地,想要楚邺退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这么说来,”末帆略带挑战地看着他。“我们笃定要做情敌了?”
“公平竞争吧。”
“真可惜,”末帆诚恳地看他。“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是朋友的。”
楚邺一笑。“现在也可以是朋友。”
末帆看看楚邺,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又再度浮现。他们有太多值得对方欣赏的优点,已经足够友谊的产生,再说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相系感——因为他们爱上的是同一个女人。
他了解楚邺话中的意思。不管这场爱情的对峙结果如何,不管最后的选择如何,除掉爱情的这部分,他们为什么不能是朋友?
末帆绽放明朗的笑脸,道:“来错地方了,该去喝酒的。”
楚邺坦荡地笑笑:“现在去也还来得及。”
末帆开着玩笑:“去草莓的PUB喝?”
“如果你不怕把她吓死的话。”
末帆不由得哈哈大笑,打消了念头。楚邺却喝干了杯中的茶,说:“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