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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说:“既不出门。姐姐为何在室内戴帷帽、遮?”
静宜仙子不答。问:“宣弟来有什么事吗?这两日棋战可好?”
周宣知道一时还是说服不了静宜仙子不戴面纱,只有以后另想办法了,说:“两战两胜,今日休战,来找涵蕴妹妹玩,涵蕴妹妹呢?”
静宜仙子道:“涵蕴身体有些不适,睡在床上呢。”
周宣惊道:“都睡在床上了。那岂不是大病!以涵蕴妹妹那跳脱心性,如果不是很不舒服,她哪躺得住啊,快带我去看她。”
就听里间传来林涵蕴的声音:“周宣哥哥,我在这里。”那声音显得特别柔弱,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林涵蕴的声音。
周宣迈步就要进去,忽然醒悟里面是卧室,自己虽然与她姐妹很亲密了。但擅自进卧室似乎还是不妥。停步看着静宜仙子。
静宜仙子暗道:“宣弟虽然不拘小节,但还是知礼的。”起身走向内室,对周宣说:“宣弟。进来吧。”
周宣进到内室,只见林涵蕴小脸白白的拥着锦被,歪靠在绣榻上,房子里燃着暖香,火盆烧得旺旺。
林涵蕴一见周宣,眼泪汪汪地说:“周宣哥哥我病了,病得很重,可能是要死了。”
静宜仙子嗔道:“不许胡说,姐姐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没有病,那是——”看了周宣一眼,不说了。
周宣是什么人,瞧着姐妹二人说话透着股暧昧,忽然明白了,羊小不也小肚子痛吗!
周宣苦苦忍笑,原来今年都已经十六岁的林二小姐现在才来初潮,医书上说女子十四肾气始盛,天葵乃至,这林二小姐发育得也太晚了!
静宜仙子看着周宣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刚才还担心涵蕴妹妹得了大病,现在却没声音了,不急着找医生了,静宜仙子就明白周宣猜到了那回事,不禁大羞,就算是父兄,这事也是不能说地,却让周宣知道了,这太难堪了!
林涵蕴见周宣不说话,就以为自己真地有病,没得救了,姐姐昨日说地那些话都是哄骗她、安慰她的,不禁大哭起来。
静宜仙子赶紧坐到床边半抱着她抚慰,可林涵蕴不听,哭道:“周宣哥哥,我不想死啊,你快写信让秦雀嫂嫂来救我,她的医术好,又是女医生。”
周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朝床上的林涵蕴一揖,说道:“愚兄恭喜涵蕴妹妹长大**。”
林涵蕴睁着一双大大的泪眼,问:“周宣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周宣不能再
了,太暧昧了,返身出了内室,在外面说:“道蕴姐啊,该说的都应该对涵蕴妹妹说,她现在是大人了。”
内室的静宜仙子只觉得两颊如火,烫得都快要把面纱烧着,这个宣弟,也太直言快语了吧!
周宣出了“阳春白雪堂”,一路偷着乐,又想林涵蕴五岁时母亲去世,其实也挺可怜,本来这些事由做母亲地对女儿解释是最好的,静宜仙子这个大姐姐自己都是黄花闺女,有些话说不出口的,可怜哪,真可怜,难道要我这个周宣哥哥来给她上一堂生理卫生课?
周宣刚到自己住处的楼下,来福就兴冲冲的跑来了,喊道:“姑爷,姑爷,你看谁来了?”
周宣扭头一看,只见三个锦帽貂裘的青年公子大步而来,顿时大喜,叫道:“陈济、孙战、孙胜,三位好兄弟,你们终于来了!”跑过去一一拥抱。
四个人来到楼下客厅坐定,问起行程,陈济、孙氏兄弟是初八从洪州启程的,也是坐船,路上十日,今早到的,先到清溪坊见伯父陈,陈当面夸奖陈济交了一个好友,陈济大喜,等不及用午餐就急不可耐地就赶来莫愁湖畔了。
周宣当即吩咐厨下摆上酒宴,请范判官、林黑山来作陪,三痴、四痴兄弟一起入席。
席间说起和景王冲突、见皇帝李、元宵棋战逆转胜石介山,陈济、孙氏兄弟听得是眉飞色舞,连连干杯。
几个人越喝越起劲,陈济道:“周兄,秦淮河上繁灯万盏,水月琉璃,画舫如梭,歌妓如云,我们何不去河上租一艘船,一边饮酒一边看***,岂不快哉!”
周宣想起太子李坚说今夜要请他游秦淮,但陈济他们与太子不熟,同游地话必定拘束,不能尽兴,当即对范判官道:“范大人,若太子殿下来找我,请大人代为转告就说我与洪州来地朋友游秦淮去了,明日再当面向太子殿下告罪。”
范判官自然是唯唯,心道:“也只有你周公子敢说这样的话,竟让太子爷等着,你自己陪朋友去了。”
周宣、林黑山、三痴、四痴、顾长史、陈济、孙战、孙胜,还有来福和其他两名府役,一共十一人,乘车去秦淮河畔。
顾长史久驻金陵,哪里都熟得很,不一会就找来一艘四丈画舫,有十二名船工。
众人上了船,备好的酒席也流水一般递上画坊上,孙氏兄弟忽然叫道:“这样地良辰美景,怎能少了小颦姑娘的歌喉和乐器?快点派人接她来。”
周宣说:“这个这个,小颦她有点身体不适。”
陈济笑道:“战表兄、胜表弟,你们两个也太不识趣,小颦姑娘现在是周兄的禁娈,岂能如一般家妓那样劝酒应客。”
十二名船工划动船桨,画舫缓缓在秦淮河上游驶,这时已经是申末时分,早春天气,暮色也降得快,只见河上青雾笼罩,两岸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这六朝古都的脂粉河美如梦幻。
众人喝了一会酒,见暮色越发浓重,流水沉沉如墨,夜黑方显灯明,各种造型各异、七色眩目的彩灯就象珠串一般缀满十里秦淮,此时若从天上看,就是一条流动的彩灯河流,银河又哪里有这样的璀璨!
周宣他们所乘的这艘画舫也是挂满了彩灯,入夜点亮,恍如仙宝船,只可惜没有准备女乐鼓吹,显得不够热闹。
顾长史道:“不妨,河上船妓极多,等下遇到唤几个上来佐酒便是。”
正说着,迎面一艘画舫歌吹而来,有一歌女缈缈地唱道: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周宣吃了一惊,这阙词是他去年抄录给蕊初的,这歌唱的声音也有点象是蕊初,难道蕊初也到了金陵?正要唤那画舫靠近,却听另一条船上有人喝彩道:“唱得好,快快拢来,本公子今晚把你们这条船包下了。”
周宣只觉得这男子声音有点耳熟,陈济却是脸色一变,说道:“这不是魏觉的声音吗!”
第三卷 两京风云 二十二、船妓多情
更新时间:2008929 20:48:56 本章字数:3642
宣与陈济立在船头,见对面歌舫凌波而来,歌舫上六女郎高髻盛妆、衣裙艳丽,或品箫、或鼓瑟、或轻划龙阮、或急拨琵,在这波光灯影里,真是让人心醉。
周宣眼神不大好,看不清,立在船头高声问:“对面船上可有蕊初姑娘?”
歌舫上的女郎们纷纷往周宣这边看,其中一个突然惊喜地叫道:“你可是周七叉公子?”
周宣这时听出这不是蕊初的声音,但似乎还是有点耳熟,问:“姑娘是谁,何处识得周七叉?”
两艘画舫渐渐驶近,歌舫上的女子看得清周宣的眉目了,喜道:“果然是周七叉公子,周公子,还记得洪州念奴否?”
这边孙氏兄弟已经欢声大叫起来:“哈哈,美腿念奴啊,周兄,你不会忘了吧,上次在洪州东湖百花洲上,有一群歌妓围住你题字,这位念奴姑娘撩起裙子露出大腿,你老兄大笔一挥,题上‘美腿’二字,当时传为趣谈呀——喂,念奴姑娘,‘美腿’两字还在否?”
歌舫上的女郎娇笑道:“请周七叉公子过来掀裙验看便知。”
陈济诸人俱大笑,戏谑周宣艳福来了。
顾长史大声道:“姑娘是秦淮河上哪处楼苑的?请到这边来。”
歌舫后面的一艘大画舫追上来了,瘦高个、细脖子的魏觉站在船头,身边清客、帮闲十余位,齐声道:“这是我们魏公子先包下的。喂,姑娘们,到我们船上来,一人一百两银子。”
三艘船就呈“品”字型横在河中央,船头相聚,***照耀。
魏觉见到周宣,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双暴突眼在周宣船上逡巡。没看到羊小。心里那个恨哪。咬牙切齿,就想跳到那边船上狠揍周宣,然后沉尸河底,再夺回羊小颦。
魏觉阴着脸道:“陈济,你何时入京地,怎么又与此人混在一起?”手朝周宣一指,极是不屑鄙夷的样子。
陈济微笑道:“周宣是我挚友。我不与他一起又和谁在一起?”
魏觉脸色更阴沉了,对歌舫上的女郎们大吼道:“赶紧到本公子船上来,晚一步,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周宣冷笑道:“魏公子在洪州耍耍威风也就罢了,到金陵也这么嚣张吗?在金陵,你魏觉还排不上号吧。”
魏觉盯着周宣,眼里要冒火,点着头说:“周宣。我会让你后悔的。不,后悔都来不及!”
周宣目光一寒:“这个姓魏的找死来了,在洪州请宋武威胁我。鬼牙山道的假山贼还有鹘门的杀手,都是想要我的命啊,哥们虽然性子随和,但不是好欺负地,这回来得正好,在金陵你还敢这么嚣张,看我怎么对付你,整死你算为民除害。”
林黑山大声道:“魏觉,你说,你想怎么让我义弟后悔,说出来,看我林黑山接不接得下来?”
周宣笑道:“黑山哥,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喜欢口头上嚷嚷,一条无聊乱吠地狗而已,怕他什么!”
魏觉气炸了肺,抓起一只青铜酒盏,朝周宣砸来。
两船相隔数丈,那青铜盏“咚”地一声响,酒盏在周宣船头五尺外落进秦淮河,溅起几点水花。
周宣朝左右看看,笑道:“你们看,此人技仅此耳,这还是节度使的公子吗,整个一街头泼皮无赖嘛。”
既然铁了心要对付魏觉,周宣就彻底撕下脸,言语间再无半分客气。
林黑山、孙氏兄弟、来福,还有几名奉化军府役一齐大笑起来。
魏觉暴跳如雷,拔出腰刀,喝命船工靠拢过去,迫近些,他要砍人。
魏觉身后一人扯住他衣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魏觉喘着气,死死盯着周宣,慢慢插回腰刀。
周宣轻蔑一笑,不再理魏觉,招呼歌舫上的女郎道:“念奴姑娘,还有其他五位姑娘一起都过来吧,我有新词新曲,可供歌吹。”
念奴招呼道:“姐姐妹妹,我们都过去吧,周七叉公子最是风雅,去年重阳一到洪州,洪州三千青楼女子为他害相思。”
这个念奴胆子很大,有点泼辣劲,嘻嘻哈哈,言语无忌。
魏觉手下一个帮闲叫道:“招妓也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家公子先叫的。”
孙战笑道:“先叫有什么用,喊破喉咙也没用,这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们问问这些姑娘,哪个愿意上你们的船?”
念奴抱着一具阮琴,说道:“自然是上周公子的船,那边
我们也不去。”
周宣这边船工将宽大的木板搭在两船间,还有一条扶手地绳索,六个青楼女郎手抱乐器,踏上颤悠悠的的木板,如风中芙,摇曳生姿,袅袅娜娜来到周宣这边的船上,跟过来的还有一个假母,就是老鸨。
周宣冷眼看魏觉气得半死的样子,笑道:“开船,沿河而下,游桃叶渡、夫子庙。”
顾长史问:“周公子,夫子庙在何处,怎么顾某从未听说过?”
周宣一愣:“不会吧,南京人不知道夫子庙?”随即想到可能这时还没有夫子庙这名称,便说:“就是学宫吧,东晋始建的。”
顾长史笑道:“原来是那地方,周公子你不是去过多回了吗,就是国子监呀。”
周宣尴尬一笑,心道:“说话还得留点神啊。”大声道:“那就去王献之迎接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