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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相公v[1].s.骚娘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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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往前探去,见纳咨云不知何时已起身,并把自个儿打扮得彷若天仙,教他瞧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你醒了?”

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她回眸笑得倾国倾城。

他的心蓦然一震,一股欲火毫无预警地蔓延开来,让他羞恼地连忙别开眼。

“孔圣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子重德而轻色。女子的仪容须重纯朴,倘若像你这般刻意修饰打扮,等于是引诱男子的性情之欲,近乎淫晦!”他闷声吼着,想要甩开几乎将他灼痛的欲念。

纳咨云不禁瞪大了眼,呆愣了半晌才拧起眉,挤出一抹冷笑,“敢问我是否引诱了你?”昨几个,是她引诱了他吗?她可不记得昨儿个她有这般慎重打扮。

他到底是怎么着?一醒来就没句好话,真是教人恼火。

虽然她从不敢希冀他会满口甜言蜜语,可至少他也不该淡漠地浇熄她一早醒来的好心情。

昨儿个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一睡醒,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

亏她一醒来便急着打扮,想把自个儿打扮得漂亮些,希冀他能多瞧她一眼,让他们夫妻间的情感再加深些,可他这木头,不夸她便罢,居然还骂她,真是不解风情!

“妇行之妇德,其义不必爿?明绝异也:妇言,其义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其义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其义不必:正巧过人也……这些道理,你到底懂了没有?”他微恼地道:“你该如此顶撞我,该如此盛妆打扮吗?你可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看待你的?”

连这等下流话,她都说得出口,她还真是生来气他的!

“我管别人如何看我,我只管你怎么看我!”她恼火地瞪着他。“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今儿个会刻意装扮,也是希冀你多瞧我一眼,我会出言顶撞你,那也是因为你说话太伤人!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今儿个我心底有冤,为什么不能说个明白?”

他给她冠了这么大的罪名,要她怎能不生气?

亏她还满脑子想着今儿个要怎么伺候他,又陔怎么安排节目,心想说不准他们的关系渐好后,便能一块儿去听曲看戏……结果全都是空想!

宣典圣不禁翻了个白眼。“讼争既施,则有愤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愤怒不止,楚挞从之……你怎能不理别人的看法?他人的言语是你待人处世的依据啊尸

“这是什么道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男人占尽便宜。”欺负她书读得少咧!

就算她说干了口水,还是逆转不了自己的处境。

她不是不从他,只是要她从,总得要有点道理,像他这般出口就是礼记,要不就是女诫,再不就是孔圣人……真是去他的!

“这是礼教。”

“说礼也要讲理呀!“真是气死她了!“是谁跟我说什么房室周旋,遂生蝶黩米着?结果呢,你昨儿个还不是同我燕好?”

话都是他说的!

闻言,宣典圣的脸上掠过淡淡嫣红,但随即又恼火地骂道:“中媾之言,不可道也!“这等闺房情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怎好意思放在嘴边说?她的眼里到底有没有礼教?

“咱们能做为何不能说?”她又羞又恼,气得直跺脚。“我可是你名媒正娶,坐着八人大轿嫁入宣府的,我是你的妻子,咱们又不是私会,为何不能说?”

她也觉得有些羞赧,可这等夫妻情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宣典圣不禁揉了揉发疼的额。“那是……情难自禁之事,你怎好意思说出口?”一早方醒,便听她说这一席话,真是教他不知如何以对。

她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喜欢便说喜欢,讨厌便说讨厌。我既然嫁给了你,尽管你有点食古不化、迂腐八股,可是我也努力地想要配合你,希冀做到你说的礼,可……我不觉得所有的礼教都适用于今,毕竟那是干百年前的人说的话,咱们现下总得依着现境调整礼教,挑些适用的用不就得了,你说是不?”她说得有些混乱,八成是因为一起床,便教他一阵礼教炮轰,脑袋还有些混沌刁;清。

他坐直身子,冷眼睇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罢了,今儿个你留在府里。”

“怎能这样?”闻言,纳咨云刁;禁瞪大了眼。

“你不是说了要我教你如何习礼吗?”他斜睨着她。

光是方才听她说那一席话,他就猜出她根本不把礼当一回事,这要他怎么教呢?唉!真棘手。

“嗄?”他真要教她?

“服有常色,貌有常则,言有常度,行有常武。立则磐折,拱若抱鼓。动静有节,趋步商羽,进退周旋,咸有规矩。心若怀冰,战战栗栗。束身修行,日慎一日。择地而行,唯恐遗失……”

听宣典圣嘴里念念有词,就像是和尚在诵经一般,纳咨云听得眼皮沉重,再加上:阵阵凉风吹来,她更是昏昏欲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宣典圣突地将脸凑到她面前,立盯着她。

她蓦然惊醒,瞪大双眼,努力找回涣散的心神。“有,只是我在想你说的这些都是君子之道,说给我听……又没有什么帮助。”而且她几乎要睡着了。

这种日子最适合窝在被子里睡大觉,而现在待在这凉亭里吹着凉风,睇着拱桥底下的翠绿河水,再配合他彷若诵经般的低沉噪音,便教她昏昏欲睡……何况,她昨儿个睡得晚,想睡也是挺正常的。

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他?

“不管是君子之道,还是女诫,皆出自于礼,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只是规劝人要以礼为待人处世之进退依据。”坐在她的对面,宣典圣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

闻言,纳咨云轻挑起眉,喃喃自语道:“以往没礼教的时候,人们还不是一样过活,又不是没了礼教就不能活……”他在这石桌上头堆上这些死硬又迂腐的书本,岂不是摆明了要闷死她。

他是被闷惯了,但她可不成,她会受不住的。

“你说什么?”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没、没。”她忙摇头。“快要晌午了,咱们要不要先去用膳?”

倘若再跟他一起读这些死硬东西,她肯定会体力不支而昏厥。

“不用,我已经吩咐下人送午膳过来了。”

“嘎?”哎呀……

“坐正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弓着背相当难看吗?”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书往她背上一拍。

“好痛……”她不禁低呼一声。

好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啊!他居然拿书打她……呜呜,可这还不是他最教她伤心的地方……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要一直用这个姿势坐在这里,就算用膳也要坐在这里,要是他硬起心肠陪她到晚上,那她……岂不是真要保持这个姿势到晚上?

不要啦!她的命好苦,非但要啃这些死硬的东西,还要面对他无情的逼迫……不行,要是不想个办法逃走,她定会教他给逼死。

“接着,你念女诫第七篇。”

“嗄?”他是她的相公耶,怎么好似成了她的夫子了?“相公,你知道吗?西水街上新开了一问书肆,里头卖的全都是?一些戏曲和小说话本,听说生意好得很,为什么你不……”

“书和苑不需要那种不入流的东西。”宣典圣想也没想便反驳。

“怎么会不入流?”她不满地跺了跺脚。

“不要跺脚!你是娃儿吗?那等谈情说爱,放肆风流,诉尽风花水月、儿女情长的浅陋文字,只有女子才会拿来当珍宝。”

“胡说,戏曲和小说话本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喜爱看这些儿女情长的人又不是只有姑娘家,还有不少文人呢!”她悄悄收回脚,虽很高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可却刁;爱他把小说话本贬得这么低。

“那些只会无病呻吟的文人,自然会爱上那种不入流的东西,因为那可以抒发他们自以为千里马遇不上伯乐的愚蠢念头。”他晒笑道。

“你自己还不是文人!”

真是气死她了,他就非要把别人贬得这么低不可吗?他自己还不是假道学!

“我是儒生,一心修礼,以礼待人。”

“你修的是什么礼呀?自以为放空一切,清心寡欲,就是修礼吗?那根本就是违逆自然!”她笑得很邪恶,“再说,你说是一套,做是一套……哼,你根本就是假道学。”

“你在胡说什么?”

“可不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恼了就发火,难过就掉泪,开心就笑……”她顿了顿,又道:“倘若你想要跟我燕好,只消同我说一声便成,还守什么礼,甚至跟我分房睡?”

“你!”他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再同我说什么中媾之道,不可言矣。”她才不信那一套。“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才不是这般无趣呢!”

瞧她爹娘,还不是天天恩爱得紧,难道这也蠓礼了?夫妻关上房门在里头说些体己话,做些快乐的事,这也不是什么罪恶吧?

宣典圣无语地瞪着她,伸手揉着发疼的额际。

“就如现下,倘若你觉得我说错了,或是我说的话太直接了,你就该对我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愠不火……倘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气在心里,然后又想着礼教,觉得自个儿得要忿而不怒,所以就忍了下来。”见他不吭声,纳咨云不禁无奈地道;“你不觉得把气闷在心底很难过吗?”

像她就受不住,不管是谁惹恼了她,她肯定要将气给发泄出来,而且发泄之后,她就再也不气了,这样不是挺好的。

“我压根儿不觉得闷,只觉得你聒噪极了。”

她是名门之后,她不该如此悖逆礼仪的,可是尽管他同她说上一堆礼法,她也听不进心里头。“哦……”可是他还是不愠不火的啊!打她认识他至今,从没瞧过他这张臭脸上头有什么变化,不怒也不笑,她真想捏捏看他的脸皮究竟是真还是假。

“念第七篇。”

“哦……”她无奈地翻开女诫第七篇,扁了扁嘴,方要念,又突地想到,“相公,你知道吗?有一些戏曲或小说话本里头,男女主角会互赠诗句,相公,你想,若是要你这么做,你成吗?”

宣典圣盯着她的水眸,无奈地道:“我自然不是问题,你呢?”

“你真的成?”呵呵,她再一次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而且倘若他愿意天天和她互赠一首诗,这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有何不可?”他睐着她粲笑的美颜。“倒是你,回得了诗吗?”

“成。”又没说一定要自创,她可以抄啊!

“好。”宣典圣微挑起眉,拿起搁在石案上头的笔,在一旁的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随即移开纸镇,递到她面前。“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回赠。”

纳咨云兴高采烈地接过平生首次收到的诗,然一瞧清楚,肩头不由得一垮,扁起嘴瞪着他,“你证我,这不是诗!”

“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衣不露体,出不露面,这是札记内则记载的,难道这就不算是一首诗?”他反问道。

“可……”她不敢奢望他会写“关唯”,但至少也该写首“桃天”嘛……她不要这种东西啦!

她正要再对他抗议,却见管事从拱桥另——头跑来。

“大少爷,戴公子找您。”

闻言,宣典圣沉吟了下,才道:“要他在大厅等我一会儿,我随后便到。”

见管事领命又往拱桥那头跑去,纳咨云不禁轻声的道:“谁是戴公子?”嘿嘿,他这一走,她就可以乘机逃走了。

“一位朋友。”他淡道,起身睐着她。“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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