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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错不了。”大汉用力拍打着老烟的肩膀。
“黑风兄弟,你真是这个!”老烟一挑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赞道,只用了一天时间策划准备,就成功绑架了姚次长家的千金,并且拿到了赎金,这买卖干的干净利落,别说京津一带了,就是全中国的土匪都干不出这么漂亮的活儿。
黑风得意的摸着胡子笑道:“还是军师的计谋高啊,小苏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
侏儒也跟着笑道:“对啊,现在想必官军正攻打魏三炮的山寨呢,军师一石二鸟,让他们狗咬狗,实在是高啊。”
军师淡淡的一笑,拿起几张钞票在手里欣赏,忽然脸色一变道:“怎么是这个!”
“怎么回事?”黑风也抓起一张钞票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但却丝毫看不出名堂来。
“这是德国马克,不值钱。”军师怒道。
“正儿八经的银行票子,怎么不值钱?”黑风再次端详手中的钞票,这是一张德国银行欧战前发行的马克票子,印刷精美,面值很大,拿在手里很有质感。
“德国和英国法国打仗打败了,票子不值钱了,这些钱连一盒洋火都买不起。”军师很恨的将钞票甩在地上。
黑风也有些明白了,前几年中交票贬值,商铺拒收钞票只收现洋和铜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说到底,纸票子就是不如真金白银来的扎实啊。
“他妈的姚启桢,敢耍我们,老子这就日了他闺女!”侏儒第一个跳起来
“坐下!”黑风一声怒吼,侏儒立刻偃旗息鼓,乖乖坐下。
“军师,你给估摸估摸,姓姚的付了咱们多少钱?”黑风平心静气的说道。
军师搭眼一看,心中有了谱:“条子和大洋都是真的,这几件首饰也值几个钱,不过距离五十万还差的远呢,怕是连十万都不到。”
黑风一脚将小桌子踹翻了,咆哮道:“连他妈十万都不到,打发叫花子呢,姓姚的不讲究,就别怪我不仗义了,来呀,把肉票给我拖上来!”
“是!”两个手下进了底舱,将姚依蕾拖了上来,老烟怕被认出,赶紧压低了帽檐,用手遮住了面孔坐在黑暗处。
姚小姐被掼在地上,脑袋磕在船板上,顿时冒起一个疙瘩,黑风揪住她的头发,骂道:“你老子不给够钱,活该你倒霉,陪爷们快活快活吧!”说罢一把扯开她肩头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来一根细细的吊带来。
姚依蕾一声凄厉的尖叫,更加刺激起土匪们的欲望,一帮人围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连船尾望风的俩人也趴在船板缝隙边偷窥着里面的香艳景色。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水淋淋的人从船尾慢慢爬了上来,悄无声息的从背后接近了他俩,单手扭住一人的脖颈,嘎巴一声颈椎就断了,另一人刚要喊叫,刺刀就捅进了他的喉咙。
黑风双腿叉开,雄赳赳的站在姚依蕾面前解着自己的铜头板带,侏儒在一旁上窜下跳,兴奋的溢于言表,军师却摇了摇头,劝道:“大当家,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咱们是替天行道的,绝不许欺辱妇孺老弱,难道大当家的忘了?”
“我没忘,可这回不一样,若是老百姓家的闺女,我绝对不碰,可这女人是大官家的小姐,日了她,也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黑风振振有词的答道。
姚依蕾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虽然周旋于京城交际圈,但从未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面对这群野蛮粗暴肮脏的暴徒,她彻底绝望了,只希望自己能在被侮辱之前一死了之。
军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要出去,忽然一团黑影扑面而来,径直将他砸在船板上,伸手一摸,一片粘稠的血迹,是具尸体。
紧接着枪声就响起来了,打得船舱里木屑横飞,黑风的冕裆裤子褪到一半,行动不便,听到枪响就扑倒在甲板上,几个站着的土匪被子弹打得如同血葫芦一般,老烟措手不及,也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直喘粗气,姚依蕾紧闭双眼,歇斯底里的尖叫不止。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所有人都懵了,但黑风到底是经年老匪,临危不乱,他听出对方用的毛瑟盒子炮,这种枪最多装弹十发,打光了就要重新装弹,趁着哑火的空当,他猛然跃起,抄起自己的两把盒子炮朝外面横扫。
又是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单薄的木船被打得千疮百孔,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两扇筛子般的舱门在风中晃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黑风的子弹打光了,一摸腰间,皮弹匣是空的,甲板上的军师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气喘吁吁。
“有高人。”他低声提醒黑风。
黑风将两把枪丢在甲板上,发出咣当一声响,他吐了一口唾沫,冲外面喊道:“朋友,我没子弹了,想必你也打光了吧,有种的,咱们拳脚上见个真章。”
“好!”外面一声答应,陈子锟昂然走了进来,也将打空了的手枪丢在甲板上。
黑风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竟然是你小子!我那两个手下呢?”
“他们俩,喂狼了。”陈子锟冷笑着答道,瞥了一眼地上的姚小姐,似乎自己来的还算及时。
姚依蕾呼吸急促起来,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陈子锟冲她挤挤眼睛,这可是朱利安的招牌动作,姚依蕾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是他,没错!陈子锟就是朱利安,朱利安就是陈子锟,只有他才会这么神威无敌,只有他才会义无反顾的舍命营救自己!
黑风扭头看了看姚依蕾,又看看陈子锟,问道:“你是她男人?”
陈子锟摇摇头。
“那你是他们家护院?”
依然是摇头。
“操,那你多管什么闲事,求财是吧,这里钱这么多,你拿去就是。”黑风抓起一把银元抛过去,落在甲板上咣咣乱响。
陈子锟依然坚定的摇头:“钱我要,人也要。”
第二卷 风起 第八章 人工呼吸大法
陈子锟嚣张的态度激怒了黑风,他一拳打在小桌子上,杂木板拼凑的小桌子登时被打得粉碎。
“操!比我还狂,报上名来,老子拳下不打无名之辈。”
陈子锟冷笑:“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子锟!”
黑风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不大去北京城内晃荡,但是陈子锟力克于占魁的事情却是听说过的,怪不得这小子如此嚣张,原来是技高人胆大啊。
吃惊亏吃惊,脸上可没有表露出来,黑风一双环眼圆睁,死死盯着陈子锟,寻找着对方的破绽,陈子锟也紧盯着他,脚下开始移动,永定河的水流的很急,大船在左右颠簸,可是两人的步伐都很稳健。
军师高喊了两声,可是没人应答,船上其他的人都已经被陈子锟解决掉了,偌大一艘船失去控制,随波逐流,船舱里血腥味和硝烟味浓郁,老烟肩膀和肚子上各中了一弹,血流如注,面色惨白,挣扎着爬起来,却又踉跄倒下,姚依蕾看见他的真容,顿时惊呼道:“是你!”
老烟无力的惨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应接不暇,大悲大喜轮番上阵,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没错,姚小姐,是我串通他们绑了你的,没别的意思,就想混点钱花。”老烟气喘吁吁道。
姚依蕾爬起来,狠狠踢了他一脚,转身想逃,却被军师一把抓住,匕首架在了脖子上:“别动!”
“救我啊!”姚依蕾大叫一声,陈子锟猛然转头,趁着他分神的空当,黑风一记黑虎掏心,恶狠狠的攻了上来,陈子锟急忙格挡,两人一瞬间就过了七八招。
陈子锟暗暗叫苦,黑风的武功并不是很高,招数也都是乡下野把式的路数,但是胜在力气大,动作快,抗击打能力强,若要论起来,于占魁都没他那么难对付。
殊不知,黑风比陈子锟还心惊,这小子是他遇到最强的对手,手脚上的功夫就不提了,能打败于占魁的高手,功夫俊那是肯定的,关键是这小子还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这一类横练的玩意,拳脚打在丫身上,跟砸在铁板上没啥两样,几十招下来,黑风就觉得胳膊腿生疼无比。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黑风眼珠一转,看到地上死人腰间插着的手枪,就地一滚,抄起了手枪,大拇指掰开击锤瞄准陈子锟喝道:“别动!”
陈子锟嘴角一抽:“狗日的,说好不用枪,你讲不讲江湖规矩。”
黑风大笑:“江湖规矩,那是和道上朋友用的,和你这种官府走狗,有什么规矩可讲。”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艘快船从后方迅速接近,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眉头紧皱,一手叉腰,另一手中捏着三枚边缘打磨的锋利无比的金钱镖,正是尾随而来的夏小青。
前面一艘大船,行进轨迹很不正常,船舱千疮百孔,夏小青心中有数,飞身一跃上了大船,透过破损的船舱缝隙,正看到一个黑大汉用手枪瞄准陈子锟。
“老子送你归西!”黑风咬牙切齿的扣动了扳机,说时迟那时快,三枚金钱镖呼啸而至,第一枚正卡在手枪击锤中间,子弹打不出去了,第二枚击中了他的手背和手腕,手枪登时落地走火,砰的一枪,正好打在军师的脚上,疼的他惨叫一声,却依然死死抓住姚依蕾不放。
夏小青一跃而入,飘逸的身法如同燕子一般,黑风握着受伤的手不由得暗暗叫苦,又来一个高手,这回算是栽了
“歹人!还不束手就擒。”夏小青叉腰而立,英姿飒爽。
陈子锟见来了帮手,顿时士气大振,高声问道:“大队人马都到了么?”
兵不厌诈,陈子锟这句话本来是吓唬黑风他们的,可惜夏小青是个直肠子,没听懂他的话,反而楞头愣脑的问道:“什么?”
正分神的时候,失去控制的大船一头撞在岸边,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后舱的三匹马刨着蹄子嘶鸣不止,黑风大叫一声:“走!”身子一拧,朝陈子锟扑来。
他这边拖住敌人,军师拖着姚依蕾向后舱而去,准备逃之夭夭,陈子锟岂能容他们再次得逞,他大喝一声,拳拳带风,打得黑风难以招架,节节败退。
夏小青也没闲着 ,奔着军师就冲过来了,哪知道到了舱门口,顶篷上忽然扑下一个黑影,正扒在她的背上,一双短小的胳膊在夏小青脸上乱抓乱挠,正是一直隐藏起来的二当家。
侏儒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力量可不小,四肢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夏小青,左右摇晃都甩不下他。
“军师,快走!”侏儒尖声大叫道。
军师一咬牙,拖着姚依蕾就走,此时陈子锟依然被黑风缠住,夏小青亦被侏儒紧紧抓着施展不开,姚依蕾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她也顾不得矜持了,朝军师胳膊上狠狠咬下去,这一口下去真叫狠,活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军师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化掌为刀,在姚依蕾脖子上猛砍一下,姚小姐千金之躯,哪里经得起这种打击,当即软绵绵的倒下去。
军师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将姚依蕾提起放在马鞍前,一夹马腹:“驾!”
战马在船上早就憋得不耐烦了,迈开四蹄跳上岸,军师回头高喊一声:“大当家!”
黑风见军师已经平安上岸,便虚晃一招,闪身后退,陈子锟步步紧逼,此时被侏儒纠缠住的夏小青却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侏儒在河里如鱼得水,一边狰狞的笑着,一边揪住夏小青的头发往水里按。
夏小青呛了几口水,方寸大乱,大喊道:“救我,救我!”
黑风见陈子锟眼神犹豫,便冷笑一声道:“看你救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