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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解放军的帮助,运输压力大大减轻,汽车团的卡车可比骡车平车拉的多,战士们帮着群众搬粮食,一个个乐呵呵的健步如飞,场面让人看了激动地想流泪。
大势已定,陈子锟做出指示,给市区的群众留一半粮食,拿户口本來领,每家领一个月度的粮食,部队的同志们辛苦了,调拨五千斤小麦丰富一下食堂。
皆大欢喜。
陈子锟身边已经聚拢了好多人,罗小楼司令员,民兵指挥员马春花、陈北等,还有国家粮库的领导,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索性跟着陈子锟干了。
“去地委。”陈子锟道。
“去那儿干啥?”陈北问道。
“接管地方政权。”陈子锟意气风发。
“好嘞!”陈北将一件风衣披在了父亲肩上,叉着腰站在他身后,大有关公身旁关平的感觉。
大队人马來到老市政大楼,花岗岩建成的大楼前,陈子锟感慨万千,二十二年前,他在这里率领军民浴血奋战,抵抗日寇,至今墙上还留有当年的弹痕。
地委门口挂着庄严的大牌子,有警卫战士站岗,小战士哪敢阻拦这些人,不但不拦,还要敬礼哩。
一群人簇拥着陈子锟走在地委大楼的走廊里,工作人员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探头张望,都吓坏了,这是咋滴拉,爆发革命了不成?不对啊,四九年革命已经成功了,这又是革的谁的命?
來到地委书记办公室,陈北上前一把将桌子上杂乱的文件、墨水瓶、电话机都扫到一边,请父亲坐下。
陈子锟落座,道:“马上叫各单位负责人來这里开会,地区公安处负责把渎职干部麦平、杨树根等人抓捕归案。”
“是!”大家立刻行动起來。
一个地委公务班的勤务员告诉他们,麦书记和杨书记刚才还在这里,大伙儿马上到处搜查,终于在一间储藏室里找到了麦平和杨树根。
陈子锟根本不见他们,让人将二人关押起來,听候组织处理。
忙完这些,陈子锟才拿起电话,让邮电局接通了省委。
……
郑泽如这几天眼皮总在跳,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他每天都打电话到北京,打听事情,但却洠Я系剑路⒉辉诿硖茫诮薄
秘书一脸凝重的进來,道:“郑书记,江北专线,陈子锟打來的。”
“哦?老陈到江北了。”郑泽如狐疑的拿起了话筒。
“老郑啊,我在地委行署给你打电话,我放了个大炮仗啊,你有个思想准备,别把你吓到了。”
郑泽如爽朗大笑:“老陈你别吓唬我,说吧,什么事?”
陈子锟道:“我带领十万农民造了地委的反,把麦平给撤职查办,暂时拘留了,把国家粮库的粮食也给分了,呵呵,你洠诺桨桑坷现#现#阍趺床凰祷埃俊
郑泽如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他还哪里说的出话,陈子锟个狗日的,这哪里放的是炮仗啊,简直放了一颗原子弹!
“老陈,你不要再进行下一步举动了,等我过去,我立刻出发。”郑泽如撂下电话,抓起衣服对秘书说:“让铁路局备车,不,让民航局准备飞机,不,调空军的航空兵,我要去江北。”
二十分钟后,郑泽如的专车就开到了空军某部战备机场,一架草绿色的直五直升机的旋翼已经开始运转,领导们弯着腰按着帽子登上直升机,直五拔地而起,向江北飞去。
两小时后,郑泽如抵达江北机场,驻军派车将省委第一书记送到地委大楼。
“哎呀老陈,你搞得我很被动啊。”郑泽如一进办公室就开始抱怨。
陈子锟若无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点事我还担得起,叫你來就是请你善后的,我自己去北京负荆请罪。”
郑泽如沉默了几秒钟,道:“老陈,你这次做的确实过火了一些,我会尽量替你弥补。”
陈子锟道:“善后可不是擦屁股,你要是敢收我发下去的救济粮,我把你也抓起來。”
郑泽如苦笑:“我就是想收,也洠д飧瞿芰Π !
陈子锟道:“既然你來了,我就卸任了,回家抱孙子去喽。”
说罢竟然自顾自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你倒是爽了,烂摊子丢给我了。”郑泽如摇着头哭笑不得。
距离地委大楼不远的人民礼堂内,上千人正在公开批斗麦平,这是陈子锟的授意,也是群众的强烈要求,不把这个修正主义分子,官僚作风严重的家伙斗倒,群众的怒火是不会熄灭的。
至于杨树根,则被社员们押回南泰开公审大会去了。
让这两个人威风扫地,从此抬不起头,才不能报复群众,陈子锟用意深远。
……
陈子锟來到了高土坡家属院,群众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纷纷向他诉说生活上的困难,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大家不要乱,一个个來,你们的意见,我会带给中央,带给毛主席。”陈子锟平易近人,笑容和煦,认真倾听了每个人的意见,总结下來就是一条,吃不饱。
陈子锟说:“国家面临千年难遇的自然灾害,苏联讨债,帝国主义封锁,要相信党会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实现共产主义。”
有人道:“咱不是已经实现共产主义了么。”
陈子锟笑道:“你说的是大食堂吧,那只是共产主义的初级探索阶段,算不得数。”
好不容易打发了群众们,陈子锟终于可以抱一抱孙子了,小陈光七岁了,快该上小学了,对北京來的爷爷还比较陌生,怯生生趴在奶奶怀里不敢出來。
陈子锟有办法,他知道这个年龄的男孩都喜欢枪,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支M1911來,卸下弹夹,拉动套筒检查洠в凶拥蟮菹蛩镒樱骸跋胪嬲飧雒矗俊
“想。”小陈光眼睛都粘在枪上了,虽然家里不缺木头枪之类的玩具,但真家伙他可摸不到。
“喊爷爷。”
“爷爷!”
“乖。”
陈子锟把空枪给了孙子玩,气的夏小青直摇头:“你呀你,老了还这样。”
“陈家的人,哪能不会用枪。”陈子锟笑呵呵道。
晚上吃团圆饭,依马春花的意思在家吃一顿就行,但陈子锟执意要在地委一招摆宴,彭秘书和两个卫士也一起坐下來吃饭,席间还來了一位重要客人,郑泽如。
陈子锟道:“这几天江北发生了一些事情,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我明天就去北京,这或许是咱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大家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是普通群众,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陈子锟牺牲了政治前途,只为江北百姓换一顿饱饭,这种情操,简直比党员伟大。
郑泽如郑重的举起杯:“老陈,我敬你,一路走好!”
第十一卷 新国 第六十一章 赴京请罪,南下广东
郑泽如的话让大家都很难受,陈子锟可能会受到中央的严肃处理,这竟然是最后一顿团圆饭。
马春花明白了公爹为什么要在地委一招吃饭,她站起來道:“爹,我也敬你,虽然我以前对您老有看法,但这件事上,我支持您!”
陈北道:“郑书记敬酒,你跟着瞎掺乎什么,懂规矩不,一个个來。”
陈子锟笑道:“一起吧,咱们同饮三杯。”
外面传來爽朗的声音:“喝酒怎么不叫着我。”
原來是军分区司令员罗小楼到了,他是携夫人前來的,戚秀眼圈红红的,显然才哭过,她说:“干爹,我來送你。”
在座的还有北泰粮食局的副局长刘骁勇,他的心情也很压抑,姐夫率领饥民抢了国家粮库,国家损失了两万吨小麦,这个损失到底有多严重,身为粮食系统领导干部的他,心里是很有数的。
陈子锟道:“拿两把椅子,小楼和秀儿坐下,咱们先干三杯,然后一个个來。”
这场酒席,向來海量的陈子锟竟然醉了。
次日,北泰火车站月台上,大家都來给陈子锟送别,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郑泽如紧握住他的手说:“保重,我会照顾孩子们的。”
陈子锟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毅然登车。
列车北上,陈子锟坐在窗口久久不语,纸里包不住火,江北的事情中央已经知道了,等待他的不知是怎样的处分,让他心安的是,自己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竟然洠в幸桓鋈怂劳觯簧肆巳鋈嘶苟际且蛭煌ㄊ鹿省
车到北京,国务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前來迎接,两名警卫回警卫处,彭秘书回秘书处,陈子锟被单独隔离,送回住处,暂时禁止外出。
一名军人很礼貌的要求陈子锟交出配枪。
陈子锟将M1911连同枪套和子弹交给他,军人直视他的眼睛道:“对不起,还有。”
陈子锟笑笑,又从后腰上拿出一把子弹上膛的微型勃朗宁。
军人敬礼道:“谢谢您的配合。”转身出去,和一个妙龄少女擦肩而过。
來的是陈子锟的小女儿陈姣,她在北京大学读二年级,经常回家來蹭饭吃,陈家底子厚,副食品充裕,陈姣脸色白里透红,个头蛮高,足有一米六七,比母亲林文静高多了。
“爸爸,张叔叔和王叔叔呢?”陈姣很奇怪,为什么家里的警卫换了人。
“两位叔叔另有重任。”陈子锟道,女儿很单纯,很好哄,他不愿让女儿知道这些龌龊的政治。
陈公馆增派了一个班的警卫,除了陈子锟之外,所有人都可以正常进出,所以大家也察觉不到异样。
吃过晚饭,女儿去复习功课了,服务人员收拾了碗筷,林文静问陈子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子锟将江北的事情叙述一遍,林文静脸色变得刷白:“你这是造反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里人想啊,那些被打倒的干部下场有多悲惨你不知道么?”
“我这辈子洠в凶龉蠡诘氖虑椋饧乱膊换岷蠡冢惴判模一嵛凶芾碚展四愫秃⒆樱芾砣撕芎茫梢孕爬怠!背伦语看Ρ洳痪缜嵩频
好不容易安抚了林文静,陈子锟一个人來到书房,打开台灯看书看报,直到深夜时分,拉上厚重的窗帘,打开书柜暗门,取出一个铁匣子打开,里面是两把崭新的五四式手枪,枪油还洠Р恋簦褂辛胶形迨⒆拥退母隹盏小
陈子锟用棉纱将枪上的油擦掉,装上子弹,拉了枪栓,哗啦一声脆响,忽然发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再看书房门口,陈姣穿着白色睡衣,赤着脚站着。
“爸爸,你干什么呢?”
“爸爸在擦枪,保护你们。”
陈姣走过來,直接坐在爸爸腿上,撒娇道:“爸爸,明天带我去司马台爬长城吧。”
陈子锟道:“爸爸洠Э铡!
陈姣很乖,知道爸爸忙,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陈子锟哪也洠ィ诩依镄戳艘恍┗匾渎迹指茏芾硇戳艘环庑牛兴展思胰耍⑽醇某觥
第三天,依然洠в腥魏味玻伦语坑幸恢秩缱胝钡母芯酰却芯龅淖涛妒翟谀寻荆拖裢飞闲艘话训叮媸被崧湎隆
第四天,终于來了一辆伏尔加轿车,车牌号码显示是中央办公厅的,陈子锟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來逮捕自己的,肯定不会派中办的车。
一名工作人员告诉他,主席要见他。
陈子锟道:“等我一下,换身衣服。”到更衣室里将手枪卸下,换了一件新中山装出來。
他心情很轻松,不用鱼死网破了。
……
中南海,陈子锟再次见到了毛主席。
“陈将军,你在江北发动群众,踢开党委闹革命,搞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啊。”毛主席风趣的说道。
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