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不舒服。
烧水做饭给孩子擦屁股洗尿布,陈北忙的团团装,幸亏有狗蛋娘帮忙指点,不然以他大少爷的作派,早就抓瞎了。
一直忙到晚上才稍微消停,马春花也处理完了工地上的事情,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了,陈北道:“你还知道回來啊。”
马春花大度的一笑:“你这话说的像个娘们。”
陈北道:“对,我是像个娘们,可这都是被你逼得,你比爷们还爷们,你心里只有厂子,只有事业,你尽到一个妻子和母亲的义务了么,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倒是像个爷们了,我告诉你,牝鸡司晨,不是好事!”
马春花道:“你这是歧视妇女,封建思想作怪。”
眼瞅两个人又要吵起來,狗蛋娘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从草棚里走出來,马春花忙道:“大娘,你上哪儿去?”
狗蛋娘说:“你们天天吵,大娘我受不了,回家清静清静去。”
马春花慌了,她知道单靠陈北是养活不了孩子的,离了狗蛋娘,这个家就完了,赶紧苦劝:“大娘,俺们不吵了就是。”
陈北也跟着劝:“不吵了,您老千万别走。”
狗蛋娘才舍不得走,就是吓唬吓唬他俩而已,计谋得逞,也就顺势留下了。
一家人蹲在草棚里吃饭,稀饭窝头就咸菜,正吃着,外面有人招呼:“马书记是住在这里么?”
马春花端着碗一撩门帘子,外面站的竟然是杨树根。
杨树根穿着蓝布中山装,裤腿高高卷起,皮鞋上都是烂泥,手里提着果盒子,一脸谦恭歉意的笑容。
马春花洠в腥魏斡淘ィ志鸵雇肟鄣窖钍鞲成希幢怀卤币话炎プ
“你來干什么?”陈北冷冷问道。
“我是來道歉的,上次的事情,不是我故意报告的,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无意中讲给别人听,被有心人利用了,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打!”杨树根说着,竟然啪啪给自己來了两个大嘴巴。
上回陈北因为反革命言论攻击苏联领袖的事情而被捕,杨树根窃喜了一段时间,当然心里也微微内疚,因为陈北向來待自己亲如兄弟,后來翻案,地区公安处一帮领导全被撤职查办,杨树根才害怕起來,与实力雄厚的陈家相比,自己就像是蚍蜉撼大树,只能徒劳行一些小人之事而已,伤不到对方的根基。
所以他为了修补关系,不惜厚着脸皮前來赔礼道歉,这些赔罪的话,他已经练了很久,表情也做的很到位,涕泪横流,痛不欲生,果然骗过了陈北和马春花。
“既然不是你告的密,那我也不怨你,反正事情过去了,你吃了么,一起吃吧。”陈北很大度的说道。
马春花冷哼一声,但也不表示反对。
杨树根道:“这些日子以來,我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做噩梦,如果不能当面说声对不起,我死都不瞑目,既然你们能原谅我,我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放下果盒子转身离去,步履比來的时候轻快多了。
草棚里恢复了安静,马春花抱着孩子唱儿歌:“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烙馍馍,卷砂糖,媳妇媳妇你先尝……”
陈北冷哼一声,拿出淮江大曲來,倒了一杯滋溜干了。
马春花道:“厂里有几个女同志也生了孩子,他们给孩子取得名字很有意思,男孩叫大林、保尔、伊凡什么的,女娃叫丽娜、尼娅,又洋气又好听,毛蛋也起个苏式名字算了。”
陈北把酒杯往地上一砸,顿时碎玉飞花。
“不行!我的儿子绝不许起那种不伦不类的名字。”
马春花也不生气:“好了好了,不起就不起,咱就以厂子为名吧,机械厂的新厂名是周总理给起的,晨光象征朝气蓬勃,毛蛋就叫陈光吧。”
这回陈北洠в性俜炊裕锤脆止镜溃骸俺抗猓鹿猓牛剐小!
第十一卷 新国 第二十七章 杨树根结婚
陈家的第三代从此就叫陈光了,说起來还算是周总理起的名字呢,陈北写了一封家信寄到了省城,将此事向父亲进行了汇报。
省府大楼,陈子锟坐在一张普通写字台后面批阅着文件,本來他用的是一张紫檀木特制办公桌,解放后改成和一般工作人员相同的普通写字台,办公室也改到了小房间,以示简朴。
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实施,江东省作为华东地区较为先进的省份,承担了八项重要基建任务,其中两项设在江北,江南和省城地区分别有化工厂、农机厂、光学仪器厂、机床厂等项目,省政府的工作任务很重,不但要安排好生产,还要照顾好苏联专家的生活。
苏联是社会主义老大哥,倾全力帮助中国人民实现工业化,从生产螺丝火柴的轻工企业到生产坦克拖拉机战斗机,炼化石油的重工业企业,全盘支援,全力以赴,这种援助力度让陈子锟叹为观止,但也明白这是志愿军援朝替社会主义阵营出兵换來的果实,并非苏联人慷慨大方。
大批苏联专家來到中国,生活习惯不同,饮食口味不同,各级领导都相当关心,据江北行署汇报,负责援建晨光机械厂和红旗钢铁厂的苏联专家组对江湾别墅非常欣赏,认为那里景色优美,安静典雅,适合劳累一天后的修养,尤其是靠近江边,有私家江滩,还能游泳解乏,所以提出借住的请求。
江湾别墅是陈子锟的私人产业,地委和行署不敢擅自答应,于是请示到省府,陈子锟毫不含糊,大笔一挥,将江湾别墅捐给了国家。
按铃把秘书叫进來,吩咐特事特办,尽快安排苏联专家入住,同时要做好副食品供应,土豆、牛肉、面包红肠,最重要一定要有烈性白酒。
“对了,淮江里有一种鲟鱼,产的鱼卵可以做鱼子酱,俄国人最爱吃,着渔业部门办理一下。”陈子锟道。
“是,”秘书点点头,递上一封信,“北泰來信,是您的家信。”
陈子锟打开一看,是儿子写來的,并未抱怨生活上的困难,只说孙子名字取为陈光,希望父亲首肯。
都说隔代亲,爷爷最疼孙子,但陈子锟毕竟不是一般老头儿,一天看不见孙子就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心性硬的很,儿孙自有儿孙福,陈北的道路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既然当父母的已经决定了,做爷爷的也洠в幸饧伦语康奔葱戳嘶匦牛妹厥樗偷接示旨牧耍纯词奔洳畈欢嗔耍掳嗷丶页苑埂
回到家里,姚依蕾提到女儿岁数也大了,都是二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陈子锟说:“陈北前车之鉴的教训还不够么,嫣儿找对象要充分尊重她的个人意见,她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就继续等着,宁缺毋滥。”
正说着,陈嫣下班回家了,一蹦一跳的进來,把包一丢嚷道:“饿了,妈咪,饭做好了洠в校俊闭飧鄙袂榧由掀攵盍鹾#南袷嵌怂甑睦瞎媚铮凳歉咧猩加腥诵拧
姚依蕾耸耸肩,叹口气:“随你吧,你的儿女你來管。”
……
陈北夫妇收到父亲來信,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本以为陈子锟会拿出家长的权威横加干涉,现在看來纯属多虑。
一支南泰县來的建筑队进驻了高土坡,帮晨光厂的工人们建设职工宿舍,一水的红砖四合院,每个院子都有一个五米长的水槽,五个公用水龙头,家家户户通电灯,二十五瓦的电灯泡亮堂的很,家具也都是木匠现打的,木床,五斗橱、写字台、大衣柜,厂里出钱分给每个职工家庭。
这支建筑队的总领队正是苦水井乡党委书记杨树根,他带领一帮泥瓦匠顶风冒雨建设职工宿舍,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忙的不可开交,终于昏倒在工地现场。
工人们将杨书记送往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恍惚中大喊:“别管我,不要耽误工期。”
杨树根这种忘我的奉献精神深深感动了大家,工地上掀起一股学习杨树根的热潮,大家都放弃了休息时间,加班加点,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争取尽快将厂房宿舍建设好。
北泰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杨树根穿着病号服正躺着看报,忽然门开了,李家庄的村支书李花子笑呵呵走了进來,手里拎着果盒子,身后还跟了一个羞答答的妇女同志。
“杨书记,我的老领导,我來看你了。”李花子大嗓门敞开來嚷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过旁边的女子介绍道:“这是俺村的识字班副班长,李翠同志,她一直想见见杨书记,这回听说你住院,非求着我带她來。”
李翠捏着衣角上前,喊了一声杨书记,就红了脸低了头。
杨树根打量一眼,这妮子十七八岁年纪,生的水灵无比,除了土气点之外,比陈嫣差距不大了,李家庄怎么有此等漂亮的女娃娃,以前咋洠ё⒁獾健
李花子笑眯眯道:“杨书记,你见过翠翠的,咋忘了,就是村西头大老李的二闺女。”
杨树根恍然大悟,土改的时候确实见过这妮子,不过那时候还太小,洠Сた笫吮洌酱笤娇×肆ā
李花子道:“那啥,我出去抽袋烟,翠翠你不是老想见杨书记的么,陪书记说说话。”
翠翠拉住李花子的袖子嗫嚅道:“叔,俺怕。”
李花子道:“这孩子说啥呢,杨书记又不是老狼,能把你吃了还是咋滴?”说着冲杨树根挤挤眼睛,倒背手着出去了。
杨树根是何等人精,李花子此举何意他清楚得很,暗暗感慨李花子这个同志太有党性了,心里始终记挂着领导,以后要多培养他哩。
“翠翠同志,你坐吧。”杨树根指着椅子和颜悦色道。
翠翠屁股挨着板凳坐下,手里捏着手帕,还是不敢说话。
杨树根干咳一声:“翠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岁就是村里的识字班副班长了,不简单啊。”杨树根谈笑风生,力图让女孩减轻心理压力,也难怪,一个农村孩子,见到乡一把手,不紧张才怪。
聊了一会,翠翠放松了心情,还拿起热水瓶帮杨书记倒茶,看她手指纤细,洠独霞耄椭姥就芳依锷畈淮恚降资歉慌┘业暮⒆影
“杨书记,有个事儿……”翠翠欲言又止。
“什么事,尽管说。”
“村里给俺家定的是富农,其实俺家不是富农。”
杨树根豁然开朗:“这样啊,你爹这个人我知道,勤勤恳恳一辈子攒了几亩地,洠О鞴欢ㄎ慌┤肥涤胁煌字Α!
翠翠眼睛一亮:“杨书记,我爹的富农帽子能摘?”
杨树根道:“当然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党委研究决定,群众洠в幸饧判小!
翠翠噗通跪下:“杨书记,我求求你,只要能摘了富农帽子,让我干啥都行。”
杨树根一掀被子起來了,下床搀扶翠翠,面对梨花带雨的少女面庞,乡党委书记竟然有些恍惚,跪在面前的似乎是陈嫣。
两个月后,晨光厂职工宿舍建成,高土坡上一条碎石子铺就的马路,路两旁挖着排水沟,栽着路灯,两排崭新的大瓦房,看着就喜庆。
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苦水井乡党委书记杨树根向组织提出申请,和李家庄中农家庭的女儿李翠结婚,婚礼摆在乡政府大院,洠в芯葡磺写蛹颉
杨树根穿着整洁的白衬衣和中山装,胸前戴着红花,领着几个同事,骑着自行车到李家庄接亲,村庄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村支书李花子亲自张罗,满脸的喜庆,比他自己结婚还高兴。
因为杨树根是乡里大干部,村里后生们不敢瞎闹,娘家人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富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