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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胜和赵玉峰也钻进了汽车后座,王德贵跳在旁持枪警戒,听到汽车轰鸣声响起,他迅速拉开车门跳了进去,花机关依然对着前方。
陈子锟也跳上车,迅速打开车灯,一踩油门,汽车呜的一声怪叫开动了,沿着来时的路向村口冲去。
前方数百步兵乱糟糟的堵住去路,陈子锟猛按喇叭,雪亮的车灯照的大兵们睁不开眼睛,王德贵举枪朝天扫了一梭子,大叫道:“都闪开!”
身后忽然枪声大作,有人高喊:“拦住汽车,他们绑了曲司令!”
陈子锟当机立断,紧咬牙关,猛踩油门朝着人多的地方就冲了过来,王德贵身子从车窗里探出来,手中花机关枪扇面扫射,大兵们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栽倒在地,没被打倒的也被汽车撞飞。
汽车呼啸而来,村口掩体里的重机枪本来枪口向外,此时再想调整方向也来不及了,岗哨刚要举起步枪,一颗冒烟的手榴弹就丢了过来,炸的他们鬼哭狼嚎。
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陈子锟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摸摸身上,全须全尾,又问大家:“都没事吧?”
激战中肾上腺素上升,就算中了子弹也觉不到疼,所以陈子锟有此一问。
王德贵笑道:“菩萨保佑,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李长胜也笑了:“当兵二十年,这场仗打得最过瘾。”
陈子锟道:“还想再过把瘾不?”
赵玉峰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惊魂未定:“哎呀妈呀,打死也不来第二回了,我这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
哄堂大笑,陈子锟道:“瞅瞅咱捞的大鱼怎么样了?”
其实曲同丰早醒了,一张大连憋得铁青,神气的八字胡也垂下去了,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长胜拍拍他的脸:“长官,醒醒,别装了。”
曲同丰无奈,睁开眼道:“弟兄们,我是曲同丰,你们把我放了,我保证绝不追究,另外给你们每人五千,哦不,五万大洋。”
又是一阵哄笑,就连最贪财的赵玉峰都忍不住讥笑道:“曲司令,您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啊。”
汽车速度越来越慢,发出噗噗的声音,最后干脆不走了,陈子锟跳下车,掀开引擎盖一看,摇摇头,咣当一声盖上千疮百孔的引擎盖道:“下来走吧。”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乡间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大家下了车喘息抽烟,陈子锟大笑道:“皖军连个会用兵的人都没有,若在此放个哨卡,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音刚落,树林里跳出一群头顶着树叶的大兵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他们,陈子锟顿时傻眼,慢吞吞的举起了双手,赵玉峰嘴里叼着的烟卷也掉了,捶胸顿足道:“早知道就不跟你们一起来了。”
忽听陈子锟一阵大笑,那群兵也哈哈大笑,赵玉峰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人,师部警卫营机枪连的弟兄们到了。
“张连长,你们怎么来了?”赵玉峰立刻恢复了精神。
张连长将驳壳枪收起来道:“我等奉大帅军令,在此伏击漏网之鱼。”
赵玉峰有些纳闷:“什么漏网之鱼?”
张连长道:“大帅亲自带兵突袭松林店,这会儿怕是已经得手了,你们这是?”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曲同丰。
“我带着几个弟兄抓的俘虏。”赵玉峰无比轻松的解释道。
……
一小时后,众人回到了松林店,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松林店遍地狼藉,到处断壁残垣,打谷场上密密麻麻蹲着俘虏,原来就在陈子锟等人大闹松林店之后,吴佩孚亲率精锐突袭皖军司令部,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手,生俘司令部前体人员,唯独少了一个曲同丰。
正在到处搜索,喜讯传来,原来曲同丰已经被抓,而抓他的人正是放火烧了松林店的有功之臣。
吴佩孚得报仰天大笑,道:“来人呀,给我带上来瞧瞧。”
副官道:“是,带曲同丰!”
吴佩孚道:“败军之将,谁要见他,直接送保定,任凭曹大帅处置,我要见的是咱们第三师的好儿郎。”
满身征尘的四个人被带了上来,赵玉峰脚跟一并,挺起小胸脯道:“报告大帅……”
吴佩孚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的报告,上下打量着这四个人。
赵玉峰是师部的少尉军需官,这个人办后勤还行,上阵打仗绝对不是这块料,从他闪烁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这场仗绝不是他指挥的。
另外三个人,吴佩孚也认识,两个老兵分别是伙房和马棚的班长,这种老兵油子,军事技能虽强,但积极性不高,遇事能躲则躲,吃粮当兵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份职业而已。
吴佩孚的目光停在最后一名二等兵身上,这个小兵是在衡阳入伍的,枪法胆色都不错,看他血染军装依然面不改色,面对自己凌厉的目光也泰然自若,那像是初经战阵的二等兵,分明是个浴血疆场的老将。
“你来报告。” 吴佩孚一指陈子锟。
“是!”陈子锟挺直了腰杆,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他用词准确,条理清楚,时间、地点、人物、数量都说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将自己大大美化了一番,本来是误打误撞进了松林店,被他演绎成当机立断,奋不顾身摧毁敌军司令部的英雄壮举。
他讲述的时候,吴佩孚不停踱着步,从一个人说话的逻辑性和遣词造句上,完全可以看出此人的受教育程度,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麾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等兵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干的不错。”吴佩孚点点头,“你们四个就算将功补过,丢失粮草的罪责我就不追究了,下去休息吧,等进了北京再论功行赏。”
“谢大帅!”四人一同敬礼。
赵玉峰高喊一声:“向右转,齐步走。”可陈子锟却向前一步再次敬礼道:“标下愿带兵直捣长辛店,活捉段芝贵献于大帅。”
“陈子锟,你胡扯什么呢!”赵玉峰急的差点哭了,心说你丫的想立功可别拉着我们啊。
吴佩孚却哈哈大笑:“小子,你胆子不小,一个小小二等兵就敢夸下如此海口,你当我帐下这些将军都是废物么?”
陈子锟面不改色:“将军们干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事,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小事,区区二等兵就能做了。”
吴佩孚脸色一沉:“好小子,你当自己是常山赵子龙啊,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活捉段芝贵的,你要多少兵马?”他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子不识时务,张口便要一旅一团的兵马,那便是个夸夸其谈之辈,不值得栽培,如果他懂得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只要百余精兵,那便是个可造之材。
只听陈子锟道:“我只要三个人。”
第三卷 戎机 第十三章 选锋队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合着你带着三个人就把皖军西路总指挥活捉了,俺们十万大军全是摆设,吹牛也不是这种吹法啊。
几个参谋硬是被他气笑了,一个年轻副官瞅了瞅吴佩孚阴晴不定的脸色,更是跳出来喝道:“放肆,玉帅面前也敢信口开河!”
陈子锟镇定自若道:“我没有信口开河,曲同丰就是我们四个人活捉的。”
副官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有资格说这个大话。
吴佩孚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说说你的计划。”
陈子锟道:“如何炮制而已,怎么捣毁的松林店,就怎么捣毁长辛店,我只要三人同往,一人扮作我的副官,两人扮作我的马弁,我则乔装改扮为曲同丰麾下军官,借着向段芝贵报告战况的时机混进长辛店皖军大营,四下放火制造混乱,如果玉帅遣一支人马趁机进攻的话,何愁段芝贵不束手就擒。”
参谋们嗤之以鼻,不屑予以置评,难得一次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还想一招鲜吃遍天,这小子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
副官瞅瞅吴佩孚的脸色,问陈子锟道:“你有几成胜算?”
陈子锟道:“最多一成。”
副官怒斥道:“你自己连一成的胜算都不敢保证,还敢在玉帅面前夸下海口,你当打仗是儿戏么!”
陈子锟针锋相对道:“打仗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若是十拿九稳,敌军早就望风而逃了,哪还有今天这场战事。”
副官指着陈子锟的鼻子:“你你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实说,陈子锟这个计划并不新鲜,中华泱泱五千年文明,化装混入敌营接应大军攻城的战例屡见不鲜,但执行者九死一生,胜算率往往也不高,几十万大军决战沙场,指望几个士兵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影响战局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若是换了别的将帅,或许直接将陈子锟斥退,或者真就将他当作一去不回的死士来用,但吴佩孚却是个例外。
十七年前,日俄战争爆发之际,清廷经过再三考虑,决定两害取其轻,秘密派员帮助日本,而当时担任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军官的吴佩孚就在此列,他多次乔装改扮深入俄军控制区打探敌情,立下汗马功劳,甚至有一次被俄军俘获被判枪决,在押往刑场的途中跳入冰河才得以逃脱,为此还得过日本人的勋章。
此刻,吴佩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介书生,投笔从戎,满腹锦绣文章却无人问津,不得不提着脑袋在沙场上搏出身,自己在四十岁上还是个副官长,这种悲剧可不能重演。
陈子锟殷切的目光看着吴佩孚,他何尝没有研究过这位常胜将军的历史,秀才出身,怀才不遇,大器晚成,用兵如神,这一点从他挥军直捣松林店就能看出,吴大帅定然是个喜欢用奇兵的将领。
“正兵决战,奇兵决胜,大帅,请三思!”陈子锟掷地有声,九尺之躯昂然而立,这哪里是炊事班的二等兵啊,分明是热切请战的上将军。
为将者焉有不爱勇士的道理,吴佩孚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看起来冒失,实则心思缜密的年轻人,他沉吟片刻道:“说具体点,你准备怎么个打法?”
陈子锟大喜,道:“我们这次事先没有准备,尚且能捣毁松林店,可见皖军组练之差,如今敌前线指挥部已尽入我囊中,身在长辛店的段芝贵定然心急如焚,倘若此时有前线回报,他焉能不亲自询问,到时候……”
吴佩孚哈哈大笑:“好,你需要什么?”
“谢大帅!”陈子锟按捺着心中狂喜,井井有条的说道:“我需要一套边防军的军官服,领章肩章要全套,军衔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少校即可,还需要雷管、炸药、汽油以及一辆汽车。”
顿了顿又道:“我还需要三名敢死之士陪我前往。”说着瞄了瞄赵玉峰他们三个。
赵玉峰心里一阵颤抖,汗都下来了。
吴佩孚道:“你要的装备全给你,此外我再调拨一个连的人马供你驱使。”
陈子锟道:“大帅,我只是一个二等兵,只怕指挥不动他们,我还是只带三个人吧。”
吴佩孚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讨逆军选锋队的队长,谁敢不从,你可以就地枪毙。”
陈子锟为之一振,敬礼道:“谢大帅!”
吴佩孚又对赵玉峰等人道:“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硬着头皮上前听令。
“活捉了段芝贵,我请你们喝酒。”吴佩孚拍了拍两个老兵的肩膀,又握了握赵玉峰的手,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三人能做的唯有挺直腰杆领命而已。
……
讨逆军攻占松林店,缴获物资无数,陈子锟所需的东西很快就拿到了,一辆车门上涂着五色星徽的福特车,一套边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