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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慌没乱,他只是把咖啡杯放好,安静的聆听,一只手神鬼不知的按下保全警钮。
相隔不到一秒钟,一道风速破空而来,朝着他头部重击。
因为有做了准备,厉晚涛躲过那一击,不过接连下来的第二次可就没那么车运了,从另外一方劈过来的重物打中了他的头,他猝然倒地,一阵座椅被绊倒的响声得到了暗夜里的咒骂声。
对方得意的时间不多久,不断电的系统自动衔接,伸手不见五指的办公室大放光明,来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厉晚涛瞧他一眼,视觉上虽然有着短暂的纷乱,可他用力调适,甩头让自己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
“厉晚涛,你以为逃到台湾来我就找不到你吗?”伫立在厉晚涛面前的是几个月前陷害他几乎入绝境的瓦利尔。
几个月不见,他鬓间白发更多了,人也充斥着在逃亡中的不安跟狼狈,相较以前优雅的姿态实在很难叫人承受。
这次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一个,可以想见床头金尽,再也请不了那么多人来为他卖命了。
瓦利尔还没有骂完。“……你这阴险狡猾的人,原来你早就通知过国会账户,就算我拿着你那死人骨头的玉玺去请款,账户银行也早就冻结国家所有的资金,你害我亡命天涯,法、德、比利时都在追捕我,我现在是凄惨落魄了没有错,可是我还是有能力请杀手来解决掉你,你不死,我心头恨难消。”
厉晚涛闭眼长叹,慢慢扶着桌沿站起来。
“大表哥,你真的觉得我那么笨吗?”
“什么意思?”瓦利尔一惊觉,可是这栋大楼静得好像一座死城,他决定要不手之前也做过功课,把附近的居家环境做过大致上的调查,要不是这么麻烦,早在潜逃出比利时国界时他就不顾一切的杀过来了。
“大表哥,你觉得我真是那么笨的大公吗?”
“Shit!你要叫做笨,其它人都可以改叫猪了,我告诉你别想拖延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他不是捧他,绝对不是。
厉晚涛还是不疾不徐的喊他表哥。“你上次记得要拿我的妻子威胁我,我身为人家丈夫的没能保护好妻子让她受伤,我以为呢,人糊涂一次是可以被原谅的,可是错第二次就太离谱了。”
“我不信,我可不是被唬大的!”说完,一把贝瑞塔半自动消音手枪拿了出来,随即扣下扳机。
同个时间,也是迅雷不及掩耳,有人破窗而入,飞扑在厉晚涛身上,替他挡了子弹,杀红眼的人一枪不中,又见两人相互翻滚进了办公桌后面,更是怒气大发的拼命撒子弹。
他就不相信这样不变成蜂窝!
其实枪声还未歇,睡在隔壁的许国禀等人就已出现,只是他们不敢拿老大的生命开玩笑,忍耐到最后看到瓦利尔的弹药用尽,一干人才团团进来把人给围得水泄下通。
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这位总理大人居然还对他请来的不入流杀手吠个没完,那个杀手一气之下一记手刀劈昏了他。
真是畅快人心,不过要畅快先等一下,有人巡到整面墙壁狼藉的办公桌后面去,却看见他们家老大完好无恙,只是面色非常非常凝重。
他胸前挂着软趴趴的厉熙鹏,他的背比蜂窝还要严重,血肉馍糊。
就算以前习惯走跳江湖的许国禀都看了忍不住翻胃。
“老二,你为什么这么做?”厉晚涛笔墨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翻过身来的厉熙鹏咳出血来,呼吸急促。“我是个边缘人,先……是受聘瓦利尔先生在你身边潜伏,现在又背叛他来救你,我这种……人死了的……好,你不用为我哀伤。”
“你不要讲话,我马上派人去叫救护车。”按住他汩汩的伤口,厉晚涛红了眼眶。
“上次你问我,我们生活那……些年到底都算什么?”他咳,每一口都更喘,整个人几乎已是血人。
厉熙鹏瞳孔已经涣散。“要是我真实……的生活里有你这……样的大哥就好了。”
贫民窟的生活,为了吃不饱的三餐,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的未来,偷抢拐骗,最后只有走上杀手一条路。
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老二,你清醒一点,你永远都是我厉家的老二,知道吗?”厉晚涛急吼吼,想把厉熙鹏摇醒过来。
“谢谢大哥。”他拚出最后也是最完整的句子,在厉晚涛的手心上印上自己的手,最后一口气再也撑不住,走了。
厉晚涛用力的闭上眼睛,很久、很久,男儿泪终究是禁不住掉进了地板的血泊中。
良久,没有人敢去劝他,直到警笛响彻宁静的社区。
“老大,你把人给我吧,要是让警察看见就麻烦了。”许国禀跟警察打交道可是个中高手,“我会把监视录影带给他们看,证实一切事情都是这两个王八惹出来的。”
“不用刻意,该说什么就说,瓦利尔早就是通缉犯,他是为了找跑路费才又找上门的。”
许国禀迟疑了下。“老大,我听你讲话有条有理,莫非你那个劳什子的失忆已经好了?”
许国禀不提他还不觉得,他摸摸肿出个包的头部,“我不知道。”他实在没心情想这个。
因为不知道,第二天小夫妻俩就到医院去做了最精密的脑部检查。
经过半天折腾,消息不算太坏,脑部权威给了百分之七十的痊愈好消息,剩下的还是必须交给时间。
孔初露欣喜若狂,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尾声
卢森堡皇室家族墓园。
墓园不大,围着高高的栅栏,有着绿油油的草坪,高高瘦瘦的白桦树,最重要的附近有个儿童公园,随时都能听见儿童们如银铃般清脆带奶的笑声。
来观礼的人很少,男人黑西装黑领结,女人黑纱帽黑裙,一起静静的伫立,直到最后一坏土掩盖了一切。
牧师走了,其它人也离开了,就剩下一对男女。
这里是皇室的家族墓园,不是皇室的人,就算你有钱得流汤仍然没有资格在这里觅的一块风水地好好安眠。
厉晚涛独排众议让“厉熙鹏”住进了皇室家族墓园,他相信这个间谍弟弟会喜欢的。
孔初露哭得两眼红肿,曾经活跳跳的人结果说走就走了,虽然她跟厉熙鹏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是想到他舍身救了自己的丈夫又是悲从中来。
“别哭了,这是最好的结局。”最后一朵百合放在黄土上,厉晚涛轻轻的搂着爱妻的臂,轻声安慰。
孔初露拭干了泪,两人手牵手慢慢走出墓园。
天很蓝,风很清,一辆保时捷一辆宝马停靠在路边,看见夫妻俩出来,里面的人马上钻了出来,齐声喊了声大哥。
“小露,我给你介绍我两个不成材的弟弟。”
“大嫂好!”两人很是乖巧,说什么都是齐口同声,要不是容貌气质上有所不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
“你们要是不介意,叫我名字就好。”今天总算见到了自己丈夫的两个弟弟,她又看了不远处的墓园一眼,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
“事情办妥了?”正牌的厉熙鹏问。
“嗯。”厉晚涛点头。
“妈说要大家今晚回家一道吃晚餐,你也一起来吧。”他们是来当传声筒的,全家大团聚的剧码老妈妈最爱了。
“我会过去。”
随后三兄弟分开,各自忙各自的去,厉晚涛则是带着孔初露回到他在卢森堡的行宫。
几天前他们从台湾飞来就住在这里,上次也住这里,已经可以算是她在这边的家了。
橄榄树非常茂盛的庭园,白柱红花黄砖墙的欧式建筑,入口玄关处挂有高达天花板的高级波斯壁毯、有年代的戈布蓝出品的地毯,正统路易斯王朝风格的家具,穿过大门还可以看见装饰着花朵的大餐厅,不管庭院外墙还是房屋内部都处处可见宫殿般的优雅。
“会不会累?”怜惜的看着妻子扭颈转头的样子,厉晚涛一脱下西装就接手过服侍的任务,让她在舒适的椅子上坐下,为她揉捏。
孔初露享受了片刻,忽而用手止住老公的手。
“怎么,力道不对?”
“不是,”她牵过他的手到自己面前,“我想我们就在这里住下,直到我生产完,你说好吗?”
厉晚涛带着惊喜的蹲下来,将她的双手握牢在他的大手里。“为什么突然想到?”
“其实要怪我自私,因为我习惯台湾那样的环境,让你为了迁就我好几次,却害你遭遇到突袭,我想要是在这个属于你的地方住下来,依照你的身份会得到固若金汤的保护,要是再有下一次,恐怕不会有第二个‘厉熙鹏’跳出来挡子弹了。”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扰过她,其实住哪不都一样,只要在一起,其它都是其次。
“我要你快乐,住哪里我都无所谓的。”他眼神真挚,神情慎重。
“这也是我要给你的话,不过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下吧。”这座行宫的戒护森严,单单就警卫配置也有三十几人,加上管家厨娘园丁仆役,数一数又二十几个人头,人多,眼睛也多,对厉晚涛的安全绝对有益无害。
“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咱们家大事归我管,小事归你管,像这种要去哪住的问题小事一桩,老婆说了就算!”他想逗她开心。
于是他们就在卢森堡住了下来,六个月后孔初露产下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母子均安。
“奇怪,你们家有生双胞胎的纪录吗?”孔初露怎么看怎么怀疑,因为她家没有。
“有哇,”有子万事足的男人笑嘻嘻的隔着玻璃窗探望在婴儿室踢手伸脚的儿子。“熙鹏跟熙云就是。”
“……”
“你怎么都没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太明白,傻呼呼的爸比还在对两个奶娃挥手。
孔初露大翻白眼。那也就是说下一胎她要是又怀孕,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还会再生下双胞胎……
老天,她并不想跟人家组什么棒球队之类的。
当然啦,老天爷对她的申诉并不采纳,她在跟厉晚涛的婚姻路程中一共怀孕三次,所以,他们共计有一女五男这么多的孩子。
他们在两地飞来飞去,从来不觉得苦。
不管台北街头,还是铺上青石的卢森堡街道,都可以看到一对手牵手,气质优雅得如同故事里走出来的夫妻,轻声谈笑,情真意切,偶尔男的替女子拉拉衣服,偶尔女子偷亲男人一口,这样的夫妻生活真个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他们过的悠闲自在,因为膝下的儿女每年每年都会被祖父母、外祖父母瓜分回去趁机娇宠溺爱,两个闲闲没事做的老夫老妻乐得清闲,反正等那些小鬼头回来可又是大战的开始呢。
谁后悔了?
两人互视。
没有人、没有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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