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多人羡慕她,拥有美貌、聪颖、名誉、财富的她也从来都认为上帝对她尤其偏爱,但现在她开始怀疑这一点了。“……伦贝尔夫妇所乘的车子在圣丁公路上突然爆炸,司机及伦贝尔夫妇当场死亡,警方正在全面查询爆炸原因……”耳边突然又响起了那段可怕的新闻报导,并一遍又一遍萦绕在空旷的房间里,她瞪大眼睛,恐惧地看向似乎在旋转的天花板。“斯兰西!斯兰西!”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她哥哥的名字,哦,原来是她自己的声音,她突然意识到斯兰西已经失踪半年之久了,如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默默地蜷进墙角。
电话铃响了。是马文?不,他刚刚打过了电话,她不是还对他说她很好吗?
“西黛拉·伦贝尔。”她无力地抓起电话。
“嗨,西黛拉,是我!”她听见梦黎萨快活的声音。
“梦黎萨!你现在在哪儿?”她急促地叫道。她真想马上见到她。
“在科加尔雪山上,你怎么了?”那边的梦黎萨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我听不清楚!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她听见电话那一边传来疯狂的舞曲和嘈杂的人声。
“我在科加尔,一个舞厅里!你还好吗,西黛拉?”梦黎萨在那边喊,“我就来,等我打完电话,卡森,而且你不许再偷吃我的拼盘了!”她隐约听见梦黎萨在那边说。
“我……我很好……”她咽进了要见她的话,靠回墙角。
“真的吗?”梦黎萨显然不太放心,“你在做些什么?马文在吗?”
“真的很好,亲爱的。”她强迫自己轻松地说,“事实上我正准备出门呢。”
“是吗,打算去哪儿?”梦黎萨在那边口齿不清地说,好象在吃东西。
“也许……圣地亚……”她说。
“那太好了!祝你们玩儿的好!再见!”
“再见……”电话那一端“咔嚓”一声,随后是短促的“嘟嘟”声,她许久才放下了手中的话筒。梦黎萨一定玩的很开心,她真为她高兴,也真的很羡慕她。
“也许……圣地亚……”为什么也许呢?她站起了身。
------------
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按照惯例十二点前的最后一只舞曲应当是一曲浪漫的华尔兹。
她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个角落。他还在那。从她来到露天广场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那。三个多小时了,他几乎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偶尔看见他打开一罐啤酒或点起一支香烟。斑斓的彩灯变幻在他黑色的衣服上,座位旁边那丛高大的棕榈树的影子正好投在他的上半身,使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在夜光里依稀可以看清他那宽宽的肩膀。
他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
他为什么不跳舞呢?
不喜欢吧。
那他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也许,和她一样寂寞,一样害怕黑暗,一样渴望置身于一个喧嚣的氛围里以冲走内心深处的那份无告的孤独。于是,突然间她觉得他好亲切。
他掸了掸烟灰,仍旧默默地注视着在他眼前舞动着的人群。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偶尔有一抹彩色的灯光闪过他的眼底。
不,他们是不同的。她很孤独,但她敢于将自己放进这个喧闹的人群中,快意于这种嘈杂的冲撞和纵情的汗水。而他呢?他拒绝别人的热情,也害怕被别人的热情所拒绝。
一曲华尔兹奏响了,灯光变得舒缓朦胧。西黛拉站起身径直朝他走去。
灯光雾一般溶化在她玫瑰紫色的晚礼服上。
“先生,能请你跳个舞吗?”一只娇美的手伸到他的面前,那修长的指甲涂成紫红色,使她纤细的手指如同玉一般洁白。
他微微一怔,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她眼前是一个矫健高大的身躯——宽肩长腿,坚固的胸膛。她扬起头,触到的是一双比北极冰川更加骇人的眼睛,浅蓝色的。
她对他微笑了一下。
“我……对不起,小姐。我,不会跳舞。”他挑了挑眉峰。他说话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迟疑过,甚至竟然还带着一丝无措。问题就在于眼前这个雾一般飘来的女人和她投给他的雾一般的微笑,恍然前世未了的一段情缘。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她看见她的身影无声地走进了那双眼睛,“很容易……”她把右手轻轻放入他坚实的大手里,左手缓缓拉着他的手揽住自己纤细的腰肢,一股陌生而令人痴迷的气息刹那间笼住了她。
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从不知女性的身体竟是如此纤巧娇柔。
她带他柔缓地踩上了旋律。
“左……右……就是这样……”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心跳。
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因为它们被那个奇特的面具遮住了,他只知道它们是莹绿色的。她微微开启的嘴唇是湿润的紫红色,一股怡人的幽香洋溢在他周围,就象她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他拥有一张染着苍凉的完全刚性的脸孔,一丝稍显凌乱的黑色发缕垂下他高高的额头,在这个华服重彩的人群中流露出一种骄傲的颓废。
一头栗色卷发流瀑般泻下她窄窄的肩头,她的皮肤白若凝脂,被呵护在那团玫瑰紫中娇艳不可方物。
他有两道浓黑的眉毛,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平淡的嘴唇,所有这些都一般无二地昭示着他的迅猛和孤绝,甚至冷酷。
音乐溶入了灯光,灯光溶入了他们彼此相视的眼神。
华尔兹舞曲在子夜十二点整结束了,他们默默松开了手。他凝视着她微微俯身,她再一次微笑了一下。
------------
狂热的摇滚乐响彻夜空,彩灯、烟花和人们抬起的喧哗拥抱了圣灵节的到来。西黛拉披上外衣朝广场外走去。
穿过狂欢的人流,她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风掠起她轻盈的衣裙,她摘下面具,月光流水般洒上她美丽的面庞。
“赛勒斯·霍克”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又一次回响在她的耳边。
第二十四章:山雪
卡森拉着梦黎萨吃力地在雪山上走着。没膝的积雪和低啸的山风仿佛是科加尔黑夜的全部内容。疯狂了一夜的迪斯科舞曲并未使那些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尽兴,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又跑去滑雪,那场面真是空前的。他们在晴朗的大雪山上孩子般滚着雪球,打着雪仗,累了便打开背包享受一顿丰盛的雪地野餐。因为得知梦黎萨喜欢看夕阳西下的景色,卡森自告奋勇带她到山上等候黄昏。结果一场始料未及的暴风雪把一天的晴朗赶的无影无踪,大雪封山,天昏地暗,他们已无法下山了。
暴风雪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他们一直躲在一堆岩石之间。现在雪小了,风时断时续的。
“你还好吗,梦黎萨?”卡森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身边的梦黎萨,并替她把围巾又系了系好,“今天恐怕没法下山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
“我没关系。”梦黎萨笑笑说,“只是肚子有点饿。”
又一阵风“唰——”地一声从山的那一边刮过来,山雪漫天飞舞。卡森把梦黎萨搂进怀里。
梦黎萨轻轻闭上眼睛,一阵感动涌上心头。这个胸膛其实已并不温暖,但却很坚实。每次风起时,都是这个胸膛让她停靠,都是这双臂膀将她拥紧,都是这个脊背为她遮蔽风雪。
“看前面,梦黎萨!”卡森突然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顺着卡森手指的方向,她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山洞。
“感谢上帝!”梦黎萨欢呼了一声,身体已经被卡森横抱起来,并迈着夸张的步子朝山洞快步跑去。
------------
点起了一堆篝火,他们相视一笑。山洞虽然不大,但足以抵御外面的风雪。梦黎萨蜷靠在墙角里烤着手,卡森坐在她身边翻弄着他们的背包。
“可以用餐了,女士。”卡森笑着说,“这些东西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真是太丰盛了!”
“是吗?”梦黎萨笑道,“那么在我没被饿晕之前,抓紧时间吧!”
“烤烤再吃才行,”卡森微笑着边说边用小刀剥下一根树枝的皮,然后将一段火腿穿起来递给梦黎萨,“如果让这些‘速冻’食品搞坏了我们的‘速冻’牙齿和‘速冻’胃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梦黎萨心满意足地烤着她的火腿,“我现在觉得这里比在旅馆还舒服呢。”
“那我们在这多呆几天吧。”他继续去剥另一根树枝,火光映着他极富立体感观的面庞。他实在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
“好主意。那么,你想呆多久?”梦黎萨凑过去闻了闻她的美味佳肴。
“一辈子不会显得太长吧?”他穿好火腿,一边把它放在火上烘烤一边冲她呲牙一笑。
“一日三餐怎么解决?”她笑问。
“你看我合适做猎人吗?”他笑答。
梦黎萨渐渐暖和起来了。她开了一罐啤酒缩回墙角里专心致志地吃着烤肉。身边的卡森快乐、达观、热情洋溢、不拘一格。她喜欢听他乐观自信、妙趣横生的谈话,也喜欢看他闪动着篝火的眼睛和挂着水珠的稍显凌乱的长发。
“你是独生女吧?”卡森又向篝火里添了点树枝。
“你呢?”她不想谈论她的家庭。
“我?说出来会吓着你。”他笑道,并没有再问下去,“不信?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中结了婚的又有了五个男孩和三个女孩,另外家里还养了四只狗,两只猫,六匹马,二十一只鸽子,若干蜜蜂和鱼……”
梦黎萨夸张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是真的。”卡森笑道,“我父母在苏美尔娜有一幢不小的别墅,我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你可以想象那里的热闹程度吧?尤其到了周末,那场面就象圣地亚的狂欢节。朋友们常去玩儿,你如果什么时候去了那一定会误以为自己走进了绊脚的超市。”
“你父亲也是画家?”
“对。他生平最爱的就是画画、喝酒和我妈妈。”
“画画、喝酒和你妈妈?”梦黎萨笑了起来。
卡森耸了耸肩,“我妈妈是个出色的家庭主妇,因为从小吃她做的饭菜,我对康嘉美食城都不屑一顾。她很爱我们,在我的记忆中,她从没打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真好。”她含笑轻声说。
他拥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啊,她看着他心想,难怪他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人。她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她越是靠近他就越是被他的情绪所牵引,就越是感到他拥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在他举手投足间,那种魔力激发你和他一样热情达观,吸引你步入他丰富多彩的世界。听着他讲述着他的家庭,他的单身生活,她几乎忘记了其它的一切完完全全地入了迷。最后他停了下来微笑看着她。
“还有呢?”她问。
“知道吗?”他说,“你专注的样子就象个小学生,一个很漂亮很安静的小学生。”他凝视着她海蓝色的大眼睛,它们纯的没有一丝保留。
她冲他笑了笑,回眸望向蹿动的篝火,“再给我讲讲苏美尔娜好吗?”
“你很喜欢那?”
“那听上去真美。”她用一根木棍轻轻拨弄着篝火,火光映上她美丽的脸庞。
“其实苏美尔娜最美的地方就是市郊索非亚公爵城堡座落的地方……”
听到“索非亚公爵”,梦黎萨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他的城堡背靠弗朗西原始森林,面对蓝色的娜波拉湖,看得见远处绵延的安加洛山脉。我实在没办法对你描述那的景色,你能想象攀缘着紫色梳美草的参天古树吗?或者静静游在湖水和月光里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