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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非命咬着下唇,凝望着令狐笑的眼睛,静静地问;“丞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本相做任何事都已胸有成竹。”他的杯子还固执地停在那里。
她一咬牙,也举起了手中杯,“多谢丞相的款待。”
“姑娘谢错了人,邀请并款待姑娘的是陛下。”
这回换她笑了,还故意把声音说得大了些,“天下谁不是‘只知有丞相,未知有圣皇’?”
众人都变了脸色。这虽然是人人皆知的道理,但是也绝对不能当着圣皇的面公开地说出来啊!
令狐笑镇静自若地看着她,淡淡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他看向圣皇,“陛下,她这样妄言,臣该怎样处罚她才好?”
圣皇晃了晃头,“她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又是女孩子家,第一次入宫什么都不懂,难免会说错话,没什么,朕不怪她。”
令狐笑退回自己的座席,手中却还握着刚才从贺非命手里拿过来的杯子。不知道是忘了归还,还是不想归还?
圣慕龄幽冷地盯着那个杯子,像是眼中扎进了一根刺。
※※※※※※
结束了此次饯花神会,在回去的路上,宇文柔一改往日说说笑笑的样子,沉默不语。贺非命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很大方地靠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说;“好了,别气了,当时的情形你也看得出来,是令狐笑存心让我难堪,目的就是要离间我们姐妹的感情啊!”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宇文柔躲避她的眼神。
她笑着还像往常一样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以为我没看出来吗?你这个小丫头对令狐笑早就情有独钟了吧?”
“你胡说!”她的脸上又泛起红晕,“我才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咯,反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那个男人的兴趣只是打败他,而他对我的兴趣也一样如此。”
“真的吗?”宇文柔迫不及待的一句话又暴露了她的心思。
贺非命笑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闪过令狐笑那双幽沉难测的眼。
她再咬了咬唇,坚定地说;“我是说真的。”
宇文柔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又有点不好意思,“你可千万别和我爹说这件事。我是喜欢他,但是爹肯定不会同意,而且他那样的男人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小丫头,若说破了会让我很丢脸。”
“我知道,我明白,不过……”贺非命又沉吟道;“也不要想得太悲观,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的心事或许也能成真哦。”
“会吗?”小脸刚露出喜悦期待的神色,同时刻,她们的马车忽然停了。“到家了?”
宇文柔觉得似乎不对,正问了句车夫,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呼,她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贺非命一把拉住——
“别动!”她的神情凝重,低声说;“有劫匪!”
“劫匪?”宇文柔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可能吧?”
但是贺非命不再多做解释,因为她撩开车帘之外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
本来是坐在前面为她们赶车的车夫已经倒在地上,身上还有鲜血缓慢地流出,显然已遭遇了不测。而马车的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余个蒙面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此时天色已晚,这条路并不在市井大街上,有些偏辟,她攥紧拳头,暗暗责怪自己出门之前为什么没有占卜一卦,才会遭遇此时之险。
“车内的人听清楚了,我们大爷知道你们是宇文家的小姐,你们如果乖乖地束手就擒也是明智之举,不要枉做刀下冤鬼!”
贺非命听出对方的话音,出声问道;“各位大哥是想要我们身上的财物,还是想用我们换银两?”
“你们身上此刻的银钱有多少?”对方已经开口和她问价,目的更加清楚。
既然对方可能是劫财而不是劫色劫命,贺非命就觉得还有谈判的可能性,立刻说道;“我们只是出门游玩,带的银钱实在是不多,如果各位大哥想要买路钱,此时我们是付不出来。”
“那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一个蒙面人掀开车帘跳上车来,一把揪住宇文柔的脖子,吓得她惊叫出来。
贺非命反手拉住那大汉粗壮的手臂,沉声道;“你要的是钱,但你杀了她也拿不到钱,她只不过是我宇文家不得宠的一个远亲,你抓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那蒙面人呵呵笑了,“哦?看不出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挺有义气的。”他回头问道;“老大,怎么办?”
外面有个人冷冷地说;“杀!”
“不行!”贺非命急切地叫道,“你们就算是目无王法,总要讲些道理,既然是要钱,为什么不找个要钱的路?杀人害命,将来若是事败被抓,罪名足以让你们上断头台!”
“老大,这丫头居然反过来威胁我们哦。”车内的蒙面人又对外面说道。
外面沉寂了一会儿,说;“放了左边那个,让她回去报信,把右边的带走。”
“是。”蒙面人把宇文柔拽下车,说道;“你好命,我们老大不杀你,快回去告诉你家人,若想救你家小姐,就送赎银十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说完将宇文柔一推,自己跳上马车,吆喝着将马车赶向旁边的一条小路。
宇文柔惊魂未定,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骤然反应过来,她几乎不知道哪里才是回家的路,此时从她们来时路的方向有一队人马慢慢走来,她一眼就看到那队人马中飘扬着的旗帜和举着的道牌,泪水骤然涌出,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大声喊,“丞相大人,救命啊!”
那的确是令狐笑的队伍,他也是刚从宫中出来,此刻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还以为是什么拦路喊冤的市井百姓。于是叫人停住了队伍,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随行的侍卫总长眼尖,“似乎是宇文家的小姐。”
“宇文柔?”令狐笑皱了皱眉,从马车中走出。
宇文柔已经哭着扑上来,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颤抖着说;“大人,快救救贺姐姐!她被坏人掳劫去了。”
什么?他的眉骨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有十几个蒙面大汉要杀我们,贺姐姐把他们骗走,他们要钱,我的车夫被杀……”
她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但是令狐笑已经听明白了,他向前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车夫,知道她所说不假,立刻对自己的侍卫总长下令,“你带人去追,务必把人毫发无伤地追回来!”
侍卫总长领命带人沿着马车的车轮印一路追了下去,令狐笑走到那死了的车夫面前,低下身检查伤口的时候猛地一震,脱口而出,“原来是他?”
※※※※※
贺非命坐在马车中,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指尖几乎被攥成白色。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了,外面的人撩开车帘,说了句,“下来!”
她顺从地走下车,但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屋舍,而是一片更为荒凉的树林。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一位身材高瘦的蒙面人,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刚才在外面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阁下是准备现在就杀了我?”她悠然问道。
那人的目光很冷,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纹,而就在贺非命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已经将腰畔的长剑缓缓抽出了。
“看来我今日是难逃一死。”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我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可不可以给我一句明确的答案?让我就是死了也做个明白鬼呢?”
那人的眼神中浮现出的冷笑,似是在鄙夷她临死前还有这么多话,不过对方还是开了口,“你不该出现。”
“不该出现?不该出现在这个人世上,还是不该在皇城出现,还是不该在你们的面前出现?”她猜测宇文柔一定会去搬救兵,此时最要紧的是时间!如果不能把时间拖延到救兵来到,她就要真的送命于此了。
但是这个蒙面人显然不准备多浪费口舌在她的身上,剑光在空中一闪,已经冲着她的咽喉刺了过来,她本能地闭上眼睛,一瞬间有种挫败的绝望占据了心头。
就这样死去吗?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但是剑尖并没有刺入咽喉,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因为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有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拖拉出那一剑的剑势所在。
她睁开眼,还没有看清那个人,就听到那人的声音,“在皇城公然杀人的人,判斩立决!”
好熟悉的体息……这个声音也是冷的,冷得像是冬日湖水上冻成的冰面,有种冰冷却清澈的透明之味。但同样是冷,这个声音听进她耳朵里却让她万分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令狐笑?”她不由自主地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左手还紧紧抱住她的腰,并没有理睬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拿剑的那个人,在他们的周围,令狐笑的侍卫已经暗暗围过来,形势陡然扭转。
“是要本相亲自动手拿人,还是你们自己自绝于我的面前?”他如山岳一般的气势让那些劫匪全都低下头,倒退几步,悄悄看向自己的首脑。
持剑的蒙面人并不急子带人马逃走,他迎视着令狐笑的目光,沉声道;“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若有人想杀她,早晚她都要死。”
令狐笑的声音更冷,“你的主子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是我选中的人,我不让她死,谁也不能动她一根头发!”
贺非命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砰的一声让她几乎站立下稳。她想挣开令狐笑的禁锢,但是他的手臂搂得太紧,她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开。
对面的蒙面人看到她的小动作,冷笑一声,“看来她未必需要你的保护,你表错情了。”
“我与她如何是我们的事,你和你的主子都不用操心。”令狐笑的眉心一沉,“你还站在这里,难道真的想死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十几名蒙面大汉都跟随着首领倏然钻进密密的树林之中。
令狐笑一抬手,止住了要去追赶的侍卫总长,“穷寇莫追。”
贺非命扬起眼睫,望着他那张永远波澜不兴的俊容,幽幽地陷入深思。
※※※※※※
历劫归来让宇文柔再次哭得淅沥哗啦,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嚎啕大哭个没完。
贺非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微笑道;不好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放心,没事了。”
“幸亏遇到了丞相大人从这里路过,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抽噎着对站在旁边的令狐笑连声感激,“丞相大人,真的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他的目光始终停在贺非命的身上,淡淡说;“贺姑娘临危不乱,还能想出计策保全住宇文姑娘的安全,实在是难得。”
她望着他,放开了宇文柔,缓步走过来,深深一礼,“多谢丞相施以援手,将民女救于刀剑之下。”
“你这样谢我还真是让我吃惊。”他的话带着几丝嘲讽,“我以为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当谢必谢,当恨必恨,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哼,是吗?”令狐笑扬起脸,似乎并不愿意领受她的感谢,“不过你也不要想错了,我救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才刚刚开始有意思,实在不忍见你死在别人的手里。”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要他死的人,没有人可以帮他活,而我想要他活的人,也没有人能让他先死。”
“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丞相大人多给了我一些活命的时日?”
她本来是真心道谢,没想到令狐笑这个家伙居然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由得心里也动了气,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