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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浦笑道:“大帅说的是,自讲武堂教出来的人,连卑职也有些惊讶,其中许多人至少已具备了低阶将校的才干,只是少了一些战场上的经验,而且自大帅设立的讲武堂中教出来的勇士,都是大帅的门生,可以避免军中派系滋生,形成一个个互相勾结照拂的小团体,呵呵,大帅这一点,想必是偷师于赵官家的主意吧?”
杨浩大笑道:“人家有好东西,咱们为什么不拿来一用?”说罢策马一鞭,飞驰而去,张浦带着几十名侍卫,立即紧随其后,让骏马放开四蹄,踏着风奔驰在草原上。
自杨浩兼任横山节度使、定难节度使以来,已经两年过去晃两年的时间,杨浩休息生息,屯田练兵,开设工厂,发展商业,设立学堂,储备文武,又大兴水利,为农耕和蓄牧提供种种便利条件,两年的时间,他的领地日新月异,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不止是武力的强大和经济实力的急剧发展,更重要的是,为他争取了民心,他已经占领的土地,所有的百姓不管信不信佛的,都已把他视做了甘霜普降的岗金贡保、活佛转世,凭着杨浩现在的莫大威望,和佛教界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他的芦藉制度和司法制度已经建立下来,如今正着手建立常备军,这是把武力从各个部落上收的第一步。
如今,杨浩麾下已建立了常备军飞龙、飞虎、飞豹、飞狼、飞鹰、飞马六支军队,这六支军队是从部族勇士和原来各有派系出身的军队中择其精锐,打散混编,重新编组,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习时,他在芦州设立讲武堂,由种放以将校标准进行培养,杨继业等将领也不定期地赶到讲武堂将自己一身韬略和战阵经验倾囊相授,教出来的学生再打散了编入已成常备军的各个序列,从基层干起,在他麾下最强大的武力,如今已被他完全消化吸收了。
李光睿原来所统治的领地,本来还有接州、静州、宥州三地,及其相邻地区,掌握在李光睿残部手中,杨浩采用蚕食、排挤、拉拢、分化等非战手段,已经迫使静州和宥州内部兵变,改换门庭投到了他的麾下,至于接州,其外围也已被折御勋和杨继业逐步侵蚀,完全吞没。
如今接州只剩下一座孤城,简直是吹口气儿都会倒,杨浩之所以还留着它不动,只因为绥州刺史明明身陷绝境,连兵都快养不起了,却仍坚决不降,接州地处外围,杨浩现在还不想和赵光义撕破脸面,为了如今只是一块鸡肋之地的接州,不值得。
不出杨浩所料,接州刺史李十二,原接州刺史李苤禄的儿子没有活过十二岁,杨浩当初之所以如此断言,是因为自五代以来,乱世之中,绝无一个少年人能坐得稳他的位子,就算他手下掌握重兵的大将本人没有野心,这些将领的属官们也不会甘心服从于一个无知少年。自己的主帅再升一步,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
李十二去年“病”死了,离他生日还有七天的时候:“暴病”身亡,如今的绥州刺史名不见经传,据说是李苤禄的一个堂弟,叫李子寿,杨浩向李氏嫡系族人打听,接州刺史李苤禄确实有这么个堂弟,因自幼多病,所以习文而不武,为人低调,因是李苤禄至亲,又确有一身学问,所以在绥州任长史之职。
杨浩料想此人必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握接州权力的,应该是一员武将,可是绥州草木皆兵,进出皆十分严密,上层人物更是很少再公开露面,所以始终无法掌握接州的真正动静,不过如今的绥州,已经不看在他的眼里,所以也未对那投以太多的关。
杨浩麾下,如今文臣有种放、萧俨、徐铉、丁承宗、林朋羽,范思棋,秦江,卢雨轩、席初云,武将有杨继业、张浦、木恩,木魁,艾义海,李华庭,何必宁,拓拔昊风,李继谈,张崇巍、柯镇恶,还有新近投靠的大批文武之士。
而他的密谍队伍“飞羽”与冬儿亲手训练的火凤合并,现在也划分出了更加细致的功能,内城警卫力量由冬儿掌握,密谍由唐焰焰掌握,竹韵和狗儿则负责“火凤”最核心的部分,直接对他负责,可谓是人尽其用,人才济济了。
战马驰骋,遥遥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一人一身青衣劲装,笠纱蒙面,杨浩一见便知是马颊到了。
狗儿到了杨浩身边,一个轻快的拨马转身,与他并辔而行,脆声说道:“大叔,刚刚收到的消息,吐蕃尚波千部、大石族、小石族、安家族、延家族正进行会盟,指责大叔派兵南侵西进,抢占他们的领地,他们还拿出清水盟约来做为凭证,尚波千、秃遁、王泥猪等吐蕃部首领已朕手派出使者赴汴梁请宋帝为他们主持公道呢。”
杨浩闻言失笑道:“他们打仗不行,吵架看来也不在行。想求赵光义主持公道,只管去向他哭鼻子好了,好端端地何必扯出来《清水盟约》?赵光义做的是大宋的皇帝,不是大唐的皇帝,那些领土,是软弱无能的唐德宗李适割让给他们的,他们把《清水盟约》搬出来,赵光义若肯给他们撑腰,那不是掌他自己的嘴么?”
狗儿抿嘴一笑,薄薄黑纱下,皮肤白暂如雪,若隐若现两个酒窝儿,说不出的迷人:“大叔可不要这么自信啊。赵光义不肯明着替他们出头,未必就不肯暗中援助他们,拖大叔的后腿。”
杨浩若有所思地道:“嗯,不无可能。这几次与他们发生冲突,我军小有斩获,俘获的军械制作精良,规格统一,虽无宋国的铃印镌铸于上,可是凭他们这些部落,那是万万制造不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军粮,竟有大批米麦,这可不是他们惯食的牛羊和青棵,没准……”
杨浩扭头道:“狗心……,”
狗儿螓首微歪,虽有黑纱遮面,仍可感觉出她向杨浩扮了个鬼脸:“大叔放心,竹韵姐姐已经亲赴秦州察探虚实去了。”
杨浩点了点头,又对一侧的张浦吩咐道:“那些地方,赵官家收不了,难道还不让我收么?不过……”我眼下的目标是往西,暂时不宜与赵官家较劲,咱们还是收敛些好了。向南的行动暂缓,然而也不能让他们清闲了,让赤邦松和罗丹两大部落去对付他们好了,粮秣军械,有什么需要,尽管满足他们。
张浦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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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厂设在夏州城外十余里地处的一片地方,占地宽广,犹如一个农庄,是星罗棋布于夏州周围的众多工场中的一个。一路行来,羊群像一片片白云,牛儿则哮哗地欢叫着,三五个牧人,在牧羊犬的帮助下,便能照料一大片牛羊。
看到杨大帅自前方的军营里归来,热情的牧民用欢歌和舞蹈邀请他停一停马足,到帐蓬里稍坐歇息口杨浩耐不过他们的好意,与张浦、狗儿下了马,到了一个老牧人的帐蓬里,眼看就快到饭晌儿了,毡帐的女圭人正在侍弄饮食,一见自己的男人把杨大帅给请了来,忙欢天喜地的把鲜美的手扒羊肉、烤羊腿、青棵清、奶皮子呈上来。
杨浩与毡帐主人对坐畅饮一番,拣了几样东西填填肚子。
夏州附近的草原是十分肥美的,虽说这里往北去已接近毛乌素沙漠,夏州城也有渐趋沙化的模样,可是因为选择的这处建城池点是依据着几条黄河支流,所以沙漠至此而止,这里俨然就是一片绿洲。四面的山脉,遮住了寒冷的气流,使得土地音腴,牧草肥美。河套地区青青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场,引水灌溉,则立成肥田,可谓宜耕宜牧。
杨浩这两年兴修水利,鼓励工商,这里的百姓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家境立刻显得富足起来,而且学着汉人在帐前屋后种植粮粟、蔬菜、瓜果,时不时的还可以骑上马去打打猎,开些黄牛、野鹿一类的野味,日子真走过得惬意无比。
杨浩和张浦捱不过主人的好意,各自饮了三碗青棵酒,又吃了几块肥美的手扒羊肉,这才告辞离开,赶往琉璃厂。
这间琉璃厂是大食国商人伊本艾比塔利卜投资兴建的,叫琉璃厂,只是适应本地叫法的习惯,实际这家作坊生产的可不是琉璃,而是玻璃。中原制作的琉璃是不透明的,而且轻脆易碎,西方传来的玻璃窗能耐高温,可以做饮食器皿,而且晶莹别透,水晶般璀璨,再加上自西方一路运来,辗转万里,磕磕碰碰,所以能完整运到中原的玻璃制品都是价比黄金的贵重商品。
本来杨浩还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而是塔利卜献宝似的拿了一匣玻璃杯来送给杨浩,这样极佳品质的玻璃杯,价值万金,塔利卜这一路送过来,还没有一位大人不见之欣喜的,可是杨浩……”杨浩是打哪儿来的?玻璃这东西,实在很难叫他看进眼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玻璃是如何的珍贵,更知道将来人类的科技文化知识不断发展的进程之中玻璃会起到多么重要的作用,顿时就起了凯觎之意,软磨硬泡的只想要这玻璃制作之法。
塔利卜自然更明白这东西的贵重,哪肯轻易把它的制作方法说出来,不过他想发展西域自中原的商路,甚至想垄断几桩最获利益的商品独销权,万万离不开杨浩的支持,而杨浩如今的势力扩张已经让崔大郎大获其利,对杨浩他是不遗余力地支持,便也帮着杨浩说项。
最后,还是杨浩签署正式公文,答应这琉璃厂建成之后,由塔得卜独家经营十五年,此后杨浩才可以据此技术和工人,进行官家生的买卖,再加上杨浩若不收税,那更是旧条赚钱的路子。
塔利丰捋着大胡子沉吟许久,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唔……我看可行,可行……”啊!大人既然要的只是人力,那么应该不只限于黑奴吧?白奴……”也可以吗?”
杨浩一怔,诧异地道:“白奴?”
塔利卜道:“不错,我们大食与波斯帝国、大秦(罗马)帝国经常发生战争。”
他呵呵地笑起来:“波斯和大秦经过五百年的战争,国力正在衰落,同我们的战争中,他们经常落败,被我们俘获大批的俘虏,那些贵族,会被他们的家人重金赎回去,可普通的士兵下场就凄惨的多了,与其把他们杀掉,做为肥汰土壤的肥料,我想大人您……”对他们会有兴趣的。”
杨浩听了有些好笑:“弄一些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做奴隶么?”
转念一想,却又忤然心动:那些战俘可是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才都有,造纸术就是唐朝与黑衣大食在恒罗斯战役中失败后,被大食人把大唐战俘带回了擞马尔罕,而这些战俘中就有长于造纸术的工匠,从而使造纸术传遍西方的。同样的,这些西方人中也不乏能工巧匠,各个方面的人才,他们的到来,岂只是带来了劳动力,而且会带来大量的西方文化和科技知识,彻底地融入我们的文化,对我们的发展产生有益的补充,尤其是思想方面的融加……”
杨浩只略一沉思,便很痛快地点头道:“好,不管黑奴白奴,我都要,而且完全免税。”
塔利卜大喜,连忙躬身道:“多谢大人的慷慨,我会尽快派人回去通知我的家族,将尽可能多的,您所需要的健康、强壮、吃苦耐劳的奴隶运来……”
题内损失题外补,丰了这条财路,塔利卜对玻璃生产征收的高税也不那么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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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琉璃厂的时候,崔大郎也跟了出来,乘马与他一同返城。
刚一上马,狗儿便道:“大叔,咱们干嘛要花钱买些金发碧眼的番鬼啊,看起来好吓人的。
杨消失笑道:“有甚么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