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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岑气绝。
无奈打电话给微凉,咬牙切齿:“宝贝,若是看到番邦蛮女,无论如何抓住她!”
恨恨挂了电话,向马场走去。
马场里人并不多,程岑一眼看见微凉站在场边树荫下,走近,便见子白在骑师的帮助下翻身上马,白皙的脸上沁出细细汗珠。
程岑四周扫一眼,皱眉:“番邦蛮女还没来?”
微凉晃晃手机:“CiCi刚才打电话来,说她很快便过来,你不用担心”程岑恼怒:“我疯了才担心她……她刚才竟敢挂我电话!”
深吸一口气,程岑转头向骑师要了一匹棕色骏马,笑嘻嘻道:“她不在更好!宝贝,若我比小白快,你便要与我共骑哦~我才是你的白马王子!”
自幼体育全能的阳光美少年自信满满。
微凉笑得甜甜蜜蜜:“嗯~不过十五分钟前,子白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程岑:“……”
正在嬉闹,由远忽近传来马蹄踢踏声与口哨声此起彼伏,微凉抬眼望去,只见一抹纤细身影骑在白马上,风扬起她棕色长发,初夏早晨细碎的光线为她蒙上一层虚幻的光影。
白马嘶叫一声,停在微凉身前。
CiCi帅气的甩甩高高束起的齐腰卷发,向微凉优雅伸手:“小软糖,上来!”
那一瞬,微凉眯着眼仰望马上的CiCi,忽然想,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她也许……是位公主。
英国之行
微凉一惊,倒退一步,撞入子白怀中。
子白轻轻环住微凉肩膀,略略俯身在微凉耳边淡淡道:“小心”声音清和醇郁,扰得微凉耳畔一阵酥麻。
子白的心跳,透过层层衣物直达她的心底,平缓沉稳。
微凉有一丝眷恋。
办公室门被猛然打开,YoYo韩一脸怒容:“可恶的男人……臭男人……”
瞥见子白微凉,讶异道:“你们怎么在?”
微凉略略失措。
子白却神色淡然,搂过微凉,向YoYo韩缓声道:“中午一起吃火锅”YoYo韩眸光流转,一手搭上子白肩膀,笑容狰狞:“不吃火锅,姐姐请你们吃上海菜!”
“雪原”是纪氏不远处深巷中一间装修普通的上海菜馆,却因味道正宗,每日食客爆满。常常一位难求。
微凉轻咬筷尖,闷闷瞥一眼右手边暧昧的两人,又怯怯瞄一眼左手边面色渐阴沉的穆先生,楚楚垂头。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觉得这餐桌上……风声鹤唳……
YoYo韩挑衅勾穆先生一眼,微扬尖巧下巴,腰肢似比平日软了几分,斜斜倚在子白身上,声音娇软轻柔:“亲爱的~想吃什么?”
子白眼角抽搐,语气仍是淡然:“你决定”将菜单递予YoYo韩,顺势将YoYo韩推远一些。
YoYo韩娇嗔:“你帮我点嘛~”声音柔媚,但明眸中分明隐含威胁:你不帮老娘把这场戏演好了老娘就跳槽给你看!
子白:“……”
穆先生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含情脉脉”的凝视,声音沉郁道:“若不嫌弃,便由我来点吧”随意点选了几样菜肴,穆先生合上菜单递予侍应生,转头对子白笑得云淡风轻:“纪副总是A大毕业的吧,那大家便是校友了……不知纪副总与韩师妹是何时认识的?”
子白浅蕴着沉稳世故的微笑,有礼道:“大约是五年前吧”“哦~”穆先生点头,似不经意的问:“那你们也恋爱许多年了吧?”
子白笑容一僵,YoYo韩连忙道:“是啊,很多年了”皱眉道:“但这与你没有关系吧,穆师兄!”
穆先生浅浅微笑:“啊,不好意思,我见了师弟师妹总是爱操心一些……那纪副总是因为韩师妹才考A大的吗?”
佯问子白,眼睛却淡淡瞥向一旁乖巧安静的微凉。
微凉肩膀几不可见的微颤,头垂更低。
子白薄唇不悦的抿成一线。
一时静默。
各想心事间,菜肴被侍应生用大托盘装着端上来……
穆先生站起殷勤帮侍应生布菜,一边温醇轻笑:“真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多事了,来~吃菜吃菜”微凉喜食甜食,但绝不吃甜菜,沪系菜肴中一些名菜却是甜味烹煮,微凉浅尝一口,便皱了眉。
子白微微叹息,将自己的碗与微凉的换了,又挟一些微凉平素爱吃的食物放入她碗中,轻哄道:“不是甜的,多吃一些”微凉乖巧点头。
穆先生淡淡讥诮:“纪副总对妹妹真好啊……怎么没有挟些菜给韩师妹?”
YoYo韩不耐皱眉:“穆师兄你管太多了吧!”
穆先生脸上只余虚假笑容:“我只是在与纪师弟讨论应该怎么表达对女友的关心而已,纪师弟你说呢?”
子白面上一片沉静,看不清表情,只浅浅颔首,见YoYo韩面前摆着一盘炒芹菜,色泽鲜嫩喜人,略略沉吟,挟了一筷子放入YoYo韩碗中。
YoYo韩面色“刷”的黑了。
雪原与纪氏间有一大片绿化公园,最宜饭后散步。
此时微凉与子白正在公园里闲晃着绕圈。
一餐午饭吃得几乎消化不良,微凉微噘着嘴,闷闷向子白抱怨:“我不喜欢穆先生……”
子白拢拢微凉围巾,淡淡道:“我也不喜欢他”又问:“方才吃饱了吗?”
微凉委屈:“没有……刚才你们三人说话都像带着火药味,我都没有试出菜的味道”子白轻笑:“下次再去吃吧”微凉摇头:“我不喜欢上海菜……下次约了CiCi一同去吃川菜吧~我想吃辣子鸡丁与水煮鱼!”
子白点头应允。
十二月的午后仍是寒冷,公园空无一人。
微凉调皮跳上石凳,复又跳下:“不知英国好不好玩~”子白浅声道:“有程岑在,怎会不好玩”程岑不似我沉闷,有他在身边,你想必会更快乐吧。
微凉偏头娇俏一笑:“也是,岑岑最爱玩了”转眸瞥见子白神色郁郁,软软问道:“子白是不是也想岑岑了?”
子白浅笑:“你不是不愿我一同去吗?”
微凉呐呐:“那是因为我有话想问岑岑……”
子白凝声:“不能告诉我吗?”
微凉粉颊一绯,赧然道:“……不能……而且子白也忙得走不开吧~”双眸盈盈望着子白,只盼他点头称是。
子白轻叹:“嗯……我很忙”我没有时间,只因你不愿我有时间。
微凉悄眼偷觑子白永远沉静如水的面容,想起今朝岑岑说:“小白那是面瘫吧……”
“噗”的偷笑出声。
子白挑眉:“怎么?”
微凉悄悄吐舌,楚楚可怜道:“子白,手好冷哦……”
目光盈盈,觊觎着子白温暖宽厚的大掌子白微微皱眉,将小手纳入大掌,塞进大衣口袋:“以后要穿多一些”微凉随口应道:“哦……”
沉默良久,又问:“子白,你是因为YoYo姐才去A大的吗?”
子白冷漠道:“不是”微凉微微雀跃:“不是啊~”一顿,又道:“嗳~子白,我们再绕一圈好不好?”
子白低声道:“好……”
若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我与你能一直绕下去,更好。
但时间是最恶意的神祗,仿佛只一瞬,便至枇杷微黄的五月。
小剧场:YoYo韩一脸山雨欲来的阴沉,横冲直撞,街上行人纷纷让道。
穆先生嘴角蕴笑跟在YoYo韩身旁,步履飞快,姿态却优雅似闲庭信步。
又冲过两条街道,YoYo韩急刹住,转身将穆先生狠狠一推,咬牙切齿:“你干嘛跟着我!”
穆先生稳稳扶住YoYo韩因恼怒推打而趔趄的身形,浅浅颔首,有礼道:“韩小姐,我与你只是顺路而已”YoYo韩举起皮包便砸:“顺你个死人头!你公司明明在反方向!”
又砸几下,见穆先生眉也未皱,自己反倒手臂酸软,更是气恼:“你到底想怎样!现在我男朋友你也见到了,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啊!”
今日寒潮,YoYo韩激动过后,更觉冷意,微微一颤。
穆先生向左移一步,为YoYo韩挡住凛冽寒风,笑容仍是温文有礼:“韩小姐何出此言?我每次与韩小姐相约都是出于工作需要啊”语气淡淡无奈:“我也知道韩小姐与我相处得不甚愉快,事实上不愉快的并不止韩小姐一个人”话虽如此,面上表情却该死的愉悦。
YoYo韩气结:“不愉快你就不要见啊!谁逼你啊!”
气急口不择言:“而且你昨晚……昨晚……”
狠狠咬唇,颊上浮现淡淡红晕。
穆先生轻笑:“昨晚什么?”
YoYo韩紧紧握拳:“没什么!”
举起拳头在穆先生面前挥了挥,威胁道:“不许再跟着我!”
扭头欲走。
穆先生尔雅道:“对了……大喜师妹,我个人认为,找人冒充小男友是一件十分幼稚的事,我也认为一个27岁的成熟(葱)女人是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的,你说呢?”
“成熟(葱)女人”四字咬字清晰,意味深远。
YoYo韩猛然转头,撞入他的眸。
漆黑双眸沉静如水,不见一丝戏谑。
语气却是令人吐血的清嘲浅讽。
YoYo韩心中一虚,仍是嘴硬:“什么冒充!子白就是我男朋友!之前……之前不过是因为我与他闹了小矛盾,才跑去相亲的”穆先生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但我们昨晚讨论的结果似乎是你与他吵架分手了……”
YoYo韩冷笑:“我们今日和好了,难道我与男友何时吵架何时和好需要向你申请吗?穆先生!”
穆先生略略思考:“嗯……自然是不用的,但你的小男友竟然不知道你极讨厌吃芹菜吗?”
YoYo韩一窒:“我……我从前不喜欢吃……但现在是爱吃的……”
眼珠一转,弯起唇角,嘲讽道:“人是会变的,穆先生你不是也变了许多吗?”
随手拦下计程车,滑进前座,“呯”一声关上车门。
穆先生眸光沉沉目送计程车绝尘而去,低语道:“我一直都没有变啊……”
轻轻摇头:“罢了,不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很长很长的牵绊。
安宁的依靠
五月,初夏,香港国际机场。
微凉踌躇的偷觑一眼略显冷淡的子白,垂头咬唇。
几月来,子白日渐烦躁,在终于抑制不住的发了一场大脾气后,便冷凝了俊脸,中日抿唇不语。即便微凉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疏离。
微凉不知所措。
又偷觑一眼,微凉悄悄蹭过去,揪住子白衣角,楚楚可怜道:
“子白……”
子白转头,目光如流水般平静滑过微凉脸庞,眉梢眼角尽是漠然:
“怎么?”
微凉期期艾艾:
“你还在生气啊?”
子白浅浅皱眉:
“并没有”
微凉小嘴一扁,泫然欲泣:
“可是你都不理我……”
子白俊眉微挑,正待言语,CiCi猛然跨前一步搂住微凉,仰头向子白倔强道:
“那次是老子不好,你要是不爽就将老子打一顿,别欺负小软糖!”
子白望着微凉委屈的小脸,无奈叹息:
“我并没有生气”
我只是不想你去英国,
我只是怕见你脸上洋溢着他所给予的幸福光辉,
但我,
不得不亲手送你走,
送你去追寻,
你想要的一切。
抬手将微凉鬓旁乱发掠至耳后,子白指腹缓缓拂过微凉耳畔:
“玩得开心一些”
又道:
“证件贴身带好,不要弄丢了,程岑在那边帮你买了卡,旧sim卡放在钱包里收好,回国时记得装上联(葱)系我,我来接你……我在你手(葱)机里储存了中国大使馆的电(葱)话,若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找电(葱)话求助……”
又絮絮叮嘱几句,才止了话语,大掌轻轻覆上微凉脸颊,眼神微漾如水,几次张口欲言,仍是沉默。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