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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绣月”之称的林玥儿,在以往的生活之中,先作为楚楚的闺中姐妹,后来又与宇文绣月成为姐妹,自然也是岳家的常客。
虽然比之别人,她见岳效飞的机会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与这个常常不在家的人之间,依然还是想当生疏。
然而,那个影子在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远离过。尤其,她的记忆当中最为深刻的就是“平湖之夜”时见过岳效飞第一面的模样。
那天,她第一次看到了书本之外的英雄、壮士。神州军火礼时那种肃穆、雄壮,那个人的一头短发和他骑着的那辆怪车,都不能不使她这个成天被父亲藏在深闺中的小姑娘怦然心动。
而他那毫不沉稳的,显出几分放肆、霸道眼神,在林玥儿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及至后来到达温州城的变化,使他看到了岳效飞的另外一面,虽然那时林玥儿还是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
回想着往事,林玥儿不知不觉的将手伸向那件湖绿色的长裙。
可是半途之中,她的手又停了下来,眼神之中露出挣扎的神情,心神之中稍一恍惚,目光再落到了时装之外,挂在另外一侧的白色大褂上。
林玥儿在中华明月湾当中,是个美丽的女医生。在甘浩文的指导之下,聪慧面勤奋的她很快掌握了相当知识。连续两看毫不间断的学习与实践之中,林玥儿也从一个懵懂的小丫头,成长成为一个美丽女医生。
她的职业,她的美貌不但是普通年轻我的,而且是那些享受着高薪的军官们的追求对象。追求她的包括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师副,蒋钰等等相当数量的年轻将领在内。他们的条件不能够说不好,可林玥儿芳心之中总是无动于衷。
是的,她完全没有办法完全的忘却那个,放肆、霸道目光的所有者一一岳效飞。虽然他的行踪往往只能从一个个神州军的大捷之中了解到,他的身影也只有偶尔的时候才能见到。
这一切,却从不能减轻那个人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尤其当她获得了“小绣月”这个称呼之后,心目当中更不能放下那个人的影子。
“可是现在……!”
现在,无疑是一个机会,如果仅仅是嫁入到岳家的话,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甚至,出于那位婧雯夫人安排的机会,一切都在不言的默契之中。
“那么我是谁呢?”
仿佛有一声叹息,或者林玥儿追求的并不是岳效飞的地位,或者并不想因为他在中华神州那耀眼夺目的光芒而放弃一个真的自我。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她的手伸向了那件白色的大褂,虽然内心之中不免要发出一声叹息。
“就这样罢!”
林玥儿叹息了一声,来到船上的医疗室中,配好的注射的药水的注射器放在托盘之中,只是注射器的药液当中,她添加了一些更多的“成份”,当然这可能与她的“特殊疗法”有关。
岳效飞的卧室,是这船上最大的一间,也最为豪华的一间。
慕容楚楚、李湄、望月绫乃三人陪伴在岳效飞的身边,直到现在为止,岳效飞依然没有能够从吐血之后的重度昏厥之中清醒过来,她的病情使三人同样在一种深深的忧虑之中。
岳效飞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否则当年亦不会“冲冠一怒”率军攻打皇宫了。当然,这也缘自他的脑海之中,丝毫没有“尊皇”这个奴隶才有的概念。
可现在,绣月被掳的情形,完全不同于那次事件。
当时,天下是朱聿键的天下,与他岳某人何干,做事尽管凭着快行已意就可以了。可现在,他背负的无论是中国明月湾还是整个中华神州百姓的希望,也包括整个中华民族的未来。
这个重负将他完全束缚住,最少不能为了营救回自己的妻子而损害中华民族未来的希望,这一根本性的原则。当然,可以预料到的是,当他自这次被击倒的痛楚之中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可能也就是清廷的覆灭之时。
可现在,在长期的思念、压抑、忧愁、焦虑的心理状态之下,他仿佛被完全击倒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 26节 温柔告慰
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当林玥儿来到岳效飞卧室的时候,岳效飞三位夫人与她无声的点点头,退出到了客厅去,并细心的掩上了门。
或者,她们内心之中,都明白王婧雯把林玥儿派来的“真正目的”。或者她们都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从未改变过,或者为了岳效飞的康复,她们情愿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在门关上前的一刻,是的,门被关上的前一刻,林玥儿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那一步了,最少,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的那一步。
虽然,她内心之中彷徨过后,很感激王婧雯给予她的机会。成为岳效飞的妻子固然是一个怀春少女最美好的梦,难道一个美丽的姑娘不该去配一个英雄吗?可这并不代表,为了这个少女心中的梦境就可以放弃独立的自我,尤其成为绣月的影子,这件事无论对于她们还是岳效飞,都是件不公平的事。
林玥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岳效飞床旁的小几之上,她拉开了窗帘。
如同一个医生对待普通病人一般,她并没有惊动躺在床上昏睡未醒的岳效飞,仅仅是挽起他的袖子,用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诊断他的进展情况。
林玥儿收拾了心情,伸手拿起注射器,为岳效飞打过针之后,完成自己的职责之后,这才又细细端详面前这个男人。
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在她的生活之中,一直以来牢牢霸占她心房的,那个放肆、霸道的目光。
借着拉开的窗帘透入的光亮,她观察着“病人”的面色。
脸青的脸色之中,如同窗外大海之上的天空一样阴郁,并且透出一股内腑受伤之后的蜡色。
原本显得咄咄逼人的目光,此刻因为紧紧闭合在一起的双眼而熄灭。这使林玥儿心里多少好受一些,有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想象。倘若自己面对这样的目光,如果他索取的时候,自己会怎样去做。
“拒绝吗?”
林玥儿自问她说不出来那样的话语。如果岳效飞真正来到她的面前追求她的话,她最大的可能会是一动也不敢动,听任他取得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
“可是”?!
没有可是,当爱来临的时候,也不需要可是!
唯一的“可是”,就是她并不知道,在天上月老的姻缘薄上,是否为了她和那处目光咄咄逼人的人,注上了沉重的一笔。
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这个男人,仔细看着他的面色。作为一个美丽女医生,这是她的职责,可是林玥儿现在探查却与医生的诊断无关事情。
两道浓眉“斗”在一起,在他的眉宇之间,形成了一个仿佛“川”字一样的纹路,完成了自己职责的林玥儿感觉到一股难以抑制的伤心。
“这次的事件,无论是谁都少不了忧愁,可是你不能呵!你是中华神州的护民官呢!”
心里想着,忍不住伸出两只纤巧的指头,去替岳效飞抚平两道浓眉之间的,那个代表忧愁、焦虑的纹路。
林玥儿的心里,依旧希望看到的是,那多少有些使人害怕的放肆、霸道目光。纵使自己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如何面对他需索而“保护”自己。
指尖所触,是男人们那不白晰,而且稍显粗糙的皮肤。
一点点的温度仿佛烫到了林玥儿的手指,猛然间,她缩回自己的手,甚至仿佛有些心虚似的在屋里飞快的扫示了一圈。
空荡荡的卧室之中,只有镜子之中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陪伴着在这儿。你看她的模样,虽然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但却不知为何而红了双颊。
再回过头来,伸出两只手捧住岳效飞的脸,大姆指抚着他浓黑的眉毛。在这没有别人在一旁的时候,林玥儿大胆了许多。她的俏脸凑近岳效飞的脸庞,似乎要把他看得更加清楚。
“你呵!”
林玥儿嘴里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来,随着这声叹息眼眶之中蕴满了盈盈粉泪,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目之中,那个顶天立地的、无所不能的英雄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直觉里,为了他的康复,她愿意做所有她做得到的事情,甚至……。
她捧着岳效飞的脸,声音温柔而低沉,仿佛在规劝一个生病中的孩子。又仿佛向自己最亲爱的人儿,在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
“你不能啊!你不能这样啊!……知道吗,在我的心目当中,你一直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你不能啊!想想咱们中华神州的父老乡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他们可去依靠哪个呢!”
滚热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岳效飞的脸上,眉宇之间。
“快点好起来吧!……你答应我……快些好起啊!……一定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就算是为了……为了……为了你那从未谋面的孩子吧!”
一面低声的说着,林玥儿一面轻轻吻在了岳效飞眉宇之间那总也展不开的“川”字上。仿佛希望自己的吻又魔力一般,能够为他解开这一切纠缠在一起的,难解的事物。
看着岳效飞眉宇之间的那个“川”字,似乎展开了一些,林玥儿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留在这儿,留在他的身边,直到那个使她或者岳效飞忧虑的“川”字消失。
然而,现在已经是把岳效飞还给他的妻子的时候了。
林玥儿为岳效飞掖好被子打开了窗,十月稍显凉意的海风为屋里提供了新鲜的空气,也冲淡了那种使人有些悲伤的情调。
同时,那些海风也使林玥儿自己脸上的红潮退去,她又回复成了那个美丽的女医生之后。这时,她才再度端起托盘,离开了岳效飞的卧室之中。
当卧室的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岳效飞的眼睛睁了开来,眼神之中有些意外、困惑。
卧室之中,随着窗户的关闭窗帘拉上,又再度恢复了那种幽暗的感觉。岳效飞转动着头颅,朦胧之中似乎刚刚感觉到绣月到来过,似乎听到绣月那种温柔的、宁静的仿佛一汪清泉一般,为他涤荡走心中的焦虑的声音。
“她在哪儿……”
岳效飞四处寻找着,当事实证明一切徒劳无益之后,他闭起眼睛。一粒泪珠自岳效飞的眼角溢了出来。
是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流下的泪水,也必须要在一个无人的场合之中。不知道这是不是男人,或者说是不是一个所谓的“大人物”的悲哀。除此之外,岳效飞的心中依然是浓郁的化解不开的悲伤。
回到自己舱室中的林玥儿,换下的了白大褂穿起了那件湖绿色的长裙,凸显出她惊人的美丽,如果说初到神州城时,她只是一个爱脸红的小丫头。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十分诱人,而又充满知性的绝佳的美女医生。
她信步来到窗前的写字台前,那上面有堆在桌上的,平时读得如痴如醉的医学书籍。此刻却不再能够吸引她的心,她望向外面海天一次的一苍茫之中,心中烦乱不堪。
海面之上,正有一些小的风浪,那些海水在风的推动之下,形成了一个个小的波峰,扬起一些白色的泡沫,因为飞翔而破灭,又再度落回到大海之中。
“爱是这样一件使人痛苦的事情吗?我可以再为他做些什么呢?”
林玥儿做了一件大多医生不太会做的事情,她跪在地下铺着的地毯之上,双手合什在胸前,虔诚的向上苍祈祷。
“天啊!求求你,让他快些好起来吧,如果需要我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
或者是林玥儿的祈祷感动了上天,或者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
当夜晚降临到“明月号”上时,过道里熄灭的灯光下,一道绿色的影子,仿佛一个湖绿色的精灵悄然的飘浮过去,直到来到了依然沉浸在镇静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