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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不知道,但我们这边三百多人,一个都不会活着,到时候你想和我夫君谈任何条件都是妄想。”
一语即出,满场皆惊。
如此柔婉一个人儿,坚定之时,犹胜须眉,场中只有皂莺不觉意外,她在陕西早见过大小姐郑佳忻的厉害之处,外表柔婉,千依百顺,但一碰触到郑家人的利益时,此女必定死守原则,寸步不让!
刘峻崎只觉浑身一冷,忍不住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和这三百多人拼,已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毕竟对方装备太差,但若是郑家家眷全死了,他的差使就算是办砸了,逼不出郑晓路来谈判的话,做这些都是白费功夫,徒惹劲敌罢了。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们三位夫人跟我走,别的人我都放!”刘峻崎挥了挥大手,向手下们示意。
盾牌手们让开一条道儿,郑佳忻对着皂莺摇了摇头,牵着郑佳怡和向兰索,坦坦荡荡地走了过去,她的胆子并不是铁打的,其实她也不像别人想像中的那么坚强,但她是郑家的大姐,母亲大人死后,她支撑着郑家,为弟妹们遮风挡雨,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在关键时候挡在弟妹们的前面。
郑佳忻走进盾牌手的群中,站在刘峻崎的旁边,道:“我过来了,现在该你放人!”
刘峻崎哈哈一笑,挥了挥手,示意放人,他一边指挥,一边有点好奇地笑道:“夫人好胆量,在下佩服不已,奇怪的是,夫人不担心我抓了你们三个,还是不肯放人吗?”
郑佳忻柔柔地道:“不担心!”
“为何?”刘峻崎真奇了,我黑巾蒙着脸,看起来也不像好人,我这样的人说的话也能算数?
“因为我会让你放人!”郑佳忻低着头细声道,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放开了郑佳怡和向兰索的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短小的物事。
郑佳忻突然双手一抬,手上出现一把小巧精致的翼虎短铳,她双手持铳,在极近的距离上,将铳口抵在了刘峻崎的脑袋上。而刘峻崎看着她柔弱不堪,似风吹就会倒一样,哪里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措不及防之下,短铳已经指着他的脑袋。
郑佳忻柔柔地笑道:“看,我过说了,你得放人!”
满场又一次皆惊。
郑佳忻一出场时,看上去实在是个软弱无比的女子,她虽然嘴上坚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浑身没有二两力气,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闺秀之风,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想到,她怀里居然随时揣着一把短铳。
原来自从乱陕西之后,郑佳忻就养成了一个怪癖好,只要出门,她怀里总是揣着一把短铳,郑晓路劝了她几次,她依然坚持,也就只好由得她了。
郑晓路知道,这在后世被称为一种心理疾病,叫做强迫症,比如有的人上楼梯时总是会数楼梯有几步;有的人每天会洗无数次手;有的人如果吃饭时没汤,就难以下咽……而强迫症通常是因为受到一些事情的刺激而造成的。
例如曾经闹得全世界不安的“非典”,就造成很多人得了反复洗手的强迫症。郑佳忻这个必须在身上揣一把短铳的强迫症,就是来自于乱陕西时李魁对她的伤害,她总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需要一把短铳防身。
如今,这把短铳居然还有这样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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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定四川 第八十六章 援兵到来
第八十六章 援兵到来
“厉害,真是厉害,不愧是郑家大小姐!”刘峻崎被火铳指着脑袋,但他也不是太慌乱,毕竟多年来跟着朱燮元办事,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哈哈笑道:“你们郑家真是人才辈出,有个郑小路这样的商界奇才也就罢了,想不到大小姐也是个厉害人物。”
“放人!”刘峻崎挥了挥手,火铳被脑袋指着,还是放人的好,他是五省总督的表侄,将来前途无量,犯不着拿自己的脑袋去和贼人拼。
“现在还要多放两个。”郑佳忻紧紧地握着火铳,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旁边站着的郑佳怡和向兰索,认真道:“把她们两人也放了。”
“行,放就放!”刘峻崎哈哈笑道:“你这样拿火铳指着我叫我放人,你自己最后怎么走得了?我放了他们又何妨,就冲着你这气势,就知道你在郑小路的心中份量一定不轻,只要抓住你一个人,就足够找郑小路谈了。”
郑佳忻心中一柔,她是被人休掉的老姑娘,原本没指望能嫁个好人家了,但入了郑小路的门之后,他对她却百般怜爱,爱如至宝,使得她天天都快活无比。她心中暗想,等弟妹都脱了险,我就用短铳自尽,不可以成为别人的人质,给相公添麻烦。
小辣椒郑佳怡听说要放她走,在旁边急道:“大姐,不行,我要陪你!”
“胡闹,听我的话,快走。”郑佳忻眉头一皱。
郑佳怡从小就听姐姐的话,此时辩了一句,不敢再辩,牵着向兰索就向外走,皂莺赶紧上前,接过她二人。
刘峻崎的手下将包围圈撤开了一个口子,让郑家的家丁护着家眷从那口子慢慢撤了出去。郑家人一离开包围圈,立即迅速撤离,郑佳怡见姐姐还在敌人堆里,死赖着不走,皂莺只好将她一掌打晕,扔在车里。
眼见郑家人越走越远,刘峻崎笑道:“可以把短铳放下了吧!”
“还不行,他们走得不够远。”郑佳忻道:“再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刘峻崎道:“你有力气把短铳举一个时辰吗?”
郑佳忻不想多说,只是举着短铳。
就在这时,成都府的方向突然人喊马嘶,又窜出一彪人马来,这队人马衣甲鲜明,都是正宗的明军打扮,为首一员大将,年近七旬,老当益壮,背上背着一把五石大弓,正是神弩将张令。原来川中精兵大将虽然大多去了北京勤王,连带着四川第一名将秦良玉也去了北京,但四川总还是得有人镇守,张令就没有去北京,一直在成都留守。
张令带着他的一千亲兵还有一千卫所兵,共计两千人,这些兵马一出现,就将八百名“歹人”围了起来,张令在马上大叫道:“哪里来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蒙面劫道,不怕杀头么?”
原来刘峻崎和他的手下都是黑衣黑巾,夜行人的打扮,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张令因此一问。
郑佳忻心中一喜,虽然郑家也是造反份子,但从明面上来看,郑家是正经人,官兵应该是帮着自己这边的,她扯着柔弱的嗓声叫道:“将军救我,歹人把我劫持在此,我x着徐知府送我的短铳才能自保……”
张令哈哈一笑,大声道:“夫人莫急,我来救你。歹人!吃我一箭!”
他突然伸手向背上一抄,五石大弓已经抄在手中,就在马上双臂开弓,瞄也不瞄,刷地就是一箭射出,那箭就如风雷,呼唤而出,带着呜呜地破空之声,直射向刘峻崎!
好快的一箭,好大的声势,这箭若是射入人体,别说箭伤,光是箭上附带的巨大力道,也能将人震得七窍流血而死,郑佳忻大喜,得官兵相救,就不会给相公添麻烦了,大不了先回成都,再来一次出城踏青溜走。
但她突然一呆,想道:“咦,张令为什么要射这个匪首,他不是被我用铳指着吗?要射也应该是射他的手下啊。”
当她想到这里时,已经晚了,张令的箭眼看就要射中刘峻崎,居然在半空中突然一弯,原来箭上还带着旋劲,那箭一偏一折,突然变了方向,直射向郑佳忻手上拿着的翼虎铳……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郑佳忻心中大悔,我还是太笨了,这个匪首的部下装备精良,分明就是官兵化装的歹人,我怎么能相信官兵呢。她力气柔弱,动作又慢,这时候哪里来得及移开自己的火铳。别说移开火铳,就连抠下扳机都来不及了。
这时,一条蓝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树上飞下,人未到,一抹新月般的刀光就从半空中划落,这一刀来得好蹊跷,它就似完全猜得到箭要转弯一样,刚刚好等待在郑佳忻的短铳旁边,就在箭要射中短铳的一瞬间。
这一刀横切在箭尾上,将那只神奇的箭又一次改变了方向,嗖地一声,射向旁边的小树林里,消失无影踪。
刀光散去,蓝色的身影现出原形,正是张逸尘。
张逸尘左手一把抓住郑佳忻握铳的双手,紧跟着手臂上一使力,将她高高抛起,郑佳忻感觉自己像腾云驾雾一般,从“歹人”的包围圈里飞了出去,眼看要落地重重摔一跤,路边又闪出一条身影,将郑佳忻接入怀中,正是皂莺。
郑氏两大头领一起出手,瞬间就将郑佳忻送出险地。
张逸尘哈哈一笑,足尖点地,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就要脱身。
这时候刘峻崎和他的护卫盾牌兵才反应过来,刀枪齐出,直取张逸尘足底,但见绣春刀的刀光一闪,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百炼精钢打造的新绣春刀,无坚而不催,一瞬间,十几把钢刀一起折断,连铁盾牌上都被张逸尘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张逸尘的身影腾空而起,上了一颗小树,然后从一颗树顶直飘向另一颗树,向着包围圈的外围纵去。
“咦,居然能预算到我的箭路?”远处的神弩将张令微微吃了一惊,其实他是奉了朱燮元的密令来接应刘峻崎的,如果刘峻崎抓人成功,他就不出现,如果发生变数,他就现身救场,此时正该他发挥作用了。
张令在马上不便放箭,他跳下战马,脚落实地,双臂开弓,箭如流星,“刷刷刷刷刷”,一连五箭,一箭快似一箭,向着半空中的张逸尘射去。这五箭与刚才在马背上射的一箭不一样,因为脚踏着实地,箭矢非常有力,准头奇高,不再那么容易应付。
张令年龄也大了,九年前成都城下与秦良玉双战奢崇明,他开弓连射四十五箭,现在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对付不知名的敌人,他并不想出全力,因此随手射了五箭,就停手休息。
那五箭袭到张逸尘背后,只见张逸尘头也没回,绣春刀向后挥出,啪啪,击落两箭,他身子一飘,又闪开两箭,最后一箭眼看要中,张逸尘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那箭贴着他头皮过去了,原来他已经飘出了包围圈,就落下了实地。
“好一把绣春刀,好俊的功夫!”张令不由得心中一叹,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手下两千士兵一起前压,此时再掩饰身份也没什么意思了,刘峻崎的手下和官兵合流,一起向着郑氏的家眷队伍追来。
郑氏的家丁们知道情况紧急,跑得飞快,裹着装女眷的大车向前猛冲,官兵一时半会居然追不上,但官兵的速度终究是要快些,眼看着越追越近。张逸尘和皂莺落在队伍最后面,不停地用刀剑拨开射过来的零零散散的箭只。
还没追出半里地,道路两边不再是树林,而是两座小小的山崖,官兵刚刚咬上郑家家眷的尾巴,只听路边一声呼哨,无数蓝衫士兵从山崖边钻了出来,这些蓝衫士兵显然是郑氏的家丁兵,以郑氏的财力,有许多的家丁也不让张令感到意外,他仔细一看,这些家丁兵估计有千人以上,全都手持黑杆长矛,矛尖闪着冷冷的寒光。矛兵中还夹杂着一些盾牌兵,显然是用来对抗弓箭手的。
官兵见有伏兵,赶紧全军一停,不敢再猛打猛冲,眼睁睁地看着郑氏的家眷队伍跑远。
郑晓路从伏兵中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叹道:“我说张将军,你追我的家眷做什么?”他面色镇定非常,其实手心后背全是汗水,幸亏他赶到得及时,若是当时在山寨里反应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