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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士兵听到动静,刚转过头来便感到咽喉一凉,旋即有一张狰狞的脸庞映入眼帘,吴军士兵大吃一惊。急张大嘴巴使劲地大叫起来。可遗憾地是,传进他耳际的却只有一丝咕咕的异响。那……是鲜血涌出喉管的声音。
锦帆水贼偷袭得手。当即将两枚手指伸进嘴里,夜空下顷刻间响起两声凄厉的水鸟叫声。
“哗哗哗……”
水花激溅声中。渡口两侧的芦苇丛中鬼魅般冒起了无数黑乎乎地身影,向着停泊在渡口上的数百艘战船迅速游了过来,等游戈在江面上的两艘走舸发现情形异常赶过来察看时,两千锦帆水军早已经劫得数百艘大小战船破浪而出。
当先一艘艨冲船头,甘宁挽弓搭箭,早有锦帆贼上前引燃了箭矢缠裹的火油布,只听嗡的一声,火箭已经掠空而起,在黝黑的天空划出了一道耀眼的轨迹,虽相隔数百步之遥亦清晰可见。
伴随着一阵悠远苍凉的号角声,拥挤在合肥城下的西凉大军忽然间潮水般退了下去,黄盖长长地舒了口气,以长刀柱地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刚才可真是惊险啊,如果丁奉的五千精兵晚到片刻,也许合肥城就已经被高顺攻破了。
“老将军。”丁奉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黄盖摇了摇手,喘息道,“本将军只是年岁大了,有些体力不支了。”
“报……”黄盖话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楼,跪地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嗯!”黄盖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喘息道:“停泊在东门外渡口地数百艘大小战船被抢了!”
“什么!?”丁奉闻言大吃一惊,厉声喝道,“这不可能!甘宁地锦帆水军正在淮阴与蒋钦将军的水军激战,除了甘宁地锦帆水军,西凉军中便再无水军,就凭高顺手下这十万旱鸭子,难道还能纵马冲过江面来抢夺战船不成?”
小校惶然道:“将军,战船真被抢了!”
“坏了!”黄盖惨然道,“是老夫一时大意了!临行前,大都督曾再三叮嘱老夫,要提防甘宁地锦帆贼,没想到老夫还是疏忽大意了。”
“报……”黄盖话音方落,又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楼,跪地急道,“逍遥津方向火光冲天,水军大寨正在遭受凉军袭击!”
“老将军。”丁奉急道,“现在怎么办?”
黄盖仰天长叹道:“战船被夺,我军已经无法回救逍遥津,也无法阻止高顺大军北渡淝水前往寿春了,唉,老夫愧对大都督啊。”
言讫,黄盖铿然拔剑。闪电般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丁奉急抢上前来欲夺黄盖宝剑时,已然不及。只堪堪扶住黄盖的尸身,不由惨然道:“老将军……”
马跃与贾诩、李肃、鲁肃、蒯越四人在典韦及数百铁骑地护卫下催马缓缓出阵,前方不远处,鲁肃、蒯越负责的土台已经筑成一半,高出寿春城墙一大截地土台距离寿春城头已经不足五十丈之遥,两千名凉军弓箭手在土台上列成十个纵队。正与寿春城头的吴军弓箭手对射。
弓箭手排列的十个纵队之间,川流不息的西凉士兵正将一筐筐泥土源源不断地运往土台之上,然后向着寿春城头的方向倾倒而下,随着每一筐泥土的倒下,西凉大军脚下的土台便会无可阻挡地向着寿春城延伸一分,二十天来。凉军正是凭借这个看似笨拙却根本无法破解地招数,一步步地逼近了寿春城。
马跃得意地说道:“看来周瑜是真对子敬的取土填城术没辙了,呵呵。”
鲁肃道:“丞相千万不要小看周瑜,肃可以断定,周瑜必有破解之策。”
马跃反问道:“当年子敬与周瑜论战,周瑜可曾破解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术?”
鲁肃摇头道:“当时倒是没有,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公谨肯定已经想出破解之策了。”
“那可难说。”马跃道,“取土填城这办法够笨,却笨得够绝。几乎就是无从破解。总之孤是想不出破解的办法,诸位可能想出破解之策?”
贾诩、蒯越、李肃等人齐齐摇头。
鲁肃道:“不过肃以为。公谨必能想出破解之策!”
“无妨。”马跃淡然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算周瑜破掉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术,孤也有别的办法打败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鲁肃低语两声,陷入了沉思。
“等着瞧好戏吧。”马跃得意道,“孤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周瑜地表现了,希望美周郎不要让孤失望啊,呵呵。”
“报……”马跃话音方落,忽有快马疾驰而来,高声大喊道,“主公,高顺将军急报!”
“嗯,高顺?”马跃脸色一喜,厉声道,“讲!”
来骑勒马止住,喘息道:“三日前,甘宁将军夜袭逍遥津、大破东吴水军,次日,高顺将军与甘宁将军从水陆两路猛攻合肥,及破,东吴守将黄盖自杀,丁奉、黄柄战死,今高顺、甘宁两位将军各率大军沿水陆两路向寿春急进,再过五天便可以赶到寿春城外!”“好!”马跃奋然击节道,“不愧是高顺,呵呵,这么快就攻破了逍遥津!”
“这下好了。”李肃、贾诩也击掌相庆,欣然道,“只要高顺将军的陷阵营能够及时赶到,就算周瑜能破掉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术,只怕也守不住寿春了!”
“丞相!”鲁肃忽然道,“肃想到公谨可能采取的破解之策了。”
“哦?”马跃道,“子敬快快道来。”
鲁肃道:“方才丞相一句水来土淹提醒了肃,肃以为公谨很可能会引水软化、冲垮土台!”
“引水淹寿春?”马跃凛然道,“周瑜如果要水淹寿春,孤的二十万大军固然难逃一劫,可寿春城内的吴军岂不是也要一块淹掉?还有淮南平原上的数百万百姓,洪水过后,东吴又该拿什么来养活他们?孙权、周瑜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不不不。”鲁肃连连摇手道,“吴军不会引水淹灭整个寿春,更不会淹灭整个淮南平原,他们只需要在淮河大堤上开掘一道小口,由于淮河的水平面本来就高于地面,所以淮河之水就会顺势冲下,冲垮土台!这场小型的洪水就算冲不垮土台,也会让整座土台软化,变得泥泞不堪,我军一旦陷入其中就只能成为吴军弓箭手的活靶子了。”
“嘶……”马跃失声道,“泥土遇水则化,这倒地确是个破解之策!”
“唉呀!”贾诩忽然一拍脑门。悚然道,“幸好子敬提醒及时。要不然,后果可就真地不堪设想了。”
“咦?”马跃问贾诩道,“文和又想到了什么?”
“呃……”贾诩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诩是说如果不是子敬提醒及时,这次很可能又要反过来被周瑜这家伙摆一道了。”
马跃与贾诩狼狈为奸多年。岂能看不出贾诩分明是有话没说,当即向鲁肃、蒯越道:“这个,这只是子敬的猜测,周瑜小儿未必就能想到,孤就不再打扰子敬和异度地工作了,你们继续。呵呵,孤与军师到别地地方转转。”
鲁肃、蒯越道:“如此,恭送丞相。”
马跃摆了摆手,与贾诩、李肃策马离去。
直到远离了鲁肃、蒯越身边,马跃才压低声问道:“文和刚才似乎有话未说?”
“主公。”贾诩目光一凝,沉声道,“刚才子敬一语道出,使在下想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只要孙权、周瑜够狠,这次寿春之战也许不必等到六月入梅,吴军就能把主公帐下地二十万骑兵大军连同高顺将军麾下的十万精锐全部消灭在寿春城下!”
“啊?”马跃大惊失色道。“有这可能?”
贾诩道:“主公稍安勿躁。且听诩细细道来。”
一名伙头军担着两桶稀饭刚刚登上城头,一篷箭雨便从数十丈外的土筑高台上居高临下射来。伙头军猝不及防。顿时身中数箭气绝身亡,担在肩上的两桶稀饭也先后摔在地上。不远处地两名吴军士兵慌忙抢上来,伸手想要接住木桶。
两名吴军士兵这一伸手,就不得不将扛在头上的盾牌给放了下来,这一来就把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凉军弓箭手的视野之内。
“唆唆!”
又是一篷密集的箭雨射来,两名吴军士兵身中数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该死的西凉马贼!”缩在城垛后的一名吴军小校恶毒地咒语了两声,抢上来想要背回阵亡士卒的尸体,可他刚刚背起士兵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躲回到城垛后面,对面高台上已经出现了一名强壮的西凉悍卒,挽弓搭箭、吐气开声,只听咻的一声,一枝利箭已经掠空而至。
“噗!”
锋利的铁制箭簇轻易剖开了吴军小校头上的幞巾,直透脑门!
“呃……”
吴军小校惨叫一声,背负着背上士兵的尸体困难地转过头来,最后恶狠狠地瞪了眼不远处的土筑高台,高台上,数十名凉军弓箭手正围着一名强壮的凉军小校欢呼,吴军小校一头歪倒着城头上,至死犹自圆睁双眼,可谓死不瞑目。吕蒙、陆逊议事。
太史慈火急火燎地进了大帐,向周瑜道:“大都督,凉军取土筑起地高台距离寿春城头已经不足三十丈了,该死地马屠夫仗着兵多,让好几万弓箭手分成十队,轮番登上土台向着寿春城头居高临下放箭,守在城头上的将士被凉军地弓箭压得无法动弹,现在连伙夫都上不去,将士们都在饿肚子了!”
“唔。”周瑜点了点头,淡然道,“本督已经知道了。”
“大都督!”太史慈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毁掉凉军地高台啊,要不然寿春城就守不住了!”
“太史将军不必着急。”周瑜摇手道,“本督已有安排,不日便可毁掉凉军的高台,凉军已经嚣张不了几天了,还请将军代传本督军令,让将士们再坚持几天。”
“嘿。”
太史慈懊恼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目送太史慈地身影疾步离去,徐庶转头望着周瑜,幽幽问道:“大都督当真有了破解之策?”
周瑜目露清冷之色,不答反问道:“元直以为呢?”
“唉。”徐庶摇头叹息一声,道,“虽有破解之策,却轻易不可采用“是啊。”周瑜长身而起,负手踱到帐前。望着帐外长天叹道,“不到万不得已。本督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啊。”
“大都督!”周瑜话音方落,忽有小校仓惶入帐,跪地禀道,“合肥急报!”
“合肥!?”周瑜心头一跳,急道,“快讲!”
小校颤声说道:“三天之前,合肥、逍遥津就已经失守。黄盖老将军自杀,丁奉、黄柄战死,八千守军全军覆灭!高顺十万大军正从水、陆两路向寿春急进,西凉悍将许褚率领的八千前锋铁骑距离寿春已经只有五十里之遥了!”
“啊?”
徐庶、吕蒙、陆逊三人闻言大惊,周瑜地脸色也是陡然一沉,半晌没有吭声。大帐中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窒息!好半天之后,周瑜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初,回头向陆逊道:“伯言,你该去延风津了。”
陆逊拱手一揖,肃然道:“末将领命。”
目送陆逊地身影远去,周瑜浩然长叹一声,向吕蒙道:“子明,接下来就靠水军了。”
“请大都督放心。”吕蒙肃然道。“比骑战、步战我军也许不如凉军。可是论水战凉军却差远了!”
“嗯。”周瑜点了点头,挥手道。“子明快去准备吧。”
“末将告退。”
吕蒙拱手再揖。转身离去。
周瑜这才向徐庶道:“元直,现在该去吴公府了。”
听罢贾诩的推测。马跃道:“文和是说,周瑜真有可能掘开淮河大堤,水淹寿春?”
贾诩道:“当吴军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时,周瑜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水从哪里来?”李肃道,“淮河水位虽然比地面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