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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看!”曹真正纳闷时,一名眼尖的小卒忽然激动地低叫起来,“金盔金甲、大红披风还有汗血宝马,天哪,是马屠夫,竟然是马屠夫!”
“嗯?”
曹真目露寒光,顺着曹军小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身披黄金战甲、大红披风,跨骑着汗血宝马地“马屠夫”已经在数百铁骑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山谷之中,马屠夫身后,身披铁甲的精锐凉军正源源不断地开进山谷。
郭嘉地声音再次在曹真耳边响起,马屠夫是凉州军团最大的优势,同时也是最大的弱势,只要马屠夫一死,强横一时的凉州军团就会在一夜之间瓦解。来自西北的威胁就能彻底消弥于无形。
现在。马屠夫就在眼前。机会就在眼前!
曹真虎地站起身来,早有亲兵牵过战马,曹真翻身上马将手中地铁枪缓缓举起,倏忽之间,曹真手中地铁枪往前狠狠一引,霎息之间,激烈地战鼓声和绵绵不息地号角声冲霄而起。两千名弓箭手长身而起,另外三千精锐则呐喊着从峡谷两侧地密林里冲杀出来。
……
峡谷外。
李肃满脸兴奋地向马跃道:“主公,曹军果然中计了!”
贾诩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的狡笑,这一计可谓切中了曹军要害,就算是郭嘉亲自断后,就算郭嘉明知其中有诈,也绝对无法抵御这巨大的诱惑!毕竟,只要能击杀马跃。许多事情将变得无比简单!
许褚却颇为郁闷道
是可惜了两千多将士。还有五百铁骑,这可都是身精锐啊。”
“诱敌的两千五百人未必就会吃大亏。”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窒息地寒意,接着说道。“更何况,只要能杀了郭嘉,再大的牺牲也值!”
许褚凛然点头,缓缓举起手中的狼牙铁锤,回首向身后严阵以待的铁骑将士喝道:“铁骑营的弟兄们,随某来!”
……
峡谷之内。
“咻咻咻咻……”
两侧密林中万箭齐发,密集如蝗向着谷中攒射而至。
“他***,密林中果然有伏兵!”身披黄金战甲假扮“马屠夫”的胡车儿见状急举枪前引,于马背上厉声大喝道,“弟兄们沉住气,不要慌,都把盾牌举起来,护住头顶,骑兵全速向前,踏破曹军杀出谷去!!!”
“杀杀杀……”
五百铁骑和两千凉州精兵追随胡车儿身后向着前方谷口汹涌而去。
乱箭纷落如雨,不时有凉军将士中箭倒地,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哀嚎,坚固的铁盔、胸甲和背甲虽然可以让绝大多数凉军将士免遭乱箭贯体而亡,却仍然无法保护到臀部、胳膊和大腿等非要害部位。
被利箭射中这些部位虽然不会致命,却也足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当然,也有不少霉运当头地凉州兵被乱箭直接射穿了面门或者咽喉,当场阵亡。不过,曹军地乱箭齐发并未给峡谷中的凉州军造成太大的杀伤。
“马屠夫休走!”
胡车儿正策马疾奔时,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地大喝,惊抬头从林中转了一骑堪堪挡住去路,举枪喝道:“郡曹真在此!”
“杀杀杀……”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数千精锐曹军终于从密林中冲杀出来,恰好与向前突进的凉军迎面相撞,就像两破巨浪恶狠狠地撞在一起,霎时间激溅起漫天血腥,战马的悲嘶声以及士兵的哀嚎声霎时交织成一片。
胡车儿一声不吭,拍马舞枪直取曹真。
曹真举枪相迎,霎时两马相交,两杆沉重的铁枪顷刻间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曹真健硕的身躯在马背上摇了两摇,险些一头栽落马下,急策马回头,曹真眸子里不由得掠过一丝莫名的寒意。
马屠夫好强横的力!非可力敌,当智取之!
“杀!”
曹真大喝一声,催马杀回,胡车儿依然一声不吭地策马相迎,两马堪堪相交,曹真陡然扬起右手,一团黑影已经照着胡车儿面门射来,胡车儿大吃一惊,急矮身侧头闪避时,曹真手中的铁枪已经毒蛇出洞般疾刺而至。
“嚎!”
胡车儿狼嚎一声,被曹真一枪挑飞了头上的黄金战盔,满头红发顷刻间披散下来,失去了黄金战盔和鬼脸面具的遮掩,胡车儿满脸虬须地蛮横模样顷刻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曹真眼前。曹真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你不是马屠夫!?”
“蠢货。”胡车儿大笑道,“你中计了,哈哈哈……”
“嗯!?”
曹真闻言凛然,倏忽之间,有隐隐的惊雷声从西方天际动地而来,旋即有曹军小校神色惶张地冲到曹真面前,颤声道:“将军。不好了。重重重……凉军的重甲铁骑从谷外杀进来了。弟兄们根本抵挡不住哇!”
“可恶!”曹真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愤然道,“竟然中了马屠夫的诡计,伏击既然已经失败,此地不可久留,传令,全军撤退!”
“想走?”胡车儿勒马横枪拦住曹真去路。冷然道,“门都没有!”
“就凭你也想拦路?”曹真冷冷一哂,眸子里杀机流露,轻喝道,“简直是不自量力!”
“少吹大气!”胡车儿恶狠狠地举起手中铁枪,遥指曹真,“看老子把你打落马下!”
“嘿嘿。”
曹真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轻喝一声催马疾进。
胡车儿颔下虬须怒张。亦催马相迎。倏忽之间两马相交,胡车儿暴喝一声挺枪便刺,曹真看似勉强地举枪硬架。却没能把胡车儿的铁枪完全撞开,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铁枪已经贴着曹真地背部刺过,将曹真地背甲整片掀了下来。
胡车儿心中得意,正欲顺势横扫将曹真扫落马下时,陡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急低头看时,只见一柄短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扎进了自己地心窝、直没及柄,胡车儿惨嚎一声,拼尽最后的力量吼道:“呃……你***使诈……”
“哼,兵不厌诈!”曹真冷然道,“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马交错而过,战马驮着胡车儿的尸体一直往前冲出数十步,才叭嗒一声摔落在地,曹真一记飞刀刺杀了胡车儿,这才从容不迫地勒转马头追上胡车儿的汗血宝马,人在空中就翻身跨了过去。
“哈哈哈,好马!”曹真仰天长笑三声,引枪大喝道,“鲍大,率三百虎豹骑断后,死战不退,鲍二,率八百豹卫列鱼丽阵,守住谷口,弓箭手先行撤退,其余将士后军改前队,依次徐徐后撤!”
“遵命!”
“遵命!”
鲍大、鲍二轰然答应,领命而去。
这两人都是济北相鲍信(曹真生父,曹操好友)早年蓄养的死士,后鲍信战死,两人便一直追随曹真身边充当贴身护卫。
……
颖川,于禁官邸。
函谷关、洛阳相继失守,虎牢关告急!
郭嘉的大军音讯沓无,曹操地大军又在官渡与河北大军相持不下,许昌朝廷危如累卵,于禁心急如焚,正欲亲率一支精兵火速前往虎牢关时,忽有小校匆匆奔入大厅,跪地颤声道:“将军,不好了……”
于禁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道:“刚刚有人从许昌逃难过来,说是关羽突然举兵叛乱,劫持了天子、满朝文官还有丞相的家小出许昌投南方去了!”
“啊!?”
于禁大吃一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小校急道:“将军?”
于禁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厉声道:“关羽这逆贼投奔哪里去了?”
小校道:“奔汝南去了!”
“关羽逆贼!小人!匹夫!!!”于禁咬牙切齿道,“枉丞相如此厚待于他,竟骤尔反叛,本将军岂能饶他?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应声而入。
于禁切齿道:“即刻召集大军,杀奔汝南夺回天子和满朝文武!”
亲兵提醒道:“将军,大军杀奔汝南去了,颖川如何可守?”
“天子、百官被劫,颖川已经不必再守了!”于禁惨然道,“再谴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将此事禀告丞相,请丞相早做决断!”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
南阳,峡谷。
曹真临危不惧,果敢下令撤退,使曹军免于全军溃败。
鲍大率领的虎豹骑负责断后,最终全部战死。不过却成功地耗尽了许褚三百重甲铁骑地锐气,在碾碎虎豹骑之后,铁骑营再没有足够的马力进行冲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凉军狼骑(轻骑兵)去追杀曹军。
凉军狼骑在谷口遭到了曹军豹卫的顽强抵抗,八百豹卫在鲍二的率领下摆开最擅防御的鱼丽阵,节节抵抗、死战不退,严重迟滞了凉州军地追击,等到凉军狼骑不惜代价凿穿豹卫地鱼丽阵。事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为峡谷的地形。曹真八百豹卫地鱼丽阵才能挡住凉州大军。'
马跃策马穿过谷口。回头望去只见谷中尸横遍野、血流飘杵,这只是一声小规模地战争,可激烈地程度却超乎马跃的想象,马跃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争了,这就是曹军,打不垮的曹军!
只要曹操不死,曹军的军魂犹在。曹军的锐气犹在,无论遭受多少次失败,无论人员如何更迭,他们始终是……曹军!就跟凉军一样,只要马屠夫一天不死,凉军就始终是全天下最骁勇善战的军队!
急促地马蹄声中,李肃、贾诩策马来到马跃身后。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负责断后的是曹军精锐虎豹骑。死守谷口的八百曹军是曹真的贴身卫队。”李肃喘息两声,神情转为黯然,接着说道。“另外,胡车儿将军已经战死了,是被曹真飞刀刺杀的。”
“曹真?又是曹真!”马跃悚然道,“这小子竟能击杀力可千斤的胡车儿?倒真是小觑了他!没想到这小子除了是个帅才,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之外,竟然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居然能阵前斩将,可惜呀,如此人才竟然是曹阿瞒的义子!”
李肃又道:“主公,还有个重大发现,虎豹骑地坐骑已经和铁骑营地坐骑一样钉上了马蹄铁(马鞍、马镫的秘密早已经泄漏,早在函谷关大战的时候,关东诸候就已经群起效仿了),此外,死守谷口地曹真八百亲卫都是一色的铁甲步兵,其步兵铁甲的制式竟然与我凉军如出一辙!”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贾诩淡然道,“曹操为人奸诈却极重实效,凉军步兵的铁甲质轻而坚固,远胜铜甲!曹操令人仿效也在情理之中,也只有袁绍那样的蠢货,才会为了让军队看起来壮观些,而让士兵们披挂华而不实的铜甲!”
马跃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追击郭嘉。传令,留下两千军队打扫战场并护理伤兵,铁骑营、狼骑营就地扎营,抓紧时间休息以尽快恢复体力,其余各军步卒只带三日干粮轻装疾进,全力追击曹军!”
……
官渡。
曹军和河北军激战正酣。
袁绍这次发了狠,张郃、蒋奇、韩猛各率三万大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朝曹军大营发起有进无退的猛攻,河北军这是围三而阙一,故意留下南边不打,就是要让曹军心存侥幸,以削弱其殊死抵抗的决心。
激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河北军向曹军大营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张郃甚至亲自披挂上阵,率军冲锋陷阵,好几次,河北军都突进了曹军大营,却没能顶住曹军的疯狂反扑,一次次地败退而回。
战争从一开始就演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冷血的厮杀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两军将士的生命,当那一轮冬日的残阳终于落山时,曹军大营前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还有更多的士兵没有断气,躺在尸山血海中哀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张郃回顾身后,眸子时流露出一丝决然、三分怆然,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张郃勒马转身缓缓举起铁枪,冰冷的枪尖直刺长空,有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