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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见笑。”
沉寂了许久,庞统长长的吐了口气,惊奇的脸色隐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惋惜,他饮尽一杯酒,摇着头唏嘘道:“真是想不到,刘皇叔竟然能有如此不同凡响的儿子,真是他的福气。可惜呀,呵惜……”
庞统那一句可惜意味深长,刘封当然知道他那言外的感慨,是在为自己这假子的身份而感慨,以庞统的才智,又岂能看不到这一点。
庞统的感叹正好切中了刘封的心思,或许,庞统就是帮他解开这个死结的那个人,刘封恨不得立刻能向他询问解困之策,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在未能断定庞统立场的前提下,妄自的吐露心事只能是自取其祸,刘封并不是这样不冷静的人。
“先生号为凤雏,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也很可惜呀……”庞统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刘封也学起了他。
果然,这一招吊起了庞统的胃口,他眼眸一动,问道:“经天纬地之才,统愧不敢当。不过刘将军说我可惜,却不知可惜在何处?”
刘封神秘一笑,反问道:“适才先生不也说我可惜了么,我也很想知道我又可惜在何处。”
庞统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自斟了一杯温酒一口吞尽,神情忽然变得坦率起来:“反正我也不在刘皇叔的麾下效力,说了也无妨,当然,如果刘将军你愿意听的话。”
刘封淡淡一笑:“我最喜欢直率的人,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我就不怕得罪人了。其实刚才刘将军所说一点没错,我一次也正是受了孔明之托,没办法才只好大老远的走这一趟。”
“孔明先生之托?我记得孔明军师他远在柴桑,赤壁的局势究竟如何,应该不太了解才对,怎么竟会想到这连环之计?”刘封目露奇色。
庞统嘿嘿一笑:“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如果孔明连这都算不到,怎么对得起他卧龙的名号。”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谋士的最高境界,孔明的实力,果然并非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见刘封神色惊叹,庞统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孔明这两个老家伙能想到的,刘将军不也照样推测到了么。”
刘封的判断是基于已知的历史知识这个“外挂”,岂能和那两个人的真才实学相提并论。
“不过,刘将军这般年纪轻轻,竟然就能有这样的洞察力,实在是我生平气未见,倘若能假以锤炼,前途必不可限量。只可惜呀……”
庞统又卖开了关子,其他不说刘封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他却仍然故作不知:“士元先生,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明我有什么可惜的。”
庞统呵呵一笑:“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吧。刘将军年少有为是不错,不过却可惜在你这尴尬的身份。现在刘皇叔是没什么势力,所以他还用得着你这个能干的养子,可是以后他若成了气候,而他那个亲生儿子也长大成人,刘将军自然就成了你那弟弟最大的威胁,到了那个时候,嘿嘿”
庞统仍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这也是刘封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毫无修饰的把这“不应该说出来”的事实亲口说与他。
这一刻,刘封并没有感到不舒服,相反,他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与释然,仿佛憋在心头许久的一口气,终于得以释放。
庞统见眼前这少年郎,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震惊,甚至他的眼神中连一丝涟漪也没有,仿佛自己的一番洋洋洒洒,只是老生常谈而已,根本引不起他心理哪怕一丁点的波动。
眯起的眼缝裂开,狐疑的目光重新审视着刘封,忽然间,他的舌头舔了一下干瘪的嘴唇,咧开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原来刘将军早就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刚才难不成是在拿我寻开心不成?”
机会就在眼前,刘封知道他不能再错过。
沉吟了半晌,刘封表情忽然变得郑重起来,一脸的酒色尽褪,他放下酒杯,起身拱手正色道:“晚辈岂敢跟先生说笑,只是晚辈这心里的苦楚,只恨无人能分担。幸亏天可怜见,让晚辈遇到了先生,所以晚辈恳请先生能给我指一条明路。”
温暖如春的大帐,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庞统轻捻着胡须,默默无声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诚恳的年轻人,他的眼神之中,隐约闪烁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有欣赏,有意外,也有唏嘘,但更多的却是犹豫不决。
沉寂,突然被庞统莫名其起的哈哈大笑所打破,他蓦然而变的随意表情,让一副诚恳的刘封显得略有尴尬。
刘封以为庞统拒绝了,心中有些失望,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庞统却笑呵呵道:“刘将军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指点,不过我庞统却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刚才刘将军也说我很可惜,这样吧,咱们就做一笔交易,如果刘将军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倒可以给刘将军出几个点子。”
刘封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先前埋下的那一处伏笔,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好,一言为定。”
“呵呵,刘将军说吧,我洗耳恭听。”庞统又换上了气定神闲之色,闲品着美酒,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似乎并不相信刘封对自己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刘封深吸了一口气,默默道:“其实,照我看来,士元先生和我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端到嘴边的酒杯,突然一晃,竟然溅出了几星酒花。
第六十三章解开死结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襄阳名士,号为凤雏,是与卧龙齐名,被称为“得一可安天下”的绝世奇才。一个却只是别人的蛉螟之子,身份尴尬,前途渺茫。
这样两个人,却被刘封说成是一类人,换作大多数人都会感到惊讶。不过,在刘封犀利的目光之下,庞统方才那一闪即逝的惊讶,似乎更有一种被刺中心头痛处的意味。
“呵呵,刘将军可真会说笑,你是堂堂刘皇叔的养子,我只是一山野闲人,你我怎么可能是一类人呢。”
庞统笑得很不以为然,似乎他忘了刚才对刘封身份的那一番评价,这时那一句“堂堂刘皇叔的养子”,与其说是在恭维,倒不如说是在讽刺他的暗淡前途。
刘封付之一笑:“士元先生误会了,我所说的我们是同一类人,是因为我们同样是孤独的人。”
庞统的眼眸微微一动,笑容有所收敛:“庞统虽然不才,但在荆襄也算有些人缘,亲朋好友不乏其人,算不上是孤独的人吧。”
“先生的孤独,并非是没有朋友,而是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不得施展的独寂。方今天下,曹操一统北方,麾下人才济济,萧何张良之功,已被荀氏叔侄、程昱之流所据,先生即使投奔曹操,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至于东吴孙氏,麾下亦有周瑜、鲁肃、张昭之俊杰,人才虽不及曹操那般多,但也可谓之鼎盛,而先生避难江东已久,孙权却不礼聘先生出山,如此看来,先生就算最后投效东吴,只怕最终也只能沦为陪衬而已。”
刘封这洋洋洒洒一番话,先是把庞统捧到了云端,接着又让他从天空坠到无底的深渊。说话之时,刘封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庞统,虽看不到他表情太多的波动,但他焦黄的脸庞上,隐隐蠕动的青筋,却让刘封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有点意思,说下去。”庞统低头饮了一口茶,避开了刘封锐利的目光。
“至于西川刘璋、汉中张鲁、西凉马超,乃至辽东公孙氏,这几路诸侯皆是目光短浅的庸碌之辈,根本不值得辅佐,先生恐怕也屑于去投效他们吧。”
炉中的炭火哔剥作响,庞统的眼睛重新缝成了一条线,他冷笑道:“如此说来,莫非我只剩下投奔你父刘皇叔一条路可以选了不成?”
刘封走上前来,俯身为庞统斟了一杯酒,俊朗的脸庞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父亲他名满天下,礼贤下士,目前虽然落魄,但将来前途怎样还尚未可知,以先生之才,倘若投效父亲,自然会受父亲的赏识和重用,不过还是可惜呀。”
“可惜什么?”
刘封凑上近前,几乎用耳语道:“可惜诸葛孔明已先一步归于父亲,卧龙与凤雏齐名,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试问先生愿意屈居孔明之下,还是孔明甘心坐视先生超越他的地位呢?”
这一席话,如暗夜之空的一道闷雷,平平无奇的灌入庞统的耳膜,但却令他的心头猛然一震。
庞统的表情再没有半点不以为然,此刻,那平庸甚至略显丑陋的脸上,涌动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是迷茫,是震惊,是豁然开朗,又或是某种对自我的怀疑。
刘封的话已经深深的刺痛了庞统心中的隐霾,以他这样的智慧超群之士,洞悉世事,看破他人自然不在话下,反而对自己的前途命运却又看不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帐之中,一种诡异的沉寞在弥漫。
看着庞统复杂的表情,刘封决定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先生空有一身绝世之学,却可惜生不逢时,空有壮志而不得施展,先生的心难道不孤独吗?而我,正如先生所言,这个身份注定了人们都会对我敬而远之,我与先生,难道不算是同一类的人吗。”
一时间,刘封把庞统的未来说得凄凄惨惨。
开始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庞统把辅佐的目标,从刘备、曹操、孙权这些人的身上转移,好让他注意到自己这支潜力股,但说到后面,刘封隐约对庞统产生了一种共鸣。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和眼前这位智谋绝顶之士,其实真的是有几分相似的。
帐外风雪如晦,帐中沉寂如水。
不知沉默了多久,庞统突然之间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隐约有几分苍凉。
“真是想不到啊,我庞统的命运,自己都看不透,却被一个后生洞察明悉,刘将军,你确实不是一般人,确实不是。”
他自嘲的话中,对刘封的欣赏却言自真心,刘封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番的唇舌总算没有白费,不过凭自己这三寸之舌,竟然能把凤雏给说动,多多少少他还是感到有点意外。
“先生过奖了,其实晚辈也是旁观者清,所以晚辈一样也需要先生的指点。”
庞统静静的注视了刘封一会,忽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长吐一口气,欣然道:“好吧,刘将军的解释我虽然不完全认同,不过总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于刘将军该走怎么样的路,其实刘将军应该心里早就有定度了吧。”
庞统似乎是在暗示刘封已有脱离刘备的打算,这也难怪,刘封向庞统表露了如此了得的见识与心机,以这样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脱离刘备才是摆脱悲剧命运的唯一选择。
该走什么样的路,刘封自然无需庞统的指点,真正让他感到无计可解的,却是如何以“大义”的名义,不用背负着“叛父”之名脱离刘备。
刘封苦道:“先生料事如此,那么就应该知道,即使我想走那条路,还必须要解开一个死结,才能走得堂堂正正。我苦思而无解,眼下就是想请先生帮我解开这个死结。”
庞统轻吐了一声:“刘将军也说了是死结,既然是死结,又如何能有解开之法呢。”
听他这口气,似乎是无计可施。
‘以庞统的智慧,他一定早就猜到了我的死结所在,如果他自认没有解决之策,就不会答应给我指点的。’
念及此,刘封起身肃立于庞统之前,一脸诚恳的拱手道:“先生乃不世出的奇人,相信没有先生解不开的死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