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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那小校猛的抬起头来,黑色的瞳孔迸射出凶残之极的杀机,手腕一抖,从那捧起的帛书中刷的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寒光闪动,他奋然跃起,锋利无比的匕锋向着刘琦的前胸狠狠的扎去。
惊变骤起,在如此近的距离,纵然是当世高手也避之不易,更何况是尚有三分醉意的刘琦。当那死神的獠牙如电而至时,他酒红满面的脸甚至连一抹惊讶的表情都不及转换。
噗!
一声血肉撕裂的之音,那匕首不偏不倚,正中刘琦。
切肤之痛刺激着神经,被酒气所浑浊了大脑的刘琦,在痛疼的刺激之下,此刻才彻底的清醒过来。但他惊奇的发现,刺客那看似倾尽全力的偷袭一击,命中自己时,却如强弩之末一般,划破衣衫的匕首,仅仅只是刮伤了胸口表面的肌肤而已。
而那本以为一击得手的刺客,此刻同样一脸的骇然,一双充满血丝眼眶中,斗大的眼珠几乎要迸裂出来一样,仿佛见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命中目标的一刹那间,眼前白雾一闪,他感到仿佛有一根寒冷如冰的细丝,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绕了一圈。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只执刃的手掌跟手臂分家,随着惯性撞上了刘琦。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当那一截断手跌落于地时,刺客才感觉到来自断腕处痛如骨髓的剧痛。他恐慌的眼睛向着断处扫去,更加骇然的发现,创口处皮肤、肌肉,血管、骨胳平滑整齐的就像是一副剖面图。
热血如水管迸裂般飞溅而出,在惨嚎声中,那刺客捂着臂断倒在了地上。鲜血溅落在大红的地毯上,很快形成了一团团紫黑色的污斑。
大堂之中,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死一般的沉寂。
“啊”
被溅了一脸鲜血的舞伎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沉寂,突发的血光之灾令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陷入了恐慌之中,那些舞伎和伶人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尖叫着抱头四处逃窜。
手持滴血的青釭剑走上前来,踢了一脚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的那刺客,刘封回头瞟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刘琦:“兄长,你没事吧?”
刘琦打了一个冷战,整个人清醒过来,方才意识到刚刚那短短一瞬间里,自己的一只脚已是迈进了鬼门关。
“多谢了阿封。对了,你怎么看出这狗杂种是刺客的?”刘琦抹去了脸上的血渍,胸口仍因心有余悸而起伏不定,但惊悚的目光中,隐约流露着几分感激之色。
“文聘不击败二叔的水军,怎敢去围石阳。如果他真的率军南侵,咱们早应该收到消息才对。况且兄长先前说过,此间是你的别院,只有几个亲信知道位置,这家伙既是从石阳而来,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有此两点漏洞,不是刺客才怪。”
刘封说着将剑身上的鲜在那刺客身上擦干净,将宝剑收还了剑鞘。
刘琦恍然大悟,片片血斑的脸上再度浮现出钦佩的表情,忍不住赞道:“阿封,汉津时我就看出来了,你不光是勇武,心思也极是缜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远不及你,叔父他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莫大的福份。”
莫大的福份吗,那看对谁而言,对于我,却是如芒在背的隐祸。
尽管如此,刘封对于他这位从兄的赞词,心中还有稍有些得意,因为他知道,与刘备手下那些人的赞美不同,只有眼前这青年的话才绝对是发自内心。
“兄长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不过话说过来,我看兄长你平素似乎太过随意,对自己的安全疏于防范,这样可不行,倘若今天给这刺客得手了,后果实难设想。”
刘琦面露愧色,讪讪笑道:“是是,阿封你说得是,今后我一定注意。”
地面上的那刺客仍在痛苦中受煎熬,由于失血不断的原因,他的脸色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发吃力,再用不了多久,必会引失血过多而亡。
刘封蹲下身来,盯着那刺客道:“兄长,这个人你可认识吗?”
刘琦也俯下身来,盯着刺客的脸细细的端详了片刻,摇头道:“从没见过。”
刘封点了点头,喝道:“来人呀,快给这人包扎救治,要留下活口好好审问是谁指派他的。”
话音未落,他刺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暴睁得几乎要迸射出眼眶,紧闭的嘴角处,一丝鲜血正缓缓的渗出。
“不好,这杂种想咬舌自杀!”
刘封神色一变,急是伸手去扳他的嘴巴,但那刺客仿佛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竟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死咬住牙关不肯松口,抽搐了片刻之后,整个身子突然一挺,便是不再动弹。
“狗杂种还算是条汉子,可惜了,想挖出幕后指使是谁就难啦。”刘封把手上的沾到的热血抹在了尸身上,摇头叹息不已。
此时,刘琦的眼眸却忽然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他蹲下身来,将那具正在僵硬的尸体往侧向一推,在他的腰带中发现了一样东西,看样子像是一面通关的令牌。
因为战争逼近,夏口城早处于全城戒备,为防止细作混入城中,进出城门的平民一律都需官府所颁发的通关令。至于军队的调动,则需要军府所颁发的军人通行令。看那刺客身上所佩带的通行令,应该属于后者。
刘琦将那令牌解下,正面是看起来并无异常,待到翻过来看颁发此令者的刻名时,神色却骤然变得阴沉下来。
刘琦表情的突然变化,使刘封意识到这面令牌定有蹊跷,他目光凑上去一看,神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那令牌的反面赫然刻着左将军的名号。
天下人皆知,皇叔刘备的官职,正是当今汉帝亲封的左将军。
第二十八章谁在幕后?
这面令牌最直接能证明的,就是这个刺客是左将军的部下,再往下推,也就是说刺客很可能是他刘封的父亲刘备所派来的。
在看到令牌上的名号时,刘琦表情的变化,很明显的表明他此刻的心理,已经按着这令牌的推论而去。
如果在平时,刘封看到这面令牌时,第一反应当然会把这当作是曹操方面所施的离间计,但他之所以会感到吃惊,是因为他猛然间想起了当日徐庶那诡异的一笑。
前些天送别刘备之时,徐庶曾亲口告诉刘备,他自有妙计侵夺刘琦的权力,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妙计”吗?
一瞬间,刘封的心思翻滚如潮,但在刘琦面前却不能有任何的显露。他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嘲讽似的笑:“这个曹操以为我们都是白痴吗,会连这么简单的离间计都看不出来么。”
刘琦阴郁的表情马上由阴转晴,显然他是那种性情直爽,极容易被表面事物所蒙蔽了眼睛的人。
刘备力主联合东吴抗曹,刘琦就起了防备之心搬入军营。刘备去往樊口之前,答应了他的联吴条件,承诺吴军不会入驻夏口,他马上就对刘备又没了警惕,还拉着刘封来吃喝玩乐。
当看到刺客的通行牌写着刘备的名号时,他立刻又不假思索的产生了狐疑。而现在,当刘封举止自然的说这刺客是曹操的离间计时,他的狐疑马上又烟销云散。
“阿封,你说这是曹操的离间计?”刘琦紧张的问道。
刘封气定神闲,淡然道:“这还用说么。父亲他仁义名满天下,岂会做这等伤害亲人,遭天遣的恶事,到时候不但坏了自己名声,还会乱了江夏的人心。”
刘琦听着连连点头:“那是,叔父对我这侄儿向来仁爱,又怎么会伤害于我。”
刘封跟着又道:“说句玩笑话,若是父亲他真的想派人刺杀兄长,以父亲的谋略,又岂会蠢到让刺客身上带着他的令牌,兄长你说是不是。”
被刘封这么一解释,刘琦心中疑团烟销云散,哈哈笑道:“阿封你说得对,曹老贼想离间我们叔侄之间的感情,我看他真是白日做梦。”
见说服了他,刘封暗松一口气,自己心中的狐疑却更重,以曹操的智谋,多半不会想出这样拙劣的离间计,如果不是曹操的话,难道真是徐元直的计策吗?
陡然间,刘封心头一震,一个不寒而栗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是徐元直,他绝不敢擅自作主要子德的命,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得到了刘备的密令,可又是什么原因让刘备改变想法,竟然狠心到要杀子德呢?
诸般猜疑扰得刘封心绪不宁,他便准备先行告辞,赶着去徐庶那里问个究竟。正在这时,一名家丁冲破围观的人群,上前惊叫道:“公子,大事不好,北营发生兵变。”
“兵变!”刘琦吃了一惊,一把揪住那家丁,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家丁颤声道:“小的刚才听到府外有动静,就跑出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不料街上已乱成一片,小的找人一打听,听说是北营发生了兵变,究竟是怎样小的也不知道呀。”
刘封极力保持住冷静,沉眉道:“兄长,现在先有刺杀事件,接着又听闻北营兵变,我看这两件事之间可能有联系。”
“那我们该怎么办?”连遇惊变,刘琦有点慌了神。
刘封剑眉深凝,不假思索道:“兄长不必惊慌,我料这只是有少数别有用心者在背后捣鬼,咱们立刻赶往北营,先弹压住兵变,稳住城中人心,然后再设想搜捕幕后煽动变乱之徒。”
乱了阵角的刘琦唯刘封之议是从,当即披挂铠甲,全副武装跟着刘封赶往北营。
由别院去往北营的路上,几条经过的大街确已乱成一片,行人们在盲目的逃窜,一些不法之徒则趁机进行抢掠,时不时会听到有人叫嚷着曹军已杀进城中,而北营方向的几处火势,更让慌乱的民众更加惶恐。
北营位于夏口城北,这里驻扎着大约三千名江夏兵,主要负责夏口的城防,也是刘琦的嫡系主力部队。而当刘封他们赶到北营时,看到的却是这支令刘琦骄傲的精锐之军,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士兵们在四处狂奔,军官们手忙脚乱无法压制,十几处不同位置的营房燃起了熊熊烈火,叫声、火声、马嘶声充斥着耳膜,让原本就情绪失控的士兵们更加慌乱。
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刘琦大惊失色,急将就近的一名军官抓住,厉声质问道:“叛军何在?你们不平定叛乱,都在乱跑什么?”
“小的也不知道啊,营里到处在叫嚷着造反,好似到处是叛军,兵士们都乱了神,小的们也压制不住啊。”
刘琦在质问那军官时,刘封却在屏住呼吸,静气凝神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正如那军官所言,耳所听闻,似乎到处是造反的声音,但奇怪的是,除了狂奔的士兵之外,看不到一处厮杀的影像。如果真的有叛军,他们应该先攻占刘琦的中军大帐,然后趁乱杀出军营,夺取夏口的要害部门才对。
剑眉如刃,刘封已然看穿了真相,他冷哼一声,纵马奔上附近的一处鼓乐高台,仗剑高喝道:“刘将军有令,所有人都立在原地不许动弹,胆敢违令者,一律当作叛贼就地正法!”
那高台有两丈余高,刘封这一声喝运尽丹田之气,声若洪钟般响亮,如波浪似的以高台为中心四面传播开来,转眼间整个军营都清晰可闻。
刘封连喝了几次,效果终于开始显现,离他最近的军兵听闻命令,开始停止狂奔,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四下观望,而更外围的士兵,见到同伴不动弹时,也都逐次停下了脚步。
高台下的刘琦惊喜的发现,刚刚还让他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强压的混乱场面,在刘封的威慑下,竟然开始渐渐恢复了平静。
高台上的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