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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绮罗香-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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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安国寺一里开外的地方人就多了起来,马车行进的速度似乎并不比步行快上多少。生怕回去的时候路上人多车马不好走,易无忧索性弃了车马,让车夫在那儿等着,带着几人朝安国寺走去。一路上都是些小商贩的吆喝声;买主和卖主之间讨价还价的声音,好不热闹。许是因为天还早,一路上倒也不是那么难走。甚少见到这样人多的市集,忆儿每到一个摊子前都要看上几眼,而诗画也是兴致高涨地一路陪着他东张西望,指指点点地说说笑笑。

见他们俩如此,易无忧很是无奈,照这么走下去,怕是到了中午也进不去安国寺。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兴致盎然拖着她到处晃荡的忆儿,易无忧抬脚就向前走去,不理会他的挣扎和反抗。一吐舌头,诗画知道她有些生气了,也便加快脚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外面的人多,寺里的人倒反而显得清静了许多。三年里,陪黎皇后来过这里不少次。虽然心结解开了,可她似是已将到安国寺祈福当成了一种习惯,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不是初一就是十五。跟着她来地次数多了,易无忧和那个慧源禅师也渐渐熟了起来,慢慢地发现那个老和尚有时候甚是有趣,挺像个老顽童。

进了大殿,看着佛祖慈悲庄严的宝像,听着那阵阵梵唱,易无忧的心渐渐静了下来,跪在那草黄的蒲团上,双手合什缓缓闭上眼。很多的时候,人们祈福祷告,并不是真的就指望神明能够保佑他们,更多的时候只是给自己那彷徨不安的心一种安慰,让自己已有些绝望的心里有个盼头而已。

静静地跪着,易无忧忽然之间不知道该为什么又该为谁祈福!祈祷易相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这世上是否有在天之灵她不得而知,如果有的话会不是安息她也不知道,只晓得自己是被从地狱拉进了炼狱。却是希望易相的下一世能过得好,不要再像这一世一样死不瞑目!

还有那个失踪了三年有余的夏侯沐。他现在是生是死,似乎没人知道,或许是带着林嘉隐居在了哪个世外桃源无人处,过起了山水无忧的逍遥日子。想到这里,心里似乎有些不自觉地隐痛。总之,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好吧!昨夜的恶梦,让她觉得是那么真实。

睁开眼,易无忧忽然发现那慈祥威严的宝像,似是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转头却发现旁边忆儿也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闭着双眼一本正经地祈祷着什么,心里忽然就愉悦了起来。抬眼就见在大殿一侧,摆放着一张古老地似乎就要散架的香案,白了胡子的老和尚依旧是那昏昏欲睡的样子,身边那个写着“缘”的幡子微微地飘动着。

“忆儿走,娘带你找人玩儿去。”笑着喊了一声,易无忧拉起忆儿就朝那里走去。“啪”地一声拍在那个摇摇晃晃的案几上,“老和尚,我又来算卦了,这一次你算不算?”

手缩在衣袖里的慧源禅师吓了一跳,浑身一颤缓缓睁开那已经眯成一道缝的眼睛,无奈地咂吧了两下嘴又闭上眼睛:“不算。”

“不算?”一屁股做在案几前的凳子上,易无忧瞪着慧源禅师,“老和尚,佛家有云:‘众生皆平等!’这话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变地不一样了呢?我待会儿就去佛祖面前告状,说你无视他老人家曾经说过的话。”

“哎,秀才遇上兵,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啊!”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慧源禅师终是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你算什么?”

“忆儿,听见没,这个老和尚还是个秀才呢。”挑着眉看着忆儿,易无心里忍不住地想笑。

也是笑弯了眉眼,忆儿看了易无忧一眼又看着慧源禅师,甜甜地叫了声:“秀才和尚老爷爷,不对,是老和尚秀才爷爷好。”

终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易无忧看着眉毛一跳的慧源禅师:“老和尚,这称呼倒是不错。”

那古井无波的心似是也被这两母子闹得有些翻腾,慧源禅师无奈地一声叹:“送你几个字,便速速离去吧!休得扰了有缘人来此。”说完话,慧源禅师抬手沾了似是混了些许香灰的符水在案几上写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看清楚那两个字后易无忧猛地抬了头,震惊地看着一脸淡然笑意的慧源禅师。再低头看时,案几上的几个字已被擦去,似是从来就不曾写出来过。

“再送你几个字吧,随缘、随遇,不可强求。”眸子渐渐清明起来,再无先前那昏昏欲睡的样子,慧源禅师看着对面满脸震惊的易无忧,高深莫测地笑着。



本是想来求得安心的,可没想到却被那两个字搅乱了心神,虽然瞬间被擦除了去,却清晰地映入了易无忧的眼里;刻进了她的心里。那两个字赫然便是——劫至!

心不在焉地牵着忆儿的手,易无忧有些无力地走着。庙会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地,却进不去易无忧的耳里。心里一直想着慧源禅师写的那“劫至”两个字,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的劫不是早就到了吗?而且也似乎已经破了呀!怎么这个老和尚到现在才说“劫至”呢?看来真的不能相信这个老和尚,好像他从来就不曾说对过什么,还真不如了尘那个小和尚呢!

想到这里,易无忧展颜一笑,牵紧了忆儿的手,听着此起彼伏嘈杂的人声,抬眼朝人头攒动的人群望去。然而只这一眼,却让易无忧瞬间瞪大了眼眸,僵直了身子站立不动,心里一阵猛跳。忽然松了忆儿的手,在一片抱怨、轻斥声中易无忧毫无顾忌地推开了拦在她前面的所有人,朝那个挂满了各色纸鸢的摊子跑去。可等到跑过去之后却又再次愣住,满是焦急地在四周的人群里不停寻找起来,片刻之后才停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换上了满面的凄楚后自嘲地一笑。怎么会以为看见了夏侯沐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都已经三年过去了,怎么这心里还是那么地不平静呢?

跑过去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笑,诗画轻蹙了眉头,“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朝她一笑易无忧努力压下那依旧怦怦作响的心跳声,看了眼她身后正走来的奶娘,心里猛地一惊,“忆儿呢?”

“忆儿?忆儿不是跑来找你了吗?”轻蹙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诗画心里也是一惊。

“忆儿!”一时间慌乱了起来,易无忧扯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钻进人群起找了起来。刚刚怎么就那么大意呢?怎么就松了他的手呢?这人这么多,他一个孩子要是跑丢了怎么找?忽然想起在她做警察的时候,好些孩子都是因为走丢了而被拐卖,有些甚至被故意打残之后送到街上去乞讨,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想到这里,易无忧更是慌了起来。几个人在人群里喊着、找着,惊了不少的人,却也不曾找到。

站在人群里,身上已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额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易无忧急地有些想哭。万一忆儿真的丢了,她该怎么去和楚汶昊交代?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娘!”

心里瞬间一喜,循声望去易无忧就见忆儿正笑着脸朝她飞奔而来。俯下身子一把抱起扑进怀里的忆儿,易无忧紧紧地抱着他差点就哭了出来。

“人多杂乱,夫人带着个孩子该当小心些才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却震地易无忧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瞬间一阵空白,缓缓转身就见身边月白衣衫的人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静静地看着他,易无忧一眨不眨,眸子里缓缓蒙上一层朦胧的氤氲水雾。毫无预料地,这个人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上还是那不羁的神色;唇角挂着的还是那抹慵懒的笑;眸子里也依旧还是眨着那有些许戏谑的光。

见她这么看着自己,笑着脸的人忽然深了那抹笑:“夫人还是看好了孩子吧!这么多人,若是丢了可真不好找。”

一句话却让易无忧心里渐渐起了些许疑惑,眨了眼散了眸中的朦胧:“夏侯沐,你说什么?”

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愣,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讶,可依旧还是不改面上的笑:“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吧?”

若说刚刚听到他的声音时,是震惊;那么这一句话,无疑比五雷轰顶还让易无忧承受不住。转着那惊骇的眸子看向那依旧是带笑的眼眸,易无忧忽然一松手,连忆儿就这么掉了下去都不曾察觉。那双眸子里,真的毫无一丝相熟的感觉,哪怕是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出。



嘿嘿,话说~沐终于出现了~~嘿嘿,干笑ING,飘走~~偶头戴小钢盔,防西瓜皮、臭鸡蛋……大吼一声,亲们砸吧~~

卷五 第十一章 繁花蒂落缘劫至

“啊!”惊恐地大叫一声,忆儿挥腾着手脚向下坠去,却在瞬间被一只大掌捞住,稳稳地安放在地上。拍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口,忆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抬高头看着再一次救了他的人,抱以一笑,“谢谢叔叔。”

看了眼依旧愣愣地看着他的人,月白衣衫的人尴尬一笑,俯下身附在忆儿耳边悄声问:“你娘,她怎么了?”

撅了嘴摇摇头,忆儿上前轻扯着易无忧的裙裾:“娘,你怎么了?你刚刚差点把忆儿给摔死你知道吗?娘,娘!”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易无忧的心里静地有些可怕。嘈杂的人声似是渐渐远去,四周忽然一片寂静无声,只余下了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艳阳下,那娇艳的绿树红花,还有满大街穿着各色衣服的行人也似是缓缓褪去了色彩,瞬间变得满目苍白。明明已经是近夏的天;人群中明明是翻滚着阵阵热浪,然而易无忧却觉得似是忽然之间刮起了一阵裹着寒冰的阴风,刺破她的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长驱直入钻进了她的心里,剿割着她的心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却已经麻木地连痛都察觉不到分毫。

真的是认错人了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夏侯沐?可是为什么,会有着一张毫无差别的脸呢?还是说,这个人真的只是和夏侯沐长得过于想像,像到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就是记不得自己的容颜,也不会忘记他的呀!

见她依旧不理睬自己,忆儿扯着她的裙裾忽然一声大叫:“娘!”

心神猛地被拉回,易无忧全身一震,已经麻木的心瞬间恢复了知觉,伴随而来的就是那突然被扩大了不知多少倍,撕心裂肺般的心绞痛。痛得她顿时扭曲了脸冒出一身冷汗,抬手用力按着心口,揪着那单薄的白衣,痛苦地蹲在地上,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被她吓了一跳,月白衣衫的人瞬间收了脸上的笑,慌忙跟着蹲了下去看着她那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直落,手指上已经苍白的骨节,因为太用力而左右移动着。

“娘。”小脸一瞬间吓得惨白,忆儿颤抖着手抚着她的后背,朝人群里喊了起来,“奶娘,画姐姐,娘病了,娘病了。”

这么一喊倒是引来了不少人驻足,渐渐围拢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匆匆地推开围观的人,诗画满是惊慌地跨到易无忧身边蹲下来。而忆儿也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喊着她。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抬手搭上易无忧那兀自不停抖动的身子上,诗画心里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回头喊了声,“奶娘。”

“你家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宿疾?人多气闷所以就发作了?”见到她的家人到来,看她依旧不曾缓过劲儿来的样子,月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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