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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能贤的这番话,让陈默然一惊,思及曾经在电视剧中看到过湘淮不和场面,那里还敢再往下说下去,连忙鞠下躬来。
“大人实是抬举晚辈,这辈子晚辈没什么大志向,也无外是做好自己的生意,多挣点钱罢了!为官一方,还是得依仗大人这般贤达,晚辈至多……至多就是一胡言乱语的闲人罢了。”
刘能贤那双细眼中闪过精光,直视着这神情中似觉惶惶的陈默然。
“怎么!然之,你怕了!”
“怕!”
弯着腰、垂着首,陈默然的咬牙说道。
“晚辈,怎能不怕!”
“说!”
一声轻喝,屋内气氛骤然一紧,坐于书桌后的孙镜南当下在心底叫起了苦来。
“晚辈骨头不软,怕做了官,有朝一日被砍了!”
“即骨头硬,又为何怕被砍了!”
“膝盖硬,弯不下,所以断了,脖子硬,但硬不过刀!然之,这八斤半的脑袋,还想顶着!”
“啪!”
刘能贤一拍的搁几,站起身来直视着陈默然,原本板起的肃容倒露出笑来。
“好!好一个硬不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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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有余悸
“脑袋还在啊!”
坐在马车上,手一摸到温热的脖颈,陈默然忍不住暗叫侥幸。
当时那位刘大人拍案而起时,陈默然当时吓的真是差点没跪地求起饶来,莫明其妙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可不想还没过上富贵日子,这顶在脖子上的脑袋瓜子就被砍了,到那时怕自己真比窦娥冤还冤。
“好!好一个硬不过刀!”
幸好那句话后的笑声,让吓的差点没魂飞魄散的陈默然魂又回了三魂二魄。
接下来的小一个时辰,自己那里还敢像先前那般妄言,反倒是顺着那刘能贤的话,绞尽脑汁的猛拍他伯父的马屁,以保住自己八斤半的脑袋,那一个时辰怕是这辈子最难熬的时辰,幸好用后世的文章拍的刘能贤好不受用,甚至言间都用了“然之老弟所言甚是”的话语,可自己心里的那别扭劲,又企是他人所能解。
到后来饭时,那孙镜南、刘能贤二人挽留自己在那用饭,给吓个不轻又整了浑身上下不自在的陈默然那里还敢留下来,找个厂子里的借口,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孙府。
虽说马车车厢里置着一火炉,但给吓个不轻,浑身被冷汗浸透的陈默然依然感觉有些冷,伸手在火炉上暖手时,甚至仍有些心有余悸。
这个时代的那些当官的,个个都是手握生杀大权,杀个人,如碾死只蚂蚁般,若是那天一不留神,真得个得罪了他们,怕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的。
“狗日的,下回他妈见着那些那些个当官的,老子有多远躲多远!”
想到这,陈默然在唇边暗暗发着誓,孙府的这次遭遇,实是有惊无险,下回有没有这么幸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远离官场,是陈默然初来这个世界给自己的定策,置身官场的险恶远非后世所能相比,在后世曾混迹官场数年的陈默然,正因不适那种生活,受人排挤最终不得不以辞职了事,而在这个官威如山的时代,一但置身其中,只怕到时别说辞职了,恐怕脑袋也有可能被稀里糊涂的砍掉。
官威如山!
背后的冷汗提醒着的陈默然自己必须要劳记远离官场的定策。
“哎!”
天堂也有难事,陈默然忍不住长叹一声。
“狗日的,赶紧革他妈的命吧!等革命了,爷只要有钱就是上海滩的大爷!”
给吓个不轻的陈默然忍不住幻想着电视节目中,那些个上海滩有钱大爷们的好日子来,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华宅美食、美女如云……
想到美女如云,在孙府书房中见到妙人儿,禁不住浮现在陈默然的脑海中,以那小妮的容貌,若是搁在后世,那也是让人惊为天人的大美女啊。
“呵呵!孙小姐的模样倒是不错!”
色心涌于心头,倒也淡去了先前的不安,嘴角带着笑的陈默然若是此时带着镜子一看,一准就四字,面带“淫笑”。
在陈默然在车厢里烤着火炉,面带淫笑的回味着孙家小姐时,车外飘起了雪来,马车在雪路上哒哒的前行着,提着鞭子的满顺,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扬响鞭子,马车的速度稍快了些许。
风雪中,路人急匆匆的走过,路边只有一个半大少年的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雪打在他的肩头,黑色的破袄上落着一层薄雪。
“呼!”
唇呈青色的林郁青搓着冻肿的双手,朝掌心里吹了口热气,每当有人经过时,他都会看上一眼,每每那些穿着洋服柱着文明杖的人走过时,看到那人行动利锁的模样,他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丝失望。
三天了。
从安葬好父亲后,林郁青又来到了这,站在当初卖身葬斧的地方,等着那个好心老爷的出现,这一等就是三天。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爹爹在世时的教导林郁青不敢忘,即然当初那位行动不太利落的老爷给了自己钱,就买了自己,自己就得兑现诺言。
“……老爷,行行好……”
“太太……”
离林郁青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这几个小乞丐不时的端着碗向来往的路人乞讨着,往往遭人白眼,寒风这几个冻的脸色发紫的小乞丐浑身上下不时的瑟抖着,可这般模样,却很难换得他人的片许同情。
提着棍拿着碗的小乞丐瞅着渐暗的天色,朝着不远处站着的林郁青走了过去。
“青哥,今个天不早了,早不咱回去吧!明个再来!”
林郁青摇摇头。
“小六,再等会吧!”
瞅着小六冻的红肿的脸蛋,林郁青心头一软。
“小六,你几个回去吧!这雪天,街上的人少,要不着啥东西,家里还有些米,回去烧点米汤喝,缓缓身子。”
眼前的这几个小乞丐是林郁青随父亲流浪到上海后,在窝棚附近认识的,爹爹病重时,这几个小乞丐还给了自己些杂饭汤,尽管他们同样吃不饱。
后来爹死了,碰到那个好心老爷给了些钱,买棺材葬了爹后,林郁青就拿着剩下的钱买了些米,把这小六他们几个都找回了“家”里,爹活着时搭的那个窝棚,就成了林郁青和小六他们七个同病相怜,无父无母的小乞丐的家,年龄最大的林郁青,则成了家长。
“青哥……”
望着执意要等下去的青哥,小六犹豫着开了口。
“那些有钱的老爷,当时也就一会的善心,没准早都忘了,就是你找到他,他也不见得要你,青哥,咱还是回家吧!”
家,尽管只是一个小窝棚,但在小六看来,那就是自己的家,而眼前的青哥就是自己的家人,大哥,青哥的爹没了,碰着了好心人,一时心软舍了几个钱,可青哥就认了死理,认准了那给钱的人就是自己的主子,都在这等三天了,也没等着那好心人的影,没准人家早都忘了。
“六,俺爹活着的时候常说,男人的话,钉下钉,钉得下,起不回,言而有信,当初人家买了俺,俺就得去给人家做牛做马!”
林郁青摇着头喃语着,这个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即然的当初自己挂上卖身葬父的牌子,理应言而有信。
雪,依然在下着,林郁青依然站在路边守着,守望着来往的行人过客。
雪落于肩头,黑色的棉袄上挂着白,林郁青时而来回走动着让身上暖和起来,时而朝路上望去。
“那是……”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第13章 有骨头
腊月二十三的街上原本应是热闹非凡,可这近晌午的一场雪,倒把街上的行人赶回了家中。
“哒、哒……”
马蹄踏于的碎石路上的响声在街道上回荡着,黑色的洋式马车上,赶车的伙计缩着头,怀抱着马鞭,不时因寒风瑟缩着身体。
洋马车越来越近了,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楚。
原本站在路边人行道上的林郁青朝街上走了过去,他看着马车上那瑟缩着身子的车夫,原本不大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满面皆是惊喜。
是那个车夫!
保不齐自己的恩人就在车上!
在马车即将驶过时,林郁青猛的冲到了路中央。
“吁!”
路旁冲出人影让满顺吓了一跳,在猛拉着马缰的同时,大声喝停着马。
“哎哟!”
车猛的一停,未坐稳的陈默然惊叫着,身体便朝前一惯,差点没在车里摔了个跟头。
扶着对坐坐稳时,车外传来声马鸣还有洪顺的叫骂声。
“侬个小瘪三,想死了是不是!”
好不容止拉停了马,吓了个够呛的满顺站起身放声就骂,待他刚看清从路边窜出来人是一半大的小伙子时,刚要扬鞭,就觉得那人似乎有点面熟,在那见过?
冲拦下马车的林郁青同样被差点没踩到自己马车吓的面色煞白,整个人瘫软在雪地上,目带惊色的看着不安的洋马,这会被车夫一骂,到也骂醒了,虽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结果腿一痛又坐到了雪地上。
“呀!”
那人的这般做态倒让满顺一愣,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嘿!小子,别……可别,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诈到我了!”
虽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满顺还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碰到讹人的混帐了,这近年了,什么鸟人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做定了身子,缓了口气后,听着车厢外传来的声音,陈默然一开车门,寒风吹在身上,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满顺,怎么回事!”
原本站在马车的满顺,这会见老爷下了车,那还敢再坐着,连忙撑着冻僵的双腿跳下了车,一下车就忙施了一礼。
“爷,没事,碰到一碰瓷的,没事,这种人俺常见!”
一听是碰瓷的,陈默然眉头一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给他两块光洋,打发走吧!”
伸手,陈默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块大洋来。
“爷,您实在是……”
原本吃着痛没站起来的林郁青,一听到车后传来的话声,人家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给他两块光洋,打发走吧!”
这声音!
没错!是……是恩人的声音!
听到恩人的声音,林郁青那还顾得的腿上的剧痛,咬着牙撑着身子,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一过马身,他就看到正要上马车那洋人打扮的老爷。
没错!是那老爷!几乎是在看到拄着拐杖,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模样后,林郁青就认了出来,这上海滩没几个老爷是瘸子。
“恩人!”
见那老爷将在上车马,林郁青忙喊了一句。“噗通”一声,在马车旁跪了下去。
“亏你识相,小子,今天你算是碰着好人了!”
他这一跪,看在眼里倒让原本极不舒服的满顺舒坦了些许,手拿着老爷给的两块大洋,满顺晃荡着走了过,把大洋扔到了雪上。
“恩人!”
正准备上车的陈默然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少年跪在雪地里,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甚至脸上还挂着泪。
至于嘛!就为了两块大洋?
少年的这般的神态,倒让陈默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原本想上车回厂子里的他转过身,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老爷来了!
瞅着老爷朝自己走了过来,林郁青眼眶一热,忙磕了三个响头。
少年的磕头让陈默然眉头微皱着喝了一句,来到这个时代,如果说什么地方最令他不快,一怕是在租界看到的那些趾高气扬的洋鬼子,二怕就是这个时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