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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邹妍好过一些,她黯然地跌坐在床旁的椅上,任医生与护理人员翻转阿玛济德的身子。
她悄然握住他厚实的手掌,以手腹感受他粗糙掌心的热力,再将他的手挪至自己的脸颊,似在恳求他的支持。
一个小时后,营养针打完,沙乌岱不顾邹妍的反对,命人将昏睡中的阿玛济德挪到特别看护的寝室。临去时,他告诉邹妍,已指派专人带她出去散心、游城,而她这个“娇客”没有拒绝的余地。
※※※黑幕再次降临前,邹妍已将头发简单地扎成一束马尾,身着件亚麻白的长衫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望着沉落天边的夕阳,等待杰麦的造访。
叩门声响起,接着呀然一声,门便被推开了。
邹妍不愿回头探视,因为她已把情况做最坏的打算了。
出乎意料之外,来的人是律美莎!
邹妍松了口气。“小公主,你真的又跑来看我了!”
“我答应过要来陪你的。哟,你的脸色好苍白。你这副模样给阿玛侪德看到是不行的,他一定会跑去跟沙乌岱理论的。”
“喔!他醒来了吗?”邹妍关心地询问律美莎有关阿玛济德的消息。
“下午三点多醒来的。他说要见你,但被沙乌岱拒绝了。知道吗?见不到你,他气得不得了,把沙乌岱骂到臭头,吉夏只好带他去打马球,消枆怨气。结果由他带领的那队打赢了!哇!好可惜,你没亲眼目睹他骑着马、挥着长槌的英姿。”
律美莎趴在桌边,露出一副迷醉的模样,把忧郁的邹妍逗笑了。
“等等!”律美莎急忙张开双手,要邹妍别动。“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好美,难怪阿玛济德会那么喜欢你。昨天我那些嫂嫂们还说你没什么看头,现在我可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她们嫉妒你!”
邹妍丢了一记白眼给律美莎,拿起果汁轻啜一口。“别胡扯了!”
“我没有!她们是真的嫉妒你,因为连我三哥吉夏都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美人。”
“我们不要谈这个好不好?”邹妍看着小女孩微带兴奋的眼神,牵起她的小手拍了拍。“你告訢我,今天早晨这个行宫内是不是有个女孩死了?”
律美莎的表情一变,有些迟疑的说:“这是我大哥的房子,我又不住在这里,所以不清楚你问的是哪一个女孩。”
邹妍眉一挑,不信任地瞄了她一眼。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回给邹妍同样的眼神,然后责备地说:“哦!你昨天没照我二哥的话做,对不对?”
邹妍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惭愧。“你哥好像什么事都告诉你似的。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身上有多少颗痣?”
“嗯,这个倒没有。那你身上有多少颗痣啊?”律美莎大眼圆睁,傻傻的跟她要答案。
邹妍叹了口气。“我跟你开玩笑的啦!谁会去算自己身上有多少颗痣呢!”
“如果我告诉阿玛济德的话,他就会算,只是他非得把你的衣服脱得跟夏天的小羊一样精光。”
邹妍红着脸,见这个早熟娃娃的眼睛闪过一丝恶作剧后,急忙扭开了头。
“哈!哈!你也喜欢阿玛济德,我要跟他说去。”
“别乱造谣,我可从没承认过。”邹妍被这个小女孩弄得心急了。
“别再否认了,你喜欢他。”小女孩的双手大幅摆动,像个小卫兵似地来回走着。
正当她们为这个小秘密争执不下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小女孩摆动的小手随即僵在半空中,半晌才严肃地扭头对邹妍说:“我要走了,不能留下来陪你。这次记得喔!不要跟他沟通,阿玛济德的运气就靠你了。”
律美莎走后不到五分钟,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邹妍耳边响起,当她抬起头时,“杰麦”已如巍峨大山般矗立在她眼前。卧室里的光线被他挡去了一大半,一道金轮粉缀着他的背影。
“今晨的事仅是牛刀小试,想不想知道那个小女仆是怎么死的?”
邹妍定在那儿不动,迳自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他见状,气愤地打掉她手上的杯子,然后用力把她拉起来,按住阳台的栏杆上,强迫她看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告诉你,那个女孩是被她自己的情欲和你的固执活活整死的!为了不背叛对你的忠诚,我只能看着她跪在地上求我爱她,眼睁睁地看她在地上翻滚忍受情欲的煎熬,其实我只要将裤子一拉,就可以帮那个女人一个大忙的,但我没有!这四百年来我从未背叛过你,月光,我爱你啊!求你让我爱你。”
邹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阿玛济德式独特、认真的眼睛着实让邹妍的心动了一下,但是她急忙甩头,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阿玛济德,而是个侵占她心爱男人身体的恶魔!
“你喜欢阿玛济德,对不对?”他突然冒出句。
邹妍防备地注视他,好半天不答腔。
“哈,女人就是笨,才会喜欢他那股假道学的恶心模样。”他垂下的眼睑半掩着闪烁的眼眸,试图看穿她,不待她回答,建议道:“你何不学聪明点,就把我当成阿玛济德看吧!其实,阿玛济德是我,我就是阿玛济德啊!”
邹妍紧瞅着他虚伪、不真切的眼睛,虽然明知不该去招惹对方,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开口驳斥。天啊!她到现在才知道牟定中的意思,原来她个性里的执拗竟多过顺从!
“少自欺欺人了!你不是他,昨日、今日不是,未来亦然,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他,所以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讹骗我!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法害了多少女人?”
“害?”杰麦将眉一挑,不屑地说:“说害就难听了,我只是尽我所能地去成全那些肤浅、、狡猾又善妒的女人心里所想的念头罢了。想想,如果当年没有这类多余的女人存在,我们早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好久以前我就曾对着地狱之门发过誓,不论神或魔,只要任其一有本事让我与你重逢,就算要我成为水无宁日的幽瑰,我也甘愿一搏!”
邹妍不被他所说的话打动,依然冷漠地说:“但你别把无辜的人也扯进去。你要知道那些女人不是看上你,而是先看上阿玛济德的人!阿玛济德从来没有招惹他人的意图,是你杰麦,利用他的身子一而再地戏弄异性,藉以满足你变态的把戏。”
杰麦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指控,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月光竟为别的男人说好话!
“你说他无辜?才不呢,打从十七年前他动手拉开那幅画,心萌占有你的念头那一秒起,就已不再无辜了。不过,还真多亏他早动了凡心,把我引了出来。”
邹妍听着杰麦嫉妒的口吻,酸涩的滋味顿时盈满心口。
曾经为了抗拒自己对阿玛济德的强烈感情,邹妍叮咛自己她只是一个移情作用下的劣质代替品;如今杰麦的这番话恰巧强迫她正视自己不愿坦然面对的事实——不论她再怎么吸引人,充其量也仅是月光的替身罢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禁沉痛起来,更想掩起耳、目,对面前的人嘶声否认,她不是月光!
但眼前的人并不是阿玛济德,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他仍然听不到。于是,邹妍死心地不再抱持希望,她将视线移转到对方的头顶,只当他是一个叨念着疯话的躯壳。
“你看着我的眼睛!”杰麦察觉到她的异样,强行命令。“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邹妍仿佛没听见似地任由他掐着她的肩,甚至因时间过久,连痛的感觉都恍然消失般。
得不到对方的反应,杰麦的急躁性子也在瞬合展现。
他强将她拉了过来,凑上自己的嘴,紧贴着她温润的唇瓣,他渴望月光的回应,但是她的两片唇仿佛被冰块冻结似地紧抿在一块儿,怎么撬都撬不开,没耐性的他一气之下动手扯裂她的上衣,揪住她的长发把她拖进屋内,往大床上推,然后就像窥伺猎物的猛兽一般一跃而上。
“刚才我对你好,你敬酒不吃却要吃罚酒!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身心都属于我,所以永远别想反抗我!”他失了心智般地咒骂合。
麻布的撕裂声在邹妍的耳际徘徊不去,她两眼空洞地仰视天花板,要自己别之感觉任何事。
但面临危险,要不恐惧是很难的,于是她伸手抓住颈项间的鸡心坠子,以求安慰。
这个动作激起了杰麦的不满,他二话不说地扯断项链,抢过坠子,凑近眼看个仔细,威胁地问:“这是什么?”随后他找到一个微细的扣环,轻轻一按,外壳陡然弹了开来,鸡心顿成两瓣。
杰麦看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东方男人的照片,怒意又节节高涨,他奋力将项链往墙上砸去,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这不知耻的女人,老是背着我偷人,还把他紧贴在你的心口上!告诉你,从今以后没有任何男人能看到你的身子,除了我,杰麦!”
邹妍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天花板说道:“你又在对自己说谎了!真的只有你能看吗?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总觉得是阿玛济德的眼睛在盯着我瞧!”
“月光,别尝试逼我动怒,小心玩火过了头,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地戳破阿玛济德的招子。你以为我非得凭借他的眼睛才看得见影家吗?”他冷哼一声,开始挪开她身上的布料,强迫她翻左又翻右,一寸寸地审视邹妍雪白的肌肤。
他的眼神充满了淫秽的狎光,直到掠过她的胸脯下转至腰际,发现她左右的腰背上各有四处小淤点,前腹两侧也各有处紫印。他狐疑地伸出十指,架在她两腰之间用力一掐,发现那些淤点竟与他的指腹不谋而合。
他愣了一秒后,气愤地拉起仰躺的邹妍,晃着脑袋,眼露凶光地质问她:“你先把自己给了他了,是不是?”
邹妍看着他默不作声,随后一抹得意在她的唇间漫开。
“先把身体给了他又怎样?你是个鬼,就算你想筅占有我的身子,仍然必须藉着阿玛济德才能办事,你本来就不是实体了,赢的人永远是阿玛济德。这个道理你懂吗?反正我已享受了阿玛济德给我的慰藉,我会永远记住它的,就连你在我身上时,我想的人也会是阿玛济德。所以如果你不介意被阿玛济德捷足先登的话,那就尽管上。反正你刚才也说过,你是阿玛济德,阿玛济德就是你,我想你大概不会在乎吧!只不过我会永远在心里嘲笑你就是了。”
“你这个贱女人,永远不安于室!你以为你被人玷污奇Qisuu。сom书后,我还会碰你吗?”他恶狠狠地啐了邹妍一口,抬手狠抽她两记耳光,家野兽般撕裂她身上的衣服。“既然你那么在乎阿玛济德,我就要让你后悔一辈子!现在,给我站起来,就穿着这身破衣服跟我到外面去吧!我要让阿玛济德亲眼看你和别的男人公开野合,看看他受不受得了。”
杰麦拖着惊慌失措的邹妍走出房门,路上,仆人与侍卫吃惊地盯着衣不蔽体的邹妍和他们心目中的慈善王子疾奔至广场。他提高音量大声宣布,如果有哪个男人挺身山来和他身边的坏女人苟含,惩罚她的淫秽,他会重赏该名勇士黄金五十两。
三十秒后,广场四周灯火通明,把夜晚照得和白天一般亮,三层走廊上站满了围观的潮。
他们之中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不可置信,有的忍不住窃笑出声,但就是没有人斗胆跨出一步大喊“我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阿玛济德王子的毛病,他现在说的话不能当真,否则事后的狠帐就有得算了。
阿里闻风与一行医护人员赶到广场东门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