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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无比亲近的那一对男女,有一阵子,宫上邪看不见他们以外的人事物,也听不清凝若笑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在他的脑海里,清清楚楚地浮现了两个斗大的字——妒忌。
那个男人,居然与小小靠得如此亲近?甚至,还把禄山大爪放在小小那细柳般的纤腰上?那个男人凭什么?他凭什么在脸上露出那种如梦似幻的满足感?那种表情不该属于那个男人,而他也不想允许任何一个男人碰她一根寒毛!
宫上邪冷冷打量搂着小小的男子的衣着,那个男人,一身的贵气,令他不禁想起,上回他遇见了类似这种腰缠万贯、满脸幸福的男人时,那个人正是要去帮凝若笑赎身……
眼前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帮小小赎身吧?他怎么可以?!
轰乱来杂的马蹄声,如骤雷似地在平地响起,将地表隐隐动,也将九萼斋的窗棂震得不停摇动,瞬间,天摇地动的感觉降临在九萼斋。
“这是什么声音?”正看戏看得很过瘾的凝若笑,因突如其来的撼动声忍不住敛紧了眉头,双手用力掩往耳。
宫上邪表情淡漠地看向窗外由远而近的烟尘,“铁骑来了。”
凝苦笑的心头猛然一惊,“相府太保之一?”司马相国的人竟然敢来踢馆?司马相国不再在乎九萼斋主人的面子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这次是势在必得。”宫上邪漾出一抹冷笑,双拳按得咯咯作响。
凝若笑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单纯。“铁骑他……该不会只是来砸店而已吧?”
“他当然不只是来砸店而已。”那个自尊心甚高的铁骑,才不会大费周章地来砸个窑子,那家伙会来此,十成是为了那块虎翼玉。
眼见铁骑大批的骑兵师队已经兵临城下,正准备破门而入,凝若笑才慌张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慌急地叫着,“糟了!小小还在楼下……”
宫上邪在她的叫声犹未落时就已飞跃下楼,只在她的身旁留下了阵阵急拂而过的疾风。
凝若笑扬起嘴角,“看来,有人比我还要心急嘛……”
一得到虎翼玉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想将玉夺到手,好向司马相国邀功的铁骑,在不顾两江总督与知府县官的反对下,清晨就率领了自己的人马,大咧咧地直闯九萼斋,将九萼斋密密地包围起来,打算以最快。最省力的方法,自这间红坊里夺得虎翼玉。
目中似若无人的铁骑高踞在骏马上,在确定所有的手下都已就定位后,风采翩翩地翻身下马,才一脚想踏进九萼斋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人便让他急急踩停脚步。
他简直合不拢嘴,“宫上邪?”
“好久不见了。”宫上邪朝他挑挑眉,一脸闲散地倚在楼门边。
“你也找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个数年不见的仇敌,居然会在这里?难道这家伙也已听闻虎翼玉就在此处的消息?
“我当然得抢在你的前头先来一步。”宫上邪瞅着铁骑那张急速变青的脸庞,坏坏地朝他咧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爱抢东西了,尤其是你相中的东西,本少爷更是爱抢。”
“很可惜……”铁骑忿忿地拔出身后的大刀,“不管你来得早来得晚,那块玉我都要定了,你休想与我抢这个功劳!”
“宫少爷……”躲在门边的四姨娘抖颤地拉着宫上邪的衣裳。
宫上邪挥着手打发她,“带着所有的人上楼去,在事情结束前一个也别下楼来。”
“是……”四姨娘急急地颔首,拉着一票都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直往楼上跑。
“把东西交出来!”铁骑眼见四姨娘转身就跑,提纵了一口气,跃至她的身后就想揪住她。
宫上邪只是抽出琅邪剑横挡在铁骑的面前,让差点止不住冲势的铁骑险些就主动将自己的脖了抹上那四大名剑之一;好不容易偏闪过那柄利剑退至万全之处,却又赫然发现身上的两袖皆已被人削去,顿时变得通风凉快不已。
宫上邪是愈来愈看不起这个对头冤家了;几年不见,这个铁骑在屡战屡败后非但没有勤练功夫,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长进,成天就只会挂着相府太保的招牌,骑着一匹白驹装威风。
他不屑地瞥了铁骑一眼,“还敢自夸叫什么相府太保,我看你该改名叫在相府里吃得太饱才是!三脚猫。”
“你敢羞辱我?”面皮非常薄的铁骑,脸红耳赤地低低咆吼。
“羞辱你又怎样?”宫上邪是坏到骨子里去了,“三脚猫、废物、不堪一击、手下败将。想不想再听?三脚猫、三脚猫、三脚猫……”
“宫上邪!”铁骑抡起手上的大刀,气冲冲地朝他劈面砍去。“谢了,我的名号够响了,不劳你再来张扬。”宫上邪爱理不理地拆解他的攻击,不耐烦地一掌将他拍飞至墙角喘息。
受了一掌而气血翻涌的铁骑还没顺过气来,一颗自宫上邪手中疾射而出的飞石已利落地点了他的穴并废了他的武功。就在他动弹不得之际,宫上邪却自墙边拎来了一只身上带有点点花斑的猫咪,并将猫咪的一只前脚贴授在他的额际。
宫上邪自怀里掏出了一只细针,坏心眼地在他的耳边叮咛,“别动喔,不然纹丑了不要怪我。”
“你在做什么?”在额上传来阵阵针线的细痛时,铁骑瞪大眼怒视那个把猫脚印投在他额上,不知在搞什么鬼的宫上邪。
“好了,大功告成。”将猫脚印成功地纹上铁骑的额际后;宫上邪解开了他的穴道,并退了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铁骑忙不迭地扑至一边的水缸,在清水的映照下,他终于知道宫上邪对他做了什么。
一只活灵活现的猫脚印于,正正地纹绣在他的额心中央,一旁还有宫上邪的落款。
“你……你……”无法接受打击的铁骑,差点就因胸口的气喘不过来而一命呜呼。
宫上邪还有心情踢落水狗,“现在承不承认自己是只三脚猫了?”
“你……”聆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窃笑声,铁骑紧按着胸口,羞愧得很不能挖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宫上邪脸上的笑意突地隐去,阴森地抽出琅琊刻指在他的喉间,“认不认?”
“认……”武功俱废又颜面无存的铁骑,不甘不愿地咬牙吐出。
“你们几个。”宫上邪又朝那些来了后就什么事也没做的喽罗们扬手,“把这只三脚猫弄回去给司马相国验收,你们要是再敢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会让你们全都跟他一样。”
铁骑带来的下属听了后忙着将伤重的铁骑搀起上马,打算赶快离开此地。
“还有,转告藏弓一声。”在他们临走前,宫上邪又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双目似冰地看着他们,“他若是要找我就早点来,不然等到我亲自去找他,他可就不要后悔。”
犹如来时的轰天马踏声,在铁骑一于人等离去时再度响起,并且留下了滚滚的烟尘。
宫上邪自飘飞的烟尘中走了出来,两眼直视着害怕地搂着小小的梁颜殊。
“你”
“我?”被宫上邪的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梁颜殊惶恐地指着自己。
宫上邪压抑的低吼,“立刻把你那只不规矩的手给我放开!”在他收拾铁骑前这家伙就一直搂着小小,现在他还敢紧捉着不放手?他到底是想偷香窃玉到何时?“我……”
梁颜殊显得好生无辜,“我哪儿不规矩了?”
“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见了没有?”宫上邪两眼一眯,眸间流窜出来的怒火几乎要化成一道烈焰了。
梁颜殊赶忙举高双手,“听见了!听见了……”
小小愣愣地看着身旁的梁颜殊被宫上邪吼得莫名其妙,自己也跟梁颜珠一样完全不晓得宫上邪因何而怒气汹汹。
“过来。”宫上邪的眼眸一转,在看着小小时也放柔的音调。
搞不清楚宫上邪是在叫谁,梁颜殊怯怯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不是你,是她!”宫上邪又恶狠狠地吼住他。
小小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顾不得有多少人躲在楼内观看,也不顾大街上人来行往的,宫上邪因闷在心底过久的火气而失了耐性,快步地走向小小,在她仍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时,一把将她根抱起,扔上铁骑带来的其中一匹快马,自己也随后攀上马背。
“你在做什么?”只觉一阵无旋地转的小小,在掉下马匹前紧捉着宫上邪的衣襟。
宫上邪并没有回答她,一手勾揽着她的纤腰,一手紧拉着疆绳,马腹一夹便策马飞奔。
“小小!”被抛下来的梁颜殊,站在原地频叫着那个远去的人儿。
躲上楼的四姨娘,呐呐地推着从头到尾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凝若笑。
“若笑,那个宫少爷……到底是在做什么?”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英雄般地打退了恶人,一下子却又当起抢人大盗。
凝若笑抚须淡淡而笑,“他在吃味。”
“吃味?”
凝若笑在观看完这场混乱后,大概摸清了宫上邪会来九萼斋的目的,同时也搞清了铁骑跑来凑热闹的原因。她水眸轻转,想出了个既能帮那个姓宫的朋友。又能够帮自己的好法子。
她殷勤地为四姨娘斟了杯茶,“四姨,你知道刚才想来闹场子的大人是谁吗?”
“是谁?”
“相府太保之一的铁骑。”
“什么?”四姨娘大惊失色,甚至惊吓地打翻了手上的茶碗。
凝若笑故作忧愁地抚着额,“在铁骑来过后,我想另一个相府太保藏弓在不久之后,也会跟来咱们这儿。唉,说不定咱们这九萼斋就快被拆了。”
四姨娘紧张地拉着她的手,“若笑,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我们得罪不起另一个相府太保啊。”
“四姨,你刚才没看清楚宫上邪的身手吗?”凝若笑忽然一反忧愁,满面笑意地问。
“有啊。
“想不想要一个护斋保缥?”脑筋动得快的凝若笑早就想到了这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四姨娘总算是听明白她的话了,“你是说……请宫少爷来当咱们的保镖?”
“嗯。”凝若笑好不开怀地点点头。
“不可能的,像他那种人不是名望之后就是侠客之类,他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来为一间窑子护窑?”她看人看了大半辈子,从没看过像宫上邪这样的男子。这种人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叫他来护窑?怎么可能嘛!
“这就很难说了。”凝若笑却是胸有成竹,“只要我肯帮他尽一下身为朋友的道义,我敢打赌,他绝对会点头。”
“当真?”四姨娘沉肃着脸问。
“假不了。”凝若笑用力地拍拍她的肩,笑得好不灿烂。
四姨娘马上加入她的计划,“那就快去尽你身为朋友的道义!”
凝若笑巧笑倩兮地朝她颔首,马上下楼准备先去帮宫上邪摆平那个痴痴唤着小小的梁颜殊。
“小小,你回来啊!”即使人已经走了老久,梁颜殊还是站在九萼斋的大门前苦苦的唤。
凝若笑一双脂香肤软的柔荑,缓缓地揽上梁颜殊的肩头,令梁颜殊忍不住中断了喊声回过头来。
她在他耳边诱惑地轻呵着热气,“梁公子,小小现在有要事得忙,所以今儿个就由我来陪陪你,你说好不好啊?”
“你……你愿陪我?”梁颜殊简单不敢相信苏州城的花冠姑娘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当然。能够和苏州城首富的梁公子聊聊天喝盏茶,是我凝苦笑毕生的荣幸。”凝若笑徐徐轻抚着他的胸口,挑魂似地朝他眨着媚眼,“梁公子,你不会狠心的不赏我一个薄面吧?嗯?”
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梁颜殊,没三两下,整颗心就都被她勾走了。“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