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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还有一个韦参军可以去啊。”乐毅在韦靖元找不到领军出战的人选时,好心地提供顾清风还有一个可以出去送死的人。
顾清风就照着乐毅的建议询问韦靖元,“元帅,可派韦参军出营候战吗?”
“不成!不成!”韦靖元拚命摇着头,不肯让自己的独子上沙场送死。
“既然韦参军不能候战,那么属下只好请元帅先身士卒领兵出征。”顾清风没法子了,既然没有左右将军又不能派参军,那么他只好请元帅自己出去打。
“我?”韦靖元瞪大了眼护着心口后退;他来这里当元帅是来享福的,他才不要上什么战场!
“军中无大将,元帅自是该一马当先,否则属下即刻上奏朝廷,请皇上另派一名元帅过来调度军马。”顾清风不慌不忙地为他扣上了一顶不容拒绝的大帽子。情况紧急,就算他这个元帅什么都不会,他也要叫他出去战一战。
生怕丢了官的韦靖元,颤抖地伸出手指着胭脂,“胭脂……你最会领军带兵了,你去应战!”
“我被撤职了。”胭脂甩过头,不再接受他的命令也不肯帮他。
“我……我恢复你的职位,请你率兵助我营退敌。”韦靖元一反初时的气焰,低声下气地求起她来。
“乐毅,你想去吗?”胭脂没理他,反而仰头问着乐毅。
乐毅比她更跟更爱打落水狗,朝韦靖元扬高了下巴笑道:“叫他来求我啊。”
“你……”韦靖元涨红了脸,而帐里的将官们全看笑话似地看着他。
“要我出战也可以,但我要先和胭脂成亲,而我们的人也都得恢复他们的职位。”
乐毅把玩着十指,在大家笑够了之后又对韦靖元开出条件。
韦靖元一口答应下来,“好,都依你。”
“你暂时不杀他了?”胭脂轻拉乐毅的袖子,小声的问。
“他的人头我可以慢慢等,但是我不能让我在军中结交的弟兄们去白白送死。
你也不愿见你的属下无人带领而战死沙场吧?“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可不愿为了私心而害了那些无辜的军人。
胭脂深有同感,“我想我只好再当一下我的右将军了。”虎骑营若是被灭了,她会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和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手下们。
“等战事一完,我再回来当我的刺客。”乐毅把要杀韦靖元的事暂且搁下。在除去他的目标之前,他得先帮这个营摆平外患。
“韦靖元,你还没给我领军的帅印。要我出征,你得把军权全都交给我,且所有人员皆由我调动支派,你不许插手干预。”胭脂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向韦靖元提出这个要求。
“来人,去拿。”危难关头,六神无主的韦靖元什么都肯答应,忙朝身后招手叫人去拿来给她。
“实际的军权不都在你手上吗?你要他的帅印做什么?”乐毅就不懂了,她说出口的话有哪个人会不听?她哪需要那个帅印当靠山?
胭脂笑得很奸诈,“你没听到所有人员都由我来调动支派吗?有了那个帅印,我要派他的儿子第一个打先锋。”
※ ※ ※
当左容容大大方方地走进将军帐时,帐里头想不出该如何攻破人数多他们五倍敌军的乐毅简直瞪凸了眼。
乐毅难以置信地指着她,“你怎有法子进来?”这里是座军营,而她一个女人却有办法进来?怎么没人拦着她也没人来通报?
左容容光是看了看站在乐毅身旁的胭脂,才从袖里拿出一块方形金色的小牌子对乐毅轻笑。
“我有这个。”这个小玩意可让她爱上哪就上哪,畅行无阻。
乐毅和胭脂一块儿凑上前细看那个小金牌上所写的文字,然后一起诧愕地大叫,“御赐金牌?”
胭脂虽不知这个水灵灵又美得似仙的女人是谁,也不知她和乐毅是何关系,但这个女人脸上那抹自在安妥的笑意,让人看了就提不起敌意,尤其刚才那么一个抿唇轻笑,看起来就像个……渡人的观音。
奇怪,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像观音?
胭脂揉揉双眼,认为大概是两军开战前夕的紧张感和疲累所致,不然她这个只拜关公的人怎会突有此感?
“你哪弄来那玩意?”乐毅还在对左容容手上那块御赐金牌深感不解,她有办法把皇帝亲赐的东西弄到手?
“盖聂帮我偷的。”左容容婉笑地说明偷儿正是他的好友神偷盖聂。
胭脂以手肘推推乐毅,“乐毅,这位姑娘是谁?”从军太久的她已经有几年没看过女人了,而她第一个见到的女人就这么美,她不禁怀疑现在外头的女人是不是都像这个美人这般美。
“左断的妹子。”乐毅完全没有把左容容当成美人的心态,语气里反而还有点嫌恶和闷气。
“派你来的左容容就是她?”胭脂惊讶地问。这个美人是刺客的主使人?这怎么可能?!她的气质和相貌一点都不像。
“就是她。”
左容容任由他们两个在一旁嘀咕,自己则是在帐内四处参观着。她走了一阵子后,忽然转头笑吟吟地问:“卫非没来吗?”
乐毅皱着眉,“卫非要来?”
“他应当会来。”左容容的纤纤素手画过桌案上的军情地形图,水灵的大眼仔细看着他们已决定布阵杀敌的方法。
“你料错了,他没来;他这小子向来不爱管闲事。”乐毅遗憾地对她摇着头。
卫非才不会大老远地来管闲事,他才没那么多良心。
“那倒未必。”看完了图的左容容轻耸着肩,转而开口问:“我要你杀的人呢?”
“你给我的时限还未到,我会在时限之前杀了他。”她给的时限是一个月,他还有七、八天可以耗。
“我要的东西呢?”左容容挑着秀眉边打量胭脂边问。
“我也会在时限内找出来。没事的话请走,我没空和你闲聊。”乐毅不耐烦地想赶快把这个看不顺眼的女人请走,他现在没空跟这个女人讨论那些。
被人赶的左容容不置可否地扬唇轻笑,“我听说这回突厥集结的前行军及后备军,不是像你上回灭的快刀营那种泛泛之辈,而是以西域一带的江湖之辈为先锋。
他们的主军更是不用说了,单是一个主军的兵力就可灭了大唐的四大军营而绰绰有余。“
“你怎有这些情报?”乐毅讶然问。他们的探子也探不出敌军和前行军的班底阵营,而她却知道?而且她怎么知道他一个人去灭了快刀管的那回事?
“本姑娘多见多闻,知道的当然也多。”左容容一语带过。
“姑娘,你认为我军此战有胜算吗?”求胜心切的胭脂,忙向这个看起来似乎本事很大的女人请教。
“以你们两个的谋略能力而言,没有。”左容容含笑摇首。光凭她刚才看过的那些军图和阵法,她便可以预知这场战的胜败了。
“你是来这里糗我们的?”乐毅不客气地瞪着她。
左容容眼眸轻转,“我是来做做假好人的。”
“假好人?”胭脂和乐毅一块儿询问,都弄不清楚她的话意。
“右将军,可否借小女子笔墨一用?”左容容轻挽着衣袖,笑意可掬地伸手向胭脂。
“请用。”胭脂愣愣地指着桌案。奇怪了,她怎么知道她是右将军?
左容容参照着两军的对垒图和地形,运笔如飞地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对付敌军的兵法战略,写至末尾时,她停顿了一会儿,漾着神秘的笑意再继续挥毫。
“你们在日落之前尽快参透这个兵法,务必将敌军一举歼灭。”待纸上的墨迹干了后,左容容将写好的纸卷交给胭脂,慎重地对她交代。
“但敌军的人数是我军的五倍。”胭脂很担心地说。就算他们有绝妙的兵法,两军人数悬殊,要打胜仗的机会就已经很渺茫了,她还说要把敌军一举歼灭?
左容容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指着她手中的纸卷,“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场仗你们注定要以少搏多。况且,你们有这个就够了。”
“留给我们一张纸,你以为这样我们能胜?”乐毅压根就不相信左容容的能耐。
“我从不站输家的那一边,照我的法子一定能胜。”左容容轻摆着手,莲步轻移地往帐外走。
“你要走了?”乐毅追在她的身后问。她没事大老远跑来这儿就是来写字?
“等会儿卫非来的时候,代我向他打声招呼。”左容容侧偏着首笑意盈然地对乐毅交代,然后在帐外众人讶异的目光下款款离去。
“乐毅,我总觉得她说的话和普通女子有些不同。”胭脂在乐毅走回帐内时,反复想着左容容的话,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纳闷。
“她本来就有点怪。”乐毅从被左容容设计来当刺客之后,就不把她当普通人看,只当她的脑子有毛病。
卫非在他们两人还在想着左容容时,站在他们的身后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胭脂和乐毅马上转过身来,瞪大眼看又一个不速之客无声无息地闯进帐内。
“乐毅,他又是谁?”胭脂看着这次来的男人,脸上跟刚才来的左容容一样摆着笑容,打扮温儒,却难掩他自然流散的贵族之气。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和善,可是他并不会议她觉得他像观音,反而让她觉得像是杀戾极重的杀手。
乐毅简直合不上下巴,“无相裨卫非……”卫非居然跑来这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看样子,左家妹子比我先到一步。”卫非盯着胭脂手中的纸卷,剑眉忍不住高扬,兴味十足地想知道左容容写了什么。
“卫非,你不是和她约好一块儿来的?”乐毅搭着他的肩头问。一个前脚刚走另一个后脚就到,是左容容早已料到还是他们说好要来的?
卫非笑笑地和左容容撇淡交情,“我和她在这方面的交情没那么好。”
“常和她凑在一块儿,你和她的交情会不好?”乐毅翻着白眼;他们五个人中就只有他会跟左容容成天腻在一起,就差没有形影不离了。
“左家妹子留了什么给你?”卫非推开乐毅,温文地问向心思错杂的胭脂。
“你怎么知道她有留东西?”胭脂保护地将纸卷藏在身后,不信任这个神态怪异的男人。
“她留了这个玩意。”乐毅拍拍胭脂的脸蛋,半哄半劝地让她交出手上的纸卷给卫非。
“兵者五事:道、天、地、将、法。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卫非朗朗念了左容容写的东西一会儿,忍不住笑扬着嘴角,“孙子兵法始计篇?她只教你这个?”
“嗯。”乐毅点点头。
卫非修长的手指轻弹着纸张,“她教的'奇+书+网'这法子是很好,只要参透这个兵法,杀敌千里、破军斩将皆轻而易举,但可惜你没那么机灵能够参透她的想法。”
“我是不够机灵,但你够。”乐毅贼贼地笑着,把重责大任推给头脑机灵的卫非。
“左容容为什么没写完?”卫非看到后来,扬着纸张问他们下文跑到哪去了。
“写完什么?”胭脂觉得左容容写的兵法和战略都很完美,并不认为上头遗漏了什么。
“兵法的后文。因为孙子兵怯十三篇的全文精要里,她只给了你们一篇。”
“只有一篇?”乐毅和胭脂听了,忙不迭地凑到卫非的身边把左容容写的内容再看一遍。
“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卫非的眸子转了转,抚着下巴问乐毅。
胭脂率先代乐毅回答,“她在走前,叫乐毅代她向你打声招呼。”
“不愧是她的本性。”卫非耸肩而笑,眼眸里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无奈。
“卫非,你在说什么?”乐毅紧皱着浓眉。左容容只说打声招呼,这样卫非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