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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军赶到温溪星所介绍的高坡时,已经暮色苍茫,赵兴跳下战马,四处打量了一下地势,立刻下令:“马上用土袋堆砌胸墙,土袋之外需要挖设三道浅沟,沟无需深,但要宽……”
当夜,宋军点着***构置阵地,赵兴坐在阵地最高处地小土坡上,披着大衣假寐,不久,从顺化渡传来一阵马蹄急响,赵兴身体动了动,闭目下令:“把他们领过来,看看有什么急报?”
顺化渡来的人人未到,香风先到,士兵们低声提醒:“太师,是朝露夫人。”
鞑靼姑娘朝露跳下马,一路甩着马鞭发出啪啪地响声,她不满的责怪:“夫君,这顺化渡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以前我也曾随族人攻破过顺化渡,我们鞑靼人女人也能打仗,你为什么让我留在船上,这船上颠簸不定,哪有马背上舒服。”
船上反而比马背上颠簸,赵兴撩了一下眼睛,问:“顺化渡情况怎么样?”
朝露身后,一名军官抢出汇报:“杨峰将军已经征集到七千匹战马,龙骑兵正在装备马鞍,进行休整。
大约明天中午会休整结束,现在顺化渡地百姓没有休息,正点着火把连夜拖船,已经拖过去的战船有三百余艘,大约已有五分之一过了顺化渡,闾丘大人说,河岸已经填了有一里,向前推进了约十尺,等到明天,大约能再推进十尺,水位能抬高约半米,如此一来,我们许多小船可以过渡了。”
西夏人把那里命名为顺化渡,不是说那里可以摆船过渡,西夏人不擅于**舟楫,顺化渡这个地方在春汛时代可以用羊皮筏摆渡,而春汛过后,西夏人只需要骑着马就能渡江,所以它地水位之浅可想而知。
赵兴点点头:“我这里只有青龙军,兵力太单薄,让朱雀军也下船,他们下船后,船吃水会减轻许多,大多数船都能顺利过渡,叫他们主要把精力放在那几艘大船上,一定要把大船拖过去。”
士兵们点头答应,反身奔下高坡骑马远去。朝露见到赵兴没打招呼,她也不客气,回身从自己的马上拿下三杆长枪,两把弯刀,而后从士兵那里借过来一条毡毯,偎在赵兴脚边朦胧入睡。
天亮了,朝露被早餐的香味引得肚子咕咕叫,她一睁眼醒来,营地里处处炊烟,小小的煤油炉上烧着头盔,头盔里是肉汤,勤快的士兵已经开始端着肉汤进食,赵兴身边蹲了几个士兵,正给他煮早饭。
朝露跳起来,冲着远处望了一下,她指着地平线尽出,说:“哎呀,敌人来了。瞧那烟尘,夏军大约不下三万人马。”
赵兴点点头:“知道了,他们似乎是刚刚拔营动身,赶到我们这里大约是正午。”
朝露摇摇头:“至少是午后——西夏军制,早晨要行军一个时辰,才能埋锅做饭,但他们的饭比较简单,不像你们这支军队如此奢华。”
士兵们端上一碗水,黄河水,一碗水半碗泥,水很浑浊,赵兴皱了一下眉头,勉强将这碗水饮下,朝露惊奇的看着赵兴,说:“你竟然能喝下这样的水?”
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99章 阻击战
更新时间:20091019 11:41:57 本章字数:6180
兴点点头:“当年我闯海的时候,比这难喝的水都
放下了水碗,赵兴看了看四周,很好奇的说:“西夏人这顿早饭怎么吃?这草原上除了黄土就是湿漉漉的草……我明白了,早晨的草有露水,做不成饭,所以西夏人要赶一个时辰的路,才能埋锅做饭……幸好我们带了煤油炉。首发”
一名士兵一边递上热汤,一边讪笑的说:“太尉,这煤油也不值几个钱,倒是铺路的沥青值钱,我听说现在广州那边,连炼钢都烧这种煤油。”
朝露说的果然没错,西夏人在午后才赶到了赵兴面前,很远处,夏军就亮开了旗帜,果然是白马强镇军司,而赵兴这面却没有打出相应的将旗,只有青龙军团所属的青龙军旗在飘扬。
西夏兵在两里外停住了脚步,恰在这时,急行军而来的朱雀军也赶到了,山坡上的宋军放开了营地,朱雀军士兵鱼贯入阵,对面的西夏军似乎忙于休整马力,也没有试图进行拦阻。
赵兴修建的营地很怪异,他用土袋成八字形堆成一截胸墙,而八字的口则敞开着,只有寥寥的几个巨马,四面八字阵地,让赵兴的这支军队仿佛四角海星,而阵地中央是一个小坡地,坡地上用土袋堆成了一个稍稍高一点的土台,赵兴坐的椅子就安置在土台上,土台四角蹲着几名手持信号旗的传令兵。
朱雀军入阵后,迅速开始布坊,土台上,赵兴这里开始用军旗召唤几列阵线的士兵,他四角上的将旗微微摆动,信号旗点到所属的团队,阵线上地团队也立刻摇旗响应,士兵们同时发出一声呐喊,表示自己知道了将台上的点名。
呐喊声此起彼伏,对面的夏兵也似乎休整好了马力,一队骑兵转身向远处奔去,他们似乎前去通知后续的中兵,而从地平线远端,依然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来骑兵——全是骑兵,白马强镇军司是一支纯骑兵地队伍,赵兴脚下的朝露擅于计算骑兵,她粗粗点了点,回答:“大约有三万。”
西夏的中军将旗也到了,面对赵兴构筑的阵地,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绕着阵型走了一圈,西夏统帅决定将军队继续靠前,以便缩短冲锋距离。
这时,西夏人似乎已经明白这支军队的所属了,火红地军装、闪亮的枪刺,连发地火枪,西夏军人在环庆遇到过少数这样的士兵。此刻,他们心中虽然纳闷这支军队如何神奇的来到这里,但他们已经明白,面前的是敌人。
夏兵地骑兵阵线压着马。缓缓地逼近宋军阵地。在约一里之处停住了脚步。这一里是宋里。也就是五百米不到地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敌对士兵彼此都能看得清眉毛胡子。
赵兴笑了。冷兵器战争中。相距四百米排列阵线。那是足够安全地。因为即使床弩也不可能射击到这个距离。偶尔有某个床弩爆发奇迹。射击到这个距离也没有伤害力——但夏兵显然不适应一场火器战争。
“开炮轰击。驱赶他们!”赵兴冷冷地下令。
几门小炮被推到了八字散兵线地开口处。这些随军五磅炮、八磅炮射程也是一公里左右。夏兵列阵地地方。正好属于它们地打击范围内。
赵兴唤过炮兵指挥官。循循诱导:“我听说炮兵曾经探讨过一种炮击策略。将目标区域分成网格。让炮击弹着点散落在每个网格里。覆盖整个区域。而一次炮击。争取达到最大杀伤。有这种策略吧?”
炮兵军官点头:“大人说地是覆盖射击。这种技术我学习过。可是从没有机会试验。”
赵兴摆手:“那就去试试吧,对面是最好的靶子。”
炮兵军官应声跑了出去,他低声吩咐几句,二十门小炮重新调整了炮位,此时,西夏兵正在不停的调兵遣将,正面骑兵构成的散兵线已经远远超过了宋军阵地的宽度,朝露指点着骑兵阵线解释:“这是突击阵型,对面的骑兵催马跑过半里路,恰好跑热了身子,正面的会直接冲击我们的阵地,而侧面则迂回到左右两翼,甚至我们的后面,进行突击……”
赵兴一拍大腿:“见识了,这才是经典的骑兵打法,多点渗透,多路突击,在宽大的正面展开全面攻击!”
将台上,指挥旗挥下,连续的炮击打断了赵兴的感慨。
第一门大炮打响的时候,对面的夏人骑兵条件反射的低了低头,炮弹带着尖利的啸叫飞过第一排夏人的头顶,重重落地,而后巨大的爆炸声,一团蘑菇云从正中升起,因为第一排骑兵的遮挡,赵兴看不见具体爆炸的场面,只能见到随着火焰升起的残肢断臂。
朱雀军是老军了,每个炮手至少打过一千发炮弹,他们发炮很快,眨眼之间,一口气打出了十余炮,炮声爆炸的间隔中,夏军吹响了冲锋的牛角号,此时,受连续的爆炸声所惊扰,西夏的骑兵已经完不成冲锋动作了,他们的胯下战马都在乱蹦乱跳,原先排列整齐的骑兵战线已经开始散
听到冲锋号声,还能控制住战马的西夏兵竭力冲着宋军的阵地奔跑,但他们没跑几步,夏军的锣敲响了,那些控制住马匹的
兵潮水般退去,退到两里开外,才勉强止住脚步。
源业平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他看着退去的西夏兵,低声嘟囓:“进退自如,不愧是白马强镇——大人,炮兵开炮轰击,虽然打退了他们,但也暴露了我们大炮的射程,等西夏人再次进攻,恐怕就难以应付了。”
赵兴淡淡的说:“时间,我需要的是拖延时间,等到我的船队过了顺化渡,白马强镇军司就惩不起威风了,他们这一撤,再一整队,今天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用来进攻了。”
果然,夏军在二里外整队完毕后,又压住阵脚,缓缓后退,直退到五里开外,才重新扎营,看来西夏人已经失去了趁夜进攻地勇气。
大平原上,五里路并不远,这年头没有任何建筑物遮挡,五里外的西夏营地在夜色中清晰可见,整个西夏营地***通明,与此同时,为了防备西夏人的夜袭,宋军也点燃了***,相隔不远处,两个营地仿佛两座不夜城,都在忙碌着。
“西夏人在忙什么?”赵兴眺望着西夏的营地,不自觉地询问。
温溪星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答:“我想不出他们在忙什么,夏人最擅长地武器是旋风炮,可今天我们的大炮告诉他们,这旋风炮不顶用了,够不上射程,夏人如此彻夜忙碌,我猜不是为了旋风炮。”
源业平思考了一会儿,答:“我们在黑山威福军司的时候,也曾遇到了少量火药武器,但我想,夏人也许能够搞到硝,却无法搞到大量的硫,他们纵是有火药,也不会太多。”
朝露跃跃欲试:“也许还有盾车——夏军的虞人队很厉害,这一夜制作出百十辆盾车来,应该不成问题。”
温溪星点头:“我们在环庆使用地小炮奈何不了夏人的盾车,夏人在盾车上铺上石棉被,泼上水,小炮地炮弹根本击不穿盾车,太师,你们使用的炮弹都是会爆炸的吗?若都是这样的炮弹,夏人的盾车也没用。”
源业平点点头,如数家珍:“青龙军本身配有四十门炮,朱雀军还有四十门,这些炮摆成一个炮团不成问题,我看今天的炮兵军官很不错,不如把火炮都交给他指挥。
除了随军小炮外,我们还带了十万枚手雷,每名士兵配备一百发子弹,应该能够抵御一会儿。”
赵兴回身望望顺化渡地方向,黄河水在他身后约一里的地方咆哮,赵兴担忧地问:“不知道船队过河了没有,龙骑兵不是说好能在正午休整完毕吗,怎么晚上还没有到?”
源业平建议:“派人去通知他们吧?万一他们趁夜过来,摸不清方向,到了西夏人的营地,那就不妙了。
”
赵兴指了指他地将台:“我已经在将台升起了识别灯,这些人坐船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们的识别信号。夜间,我们道路不熟,西夏人熟悉这片地方,悍然派他们出去,恐怕会被西夏人猎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度过,等待是熬人的,这一夜在等待中度过,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天亮了,宋军还在准备早餐,对面的西夏军已经出来了,宋军的营地传来的香气令他们又惊又妒,但他们没办法,四周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柴火,他们只能指望先打一仗,等到露水干了,再采集枯草和隔天的马粪当燃料。
“竟然是铁鹞子,真奢侈!”赵兴从望远镜里看到西夏人摆出的阵型,惊愕的张大嘴:“全西夏能有多少铁鹞子,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