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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反留下一个仗势欺人的局面。可若是我们这边,出面的人若份量不够,也不会引起广南百姓的重视……”
赵兴拍手:“对了,就让胡姬喀丝丽出面,这帆布纺织技巧是一赐乐业人献给太祖的,胡姬也是胡人。别人搞不清她与一赐乐业人的区别,让她出面打官司,份量足够。”
万俟咏附和说:“这倒是,胡姬客氏与大人地关系谁都说不清,既不远又不近,她出面刚刚好。只是程宪那里需要交代清楚,免得他直接判了。”
广南东路的刑狱归程正辅管,他的治所在韶州。要告状必须到韶州告状,这就意味着赵兴必须开放道路——自去年开始,赵兴就打着修路地旗号封闭了省内的几条官道,这几条官道也不是不准许人走,只是盘查严了。
赵兴马上指示:“程宪那里你亲自去一趟,干脆把实情交代给他,就说我只是想让广南百姓知道,我是个守规矩的人,一切按规则办。所以,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另外,眼看快夏收了,百姓来往不便,我们通向惠州连州的道路也修好了,索性从今日起开放所有州内道路。下令:修筑惠州道路的民夫抽调回来,开始修建从英州通向韶州的道路,这条路,依旧按照惠州道路的规格修建,每十里修建一个歇脚亭,每三十里修建一处驿站……你你一张布告,宣布:那些歇脚亭与驿站的经营权下月开始拍卖,告诉他们经营歇脚亭与驿站无需上税,也无需缴纳费用,但沿途道路由他们负责维护,维护地费用就从他们地收入里支付,官府不再拨款。”
稍停顿了一下,赵兴又说:“程宪那里非得你亲自出马,喀丝丽的身份你不妨说地含糊一点,让他心里明白就行……”
喀丝丽的身份没法不含糊,她是赵兴的小妾,而且是一个过了服役期限的妾。按照大宋法律,现在她最多只是个婢女身份。但她在赵兴身边却相当于一个秘书,与广州藩商打交道恰恰是她的长项,所以她来广州不及一个月,已负责监管赵兴在市舶司的大量案牍——但也正是因为喀丝丽这种身份,才方便担任原告。
万俟咏汇报完了,转身准备告辞,黄庭坚连忙阻止,说:“离人,按说这话不应该由我这个罪官说,但你刚才讲变法,讲取信于民,举得例子极为不妥,商鞅、西门豹,都是什么人,这个例子传出去,怕是御史又要跟你过不去了!
再说,地方私自立法,行立法权,这可是谋逆,是图谋不轨,若广东无人首告还则罢了,若是有人告了,那可是……”
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 第3221章 分明是个“憨厚人”
更新时间:2009420 21:18:07 本章字数:7694
“不是立法”,赵兴回答得很坚决:“只是地方行政令,是地方对律法的行政解释、及实施手段。”
黄庭坚还要劝,晁补之插嘴:“鲁直,算了吧!赵离人何人也,只有他钻别人的空子,哪有别人钻他空子的份地方县令也常出这样的布告,新法实施时,赤地千里,流民百万,怎么来的?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鲁直,两广可是指射之地,这里谁做主?赵离人也!你呀,由他折腾去吧,政事堂不管的事,你我皆罪官,何必忧心!”
“就是就是”,张耒一边咬着西瓜一边说:“学我,凡事要放得开,心胸大处天地阔,我本逍遥一肥仙。你我吃好喝好,等他他忙完,送我们去惠州看看老师,这才是正事。”
“没错”,赵兴得意洋洋地回答:“这要是法令,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做专利法可我无权立法,只好用版权法涵盖。我大宋的版权法是离专利法最近的法律,可惜……就这样吧,万俟计司,快去办!”
当月,喀丝丽由赵兴的亲信万俟咏陪伴抵达韶州,向程正辅递交了诉状,状纸中声称:赵兴已经把水龙带的发明与应用权全部转交给了她,没想到连州学生却抢先到官府登记,因此她申请官府撤销对连州学生权益地认证此时。赵兴恰好因公务去了广西。
喀丝丽的控告立刻在广南东路引起了震动,广南各地老百姓的八卦精神立即高涨,乡间、田头、店铺里、街道边。甚至茅厕里都有人谈论这场官司。而宋人地赌性也在这场官司中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大多数人都不看好那位抢注的连州廪生,一边倒的压赵兴打赢官司嗯,顺便说一声,据查,这赌局幕后坐庄是大宋第一女赌鬼李清照。
古时候没有电视与广播,连州学生去官府注册水龙带,连州府学并不清楚。直到喀丝丽控告后,他们才得到消息,大惊失色的连州学谕急忙找到广东学政方次彭询问主意,方次彭自己不敢做主,便去找自己的副手、广东参学政苏鼎商量。
苏鼎是惠州道路封锁解除后,从他父亲苏轼那里回来的,他受方次彭的委托去找赵兴,发现赵兴已经去了广西,而赵兴府内主事地陈伊伊去了越南,程阿珠则回了杭州。只剩下刚从杭州赶来的廖小小,廖小小完全摸不清状况,无法回答他,苏鼎只好怏怏而回。
方次彭走投无路之时,想起连州府学的“看门人”刘挚,连忙跑到连州去请教,一番寒暄后,方次彭将情况介绍完毕,心急的问刘挚:“刘大人,现在那位连州廪生已经被传唤到韶州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广州学政丢了大脸,连州府学脸面尽失,下官决定开除那位廪生。老大人以为如何?”
刘挚老奸巨猾,他摇了摇头,答:“我看赵离人的目的不在于此。他在连州府学讲的什么规则!现在他家小妾依照刑事规则上诉到程宪那里这是向广南百姓显示他在守规则。否则的话,他赵离人一个三寸纸条写到你那里,你还不得开除那位廪生?
现在,承办版权登记的就是赵离人地广南东路安抚司衙门,你说,他只要使个眼色。小吏立刻会撤了那位连州廪生的申请。还用这么麻烦去向程正辅告状。”
方次彭想了片刻,回味过来。他小心的询问:“老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刘挚捻着下巴的胡子回答:“赵离人这是想给广南百姓立信,否则他不会让自家爱妾抛头露面的,他既然守规则按程序走,你们广东学政不能乱。即便是开除那个学生,也要按规则走,否则的话,就是误了赵大人的事。”
方次彭领命而去。
果然,不久后程正辅的判决也下来了,他认为:那位连州廪生既然向官府提出了版权保护的申请,官府也接受了这个申请,本着谁先申请谁拥有原则,就应该依法对连州廪生的权益予以保护。^^ ^^赵兴家小妾喀丝丽提出地讼状证据不足,因为双方都没有建厂子、都没有生产出具体的东西,所以本着谁申请保护谁的原则,驳回赵家客氏的诉状。
程正辅这个判决让广南百姓大跌眼镜,那些压赵兴胜利地赌徒输的一干二净。但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怨恨赵兴,也不怨恨程正辅。经过这件事,广南百姓也知道了官府保护版权申请人的决心。即使是赵兴衙门主办这件事,抢注的又是赵兴的灵感,这位经略使大人也会一板一眼的按规矩提出申诉当然,申诉失败后他也会怀着满肚子怨气,按规矩对抢注行为予以保护。
更奇怪的是,赵兴在官司上吃瘪,并没有使他地威望降低,广南百姓反而觉得这位专横地经略使大人憨厚可爱,而赵兴的守规则行为也在广南百姓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自此以后,广南的政令通畅,百姓们都知道经略使大人是个有一说一,恪守规矩的“憨厚人”
“憨厚啊!”得到消息的刘挚感慨的对方次彭吩咐:“赵离人在连州说过什么:立言、立身、立德。他这是在立身、立德,下面看你连州府学的了。连州抢注廪生抢夺了别人的主意,府学里没什么表示,不符合教书育人的主张,但要惩处该生员,有违背了新版权法,这方寸之间,必须拿捏的恰到好处。”
“憨厚!”方次彭频频点着头。答:“赵大人这是处事憨厚,可我们府学便为难了程宪已经判了,我等……”
“让那孩子自己交出来”刘挚回答:“不告而取是为窃。别人不知道,但我连州府学人人都听过赵大人地讲话,若一点表示都没有,以后别的学子怎么教?至于程宪方面刑法判的是刑律,可至圣先师名下还有道德教育。我们以宗法、学籍法,管理学生,程宪那里也干涉不了。
告诉那孩子,缴出注册地专利。上缴给连州府学我估计赵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说过,学校要有自己固定的捐助人,要有自己的校产吗?就从这孩子开始。
由府学责令那孩子悔过,刑法既然已经认可,我们也尊重规则,依旧承认他的版权,但要要求他将这宗版权交给府学,由府学管理。至于那名生员,便以行为不谨责令检讨。罚入图书楼打扫一年!”
方次彭晕了:“高!刘大人,你真是高。就您说的这些,绕来绕去,又说承认刑律,又说惩处生员不懂!政事堂相公的手段,方某望尘莫及……依你,学生听不懂大人说的,但学生知道该听谁的就行,我这就去办!”赵兴这个“憨厚人”此刻正在广西,他带着五百家丁进入广西后不久。广西官员便出来迎接,那位官员一见面就哭穷:“赵经略,我听说你广东又发钱了,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我广西百姓天天都嚷嚷着让广西官府也学着广东一样发钱。可我哪来那么多钱,我就好奇,赵大人又哪来那么多钱?也给我广西发点,让广西百姓也沾点赵大人地雨露。”
赵兴笑着回答:“我今年的押钱纲已经起运了,这会也该到京城了。朝廷的赋税我一分没少,可没有拿朝廷的钱肆意挥霍。刘大人说笑了。”
刘大人苦笑着说:“自今年以来,大人是逢节就发钱,连刮风下雨都要发房屋修缮费。这钱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赵兴哈哈大笑着。说:“我刚才不是提到押钱纲了吗。我这里就是来给你送钱的。今后你广西的押钱纲,赋税那块不妨交给我来转运。我给你给钱,修一条通向海边的大路,而后在海边修一条泊船码头。如此一来,你广西的出产可以直接装上海船运抵扬州。出产多了,赋税不就上去了,如此,广西不也有钱了。”
面前这位刘大人是宜州知州,他所处的州县并不靠海,所以赵兴的建议对他没用,他摇着头说:“赵大人休要哄我,我修路只能修到州境,然后还需要宾州钦州配合……”
赵兴插话说:“我下面正打算去这两个州,每个州我给十五万贯,但我地幕僚核算说,你们三个州劳动力便宜,三万贯就可以修一条路。^^广西多山,石料并不花钱……这些我都不管了,我每州先给十万贯,你们给我修一条青石大路通向钦州海边。事后我来验收,严守合格我拨付余款五万贯。
你广西人口多,赋税比我广东差不了多少,修了这条路后,矿产、山珍、粮食都容易运出去,我只管拨钱,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招募如此众多的夷人修路,若是处置手段好,那是一项德政,此后夷人必定感恩。
我工钱给的丰厚,你们手下那些衙役可要有点良心,因为我事后那五万贯相当于赏赐,白得的。如果衙役干的好,这么多夷人骚动起来,可就是一场大民变,刘大人可要叮咛到。”
刘知州拱手相谢:“大人此举等于花钱安抚夷人的人心,我明白,我一定让衙役手头不要太苛刻,大人放心,我正愁夷人如何安抚,必不会让那群胥吏坏了事。”
赵兴一指前面的寨子,又问:“那是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