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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会儿,火绳也燃完了,该进行到下一招了。下一招就叫喷着,用火枪里喷着的焰流去喷射敌人……
这接下来两招是连续动作,我连着讲:铳里的火药喷完了,这时枪筒烫地抓不住,怎么办?一招名叫扔了既然抓不住枪管,干嘛要抓。扔了就是。扔完了之后,没打上的敌人也冲过来了,所以最后一招名叫跑吧调转头。撒鸭子往自己的军阵跑。
这套暴雨梨花枪全套必杀技就算是演示完毕了。让我们重复一边它的七大必杀绝招。这可是家传秘技,传子不传婿的那种,大家一定要好好珍藏,包你受用终生来,跟着我复述一遍:端着、敲着、点着、伸着、喷着、扔了、跑吧详细演示一遍七大必杀技,赵兴跟着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是七招,而不是别的数目因为天上有北斗七星。所以七招可以吸取北斗七星的力量。以天马流星的奔势。如七星坠地般轰击敌人;它还能吸取日月之精华,借助天上星辰的力量。增长自己的气势,打击敌人地气焰。以至于中枪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番鬼话演绎完毕,新近选入的火枪兵顿时气势高涨,他们个个都自觉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像刚补过钙一样,自我感觉就是金甲神在世,深具毁天灭地的力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神威……
赵兴一挥手,第一排火枪兵出列,趴到掩体前,噼噼啪啪敲起了火镰,点着火绳暴雨梨花枪必杀七招如一演示一遍后,一阵爆竹声大小的轰鸣,一团白色地烟雾将掩体罩起,烟雾中传出了赵兴重重的咳嗽声,他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活像一位新年离的灶君,黑头灰脸的从烟雾中跳了出来,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威严的看着他地士兵,嘴里还咒骂着:“这配方谁配的,天啦,我那么好的配方,往里头掺什么芥末、砒霜?失败呀!”
早期地突火枪也就是一个大号地喷火礼花,里面掺的铁砂子不是单独装配的,而是掺入火药中,当作火药配方的一个组分,这样的火药喷射力并不高,喷出的小铁砂五六米之外就已经对人没有伤害。看来,那位密探完全忘了提醒枢密院火药颗粒化的问题,原先赵兴献上去地火药配方已经改了不成样子了。
或许,正是因为工艺达不到要求,所以枢密院干脆放弃了颗粒化,也因此,枪管变成了竹竿……
赵兴咒骂完,正想揪住孙琮吼一吼,回头一看,原来,当硝烟浓雾扬起地时候,枢密院官员害怕烟雾有毒,早跑的没影了。
赵兴找不着谩骂对象,火大了。好不容易忍着气将火枪兵训练了十来日,火枪炸膛事件又发生了数起。赵兴忍无可忍,干脆趁职方司密探不注意,将火药配方重新换过来。而火枪兵也进行了调整,其中操作最熟练地一百人被当作火枪手进行训练,淘汰下来的四百人则被当作专业装填手,平时负责照顾火枪手的生活及后勤,战时专业装填。
最终,经过几轮筛选,定型的火枪还是恢复了赵兴心中的模样,也就是早期的火绳枪:它有一个粗大的支棍支撑枪管,每个火枪兵配备五支火枪,由两名装填手轮番装填,以保证火枪兵能持续不断的射击,保持火力密度。
这伙火枪兵的训练是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进行了,在此期间还发生两件事,一件是章因为敬献火枪的功劳,被朝廷重新启用,可是章的官诰竟然在传递途中离奇失踪。朝廷迫不得已,又给章发了新的任命,但接下来章的表现却让赵兴怀疑那官诰失踪事件是由章自己做的手脚。
章先是坚决推迟了朝廷地任命好吧,既然章的理由是要赡养父亲,朝廷干脆任命章在自己的家乡苏州担任地方官。以便奉养他的父亲,但章依然拒绝,他还是愿以提举宫观的闲职做一个乡野闲人。
枢密院派来的监控人员,其举动也处处透露出蹊跷,让赵兴不能不感慨章把持兵部多年,潜势力难以想象的雄厚。那些枢密院官员除了第一次与孙琮一起出现过,而后再也没去过训练场。但他们向上峰传递的密报封封不落,每次总慷慨的将文稿塞给赵兴先审阅。赵兴有时把对方的报告改地面目全非,谁知,第二天。那位孙琮竟按赵兴的改动誊录一份,再让赵兴看过之后,当赵兴的面将文稿装入密函,封起来。在当面递出。
于是,这段火枪的历史被演绎为:在火枪兵地试验下,密州都作院工匠不断改进火枪范本,最终十易其稿,发现目前的形状最合用,于是定版……
这队火枪兵是由新来的禁军组成。它划入密州团练的序列,却从来没有跟密州团练接触过,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等到他们都能熟练操控手中的火枪了。又被当作禁军调回京城,独留下部分不合格的装填手,而原本属于密州都作院地火枪匠工则被抽走不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火枪兵训练三五天后,赵兴已经失去了调教火枪兵的兴趣,他只隔三岔五的来训练营逛一圈,自己则忙着各处春耕问题。
山东是个金银储量丰厚地大省。宋代国家财政70%以上地金银出产在山东。宋代,山东金银丰富到。农民在地里翻地都能翻出金块的程度。但每年因此产生的纠纷,也让地方官操碎了心。
元二年这一年间,密州有记录的因为地里发现黄金而产生的纠纷有137起现代,类似的纠纷已经降低到每年一两起。
关于密州黄金引起的纠纷,还牵扯到一件著名地公案,王安石当政时,认为对地里拾金产生地纠纷,应该适用于民间盗窃罪。而旧党则认为国家实行金银管制,在自家田里捡到金银私自昧下,等同于偷盗国家财物,触犯金银管制令,应该适用于抢劫罪,也就是死罪判罚。
赵兴比较倾向王安石的观点,认为无论如何,在自己田里发现出产,罪不至死,然而,这时大宋官员地观念是混乱的,因为牵扯党争问题,有些官员干脆对此类纠纷视而不见,当然,也有官员提倡严厉打击,支持邻里间相互举报的。
由于上层官场对这一法律存在歧义,所以在实行中,每个县都的情况都全凭地方官员做主。整个密州为此乱成一锅粥,赵兴不得不奔波于密州所辖州县四处灭火。
对密州团练内发生的此类纠纷,赵兴采取了严苛的棍棒教育:凡来告发者乱棍打服,打到他不愿再告为止。经过赵兴的教育,团练们再也不告状了,他们发现,如果发现者私底下商量,达成彼此满意的分赃协议,反是件最省心的事。上面的赵兴、张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不仅不挨打,反而各自分钱回家……
出了团练的范围,赵兴就管不住了,他还要听从地方官员的要求,派出团练效用四处去抓捕,不几天,牢城营里塞满了闹纠纷的乡民,令团练们满的焦头烂额。都在私下抱怨:“搞什么搞,洒家少出一趟海,少多少钱?地方频频点集,上面的官员也不管管,多大事,私下了结不就算了!”
带着一肚子怨气干活的密州团练是惹不得的,他们常常简单粗暴地将金块没收,私下自己分了,罪犯们则一通乱棍打回去,结果,各地案件立刻少了下来……
春末,赵兴终于闲下来了,僧佛印见赵兴这里再也搞不出状况,他索要了赵兴的批条,动身回杭州寻找雕刻师傅,雕刻他的大佛去了。僧佛印走后,赵兴才想起,原来安思达在他府上已经待了一个月了。
稍稍一了解,赵兴发现安思达这段日子倒过得很悠闲,他每日领着三个侍从在乡间闲逛,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与乡民聊天,偶尔出手当一回医生,帮乡民治治头疼脑热,在乡间渐渐积累了一些小小威望。
赵兴请出安思达,陪这位僧侣游览密州景色。首先游览的是马踏湖,等饱览了马踏湖地风光后,赵兴又领着他去自己的辖地胶西县。
胶西县现在正在热火朝天的忙建设,春耕过后,林积从附近的县雇来大批人手,忙着整理官衙。修建官舍,建学校、修公路、筑城墙,干的热火朝天。他从王巩那里听说赵兴的学生擅长组织,倒是从赵兴那里调了不少人手。
林积看起来是个操心的命。他把所有工作一肩挑,赵兴反而成了县上的橡皮头章,林积有布告来了,他只管盖章。具体的活都由林积带着人操劳。
站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赵兴不免暗示对方该分脏了:从密州市舶司那里领来地那笔小金库,虽然赵兴并不十分在乎这样数额的钱。但林积一个人收下,未免违反了官场潜规则。
“四万贯啊,林大人。四万贯够干很多事了”。赵兴看着忙碌的工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林大人,还缺钱吗?”
林积也望着那群工人慨叹:“是呀,我本以为钱多,可是细细一算,这钱远远不够。光修善城墙,至少需要一万六千贯。而修建地道路也需要这个数。还有官舍、官衙、驿所……胶西新建。处处都需要钱啊?赵大人看看,还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挪点钱。暂调过来贴补一下,我已经把盐场的一万多贯贴进去了,可还不够……”
正说着,路边一个端土的百姓与同伴发生了冲撞,两人争吵几句,打斗起来,林积赶忙丢下赵兴,带着衙役过去看押。
安思达一直没说话,等林积走后,他冲着林积的背影感慨说:“不愧是拾珠不昧林公济,修建如此一座城池,五万贯哪够,至少也要十万贯,林公济竟然要用五万贯建起一座城来,好魄力。”
赵兴扬起了眉毛:“啥?拾珠不昧林公济?安大师,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林积年青时进京赶考,途经蔡州(今河南省汝南)的一家客栈投宿。睡觉时在床上拣到一个布囊,打开一看,里面有数百颗珍珠。为了稳妥,林积便把珍珠收藏于箱箧中。
第二天,林积问店主昨夜什么人在这个房间住过,店主答:是浔阳商人周仲津。林积便交代店主:“此吾故人,如果他有回来找时,可以叫他到京师上痒贯道斋,寻问林积。千万!千万!不可误事!”
次日临行,林积仍不放心,他怕店主人忘了,又在住房内留言:“某年某月某日,尤川林积假馆。”不久,周仲津发现丢了珍珠,急忙返回客栈寻找,听了店主转告林积地留言后,揭了房内林积的告示,立即赶赴京师找到了林积。而林积核实情况后,如数送还珍珠。
此后,周仲津拿出一半的珍珠酬谢林积,林积坚决不受。周仲津感激不已,捐钱给佛寺,建生祠为林积祈福。后人写诗礼赞林积说:“林积还珠古未闻,利心不动道心存。暗施阴德天神助,一举登科耀姓名。”
也就是说,“拾金不昧”这个成语地原型说得就是林积,最早这成语是“拾珠不昧”,后来演化成“拾金不昧”。
对这样地人还能说啥,赵兴原本以为林积私下昧了该分给他的那笔钱,如今听了安思达的介绍,他心里只剩下钦佩了。等林积处理完路边的纠纷,赶回赵兴身边时,赵兴已经想好了对策,他说:“林大人,现在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竟有两个办法之多?”林积惊愕的扬起了眉:“赵兄不愧为能吏,快说说,我已经把能想的法子都想到了,竟不知道还有两个法子能筹到钱?”
赵兴竖立一根指头,说:“第一,预收税款。现在虽然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但老百姓手里还是有一点余钱地;原先各县衙都是秋后收税,我们改成分季收税就如同对商人来言,把一年该纳地税分到每个季节。让他们按季度交税……”
林积打断赵兴的话,说:“不妥,你也说这是青黄不接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