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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像被他电住了一样,郭晏秋无法抗拒他这双眼所放射出来的催眠力量。
「什么?……什么那一天?……什么为了男人哭?……」她感到她的意识轻飘飘的,就连她的身体也似乎在飘。她有些口齿不清地喃问。
不过即使如此,这时却忽然有个念头若隐若现地浮出她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
她记得……是有那么一天,她为了个分手的男人哭泣……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记不起那个男人的面孔……
看着她因酒意迷蒙的双眼,范冬阳忍不住把脸埋入她的耳鬓厮摩着。深深吸嗅属于她的淡淡发香与气息,他再慢慢吐出一口长气。
「算了!反正那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妳在我怀里。」他满足微笑了。
郭晏秋即使意志不怎么清楚,可她也感受到全然拥纳着她的怀抱有多么温暖,同时令她安心。不由逸出一声懒洋洋的呻吟,她干脆闭上眼睛,任凭脑中那晕眩去打转。
「范冬阳……」她低哼。
「冬阳!」纠正她。
「管你!」就算快不行了,她还是很有个性。「等我酒醒了……你们两个……就死定了……我要回去……闹钟……要上课……迟到了……」连串不连贯的喃念到最后终于归于无声。
将软绵绵的身子全交给他。被半天下来的精神紧张、疲累,外加两杯酒摆平的郭晏秋,睡着了。
而范冬阳等她再无动静之后,感受着她规律的呼息起伏就贴在他的胸口,一种深刻的感动充塞着他的身心。
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爱她!
没错!他从未感到自己如此确定地爱着一个女人。一个在不知不觉中以她的独特美丽侵占他的心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爱上她?
这趟来到台湾,他最大的收获不是得到玛莉皇后之冠的下落,而是她!
范冬阳抱起昏睡得不省人事的郭晏秋,直接跨向后面的卧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解下了颈间的珍珠项练,再皱眉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睡起来恐怕不会太舒适的小礼服。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绅士地决定不动它。
为她盖上了被子,他再顺手拨梳开落在她颊畔的发。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俯身在她微启的唇瓣印下一吻,然后起身伸了伸懒腰,接着轻步往外面走。而就在他由卧室来到外面他办公的大书桌前,他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已经转敛为刚硬。
他打开计算机联机,再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的另一头。
「Adams,有皇冠的下落了。交代一件任务给你……」他严峻地以法语下达连串的指令。
头脑昏沉地醒来,郭晏秋一张开眼睛就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转过头,打量了房里淡色典雅的装潢一眼,终于想起来这是哪里了。
范冬阳的饭店房间!她怎么还在这里?
房里的窗用厚重的帘子遮盖住,唯一的光线是床头晕黄的小灯,所以她一时半刻也搞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或半夜?
「手揉着微刺痛的太阳穴,一手从柔软的床上撑着坐起来。但就在她望向另一侧时,她差点惊叫出来。
范冬阳!他竟然就睡在她的身边!
心一阵狂跳,她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幸好还是昨晚穿著的衣服——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再看向他,接着她的视线就这么黏在他脸上转不开。
他面向她这一边趴睡着。而看着他陷入熟睡中更意外显得性感诱人的俊脸,她有好一下无法呼吸。
不能用言语形容心中此时涌上来的深深感情,她只知道——她对他根本不只是喜欢而已。
「我爱妳!」
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忽然跃进她的脑袋里。可是除了心情喜悦飞扬,她竟仍有些懊恼、有些不安。
烦乱地抓抓自己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她发现对她先前的记忆在他对她说了这三个字,再接下来和他一起吃饭、喝了杯酒……直到这里都还很清楚,接下来就一片模模糊糊……
老天!她知道她好象喝醉了。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有没有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例如:对他说了我爱你,然后抱着他狂吻、跳舞……等等之类的疯狂举动?
郭晏秋愈想愈头痛,想象力也一发不可收拾。
死了!要是范冬阳醒过来,她要怎么面对他?
猛盯着他似乎睡得非常熟的脸,再等了一分钟,终于她下定决心了——
好吧!既然他睡这么熟,她就别吵醒他了,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去。
决定暂时先当只鸵鸟的郭晏秋,立刻就行动——她一边注意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不过就当她准备要滑下床时,冷不妨地,她的一只手腕被轻轻地握了住。
如遭雷殛!她立刻僵呆在当场。
只见范冬阳缓缓睁开了眼睛,略带迷蒙睡意的黑眸锁住了她。
「嗨!我以为妳至少会给我一个早安吻……」他的声音低嗄、微微沙哑,不过却要命地迷人。
看着他逐渐清醒、清澈的眼,郭晏秋初时的慌乱也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深呼吸、再吐气,她努力没被他的模样再弄乱心神。
「现在几点了?我……得回去准备到学校了。」
「早上八点钟。」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范冬阳的脸上出现了清楚的揶揄:「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有学生这么勤劳地去等郭老师授课吗?」就连他的声音也是。
郭晏秋也想起了今天根本不用上课。
这家伙,竟敢取笑吔?
她突然用另一拳朝他的背捶去。「那又怎样?我去学校晨跑不行吗?」
被她这一下偷袭,范冬阳也不知是真痛还是假痛地哀叫一声。可就在她得意地咧嘴笑时,他忽地长臂向上一勾,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拉——至于防备不及的她,就这么仰躺回床上。接着下一秒,她的腰被压扣住,而范冬阳则已经一手支靠着头、半卧在她身侧,俯视着猛眨着眼的她。
「昨晚妳的睡相太诱人,又一点防范也没有,原来我打算要把妳吃干抹净,可是我担心妳把我当成别的男人,所以我努力忍耐了一整个晚上……」他的眼里有着笑,却又闪着灼热光焰;他的声音正经,却又语意轻佻。
郭晏秋的脸颊开始发烫起来,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真的不怕被我一肩摔出门外?」伸出手抓住他一边的肩头、假笑,她藉此掩饰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与紧张。
即使如此,范冬阳的微笑仍是勾勒着不怀好意。「那在我被摔出门之前,我索求一个吻应该不算过份吧?」他说,而且不让她有思考的时间,立刻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不过这回郭晏秋倒是已经有了防备,并且反应很快——就在他的唇才贴上她的时,她抓着他肩的手一使力。她不但成功地推开他,还马上翻身坐了起来。
她退到床缘,一手捣着自己的嘴、一边不知道该好笑该难为情地看着被她这一推,干脆赖在床上不起来的范冬阳。
「喂!我还没刷牙洗脸,嘴巴还有昨天晚餐的蒜头味喔……」说着说着,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已经被她蹂躏得皱巴巴的衣服。「哇!昨晚我也没洗澡,一定臭死了!」她开始哇哇大叫,接着跳下床。
这男人!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地上床,而她咧?既丑又邋遢,这样他还敢跟她睡在一起一整晚?
好!佩服他!
可是她也有自尊心的好不好?谁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这不美又幻灭的一面,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瞪了床上男人故作无辜又努力忍着想大笑出来的表情一眼,此时,面对他的心情早也由先前的羞赧别扭又恢复了原本两人平日相处时的自然。
「我猜你昨天根本就是有预谋地把我拐来的,对不对?」脑袋总算又回复思考能力了,她不无怀疑地挑起眉。
床上,范冬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然后他坐起来,原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露出了他结实精瘦的赤裸胸膛。他根本浑不在意——或者是故意的——懒洋洋地舒展四肢,更是将他的半裸身躯展现在她的眼前。
而如愿地捕捉到她一时目瞪口呆、脸红耳赤的可爱模样,他在心里不由一阵满意的暗笑。
「虽然我曾说过男人都是狼,不过我可以发誓,昨晚带妳上来休息,我心思完全是纯正的,我真的打算让妳吃饱饭后就送妳回去,只是我没想到妳会这么累,一睡就到天亮。」他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还是很狐疑地看着他。不过没多久,她就决定相信他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
「那我昨晚……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没对你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吧?没有对不对?」向他求证一下好心安一点。
范冬阳的眼底异光一闪而逝。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古怪,他对她招了招手。
「妳靠过来一点,我告诉妳!」怕被隔墙有耳听到似地,他小声地说。
没多想,郭晏秋走近了床边。她有些怕听地缩了缩肩。「好!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范冬阳凝视着她,接着嘴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似认真似羌尔的痕迹。
「其实,妳什么也没做,妳只是不断地说……」他意味深长地突然停了下来。
「慢着!我可不可改变主意不要听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忽地捣住耳朵想反悔。
笑容在他的脸庞扩散。「妳说,妳爱我!」
悦耳的风铃声随着开门动作叮当叮当响起。
「欢迎光临!……嗨!晏秋!好久不见了!」老板娘的美妙声音随即招呼过来。
郭晏秋也笑着响应她。「对呀,好久不见!」她又主动走去老位置坐下。
前一阵子就因为都有范冬阳时不时带着她一起去吃饭,所以她才没机会来光顾老板娘的店,而今天她会有时间过来,也是拜他——这在两天前刚自己自动升格成为她的男友、她的情人的男人——所赐。今天一大早,她还没被闹钟叫醒就先被他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范冬阳在电话中只说他临时有非常重要的公事得立刻飞回巴黎,除了表示要她手机记得随时带在身上,他有空会再和她保持联络外,他还慎重地警告她不准再吃泡面,否则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把她拴在身边从此盯紧她吃下每一口饭。
哟!这家伙简直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竟敢把她当小孩子管教……
不过她的嘴巴念是这样念啦,事实上她也知道他是真正为她着想、关心她的肠胃健康,所以,当时她的心也是甜蜜得很……更不用说,他在挂上电话之前还不忘又对着她说了那句:我爱妳!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中了他的毒,她承认她也爱听他的甜言蜜语,怎样?
至于他老缠着她要她说出那三个字,她却是打死也说不出口——当然,前两天夜里在他的饭店房间喝醉酒,据说她有说出口则是例外。更何况她直到现在还在怀疑,那根本是他编出来骗她的!
「我爱你!」
其实在他说同样的话时,她也在心里响应了他,不过她现在还没那个勇气化为言语说出来,也许等有那么一天……等她对自己有信心、等她对他的爱有信心的那一天,她会说。
老板娘亲自为她端了咖啡过来,然后忽地仔细打量着她,再微微浅笑。
正需要热饮驱走冬日寒意的郭晏秋,立刻迫不及待抓起热咖啡喝上一大口。她暂时没注意到老板娘看着她那仿佛识破一切秘密的微笑,直到老板娘冷不妨地开口:
「面泛桃花、喜上眉梢!原来妳最近是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