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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费住院费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共要近五万块钱,要我去哪里找?奶奶还在医院里,怎么办?又不能让奶奶不住院,绝对不能。妈妈还在外地,我的继母和我一向没有什么往来,一时半会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还有谁能帮我?还有谁?
爸爸关闭的办公室门口,我无助的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把头像鸵鸟一样深深的埋起来,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独自带我长大的奶奶还重伤在医院,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帮她。
“你请了假慌慌张张的在这里跑什么?现在还在这里这么难看的哭?”程雨夏这个家伙怎么无处不在。
“奶奶……奶奶住院了……我没有钱……”我只顾呜呜咽咽的哭,跟他说有什么用啊,他又不是银行。
“哎,一哭起来就颠三倒四的,你怎么老是哭,真拿你没办法。”程雨夏一把拽起地上的我,向着电梯走去,“跟我来,我帮你。”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帮我?我叹了口气,我知道程雨夏家庭条件似乎是不错,现在我也只能跟他求助了。透过厚厚的泪水,我隐约看到了几个字:董事长办公室。
“爸,你帮帮她吧。”程雨夏拽着我走进去,也不作介绍,毫不客气的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对哦,他也姓程。
程叔叔看着我,柔声说道:“这不是小槿么?你怎么哭的这么可怜?是不是我们家雨夏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还在抽泣。
“爸!你认识她!”程雨夏惊讶的看看我看看他爸爸。
“我早都跟你说过,你徐叔叔有个聪明可爱的乖女儿,这么笨怎么就是我儿子!”他爸爸拧着眉头看他的样子简直和他一摸一样,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谁让你不早说,家长会开过那么多次,你也没告诉我!”程雨夏抗议。
程叔叔大概也是深谙不理他才能治他的道理,转而柔声又问我:“小槿,怎么了?跟程叔叔说。”
“程叔叔,我奶奶被车撞了了,爸爸出差了……奶奶还在医院……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还是不停地哭,“爸爸不在,能不能帮帮我……”
程叔叔揉揉我的头,毫不犹豫的说:“走,程叔叔陪你去看看。小槿,咱们是自己人,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记得直接来找程叔叔就好了。”
程雨夏撇撇嘴:“看你哭的可怜的。”
最后我感激不尽的和程叔叔一起到了医院,程叔叔细致周到的安排好了一切。奶奶及时的做了手术,后来爸爸也赶回来了。
每天放学,我都去医院陪奶奶,去医院的路不好走,不管我怎么拒绝,程雨夏每次都能找到一堆借口陪我去。程雨夏的一张嘴到了奶奶的面前就甜的不像话,每次奶奶看到他也来了就会开心的眉开眼笑,简直比见到我还开心,连连感叹我有这么个朋友真是命好。我从来都不知道程雨夏竟然还有这么说话的时候。爸爸看到程总的儿子每天护送我来医院,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奶奶,我觉得这个肯定特好吃,您要多吃一点!”程雨夏竟然还人模人样的拿起水果刀给我奶奶削起苹果来了。
“不用不用!奶奶的手还好着呢!奶奶削给你吃。”奶奶自然是不会让他动刀的,忙抢在手里,笑的特别开心,显然程雨夏的马屁又一次拍成功了。
我很不能忍得下逐客令:“程雨夏,你不要再在这里骗吃骗喝的行不行?有钱人欺负我们升斗小民。”
奶奶立刻制止我:“小槿,你怎么说话的!雨夏,你别理这丫头,越长大越不懂事。来,奶奶这里还有巧克力。”奶奶简直都要把她所有的好吃的都给这个家伙了。
“程雨夏,明天化学小测验,你不要复习是不是?”说起来也是,这个家伙明明是住校的,怎么成天往外跑。
程雨夏恶狠狠地瞪了瞪我,说:“知道了知道了!”转头又笑的很灿烂的对着奶奶笑:“奶奶,我要回去复习啦,明天再来看您!”
“好好好!小槿,快去送送雨夏!”
“为什么要送,他又不是没长眼睛没长腿!”
“小槿!”奶奶竟然生气了。
好嘛好嘛,我送还不行么。
“雨夏,我感激你一直这么帮我,真的很感激。”站在医院门口,我站住了,对程雨夏说。
程雨夏笑了笑,说:“没什么,都是我自己高兴。”
“可是,雨夏,再这样下去,我会很有压力。”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绞衣服,他对我好的让我恐慌,“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耽误你的事,担扰你的生活。”
程雨夏的表情僵硬了,过了一会,稍稍缓和了一些,才说:“徐槿,我的生活我说了算,我爱见谁爱去哪,你管不着。这跟你都没有关系。”
“雨夏……”硬邦邦的话,让我不知道继续说什么。程雨夏的口才比我要好很多,每次说什么,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程雨夏叹了口气,又柔声说:“徐槿,你不是说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的么?现在我们还是不是?”
我用力的点头:“当然是。”
“那你就不要有负担。我只做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一切都与你无关。”程雨夏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又说:“快回去,晚上好歹也复习下。”
“嗯。”
他并没有走,又转过身来,摆摆手,示意我先走,说:“快回去,我看着你安全走进楼。”
我挥挥手算是说了拜拜,转身走进住院楼。我上到三楼,从楼梯间的玻璃里看到程雨夏这才转身走了。
我其实是很感动的,但是更不安。
我越来越说不准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早恋两个字始终让我觉得恐慌,仿佛是正在冒着黑烟的火山,会将我的学业,我的未来,我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万劫不复。而且,他敏感而强势,我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处的好么?他是我知心知底的朋友,可是在进一步呢?他表现出的控制欲让我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我更担心我只是因为他照顾我太多而感动,就觉得自己喜欢他。
我的心底涌起了复杂的情愫,让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08
高中的课程一下子难了许多,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至少我就很难适应,尤其是数学和物理,学的特别吃力。虽然我也有努力,更有程雨夏这个同桌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是小测验里我的成绩依旧在直线下滑。班里经过中考这次大换血,新来了不少的牛人,不仅智商之高没话说,也都勤奋的让人看不下去。有些同学能半夜学数理化到两点半,早上六点又起来背英语,有些同学能一边排队打饭一边背课文,有些同学一周用掉两根圆珠笔芯。班里的竞争更激烈了。程雨夏倒是自始至终在班里稳居第一毫不动摇。
期中考试终于来了。接连五天的考试结束,我觉得整个人都要累趴下了,主要是情绪一直保持在高度兴奋的状态真的是一种精神折磨。有人比我更惨。考试期间霍博文基本是靠着去医院吊水维持着自己正常状态的。我知道霍博文身体不好,却不知道会这样的糟糕。
考试的结果很不理想,对程雨夏这个上了高中后大小各门测验就一直考第一的人除外。我只在班里排到第十五,而霍博文已经到了三十二。这大概是前所未有的耻辱成绩。或许有人会笑,不过就是几个分数,何苦呢?对,这不过就是几个分数。不过这几个分数在考试是唯一事业的我们班,它的意义绝不只是分数而已。从值日生,座位,罚款等等这些琐事一直到需不需要面临被我们班扫地出门的命运都是这些分数决定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分数代表着我们这段时间来的努力程度,还有全部荣誉。就这样,小小的几个红笔随意写划的分数就在我们的花季雨季里被无限的放大了。
考试结束一周后的星期一早自习,霍博文站在讲台上向我们默默的鞠躬,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出了教室。霍博文的考试成绩在班里尚算中间,听李老师说是他自己要求退出的。他的决定我和程雨夏都毫不知情。我们诧异的追出教室,看着霍博文僵直的背影,不知该怎样开口。颜妍,戈蕾相继离开,霍博文这一走,在这个已经生活了三年的教室里,初中时候牢不可破的小团伙,就只剩下我和程雨夏了。热闹的教室里到处都只有悲伤。我第一次怨恨这个实验班的淘汰制带来的压力。
“真的,要走了?”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这异样的安静,有点难以置信,有点难过。
霍博文没有转身,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声音淡弱的几乎听不到,我还是在里面找到了让人难过的哽咽。
程雨夏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安心的温暖从手心里传来。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所以并没有急于甩开他的手。
“在那边一样的加油!”现在程雨夏倒还算得上理智。
霍博文又点了点头,僵直着脊背走出了我们班专享的那个教学区。从此,我们再不是同班同学。
课间,我又一次坐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任由片片黄叶飘落在我的发丝间,秋天,真是一个萧瑟的季节。多久没来这棵树下了?初中时候,几乎每个课间我都和戈蕾还有颜妍坐在这棵树下,享受着浓浓的绿荫带来的清凉和有点迷离的透过树荫的点点光阴。我们在这棵树下坐了三年,春夏淋着甜香的槐花雨,秋冬数着偏偏旋落的枯叶。
现在这棵槐树还是这样,春夏扫槐花,,秋冬扫黄叶。可是,坐在树下的人就只剩下了我一个。在面前跑来跑去,踢着用透明胶带包裹着草稿纸的自制足球的人数没有减少,却再也没有了霍博文的身影。
这是不是就叫做物是人非。
突然,程雨夏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我的身边,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我,看着我发呆的时候无意识盯着的那个地方。
“雨夏,这个班里就只剩下我们俩了。”我看见他坐在我身边,感慨道。
程雨夏略带无奈的笑了笑,说:“所以我们要更加油,连带他们的那一份。”
我微微笑了一下,不作回答。加油就一定有用么?颜妍一直在加油,戈蕾也一直再加油,霍博文更是不停的在加油,可是,还不是一个个的都离去了。看着原来的同学越来越少,我没有一点幸存者的开心,反而心底一片悲凉。
“很难过吧,你一向和博文最要好。”程雨夏柔声的安慰我说,“连博文都走了,当年的狂暴三人行也破了。”
我垂下眼眸,有点凄凉有点不满:“博文明明不用走的,为什么他却这么早就放弃了。”中考后,我们班的班级成员扩充到了六十人,学校决定在高一每次期中期末考试淘汰掉五人,不再重新吸收,高二时候成一个确定的四十人的班级。霍博文的成绩在三十二,对于一个六十人的班级来讲,并不算是很靠后。他绝对不会是老师想要淘汰的行列。
我觉得难过,他给自己连再一次机会都不给,就放弃了。一次的失败对于他的打击就真的这么大?与其面对尴尬的失败,不如早早的放弃。我不喜欢霍博文的这种态度。这次是,戈蕾的事也是。
戈蕾至今还在难过。霍博文的摇摆不定让她觉得艰辛。每每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偏偏冒出来关心你一下,当你决定不再放弃的时候,他又消失很久不见,就好像你不过是他最普通的朋友,让你连质问他都觉得是自作多情。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