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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信口说了一句,眼皮忽然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只见苗逵捧着茶杯,也正紧张地注视着他。两个人不由一起站了起来。
苗逵疑声道:“民团、那个刚刚组建的民团会不会有问题?”
杨凌瞪着眼睛,瞧了他半晌才涩声反问道:“可能么?这是多大的手笔?整支民团都是他地人?”
李福达一旦确认皇帝在行辕后的可能反应,杨凌事先都曾认真想过,偷袭、埋伏、暗算、遣人下毒、使高手行刺,种种手段他都想到了反制的措施,唯独没有想到弥勒教主指挥一支军队来进攻的可能。
这本来是不太可能地事。除非李福达到太原的两年时间,就把整支军队洗脑,完全变成他的私军,否则他根本没有一个理由说服全体士兵,指挥他们攻击朝廷的军队、攻击钦差行辕。
但是如果那支刚刚组建的民团都是从各地调来地弥勒教信徒。那么这种事就大有可能了。如果这种揣测是真的,那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如果能尽歼这股力量,弥勒教将精英尽丧、元气大伤,百十年的功夫也别想恢复现在的规模了,可是这一来预做地布置就得马上进行调整,以防万一。
杨凌不敢调动大批军队对民团和太原卫的军队进行反制,以免打草惊蛇,只得藉口山中白衣匪粮草告讫,提防他们在近期强行突围,加强了井径驿的防范。这一来外围警戒也变的严密,李福达如果想用行刺的方法势必更难成功,用兵强攻几乎成了他的唯一选择。
但是如果预料错误,民团并不是弥勒香军,那么李福达不能行刺、又没有能力调度军队铤而走险,说不定就会放弃这次机会,那么引蛇出洞计划可可能就要功败垂成,如何掌握好这两者之间地关系,如何做好预警反击,杨凌真是伤透了脑筋。
第二日下午,杨凌和井径驿守军将领骆大人在书房内刚刚敲定了防卫方案,刘大棒槌就急急奔进来抱拳禀道:“国公爷,太原卫指挥张大人求见”。
“张寅?”杨凌心里咚地一跳:他终于来了!
虽说杨凌一门心思要引他上钩,如今这位多次从朝廷重围中逃脱的钦犯,十多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居然混到朝廷里做了高官的弥勒教主真的来了,他的心里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骆指挥察言观色,还道国公与张寅私交甚笃,彼此地往来不想让自已知道,忙起身告辞道:“国公您忙着,卑职先行告退”。
“喔?好,好!”杨凌惊醒过来,呵呵笑道:“大棒槌,请张指挥到客厅奉茶以待,我送送骆指挥便来”。
骆大人受宠若惊,连连推辞着被杨凌送了出去,俟他一离开院子,杨凌立即赶往后院知会苗逵,让他和那扮做正德的校尉以及其他侍卫预做准备见机行事,自已匆匆拿了套软甲穿在罩袍内,又取了短火铳上好子弹。小心藏于袖中,这才平息了下心情,缓缓向会客厅走去。
李福达地紧张丝毫不逊于杨凌,不过他对引出正德倒是信心十足。
弥勒教吸引了不少富绅豪门入教,聚敛了大量奇珍异宝。其中尽多古物。当今皇帝好音乐、尚武功,这样的一个年轻天子要是听说‘焦尾琴’、‘孟德剑’这样的宝物面世,绝不会有耐心等到他离去才来鉴赏。
只要正德真的在行辕里,听说了这两件宝物必定出来一见。而杨凌对他弥勒教主地真实身份是一无所知的,在一个朝廷的卫指挥使面前,掩饰必然不够周密。以有备算无备,只要天子出现,那就必定可以看出端倪。
一见杨凌出现。正举杯饮茶的李福达立即放下杯子,拱手笑道:“下官参见国公”。
杨凌目光一扫桌上放着的两个长包裹,微笑道:“呵呵,张大人,劳你久候了。张大人不在本阵守营。何以?”
张寅陪笑道:“张寅与本国公在京师时便是旧识,此后因戎马倥,虽多次有机会相见,都因军务在身,不能详细攀谈。下官今日登门拜访,一则是探望大人。二则是从民间寻到两件稀罕物儿。这些玩赏之物,我们这些在外带兵打仗地人是不感什么兴趣的,下官想着国公爷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必是此道大家,所谓物赠行家。所以携来请国公鉴赏。”
杨凌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张大人文武全才。可不是一介武夫啊,在你面前,我岂敢自称行家?呵呵,是什么东西,让张大人也夸口称之为稀罕物儿呀。”
张寅自矜地一笑,走到那个比较臃肿的长包裹,里边露出一个长匣,杨凌大袖中握枪的手松开了来,笑道:“原来是一具古琴?”
张寅道:“正是,此琴琴色纯正,更难得地是,此琴出自一位名家呀,不知国公可能猜出这具古琴的来历?”
张寅说着,好象有意展示此琴似的,径自取琴出来置于桌上,然后移椅就坐,十指虚按琴弦,双眼眯起,微一沉吟,捻拨一声,一曲悠扬清和的《风入松》便如清风徐送、入林起涛一般,铮铮而起。
其实要从琴音听出古琴优劣对于行家来说的确容易,但是要听出优劣容易,要从琴音听出这琴来历如何悠久、质地如何昂贵,那就纯属故弄玄虚,根本是不可能地事。张寅也并未希望奏这一曲便引出正德,这只是个引子罢了。
他弹奏琴曲正自流畅,忽地琴音一转,曲调变得古怪起来。杨凌已料到他是想引出好音乐的正德皇帝来,可是随随便便一首曲子便想引出皇帝那如何可能?要是这么就让皇帝出场可就太突兀了。
杨凌正为他出此拙计替他着急呢,忽听他奏起那首《沧海一声笑》,杨凌几乎大笑出声。张寅为了引出‘正德’,还真是煞费苦心,试想‘正德’听了他所谱的尚未公开的曲子忽然有人弹奏,怎么可能不出来瞧瞧?
杨凌绞尽脑汁想让‘正德’不着痕迹顺其自然地亮相,如今这首曲子奏出来,‘正德’就可以众望所归、闪亮登场了。李福达偷眼旁窥,瞧见杨凌神色异样,自以为得计,不禁暗暗得意起来,两人都在心中开始奸笑。
苗逵虽没多少文化,可是人却机灵的很,没让杨凌费什么心思,他就领着十多个亲兵进了大厅,居然个个一身甲冑。瞧见张寅,苗逵不觉一怔,奇道:“张大人?你怎么会弹这首啊,是国公爷告诉你地呀?”
张寅连忙按住琴弦,起身拱手道:“下官见过苗公公,这曲子么是那日晋见国公爷时,偶听后宅有人弹起,张寅素喜音乐,是而记在心里,方才便顺手弹了出来。苗公公这是这是要出门儿?”
张寅说着眼睛一,飞快地从那十多个侍卫脸上掠过,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便映入了眼帘。张寅攸地想起在大同时曾远远望过一面的那位少年天子形象。
事隔两年了,记忆有些模糊,而且少年人长的快,面目变化也大。可是这眉目俊郎的青年与脑海中那个印象还有着七分神似乎。更重要地是李福达又轻扫一眼,发现那些侍卫按刀四望,与其说是跟在苗逵后边,不如说是拱卫在那个年轻人的四周。
这青年神情气度也与其他侍卫不同,腰板儿挺的直直的。神态平和,丝毫没有见到国公、追随在西厂厂督身后那种稍显谦卑、恭敬的意思,反倒是站在前边地苗逵,腰杆儿微微弯着。一副给人带路的模样。
而且站在后边地这个年轻校尉,更是根本不理会侍卫的职责,那双眼睛自一进门就很感兴趣地看着桌上地这具古琴。
苗逵啊啊两声,呵呵笑道:“张大人的记性倒好,偶闻一曲。便能过耳不忘。咱家正要去校场。马,练练弓箭骑射,听到有人弹奏弹奏咱家身边一位乐师所创的新曲,这就好奇进来瞧瞧了。”
李福达注意到,那些人一进门。杨凌就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扫就回过头来,但是他的目光明显在那个侍卫身上停顿了片刻,苗逵进门,杨凌却去看一名侍卫?
李福达的心跳了起来,他几乎想一跃而起。扑过去一掌击毙那个校尉。只是那些人站地较远,而且那些侍卫个个身手矫健、目蕴神光,估计都是身怀绝技的大内侍卫,一击未必能得手,脱身更是绝不可能。一念及此,李福达炽烈的杀意才冷却下来。
张大人这是从哪儿淘弄来的琴呐,尾部怎么被火烧过么?怪可惜了的“,苗公公走过来,遮住了他地视线,李福达忙垂下头来,掩饰着脸上的异色,笑道:”苗公公明见,这琴出名,就是因为这段焦尾呢,此琴乃是与“号钟”、“绕梁”、“绿绮”齐名的“焦尾琴”。传自东汉蔡,乃古时四大名琴之一“。
杨凌“啊”地一声叫,快步走上前去,讶声道:“此琴就是大名鼎鼎的焦尾琴么?”
焦尾琴,很有名的,想当年看《倚天屠龙记》时,昆仑三圣何足道挑战少林时,带的不就是这架焦尾琴嘛,博览群书地杨凌当然听说过。
他也一脸好奇地走近了去,手抚琴弦赞叹不已,随即便望向那较窄的长条包裹,说道:“想不到这琴居然如此珍贵,不知那里面又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杨凌快步上前,故意吸引李福达的注意,是担心他看出假皇帝的破绽。这个皇帝是个冒牌货,让他往那儿一站还能充充样子,如果多一些言行举止,以李福达地阅历,怕就会发现些蹊跷。
至少这位军中的鼓手好象压根儿不知道焦尾琴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李福达发现他听了此琴地名字后神色丝毫不变,定会有所疑虑,所以杨凌立即上前,使他不能分神去瞧‘正德’。
“国公,那匣中是一柄古剑,孟德剑。相传曹操曾于幽谷得到一柄剑,剑长三尺六寸,上有金字,铭曰‘孟德’,恰与曹操的字相和,曹操视之如宝,自此佩戴再不离身。这一柄剑便是‘孟德剑’了。”
曹操的佩剑?“杨凌惊叹一声,急忙绕到桌子的另一边,这一来李福达也不得不跟着转过身来,就成了背对着那些侍卫了。
杨凌解开锦竹的包裹,里边是墨绿色鲨鱼皮鞘的剑匣,打开剑匣,里边盛放着一柄同色剑鞘的宝剑,剑与护手皆嵌银精铸,上刻金质篆字‘孟德’,吞口是紫铜的,剑式极古。
杨凌握剑于手,“嚓”地一声拔剑出鞘,那剑长三尺六寸,宽约一寸五分,重二斤一两,宝剑保养极好,雪亮森然,映得毫发毕现。
“好剑!好剑!”杨凌握剑在手,赞不绝口。
其实说好剑不如说是贵剑。杨凌是不相信上古的名剑会比今时的刀剑更加锋利的,冶炼技术、铸造技术总是不断进步的,古时最锋利、最有名的宝剑,若论坚硬柔韧地质地、锋利的剑锋,恐怕放到现在也只能沦为中下,不过谁又舍得用古之名剑劈砍厮杀?这种剑。它的价值已经不在兵器本身了。
杨凌还剑于鞘,微笑着将剑递与张寅,说道:“张大人如此贵重的礼品,我可不敢收啊,这‘焦尾琴’、‘孟德剑’任取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杨某无功不受禄,不能收,不能收啊”。
“喛!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国公爷琴心剑胆、朝之栋梁,这琴剑双宝,除了国公爷还有谁配拥有?此乃张寅一番心意,请国公切勿推辞”。
两人客客气气你推我让,正寒喧间。忽地杨凌越过张寅肩头向后边瞧了一眼,随即便改口笑道:“这个,盛情难却,既然张大人一番美意,那。我杨某就笑纳了。呵呵”。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张寅连声说道,心中却在暗暗冷笑:想瞒过我李福达一双法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