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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好!”江彬不愿在佳人面都失了礼仪,只得拱手作别。
一双虎目依依不舍地紧盯视着王满堂款款摆动的丰臀纤腰,那销魂的曲线荡起一股妖娆、直入心脾,江彬长长吸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好风骚的小娘们,勾得老子这个火………不逛灯了,老子得去逛青楼”。
江彬转身要走。他此次赴任,带了十多个亲兵,上镇外逛花灯一个未带。江彬自己就是一手好本事,而且胆魄过人。当初任一个小把总时,就敢悍然跃上城头,狂舞双刀挑战城下精擅箭术地数千蒙古铁骑。现在当了游击格军,仍喜欢独来独往,不带侍卫
杨凌一见王满堂和那封半仙等人离开。在镇里时派出的两个侍卫已径跟了上去,便放心地走到江彬身旁。笑吟吟地道:“江兄。大同一别巳逾两载,真是久违了呀”。
江彬一怔。眯起眼打量打量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书生,瞧了片刻忽然地象中了箭的兔子,彼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他膛目结舌地道:“啊!你………你………你你是…。
“哈哈,可不正是我吗?我是杨万年,江兄终于想起来啦!”杨凌
一攀他的手臂,使劲握了一下。江彬十分机灵,已听懂了他地话意。呐呐道:“是啊…。万年兄,久违了久违了”。
赵疯子携着妻子走上前笑道:恭喜杨老弟元宵佳节喜逢故人,夜色渐深了。为兄要陪你的嫂子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谈,若有机会来到文安,老弟只需向人大厅赵疯子的家
老弟只需向人打听赵疯子的家,便可找到我了,介时一定要登门陪为兄痛饮一番“
杨凌现在心中有事,忙拱手作礼,恭送赵燧夫妇离开,然后一拉江彬,回到桌前坐下,重要了壶茶,笑道:“江兄怎么调到霸州来了?而且还升为游击了?恭喜恭喜”。
江彬知道这时不宜见礼,便拱手谢过,然后俯身低声道:“我的国公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正想着到了霸州再去拜见您呢。
杨凌笑道:“胜芳花灯,我也久闻在名,既然来了霸州,自当来见识见识,今日又遇到你,更是一喜”
江彬笑道“下官见到国公爷,才是大喜。说起来。我小江能有今日。还多亏得国公爷呢,昔日你我在鸡鸣驿城头并肩抵抗鞑但铁骑,闵大人又刀劈伯颜之子立下大功,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自然也跟着沾光。
尤其国公爷步步高升,边军将士每有论功行赏时,只要提及曾与国公爷您并肩作战,死守过鸡鸣驿,就没个官儿敢对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再说我小江打仗也敢拼敢斗,嘿嘿,托您的洪福,两年的功夫就升为游击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了。鸡犬不一定是得道者自已提携,当他功成名就时,自然会有人为他和他身边的人去办这些事。因为你曾经追随过一个大人物。官场升迁就没有人敢刁难。谁知道你有什么门道。会不会把状告上天去?
所以说大势至者。自有诸多拥戴者聚集到他的身边,因为这些人利益或明或暗,都是依附在这个人物身上,休戚与共。他在,自己就官运亨通。他倒了,可能明明离着八百多级,和这位大人物连个照面都没打过,一样是被清算的对象,关系由此而生。
杨凌自知其中关节,不过江彬乃是一员悍格,不靠自已的关系按理也该高升地,今日见他高升,杨凌也替他高兴。
江彬自视为杨凌门下,对他倒是推心置腹,说道:“大人您也道。边关早是苦寒一些,所以下官就想往里边调调,正好霸州大富坤张茂。那是我的表哥,我就托他活动了一番,调到霸州来了”。
杨凌这才知道原委,两人聊了一阵儿,问清江彬也在镇上店家居住。二人便一路闲聊,一路赶回镇去,叫店家置办了几样风味小菜,烫上几壶好酒,二人慢酌浅饮。故人相见,聊得甚是投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派去追踪王满堂、封半仙的待卫悄悄返了回来,贴着杨凌耳朵低低禀报一番。杨凌听得两眼瞪如铜铃,那侍卫禀报完了,杨凌两眼发直,半晌不发一语。
江彬奇道:“国公爷,国公爷,您…。这是怎么啦?
杨凌两只眼晴象作梦似的抬起来,迷迷瞪瞪地看他半晌,才恢复几分清明。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说的是真地?亲眼目睹?”
“是的。大人”。那侍卫见杨凌没有背着对桌这个陌生将领的意思,便躬身说道:“卑职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绝无半字虚言。卑职和廖四儿也以为自已看错了。可是…。可是就算神智错乱。也不该两个人同时犯混呐?卑职二人看的真是一丝不差了,这才赶回来报信。廖四儿还盯着呢”。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简直岂有此理?”杨凌一番话听地江彬莫名其妙。却不敢再次动问。
“皇后!皇后??”杨凌跟抽筋儿似的,那个侍卫突然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国公,会不会是……”。
“是什么?”杨凌问道
那侍卫訥訥道:“是不是这芦苇荡湖淀之中有什么千年的乌龟王八成了精,爬上岸来蛊惑百姓。诈骗女色呀?
“王八精?”杨凌干笑两声,神乞古怪地道:“呢………他们有多少人马?
“人马?就……卑职和大人说的那些人呐”
杨凌听了又进入痴呆状态,半晌才两眼直勾勾地道:“这………怎么可能?世上竟有这样荒诞地事情………镇上可有衙门里的人?
“有的。胜芳镇设有巡检司。下辖一队兵丁,还控制此地民壮,应可调动大约三百人,要卑职挛腰牌去唤人么”那待卫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回答道。
巡检司只是从九品。比县衙门内一个主薄艳官阶还小,是末流的小官。但是实权却不小,坐镇一方,俨然是一处小小的土皇帝。他们主要的职责是缉捕盗贼、盘诘奸伪,有生杀大权,可以随便将人抓起来干掉,就是上面有人来追究,也可以说是因死者反抗、行凶、不得已而杀掉或者杀一俊百,以俊效尤,威镊其他匪徒,就是当地地县官也管不了。
“算了,不用他们”,杨凌摇摇头:“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竟有如此离奇之事,巡检司未必一无所知。嗯………集合咱们地人马,准备拿人!”
杨凌一言落地,江彬嗖地一下跳了起来,犹如一只嗜血的猎豹,舔舔嘴唇。兴奋地道:“
“国公爷要拿谁?下官还有十几个人,愿随国公尾骥!”
“嗯………也好!江彬刚到本地,他的亲兵也是从宣府那边调过来的,而且江彬实是一员虎将,有他在把握一定更大,只是………现在也谈不上没有把握,杨凌的心境仍然梦游一般,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逛灯地人们已经都回了镇子,那时的花灯用的不是电灯,不能彻底长燃。镇中虽仍灯火处处,镇外却用一片黑夜取代了喧嚣。七八十号矫健的身影飞快地闪出镇子,遁入湖淀边的芦苇荡。
比肩高的芦苇因为冬季而稀疏干枯,白天看已经毫无韵味。不过在月夜中随风轻摇。倒也还有一番迷离的味道。江彬身背两柄斩马刀,嘴里叼着一截芦管。伸手轻轻一拂。枯掉的芦叶发出簌簌地细声。上边一点积雪也滑落下来。
远望,虚白的月光映的芦苇荡如梦似幻,一片幽幽的白。江彬噗地一下吐掉芦管、低声道:“国公爷、咱们到底是去哪儿啊?
杨凌腰间也佩了剑,他扶着剑柄立定,侵慢伸出方手。遥遥指向苇深处。用一种梦幻般地语调道:“我们………要去那里。要消灭一个国家…………
〓〓〓〓〓〓〓〓 341 我上青天找清官
杨凌一边走,一边对江彬介绍了大致情形,江彬听了也是惊骇而笑,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荒唐的事。杨凌在京时,倒听说过江南有个乡村,一个村夫自立为帝,封后封臣,因为交通闭塞,直到十年后消息才泄露出来。
幸好这些不怕死的混球遇到一位仁主,弘治皇帝听了只是当成一个笑话,和刘健、谢迁等近臣说笑一阵下了道恩旨赦免了他们,才没有酿成屠村的惨剧。
杨凌虽听过这种荒唐事,可是心中一直以为是发生在偏僻荒谅的地方,一些愚昧无知的乡民才有可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来。王满堂的父王智是霸州有名的讼棍,她又自幼闯荡街市,见多识广,怎么也会干出这么愚昧透顶的事儿来呢?
江彬听说是一伙乡民谋逆造反自立为帝,心中顿喜:这可是大功一件,尤其这次又是和杨凌一起作战,沾着人家大福神的光,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又得升官了。
一念及此,江彬兴致勃勃,隔着老远便抽出明晃晃的双刀,凶悍的带着宣府来的十几个兵、京城里的一伙家丁,要去消灭一个国家了。
那地方并不是很远,踏进芦苇荡,大约三里左右的路程。夏季时雨水充足,这里都半淹入水,要用竹筏才能摆荡,水中鲤鱼、鲇鱼受到惊吓,十多斤重的大鱼有时都会自己跳上竹筏,水土十分富饶。
只是这片芦苇荡毕竟走到深处四下不见人影儿,所以平素无人来此。到了芦苇荡深处,有一片较高的地儿,形如一座小岛,侍卫们都紧张起来,刀枪出鞘,屏住呼吸。饶是江彬艺高胆大,也不由放轻了脚步。
可是等大家冲到近前,就着皎洁的月光向前一看,不由统统呆在那里。
正前方一个茅草棚子,很大的茅草棚子,后边是既不高也不大的四间平房,除了中间一幢有砖有瓦。还象点模样,其余三间根本就是用石头黄土垒起来的。一众侍卫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览无余的空旷土地上也就这么点东西,月光幽幽淡淡的,照在这几幢很普通的民居上。
江彬一脸怪异,悄声问道:“国公爷,您……说的就是这儿?”
杨凌也象做梦似的,此时领着他们前来的那个侍卫已把一直埋伏在这儿的廖四儿领了过来,杨凌不敢置信的道:“你们说的就是这儿?”
廖四点头道:“是。国公爷,没错儿,就是这里”。
杨凌木然半晌,才道:“这里……一共有多少人?有多少警卫?”
廖四儿轻声道:“方才他们睡了,卑职看实在没什么风险,就摸进去把一个起夜的家伙抓了出来,现在被我劈晕在那边。经卑职盘问,这个国叫大顺国,年号平定,现在是平定二年,国里有皇后,有左右丞相、还有文武大臣。”
杨凌沉住气道:“那……现在里边有多少人?”
廖四儿神情怪异的道:“那个叫王满堂的女子一回来,就有两个拿棱枪的汉子上前见礼,口称皇后陛下,我们大惊之下,就让宋风先赶回去禀报公爷了,不过方才卑职拷问抓来的那个侍卫,才知道……才知道……呃,现在大顺国里边只不过才九个人”。
“当啷!”一声,把杨凌和身边的侍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江彬从地上捡起两把斩马刀,干笑道:“没事,没事,一时失手”。
杨凌吁了口气,继续问道:“大顺国……九个人?一共就九个人?”
廖四儿讪讪的道:“倒也不止,据说该国一共二百六十多名臣民,平时不需要来晋见皇帝。如今住在皇宫里的是皇帝、皇后和左丞相封小木,此外还有一个小丫环,五个侍卫,那侍卫原本是附近村庄的佃农。至于大臣们,每逢三六九日,会在那座……”
他一指那个茅草棚子:“那座金銮宝殿拜见皇帝,研讨国家大事。大顺国的右垂相是胜芳镇梁家村的土财主梁得子,威武护国大将军是樊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