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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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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猴揖食。

杨凌淡淡一笑道:“陆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蜀王府出了大事,大人想必更加忙碌,说起来是本官打扰了。”杨凌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本官登门拜访,说是公事,又是私事,不敢劳动这么多位大人,陆大人……”

“哦?哦哦哦,是是是。下官明白,听说钦差大人到了,阖府官吏自然要出门相迎?大人请进,有什么事咱们内书房谈,内书房谈”,陆政会意。连忙解释道。

杨凌进了按察使衙门,随着陆政走进内书房,分宾主刚一落坐,杨凌便开门见山地道:“陆大人,贵府办案。按说本官不该过问。不过皇上令本官巡狩天下,探访军政赋律、风土民情。藩王之子杀害郡王之女,这样的案子已算不得普通刑狱,所以本官冒昧前来,想打听一下事情经过,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个……。不满大人,下官也是刚刚派人探查案情。尚未摸到什么头绪,实在……实在没什么能向大人禀明的东西”,陆政为难地道。

杨凌一笑道:“大人误会了。本官虽是钦差,可是既非苦主原告、又非被告至亲。只是此事涉及两位皇亲,本官既然适逢其会,多少也该了解些情形,否则这事儿传进京去,皇上问起,本官一问三不知,岂非笑话?对于此案,本官倒无意干预,陆大人这般为难,不是把本官当成了讼棍吧?”

杨凌这么一说,陆政不禁大惊,慌忙立起连连摆手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岂敢,下官怎敢这么想?实是所知有限,对案情尚不明了,愧对大人答复,大人既想打听此案情形,且请宽坐,下官一一禀与大人知道便是”。

讼棍就是讼师,自古就受人岐视,被官府视同罪人。唐律中规定,为人作状者,一旦抓获鞭笞五十,如果出谋划策,罪加一等,入狱三年。宋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衙门每次结案之前,几乎都要先把讼师办了。

到了明朝,轮到放牛娃儿朱重八当家,更是把讼师视为惹事生非的罪魁祸首,认为‘世上若无此等人,官府衙门不用设’。官府遇到告状的百姓,首要一件事情就是息讼,尽量把状告的事平息下去,送讼师的写状子、出主意,岂不是专门给朝廷添乱地不稳定份子?

所以讼棍讼棍,不是说他们能言善辩,言语如刀如棍,而是说代讼代谋的人一旦被官府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来就先打一顿水火棍。杨凌当初帮着马昂打官司,若不是马驿丞本来就是官,闵知县又是个法盲,他傻乎乎的跑上大堂,好好的证人不做,却去给人家出主意,那也是要挨揍的。

杨凌此刻自嘲为讼棍,显然是对陆政的搪塞大为不满了,以他的权势陆政岂敢得罪?明知杨凌是在以势压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些违心之语了。

陆政着小厮送上茶来,这才沉吟着道:“先前的情形,大人都知道了,下官也是召来两个经验丰富的捕头后,才去了后宫,询问了事情经过。下官所知,要么是询问相关人员,要么是本府地捕头勘察得来”

杨凌点了点头道:“这个本官知道,大人请讲”。

陆政道:“当时,前厅大排酒宴,后宫里王妃、侧妃也另开酒席,款待诸位皇室宗亲,承平郡王妃、惠平郡王妃还有靖清郡王的次女,便是座上客了。还有一些文武大臣的夫人以及土司首领的夫人们在场相陪,下官的夫人也是其中之一”。

陆政想了想道:“因为这样客人就多了,郡主梳妆打扮出来的晚,在座地都是长辈,朱梦璃姑娘想是觉得无趣,便独自一人到花园中闲步。”

他补充道:“蜀王侧室刘夫人,也就是二王子的生母,和靖清郡王妃是姐妹,两家来往一向密切,靖清郡王妃去世后,朱姑娘更是蜀王府的常客,一向把这里当成家里一样随便,所以也无人觉得有异。

下官询问过当时负责后苑侍候的侍婢们。她们从膳房到花厅,来来回回人流不断,几乎每个人都看到过朱姑娘临池自照,不言不语,好似很不开心。后来不见了她的身影,大家也没有太在意。

等到酒宴正式开始了,众位王妃才发现朱姑娘还没回来,这时郡主也到了,便自告奋勇出来寻找朱姑娘。结果一个侍婢在水池后边菊花丛中发现了朱姑娘地尸体“。

说到这儿,陆政露出惊色,说道:“那片菊丛,大约半人多高,植株十分密集,就在水池边绿林之后。朱姑娘喉结被人捏碎了,就抛在菊花丛中,仰面躺在里边,压倒了中间的一片花草,可是若不走近了去。是看不到的。”

他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有人把她引到别处杀死,是不会冒着被人发现地危险再把她的尸身搬回菊花丛旁的,因为那里并不能藏人,因此按常理推测,那里就是杀人现场。

她地尸身在菊花丛深处。离着路边一丈多远,周围的菊花花径全被没有压倒碰断。所以不会是被人搬进去地,应该是杀死之后直接抛尸进去。从抛尸的位置看,凶手应该是站在绿林之中。那里草木茂盛,除非走到水池正面位置。而且着意地向林中看,否则是不会发现那儿站的有人地。

朱姑娘虽然轻盈,但她身材高挑,怎么也有百十来斤,迅速杀人,然后抛入那么远地花丛是寻常人办不到地。这样一来王府后宫的一众女宾和侍婢们杀人的嫌疑就极少了,下官详细问过门禁,在这段期间出入过后宫的人……

他说到这儿,推过一张纸道:“大人请看,除去后宫来往的侍婢,一共有十三个人出入,有世子、二王子、掌印太监、内务总管、六个搬运过贺礼地小黄门、小金川拓拔土司的爱女嫣然姑娘、王府侍卫首领唐家山。据我调查,这些人里边会武功的只有世子、二王子,唐家山”。

杨凌听了大感意外,失声道:“世子也会武功?”朱让栩平素斯文有礼,行止稳重,从来没有露出过会武功的模样,难怪他感到惊讶。

陆政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大人想是因为世子被人掳作人质,又在九丝城藏遁许久不敢露面,才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吧?呵呵,个人武功在千军万马中能起得什么作用?在敌巢内武功再高也只好暂时隐忍了。

蜀王家的子孙一向是习文练武地,世子弓马娴熟,武艺极高,只是世子身份崇高,习武只为强身,这种徒逞匹夫之勇的技艺懒于在人前显示罢了“。

这时代重文轻武,一个秀才若是精通武艺,也宁可炫耀一篇并不怎么出色的诗赋,而羞于表现出众的武功,何况堂堂世子之尊?杨凌不由点了点头。

陆政道:“世子地位尊隆,但是事关人命,下官不敢妄纵,所以世子也被下官列为嫌疑人之一。三人之中,唐侍卫虽有杀人的本事,但是身份地位悬殊,他很难用什么理由让朱姑娘纡尊降贵,随他到林后谈话,除非他走到水池边看到朱姑娘,二话不说立即便用武力直接把她拖到林后扼死,然后抛尸。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区区一个王府武官,能和蜀王的侄女、郡王地女儿,这样身份显赫的千金小姐有什么恩怨?况且经下官调查,唐侍卫为官清廉、刻尽职守,既不贪财也不好色。

王爷王妃们给他地赏赐,他都散于侍卫兄弟,对宫中姿色出众的俏婢,也从无一言挑笑,甚至有宫女主动挑逗,也会面红耳赤地逃开,为人不芶言笑,既老实又木讷,此人的嫌疑是最小地。“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以世子的身份,加上同朱姑娘亲上加亲地一家人关系,如果想把朱姑娘诓进矮林中杀死,是能办得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今日是王爷禅位之期,世子必定已经知道了,今日宴会一了,虽然皇上的诏书还没下,但他实际上已是巴蜀之王了。就算有什么个人恩怨,世子做了王爷不是更容易办么?

那时即便查证是他动手杀人,没有皇上的诏命,也没人能拿他归案。而且就算皇上知道了,也顶多办他个罢黜幽禁,不会要一个王爷以命偿命,他有什么理由迫不及待地杀人抛尸,搅了自已的大事?“

杨凌闷声道:“那么二王子便有杀人的理由了么?”

“没有,没有理由,但是有证据。”

杨凌不禁哑然,干预司法,在他心里原本就有所抵触。目前的的确确以朱让槿嫌疑最大,难道能对此视若未见,强行压迫陆政放人?再说死的也不是普通百姓,郡王之女在王府之中离奇死亡,这件事谁有能量把它压下去?就算是他,也不能。

陆政道:“朱姑娘死后二目圆睁。满脸惊讶莫名地神情,好象到死都不相信凶手会杀她。本府的捕头验尸时,发现她右拳紧握,手里似有东西,费了好大的周折。直至扳断了她的手指才取出那枚玉佩,若说是栽脏陷害,死后塞入的东西怎么可能握的那么紧?”

杨凌忽然干笑一声,说道:“凭二王子的武功要扼死一个女子,会留下自已的信物么?”

陆大人慢悠悠地说道:“大人,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弥勒邪教的二少主若论武功,强胜大人十倍。可是大人被缚在柱子上,还不是重伤了这个邪教妖人?

因为现在没有证据,所以下官才不竿断定是二王子杀人。只把他列为最大嫌疑人。不过身手高强可不能成为脱罪地理由呀,朱姑娘毕竟是他的至亲。而且又是在那种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如果二王子为了什么缘由突然起意杀人,必定也是心慌意乱急于死去。若是朱姑娘挣扎之中摘去他腰间玉佩,未必就能发现,练武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原本就是夸张,急促之下,耳目敏锐之力更是大打折扣。“

杨凌吸了口气,一时无言以对。如果不是和朱让槿同在军营一个多月,对于这位二王子的品性为人、行动举止有所了解,换了他杨凌来做这个按察使,那也毫无疑问,一定会把二王子当成最可疑的人了。现在支持着他不相信朱让槿是凶手的信念,仅仅是他对朱让槿品性地了解,可这理由能当证据么?

难道凶手就一定在这三个人当中?世子会武,自已并不知道,蜀王后宫的人和客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武功对于他们来说同样属于没什么可炫耀的功夫,这里边就没人深藏不露吗?

杨凌忽地想起剿灭都都寨时,把守五都都的阿欧就是女人,但她力大如牛,手中一柄钢叉使将起来,悍勇尤胜她的丈夫刘浪,不禁说道:“那些土司夫人有没有人会武……”。

陆政同情地看着他,轻叹道:“大人,那些土司夫人纵然会武,能干净俐落地杀死朱姑娘,但她们又如何能得到二王子地玉佩?大人放心,此事如此重大,下官是不敢含糊应付冤枉无辜的,目前二王子虽在押,仍只是杀人嫌凶,此案一定查的有证有据有理有由再禀与大人”

杨凌点点头,又摇摇头,怅然一叹,起身道:“这样最好,已经打扰了陆大人这么久,本官就此告辞了。”

“恭送钦差大人”,陆政一揖到地,杨凌的仪仗离开按察使衙门,浩浩荡荡地赶回行辕去了。

杨凌坐在轿中,心中烦躁无比,从陆政那儿了解的情形,只是把所有的嫌疑近一步指向了朱让槿,朱让槿真地会是凶手?理由呢?他又不是疯子,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杨凌一阵头疼,凶悍如虎地鞑子、狡诈野蛮的倭寇和海盗、军纪严整的西洋海军、倚险顽守地蛮夷叛逆,还有弥勒教、霸州山贼,这些人他都应付过,现在面对一桩无头公案,竟是一筹莫展。

打仗,那是敌我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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