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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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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象黛楼儿这样的青楼名妓,除了相貌出众。大多有一技之长,或长于诗、或长于画、或长于音乐、或长于巧辩,更有人连兵书战策也习的精熟。

其水平比起许多中举的才子也不遑多让,身为最卑贱的妓女,却拥有这样的才情。若不是杨陵始终怀疑他对莫清河的恶性早有耳闻,甚至为了讨好取悦与他也参与其中,以他的为人是不会狠下心来只答应将他护送到金陵,至少也会过问安排他的居处,毕竟他现在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多有不便。

杨陵吁了口气。走到船舷旁,扶着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船帮,忽的瞧见前方足足有七条人工开掘得笔直得宽河只通向长江中来,七条河彼此距离还并不太远。

杨陵不禁有点奇怪得问道:“那七条河是什么地方?怎么在这么近的地方连掘了七条河出来?”

柳彪也不知道原因,忙招手唤过杭州府派来的领航船工,那船工听了问话,忙毕恭毕敬得道:“回禀大人,那不是河,而是作塘,后边那大片树林中便是龙江船厂。咱们大明出海的宝船便是那儿造出来的。”

杨陵惊讶大喜,连忙吩咐道:“停船停船,快快靠岸,本官要去船坞瞧瞧。”

当下船工便于前边的大船联系。三艘船在江边缓缓停下,放下踏板,杨陵匆匆上了堤岸,柳彪带着二十多个番子岁随下船来,杨陵唤过方才那个船工问道:“此地你可熟悉?前方还有多远,可否带本官去瞧瞧?”

船工道:“小的常常跑船,虽说没去过里边,可是听说沿着这作塘走下去。不过旬里便是船坞,大人想瞧瞧,小的便陪你去看看便是》”

这时,一个白袍公子持着把折扇走进两丈开外,拱了拱手道:“大人是要在这里停歇一番么?”

杨陵瞧了一眼,不自觉怔在那里。方才在船上他已经认定后边船头吹箫的人必是黛楼儿乔装改扮,看那身材也极相似,可是现在近在眼前,仔细一瞧,这年轻公子头粟白玉冠带,眉目清朗如画,一身银白色的公子轻衫,腰畔挂着翠绿的荷花玉佩,此外再无任何装饰。

虽说他唇红齿白极是俊逸,可是英眉朗目,哪有一点脂粉气?这分明是男人了。

杨陵忽地想到黛楼儿说他要迁居远行,便连男仆也不方便带,怎么船上有个年轻男人,莫非他们……

他怀疑的大量着男子,拱手道:“公子是从后边船上下来的吗?不知高姓大名……?”

那位公子一双凤目霍的睁大了,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吃的一笑,忍俊不禁道:“草民姓成,承蒙大人关照,慨然应允携带我同往金陵,怎么大人才行了一天多的路就……就如此贵人多忘事么?”

杨陵瞧‘他’那忽的一笑百媚横生,若说是男人可真成了人妖了,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黛楼儿好厉害,这决不是什么易容术,一认出他身份在看他眉眼五官,虽然精致俊美,但与黛楼儿相貌仍有八分相似。

可是他只是将穿着打扮改变,眉毛嘴唇巧加修是一番,那神情气质便再也看不出半点女人味,以至明明容颜未改,瞧来却已完全判若两人,甚至连声音也变得中性得很,竞连自己也看走眼。

杨陵听他以男人口吻说话,便惊笑道:“原来是成公子,眼拙眼拙,你穿上……呃,换上这套衣衫,一是看走了眼,呵呵。是呀,这一路行船也有些乏力,我听说前方是昔年郑和下西洋是造宝船的地方,所以想去瞧瞧。”

黛楼儿一双秋水双眸投住在他身上,神色间觉得有趣,他深深望了杨陵一眼道:“大人对船坞如此有兴趣,莫非也喜欢扬帆远航、纵横海上的生活吗?”

不待杨陵回答,她的眼睛就向那郁郁葱葱的丛林看了一眼,说道:“草民对郑和宝船的事略知一些,可否为大人向导那?”

杨陵是不愿和他走在一起,可是以他的身世经历,现在也没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丝毫不在乎他人脸面的态度。

黛楼儿既然主动提出。他也不便拒绝,只好点点头道:“好,我只是去见识一番,成……公子如果坐船气闷了,不妨与我同游如何?”

黛楼儿手中折扇刷的一开。又悠然合上,眉尖一条,甚是欣悦的道:“能陪大人同游,不胜荣幸之至,大人请。”

杨陵地点头,无奈的瞧向柳彪、郑百户你人。这几个亲信都是知道黛楼儿身份的。一见大人瞧向他们,都立即很没义气的转过脸去,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的眼神。

杨陵本指望他们能不着痕迹的隔在自己和黛楼儿身旁,一瞧他们这副德性,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于黛楼儿并肩走在一条作塘旁的土埂上。

黛楼儿于杨陵并肩而行,举止步态丝毫看不出女态,初次相遇时那水一般柔美的样子全然不见,一个人的形态举止可以作出这么大的改变。杨陵虽知她在青楼必定有所训练,心中仍觉惊奇不已。

黛楼儿便走便道:“大人。郑公公昔年七下西洋,到过古里、溜山、麻林、刺萨、天方等藩国。他的事迹我们江南人说起来可都如数家珍。”

杨陵点了点头,瞧见两旁合抱的大树笔直参天,生长应该至少也有数十年了,但那一望无边的密林棵株之间整齐有序,似是人工栽植,不禁有点奇怪,古代也有植树造林吗?

黛楼儿瞧见他注视之处,立刻会意道:“那些树木都是洪武年间朝廷栽植的,本想百年树木。用来做造船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如今却只能任其生长、无人过问了,听说龙江船厂现在只作二桅、四桅的小船,而且朝廷所需的船只有限,那些世袭的船工生活无着,大多数都在沿江另求生存……”。

杨陵不禁摇头叹息道:“可惜,我们大明水上军力昔年堪称天下之冠,可如今……,唉!在海宁时我见那些倭寇乘着些破烂不堪的船只便千里迢迢赶来劫掠,若时我们又一支厉害的水师,哪里容得他们嚣张?”

黛楼儿见他一脸憾意,不禁浅浅一笑道:“如今大明也有水师呀,只不过……只是用来妥靖海疆,追缴犯禁出海的商人、渔民,那船只能在近海巡戈,经不得海上风浪的。”

杨陵想起吴济渊对海上通商的态度,似乎江南一代的士绅和百姓民风开放、意识先进,对于开放海禁大多持赞成态度。

自己回京后如果向皇上建议通商,估计朝中阻力不小,如果江南一带各个阶层对于开放海禁持赞成态度,那就可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度。

黛楼儿接触的大多是江南名流,对此必定有所了解,向他多了解一些,要说服皇上便多了一层把握。

不过他看黛楼儿说话小心,明明对大明水师的能力不以为然,却不敢直言不讳,只有自己先表明态度,想必他才会直言不讳。

想到这里,杨陵道:“是啊,如果海上通商,大可富民强国,同时虽是可以知晓异国国情,也不会闭塞朝廷耳目。

象如今这样,我大明臣民北锁与陆地,外夷游戈海上,待外夷有能力万里纵横时,大明漫长的海疆就会从天堑变为坦途。北疆年年受鞑子侵扰,防不胜防,这海岸线之漫长何止数倍于九边防地,如果有敌从海上来,布置多少军队也无法防御呐。“

黛楼儿笑道:“大人远见卓识,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与不顾,财富取之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也。”

杨陵哑然止步,望着他道:“好,说得好,一语中的啊”,他罗嗦了半天,表达地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这女人倒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黛楼儿婉而一笑道:“这可不是草民说的,草民一介女…哪有这般见识?这是郑和郑公公当年的话。”

杨陵听说百年前的郑和能有这般见识,眼光如此长远,倒这位三宝太监心下钦佩不已。这人虽是阉人,单只这份见识,多少博学鸿儒能及的上他?

穿过密林,只见作塘连接处出现几坐船坞,每坐船坞宽度从十丈到三十丈不等,长度均有一百六七十丈。船坞内空空荡荡的一艘船也没有,坞上有水闸、木桥、石城,不过看来到处杂草丛生,荒荒凉凉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陵瞧了发怔,不敢置信得到:“这就是龙江船厂?造出百米宝船的地方?难道这里已经被撤除了么,怎么一个都没有?”

郑百户听了忙领了几个人四处寻找,不一会儿从船坞下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蹲在哪里提着鱼竿钓鱼,郑百户喜出望外,连忙将他唤上来。

那老汉想是很久不曾见过官员来这儿了。瞧见杨陵前呼后拥的模样,想必是个极大的官儿。不禁吓得要死,连那鱼竿儿都忘了丢了。就匆匆的迎了上来。

杨陵蹩眉道:“老人家,你是船长的人么?我来问你,这个船厂是不是已经裁撤了?怎么既没有人造船,也没见工匠?”

老汉点头哈腰道:“大人,小的是索坊的工头儿,世袭的造船工匠,咱这造船厂可没裁撤,不过工部都水司衙门已经有近两年没有造船的命令了。工匠们没有船造、没有工钱拿,可是老婆孩子总的养活呐。

所以……平常无工可以做时,摆渡的摆渡、帮佣的帮佣,妇女孩子就在林子那边种点菜放放羊,可这船厂我们也不感随便缧着。所以小的就和缆坊、舷坊、蓬坊、木工坊舵坊的几个管事轮流看着,今儿该小的当值,大人您是……?“

听他的口气,这船厂分工还挺细,连缆绳、篷帆都有专门的作坊,可见规模着实不小,只是瞧那船厂现在的荒凉模样,到处杂草丛生,船坞里能钓鱼了,哪里还有半分能造出三宝巨舰杨帆万里的模样。

杨陵见那工头儿卑微的哈着腰,一闪陈旧破烂,一双布鞋露出了脚趾,也不忍再苛责他,他叹了口气,怅然望着这座硕大无比的船厂,游趣顿消,一时意兴索然。

那工头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见他发怔也不敢应声,就乖乖的站在一边,杨陵本想再去石城内看看,可是走了几步,忽又顿住了脚步转身道:“没事了,本官路径此地,只是随意过来瞧瞧,这便走了”。

杨陵领着人一路往回走,默默无语,神色有些凝重。黛楼儿悄悄觑视这他的神色,琢磨着他的态度,渐渐摸到一点头绪。

她试探道:“其实沿海不过是有些倭寇作乱,不足以动摇大明根本,四海番夷那些小国也没有实力侵我大明江山,大人心忧所为何来?”

这个黛楼儿虽有见识,毕竟也不能看的那么远,她哪知道就是她眼中那些不足为虑的番邦小国,在十几年后,就开始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想要大开中国这个市场。

当用尽办法,他们都不能同这个天朝上过取得商业交流时,适时而生的舰船利跑给他们提供了武力的机会,是这些弹丸小国可以称霸海上,从而开始称霸世界。

这番道理,中国要到几百年后,从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教训中才能懂得,现在除了来自后世的杨陵,谁会知道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要付出多大代价?

一百多年前造出称霸世界的巨大海船的龙江船厂现在以形同一片废墟,再过一二百年,现在生机勃勃的中原世界,是不是也要步入一片荒蛮?

杨陵早知道胆朝海禁直接使中国的水上力量急剧萎缩,间接造成整个国家科学、经济发展迟滞,可是看到今日的场景,他才知道目前事态就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在过上几年,不止船厂没落,恐怕连个能用的工匠也找不到了。这些世袭的工匠可没有专业的学校,他们的技艺都是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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