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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rì军,但太原西山由于地形复杂,rì军未能完全占领。
中午12时以后,西城观察哨突然发现敌情,消息很快传到司令部。参谋长陈炳谦正忙得焦头烂额,说:“怎么回事?是鬼子在攻打西门吗?”
作战科长报告说:“不是,西城观察哨发现鬼子正由汾河以西公路向南输送部队。我担心鬼子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参谋长忙问道:“鬼子有多少兵力南下?”
作战科长说:“具体兵力不详;不过都是摩托化部队,而且有坦克随行掩护。”摩托化部队并不是指开摩托车的部队,而是指搭乘车辆实施机动,徒步进行作战的兵种。其特点是战斗开始前运动速度快,适应各种地形条件,机动灵活。这样的部队对行动迟缓的**危胁很大。
参谋长一拍脑袋,骂道:“他娘的,小鬼子这是想断我们的后路啊!”
作战科长说:“卑职也是这样判断的。他们以攻城部队牵扯我们,使我们难以撤退,然后派部队迂回到我们后方,想来个瓮中捉鳖!”
在这种外援断绝,反击无力的情况下,时间拖得越长,对守军越不利,所以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参谋长骂道:“他娘的,我们可不是鳖。不行,我得去找傅司令!”
傅作Y将军这个时候还在要咬牙坚持。他得知城墙东北角阵失陷后,便悬赏五万元收复。孙兰峰旅奋勇反击,到下午4时全部收复城墙上的既失阵地,并拔掉了城上的rì本旗。但由于形势混乱,官兵们并未领到这笔赏金。
缺口虽然被重新封死,但rì军飞机搭载着士兵在入城rì军的配合下几次从小东门大校场强行降落,向城内增兵。
之后rì军继续向北、东两线全面进攻,守军各团经过连rì激战,兵员损失很大,营长以下军官的伤亡都为数不少。东北城角的突破口,守军已无法控制。rì军从这里又窜入大量兵力,并汇同先前入城的部队向外扩张战果。
好在鬼子并不擅长打巷战,而且由于地势的原因,rì军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打了一整天也不过攻占了几个院落,发展十分有限。不过,负责防守的傅部官兵也已经jīng疲力竭,既不能歼灭入城的敌人,也无力将敌人逐出城去。
郑卫国找到参谋长陈炳谦、防守指挥官袁庆曾,说:“两位长官,情况如此危急,总部还没有准备撤离吗?”
陈参谋长没好气地说:“你要撤便撤,谁还拦你不成?”
郑卫国心知傅部军官对其多有误解,也不解释,就说:“参谋长误会了,我是想告诉您如果撤退的话,我部愿为后卫。”
参谋长吃了一惊,说:“你说什么?”
郑卫国说:“我部愿意最后出城,不过请参谋长即刻拟定撤退方案。否则,过了今晚就很难撤退了!”
防守指挥官袁庆曾也有些着急,说:“傅司令脾气倔着呢!他不同意撤,我们也没有办法!”
郑卫国说:“长官们可以先做好准备工作,今天晚上一定要撤!傅司令不会让弟兄们白白牺牲在太原城的。依我看,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
陈参谋长眼睛一亮,说:“不错!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卫国老弟言之有理!”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太原守不住了,撤退是迟早的事。参谋处在处长苏开元的暗示下,悄悄地拟好了退却命令,军需处也把大批的现钞都分给总部人员分开携带。
陈参谋长忙着去拟定撤退命令,并把郑卫国也叫了过去一起参详。参谋处长苏开元这个时候已经草拟了一份退却命令。郑卫国一看,上面写着让各部退往晋祠以北某山村。
郑卫国眉头一皱,说:“各位长官,此时晋祠只怕已经沦陷了,所以这个地方不妥。”
几名军官这个时候也慌了神了,忙问道:“那你说哪里合适?”
郑卫国说:“太原被围多rì,附近的地面只怕都已经被鬼子占领,太原县、清源县、晋祠、小店都不可去!如今东、南、北三面尽入敌手,只有西面有一线生机。所以我认为部队只能出大南门,过汾河,一路向西。”
几名军官已经没了主意,忙说好,就这么办。
郑卫国又道:“自古撤退最危险,所以请长官们拟定一份撤退的名单,谁先谁后必须定下来,免得各部争抢。”
陈参谋长说:“好,是老成之言!卫国,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还有就是汾河了,建议参谋长派得力一部占据两岸接应部队过河。”
苏处长闻言松了一口气,说:“卫国老弟无需担心,汾河水浅淹不死人。”
郑卫国说:“通常情况下的确如此,可据我部士兵侦察汾河河底淤泥甚多,一旦大军争渡,后果不堪设想。”
苏处长抹了一把冷汗,说:“卫国老弟所言极是,是苏某疏忽了。”
下午5点多钟,参谋长陈炳谦、防守指挥官袁庆曾,偕同向傅作Y将军进言:“对敌人一定要打,对窜入的rì军一定要消灭,但需要筹划一种有利的打法,现在局势已恶化到对中**队极端不利,我们最好先突出敌人的包围圈,转进到西山里,反转来再打击敌人消灭敌人,这是当前万全之策”(历史原话)
傅司令满面怒容地说:“你俩也说‘退’,好,走!”然后扭身抓起大氅,就向防空洞出口走去。(历史原话)
苏开元处长赶快将早已预备好的退却命令让陈炳谦参谋长签了一个字,马上分头发给各守城部队。这时夜幕已渐降临,傅在前面走,总部的各处人员都陆续跟上,接着就是第35军特务连,宪兵第10队,保安第3队,拉成了长长的一个行列,走出总部正门,顺着大街直向大南门走去。
郑卫国率部在大南门严阵以待。这些天鬼子一直没有搔扰大南门,他趁机将城墙上的通道和几条街道全部堵死,然后在放行通道前架上了重机枪(入城后弄到的)。一来防止鬼子偷城,二来防止守城官兵一涌而入,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傅作Y将军看到郑卫国有些惊讶,说:“你还没走吗?”
郑卫国笑笑:“司令,此次撤退我部为大军后卫,岂能先走?”
傅作Y激动拍着郑卫国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字。
郑卫国说:“司令,等一下撤退时各部肯定会发生慌乱,请您再等两个小时出城好吗?”
傅作Y将军一愣,随即说:“当然可以!”
陈参谋长急了,说:“军座,您撤吧,我留下!”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不行,非司令不足以令将士们安心。”
傅作Y点点头,说:“不错!我意以决,陈参谋长你留下特务连,率部先走吧!”
陈参谋长知道此时不是争论的时候,扭头悄悄把眼泪擦了,对战士说:“弟兄们,向南进攻!”
战士们跟着吼了一声,跟着参谋长穿过城门洞很快消失在夜sè里。这时,守城各部也退下来了。他们一个个惊惶失措,只顾着一路跑来,部队建制很快溃散。
好在各街道都设了街垒,不然他们就会一窝蜂地涌向城门。郑卫国提前在大南门一带布置了大批灯笼,照得街道亮堂堂的。光明有助于驱散恐惧,将士们稍稍平静了一下,但很快又吵着要出城。
郑卫国吼了几声也无济于事,只好把傅作Y将军请了出来。傅将军在35军威望极高,他一出场战士们迅速安静下来。郑卫国趁机让各部整顿,哪只部队先整顿好,就先放哪只部队出城。
如此一来,各部长官和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很快恢复了秩序。郑卫国抹了把汗,对傅作Y笑道:“幸亏有您在此!”
傅司令苦笑一声,说:“咳,我现在也就能起这点儿作用了。”
经过这几rì苦战,太原城内的部队剩下的已经不多。加之井然有序地撤退,将士们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
由于动静太大,rì军开始向城内盲目地打炮。为了保证傅作Y的安全,郑卫国便请他先行离开。
傅作Y看了看表,说:“不急,还不到两个小时么!”
郑卫国说:“您还是撤吧!前面的战士们更需要你!”
傅司令这才带着特务连撤退。他出城之后发现,每隔一段都有人打着红灯笼引路,因此将士们撤退地十分顺利。
到了汾河岸边,陈参谋长带着一个排还在东岸等他。傅作Y有些激动,说:“老陈,你怎么还没走?”
陈参谋长说:“郑旅长建议我安排一只部队固守汾河两岸。这个时候人心惶惶,我怕别的军官会提前逃走,就自个儿守在这儿了。”
傅作Y长叹一声,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
陈参谋长笑道:“军座,您过奖了!”
傅作Y又问道:“为什么安排那么多人打着红灯笼,不怕暴露目标吗?”
陈参谋长笑道:“这也是郑旅长提的建议,据他侦察这一带并没有rì军把守,而且他认为鬼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然与我军夜战的。”
历史上鬼子把东城、北城炸了个稀乱,却没有动南城门。一方面是担心把守军逼急了,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另一方面,南城地形复杂,一旦出击有可能陷入混战。当然,或许还有其它未知的原因。
城内的军队走完之后,郑卫国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出来,就带着弟兄们开始撤退。由三辆装甲汽车打头,步兵拥促着大车队跟上,郑卫国亲率骑兵殿后。
他们走后,太原城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五十六章 夜话
35军残部渡过汾河之后,不敢停留,一路西行,然后直接钻进了太原西山,在一个小山村里驻扎了下来。这里地形复杂,rì军一时无法控制,所以暂时是安全了。
经过这大半夜的逃亡之旅,将士们心力憔悴,恨不得马上就躺下来休息。有的战士寻到一个避风的窝棚,躺下去就不肯起来,任凭军官们如何喝骂也不起作用。宪兵们只好把这些家伙一一拖起来集结整顿。
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军队不容许这样散漫,否则有个风吹草动,这几千败兵非炸营不可。再加上村子太小,住处有限,必须要统一调配才行。
傅作Y作为一军之长,自然有人帮他找好了住处,还是个独门小院,可他却无心安歇。
陈参谋长见他屋里的油灯还亮着,就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来。他们是多年至交,明着是上下级关系,实则有如兄弟,所以相处比较随意。
傅作Y蹲在炕头上,显得有些颓废。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陈参谋长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参谋长说:“军座,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傅作Y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咳,眼下这般情形叫我怎么睡得着?”他顿了顿又问道:“弟兄们都撤回来了吗?”
陈参谋长说:“苏处长正在集结部队,清点人数,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正说着,苏处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军座,参座,真是奇迹啊!咱们自家弟兄全都撤回来了!这么远的路,一位兄弟也没落下!”
傅作Y和陈参谋长高兴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陈参谋长说:“怎么?郑旅长他们还没回来吗?”
苏处长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我们撤退之时,曾安排新编第一团一部(非傅部嫡系,所以在苏处长看来算不得自家弟兄)在汾河东岸留守接应郑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而且汾河渡口附近也没有枪炮声传来,兴许是他们走岔道了。”
傅作Y皱了皱眉,说:“我走之前不是下令各个路口都要留下人员接应吗?为什么全都撤了回来!”
苏处长闻言有些尴尬,他小心翼翼地说:“军座,撤退的命令是我下的。当时,弟兄们刚离险境,一个个惊惶失措,如果不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