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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双虎说:“参谋长,不如推到陈村去,给团座来个火力支援吧!”
张海岩说:“不用了,陈村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段双虎奇道:“这么快!输赢如何?”
张海岩苦笑着说:“鸽子传来的纸条上写得很简略,不过俺估计东路游击大队怕是打残了!”
就在保安团主力聚歼rì军之时,东路游击大队所属三中队、四中队以及附近三百多民兵对陈村之敌发动了猛攻。本来凭他们的力量是很难战胜rì军一个中队,不过陈村里面还有被困的一中队残部数十人。在一中队战士们的牵制策应下,增援部队顺利地冲进了村子。
rì军战斗力虽然强悍,但腹背受敌,加之地形复杂,很快就被打散了建制。双方随即在村内小巷、院落内展开了一场混战。
保安团这边数量上占优势,但rì军单兵战力更强,装备也好。加之rì军战斗意志坚决,几乎每杀死一个鬼子都要付出血得代价。虽然东路游击大队最终全歼了这伙儿鬼子,但自身伤亡比鬼子还多。
等郑卫国带着骑兵赶到的时候,战斗基本上已经停止了。他从村口一路走来,只见到处都是尸体,不单有鬼子的,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抬走的战士遗体。村内的每一片土地上都洒满了鲜血,空气中也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儿。
明明是打了胜仗,可战士们却高兴不起来。郑卫国见到有不少战士偷偷躲在一边抹眼泪,还有很多人呆立在战友的遗体旁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还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大老爷们,那些烈士的家属只怕更加难以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看到这种情形,郑卫国心里有些发堵。他想安慰一下战士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部队这种jīng神面貌是不行的,他决定先找到三溜子他们,毕竟具体的工作还需要他们去做。
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院落,郑卫国停了下来。这里是一处临时医院,院子里面人满为患,几名卫生员根本忙不过来。还好郑卫国来得时候专门带了好几名医护人员,并携带了不少器材药品,这下刚好帮得上忙。
这里面认识郑卫国的不多,但他径直走了进去也没人阻拦。他进去一看才发现游击大队的指挥所也设在这里。几名军官耷拉着脑袋坐在屋里,压抑的气氛迎面扑袭来。
三溜子的脑袋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可还是有血渗了出来。他听见有脚步声,猛一抬头,见是郑卫国来了,忙站起来行礼道:“团座!”
其他的军官这才发现郑卫国来了,也忙站起来行礼。郑卫国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三溜子脸sè有些发白,说:“团座,小鬼子现在打到哪儿啦?县城还在俺们手中吗?”他没有想到保安团主力能全歼山本所部,还以为郑卫国率部迂回到鬼子后方来了。
郑卫国淡淡地说:“那伙儿鬼子已经被我们全歼在陈家沟-潘家坳一线了。”
三溜子吃了一惊,略有些欢喜,说:“全歼?真是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他们败退下来杀个回马枪了。”其他的军官也高兴起来,情绪也不像之前那么低落。
郑卫国扫了他一眼,终于发火了。他斥责道:“你还知道鬼子可能杀回马枪?为什么不做好准备!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村口连个放哨的都没有,万一鬼子摸上来怎么来得及做出反应?这里既是医院,又是指挥所,为什么没有人jǐng戒战岗?你们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一众军官被训得抬不起头来,郑卫国看了却更加冒火。伤亡惨重可以接受,打败仗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斗志全无,意志消沉是他绝对不容许的。
他大喊一声:“立正!”
众军官们立马站好了军姿,虽说有几位不够标准,但是郑卫国注重的不是这些形势上的东西。
郑卫国喝道:“都抬起头来!滚到战士们中间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三溜子也要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却被郑卫国叫住了。
郑卫国说:“你是怎么回事,一仗就把你的jīng气神打没了吗?”
三溜子终于忍不住了,双膝跪倒在地,痛哭道:“团座,您处罚俺吧!都怪俺指挥不当,才牺牲了这么多弟兄!”
郑卫国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脸沉痛地说:“这一仗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作为部队长官,你必须振作起来,为你的部下作出表率!”
这一路走来,郑卫国已经基本弄清楚这一仗的前因后果了。客观地说,三溜子确实指挥不利,导致东路游击大队陷入了不利甚至危险的处境。如果不是鬼子也犯了不少错误,全军覆没的就指不定是哪一方了。
可真要追究起来,郑卫国也有责任。他虽然想出了一些好点子,但是在整体态势上失误也不少,能全歼山本所部十分侥幸。运气虽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却是最不可靠的一部分。
三溜子抹了一把眼泪,说:“卑职明白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明白了就好!抗战是一个长期而艰苦的过程,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不能被一时的挫折压垮了。你把这次战斗的经过详细地讲一遍给我听听。”
三溜子刚说到率部增援二中队,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李大壮隔老远就喊道:“三溜子,你伤得怎么样?大哥来看你来了!”话音刚落,魁梧的身材就挤了进来。
三溜子咧开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俺没事,就擦破了点儿皮。”
李大壮开心地说:“没事就好,听说你负伤了,可把俺吓坏了。”
郑卫国见李大壮跑得满头大汗,笑道:“你跑得够快的!我骑马也才刚到一会儿。”
李大壮有些懊恼地说:“咳,俺还以为可以再捞上一仗。谁知道鬼子都被杀光了,害得俺白跑一趟。”
郑卫国说:“也不算白来,你们帮着把伤员抬到县城去吧!鬼子有可能再来袭扰,这一带不安全。”
李大壮说:“好咧!三溜子你以后可得当心点,鬼子的枪法可是贼准!伤员要紧,俺就不耽搁了。”说完,立马就带着战士们找大车、担架抬伤员去了。(本书已A签,请放心收藏,谢谢)
第四十四章 输血
大壮走后,三溜子接着汇报,把今天的战斗经过全讲了一遍。郑卫国听了之后,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点了点头。这一仗值得思考和反思的地方太多,他不能草率地做出结论。
这时,院子里一阵嘈杂,传来了几声女人着急惊惶地声音。郑卫国和三溜子出来一看,只见院子来了不少女兵。
郑卫国忙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名女兵哭道:“呜呜,听说陈村还有鬼子,队长就带着俺们过来,没想到刚进村她就突然晕倒了。”
刚才在战场上,陈婉chūn胳膊被弹片划伤。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她坚持到部队发动攻击时才包扎伤口,导致大量失血。之后,她又一直在坚持战斗,加重了身体的负荷。战斗结束后听说陈村还有鬼子,报仇心切的陈婉chūn不顾体力不支,又带着姐妹们赶了过来。一进村,得知鬼子已经被全部消灭,绷在心头的那根弦儿一松,当场就晕了过去。
郑卫国见卫生员一时忙不过来,上前检查一下,说:“看症状似乎是失血过多,可她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他会些简单的外科知识,不过医术很一般,所以在这个方面不太自信。
女兵哭着把陈婉chūn负伤之后不肯包抄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很吃惊,东路游击大队的指战员们更是感到羞愧,因为他们甚至不如一个女人坚强。
卫生员刚好忙完一台小手术,过来瞅了一眼,说:“哎呀,失血这么严重!怎么才送过来?”说着,他看了看陈婉chūn的领子,见写着AB两个字母。这表明婉chūn的血型是AB型,他忙冲护士喊道:“快拿AB型血浆来,病人得马上输血!”
为了方便战场救护,保安团于一周前完成了全员的血型检测。由于现在的制服上没有肩章,血型都写在衣领上。
一名护士忙拿过来一袋血浆,说:“队长,俺们带的AB型血浆都用完了,这是从鬼子那里缴获的。您看能用吗?”
卫生员说:“只是AB型就行!鬼子的血跟我们的血没什么区别。”
这些血浆是鬼子带来的没错,可大部分血都是抽得中国人的。历史上鬼子经常抓捕无辜百姓抽血,战事紧急的时候甚至会残忍地把一个人的血抽光。保安团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是鬼子自个儿的,心理上都有些抵触。
陈婉chūn不知什么醒了,只是还很虚弱,一听是鬼子的血,忙道:“俺不输鬼子的血!”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但体力不支,很快又重重倒下。
卫生员劝道:“姑娘,你现在失血过多,输血之后有利于身体迅速恢复。”
婉chūn脸sè苍白,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卫生员没有办法,只好问道:“还有O型血浆没有?”
护士去看了一下,说:“还有,不过也是从鬼子那儿缴获的。”
卫生员只好再劝道:“姑娘你何必这么固执呢?管他是谁的血,能用就行了呗!”
婉chūn说:“俺宁愿死,也不会让身上流着鬼子的血!”
郑卫国圈起袖子,把胳膊伸了过来,说:“抽我的好了,我是AB型血!”
卫生员有些犹豫,说:“呃,团座,这……”
郑卫国说:“别磨蹭了!”
四百CC的血很快从郑卫国的身体抽了出来,又输到了婉chūn的血管里。她没有说话,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见团座带头献血,指战员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撩起了袖管。有些战士不管自己的血有没有用,非要卫生员拔一管子出来,弄得卫生员哭笑不得。
伤员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都被送到县城去了,之后还会向八区的七里坝转移。虽说郑卫国判断鬼子近期应该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可这种事情并不绝对。万一鬼子的指挥官脑抽了,派大队人马前来报复,伤员们来不及转移可就糟了。
郑卫国亲自护送着伤员回来了,没有在陈村多做停留。其实,陈村一战,东路游击大队伤亡惨重,正需要他坐镇安抚人心,但他却把这一摊子事儿全交给了三溜子和县长李震安。在战场上,他无所畏惧。可战罢归来,他却不敢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乡亲们,不敢看那些充满伤痛的眼睛。
大家可能有疑议,特种兵就这点儿心理素质?实际上特种兵也是血肉之躯,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坚强。特战队员每次完成任务归来,心理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创伤,需要心理医生为之jīng心调理,否则时间一长,很容易出问题。
郑卫国需要时间来适应抗战的残酷,不过抗战才刚刚开始,以后只会更加残酷,更加惨烈。也许有一天,他会变得心如铁石,冲电话那头喊道:“不要跟我说伤亡,我要的是阵地!”
呃,扯得有些远了,言归正传。郑卫国他们沿着官道一路西行,沿途的百姓们依旧夹道欢迎。一些大娘、大嫂看见伤员就直抹眼泪,搞得战士们都伤感起来。郑卫国心想要不要把伤员都安排到老乡家里,让他们感受一下家的温暖?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不能给乡亲们增加负担。
还没到县城,冯锟突然骑马迎了上来,说城里来客人了,请他尽快赶回去。
冯锟说:“团座,老根儿叔说请您尽快回去!”
郑卫国奇道:“是什么客人?这么急!”
冯锟附耳小声说道:“八路!”
郑卫国吃惊道:“八路!你确定?”他一直希望能找到组织,可组织真的派人来了,他心里却又莫名的忐忑起来。
离县城还有好几里地,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