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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迟一步,还请诸位恕罪啊!”
各界代表见他态度和蔼,纷纷涌上前来打招呼。大多是出于对他位抗日名将的敬意,当然也有不少人是想跟他拉拉关系,以便在将来获得更多的照顾。
高顺成也拼命挤出一副笑脸,凑上前来说:“郑大哥您一路辛苦了!为了俺们游击一师整编的事情让您大老远地跑一趟,小弟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郑卫国哈哈一笑,说:“高师长言重了,这是我份内之事,应该做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程副司令,负责部队的思想工作。”
高顺成忙上前敬礼,然后握手问好。他突然发现程政委胳膊还上绑着绷带,忙道:“程副司令,您这是负伤了?”
郑卫国解释说:“唉,这事儿说来也挺倒霉的。就在来的路上,程副司令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高顺成闻言心中大定,忙冲心腹使了个眼色,示意按原计划进行。这些人早有准备,于是忙簇拥着郑卫国一行向城内走去。
王副师长被高顺成的人堵在外面,一直进不来,急得大喊了一声。这声叫喊非常突兀,把高顺成的小喽啰们吓了一跳。
高顺成担心要坏事儿,使个眼色,几条面相不善的大汉迅速挤了过去。王副师长没想到他们在城外就要运手,大吃一惊,忙伸手握在枪把上。
就在这时,郑卫国突然笑了笑,对程政委说:“老程,这位就是游击一师的王副师长。他派人跟我说想去军区政治部工作,你看怎么样啊?”
程政委笑道:“小王是文武全才,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怕高师长舍不得这员干将啊。”
高顺成愣了愣,忙道:“程副司令说笑了,俺就是再舍不得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啊!王兄弟,大哥可不是撵你走,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你可别怪大哥不留你啊!”
王副师长笑了笑说:“那就多谢高大哥的一番美意了。”此时,他心里终于安定下来。因为他从没跟郑卫国说过要去政治部。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跟自己派去的人接上头了。可既然知道高顺成要叛变,司令他们为什么还要往里闯呢?王副师长感到非常不解。
事实上,郑卫国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如果不来的话,高顺成知道事情败露肯定会抢先发动叛乱。到时候任丘县委、县政府的同志,还有游击一师中不肯顺从高顺成的将士们必定会惨遭杀害。
更为严重的是,任丘县地处根据地腹心,能四面扯制冀中各区的部队。要是日军趁势进攻,然后跟高顺成的人马来个里应外合,必然会给根据地带来极为惨痛的损失。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郑卫国毅然选择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来的目的就是生擒高顺成这只大老虎。尽量减少损失。当然,最好是将这场叛乱消弭于无形之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走去,骑兵连利用高度和战马优势将高顺成的人马全挤到了两边。这让高顺成感到有些不妙,忙对郑卫国和程政委说:“两位司令慢行。待俺先去看看饭菜做得如何。好让弟兄们早点儿填饱肚子。”
郑卫国却拉住他不放。笑道:“这等小事让王副师长去安排就行了。程副司令可是很看重你啊,你就陪程副司令多聊聊吧!”王副师长一听心领神会,忙趁机离去。
高顺成见心腹们都被挤到了外面。暗暗叫苦,只好留下来跟程政委继续讨论“部队的作风和纪律问题”。两人谈着谈着,就谈到了部队整编的问题上来。
程政委说:“高师长,我们以前未曾谋面,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不过我却经常听晋察冀首长提到你,说你是冀中的一条好汉,是抗日的英雄!”
高顺成故作豪爽地说:“副司令您过奖了,在郑司令和您面前俺哪儿称英雄?其实俺早就听说过您的英雄事迹。只是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看您这样的大英雄,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程政委半开玩笑地说:“原来你这么高看我,我以前还以为你瞧不起我呢!”
高顺成忙道:“您这是说哪里话?像您这样的大英雄,就跟关二爷一样,俺们敬重还来不及呢!”
程政委说:“那军区三令五申,让你率部去蠡县接受改编,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去啊?”
高顺成忙叫苦道:“副司令,您是不知道俺的苦衷啊!”
程政委说:“哦,你先说说看!真有困难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高顺成解释说:“俺手下的弟兄们都讲,说俺们是任(丘)、河(间)、大(城)的人,誓死保卫家乡。如果部队要调离,好多人就不干了。”
程政委点点头,说:“战士们舍不得离开家乡,这可以理解。不过你身为军官,应该带头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而不是姑息纵容。要是全天下的中国人都像他们一样只肯守在家乡,那还怎么抗日?就拿我来说,我是山西人,是不是就该回山西去啊!”
高顺成忙道:“副司令批评得对!其实俺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弟兄们的工作,已经说服了很大一批人。他们都表示愿意接受改编,不过希望就在任丘整编。”
程政委说:“在任丘整编也不是不行,但整编之后还是服从调动。山大王的思想可要不得!”
正说着起劲,高宁子突然领着一大批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过来,边走边喊道:“我们要保卫任、河、大,死也不离开家乡!”
原来,色宗峰见高顺成被夹在中间脱不了身,就忙让高宁子他们去闹一闹,想趁乱把高顺成给抢出来。当然,最好是把郑卫国和骑兵连分开。
上百号人一起喊叫还真有些气势,吓得街上的行人纷纷闪避。好在骑兵连也不是吃素的,高大的战马就是天然的屏障,上前一横高宁子他们就冲不过来了。
郑卫国查觉了对方的意图,脸色一寒,厉声喝道:“高顺成,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高顺成吓了一跳,忙道:“司令。您别生气,俺这就去收拾他们!”
程政委却不让他走,笑着说:“司令,依我看这些战士只是舍不得离开家乡,没有恶意。不如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高顺成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连声道:“对,对,对!副司令说的极是,还望司令体查。”
郑卫国点点头说:“很好!那就让他们派个代表过来谈谈吧!嗯,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宁子?哦。是的。以前在河间还见过。高宁子,快过来,就是你了!”
高宁子一听就傻眼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名骑兵不由分说。冲上前将他隔开很快就带了过来。色宗峰感到有些不妙。在人群中缩了缩头准备逃走。
没想到郑卫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大声道:“咦,那位老先生怎么这般面善?”
色宗峰忙停下脚步。赔笑道:“老朽色宗峰,添为任丘商会会长。本该多陪陪两位司令,只是家里有事,要失陪一下了。”
郑卫国忙道:“老先生且慢,可是捐资抗日受到孟司令表彰的那位色会长?”
这么多人看着,色宗峰没法否认,只好硬着头皮说:“正是老朽!”
郑卫国对程政委说:“这位色老先生毁家救国,堪称佳话,是冀中有名的爱国人士。你看,我们这次整编是不是也应该多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程政委点头笑道:“理所应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色老先生过来?”
色宗峰忙道:“多谢两位司令盛情,只是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可否容老朽稍后再来?”
郑卫国笑道:“您老就不要婉拒了!赵连长,你派一个排去色府看看,有什么事情就帮忙处理,要是没什么事就保护色府的安全。”
几十名骑兵迅速离去,还带了两挺机枪。另有几名骑兵径直上前将色宗峰“请”了过来。
高顺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忙问道:“司令,您这是?”
郑卫国摆摆手,笑道:“哦,没什么!只是听说色老先生是搞经济民生的大才,所以很想详谈一番。可是色老先生似乎对我们有些误会,一直不肯接触。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硬请了,待会儿在酒席上再向色老先生赔罪!”
色宗峰和高顺成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现在自己身陷重围,纵然感到不对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任丘县最大的一处酒楼。赵连长指挥一个排上前迅速接管了整栋酒楼的防务。四挺机枪各据一角,再加上设在院内的迫击炮阵地,些许人马休想冲进来。
高顺成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突然眼睛一亮,说:“司令,副司令,俺们游击一师的将士们也想给您二位敬酒,可否让他们也进酒楼来?”
郑卫国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人太多未免嘈杂,不如让各团团长、副团长先进来吧!”
高顺成一听,只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他本意是想让部队直接进来,然后仗着人多把郑卫国一行拿下。可现在只进来军官,岂不是羊入虎口?
郑卫国才不管他怎么想,直接让王副师长派人通知军官们入席,然后来一个抓一个,将高顺成一系的人马尽数拿下,全部关在酒楼的后院里。至于其他派系的军官则好生安抚,让他们回去掌握好部队,以免生乱。
时间过得很快,酒宴马上就要开席了。郑卫国和王副师长他们都是满面红光,笑语连连。高顺成他们却如坐针毡,有心反抗却又不敢,只能暗自祈祷事情没有暴露。
王副师长见酒菜上得差不多了,忙道:“司令,程副司令,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现在就开席?”
郑卫国笑道:“先等一等,还有两位客人马上就到!”
王副师长四下看了看,感到该来的都来了,忍不住问道:“这,还有谁?”
正说着,门口警卫大声通报道:“骑兵旅叶旅长到!回民支队马支队长到!”
第三百零四章 善后
不一会儿,酒楼门前的光线突然一暗,两条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并肩走了进来。正是97军直属骑兵旅旅长叶明远和冀中回民支队司令员马本斋。众人一见这两位鼎鼎有名的抗日英雄,忙起身以示欢迎。只有色宗峰、高顺成一伙人脸色苍白,腿缩在桌子下面抖的跟筛糠似的。
“司令,程副司令!”叶、马两人看见郑卫国和程政委走了过来,忙上前一步敬礼问好。
郑卫国回敬了一下,笑道:“你们两个是约好了的吗?怎么来得这么巧!”
夜猫子看了马本斋一眼,有些不服气地说:“要不是为了分兵控制西门和北门,俺们早就来了。”
众人一听,忙看向马本斋,想听听他怎么说。马司令员笑了笑,说:“其实我们也差不多,南门和东门目前已经我部封锁。”
王副师长还有任丘县委的人一听,知道局面已经被彻底控制,心中大定。如果不是有纪律约束,只怕此时已经欢呼起来。
工商界的代表们则有些不明所以,甚至在人群中产生了一些不安的骚动。一名士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郑司令,不知是何故竟要封锁城门?”
郑卫国微微一笑,说:“哦,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抓几名汉奸特务罢了。诸位父老乡亲请放心,这次行动很快就会结束,不会干扰民生的。”
大伙儿一听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纵兵劫掠就好。当然。听说城内竟然有人当了汉奸,都感到很气愤,纷纷痛骂起来。
色宗峰和高顺成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充满了绝望。高宁子却不然,多年的土匪生涯已经让他磨练出了异常凶残的秉性。他双目中突然冒出一阵凶光,一面死死盯着郑卫国等人,右手已经伸向了挂在腰间的驳壳枪。
只听扑通一声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