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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不能对田晏说,刘修说了,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你我两人知道。操纵天意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匈奴人会引为奇耻大辱,到时候并州就没有安生之日了。
卢氏欣然同意,见大功告成,自然乐得装作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况,欠身对田晏说,我有点小事,暂且离开一下。田宴也没在意,他的心神全部集中火圈中羌渠等人的身上。羌渠来求他们帮忙,田晏估计刘修应该会中意羌渠做单于,可是现在单于的指定权交到了大巫师的手里,刘修人远在美稷城,他根本没法控制这些请神状态下的大巫师,万一其他人做了单于,那刘修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这十个单于子弟中,反对和汉人走得太近的,可不仅仅是呼征和羌渠,左谷蠡王、右日逐王都是强硬的反对分子……
就在这时,让田晏和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事情发生了,闭着眼睛,盘坐在火堆之中的左谷蠡王忽然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手去拔腰间的刀,手刚碰到刀柄,忽然仰天吐出一口鲜血,倒退几步,一脚踩进火堆之中,身上的皮袄顿时烧了起来,左谷蠡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踉跄着冲出了火堆,倒在地上,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每一次拍打,都吐出一口鲜血。
旁边围观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左谷蠡王的随从扑上去,七手八脚的扑灭了他身上的火,可是左谷蠡王已经奄奄一息,有出气没进气了。
他的随从们抱着他的身体,大声的喊叫道,人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左次将也跳了起来,一跤摔进火堆,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惨叫声甚至盖过了巫师们的齐声吟唱。
紧接着,右日逐王也口吐鲜血,掉进火堆,被烧得惨叫连连。
没多长时间,右次将也被烧着了。
众人大惊失色,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人很快回过神来,被烧的这几个人都是曾经对火神不敬的,特别是对上次巫师预言,他们大多在不同的场合说过反对的话,不赞成与汉人进一步加强联系。
他们遭了神谴,在众目睽睽之下遭了神谴。
谣言像一阵风,很快在围观的人群中扩散开来,匈奴人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有任何不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虔诚的向天神祈祷,愿意接受天神的一切指示。
田晏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人好好的在火圈里等候天神的指示,怎么突然吐血,掉进火堆里。他们的身边可没有人推他们啊。
不过,他更多的是喜悦,这几个反汉中坚分子遭了神谴,接下来不论谁做单于,对大汉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经此事件,以后大概没有几个人敢把大汉不放在眼里了。
卢氏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回来,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况,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田晏正处于兴奋之中,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直到大巫师高声指定羌渠是新的单于,所有的匈奴人起立欢呼,羌渠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他的面前,宣布新单于已经出现,他才回过神来。
田晏收起了笑容,大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坦然的接受了羌渠和一众匈奴人的行礼,这才皮笑肉不笑的欠了欠身:“恭喜右贤王荣升单于!”
羌渠刚才被吓得不轻,生怕自己也步那些人的后尘,被火烧伤烧死,连大巫师指定他为新的单于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听到田晏的恭贺,他才突然一激零,看看四周敬畏的眼神,明白自己真的成了单于了。
“多谢大人。”羌渠汗如浆出,拜服在地。旁边的匈奴人一看单于拜倒在汉人面前,顿时有些不自然,可是天神的启示言犹在耳,那几个反汉分子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站出来计较这个问题。
单于人选已定,接下来就有了主心骨,首先在田晏的监护下进行了新单于即位典礼,刘修没有亲自到场,只派刘表来参加了仪式,送上了大汉对新单于的祝福和殷切希望。
羌渠任新单于后,随即办了两件事,一是处理了呼征谋杀老单于的事情,呼征和他的支持者毫无疑问的被砍了脑袋,他的母亲老单于的阏氏被责令为老单于殉葬,二是确定为老单于进行风光大葬的时间。按照惯例,匈奴单于享受王者的葬制,相应的棺椁葬具一直放在晋阳,此时已经运到美稷,正好赶上大葬的时间。
安排好了这一切,羌渠赶到美稷拜见刘修,商讨他和刘修预先谈妥的条件。刘修的胃口非常大,他要求羌渠将呼征等一干人等的部众全部交给他,那些遭了神谴的人的部众,他也要从中取一部分,同时还要求各部落大力配合各郡展开的屯田,并将匈奴骑士统一归使匈奴中郎将指挥,以后各部落王除了保留自己的卫队之外,不得擅自征兵。有战事时,他们要听从使匈奴中郎将府的征调。
羌渠很为难,刘修这么做,等于把匈奴人变成了他们的属国,他们这些部落首领的地位会受到严重的威胁,他担心很多人会反对。
“谁会反对?”刘修微微一笑,安慰羌渠说道:“大巫师请神的时候,得到的启示你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顺从火神的人是单于,背离火神的……都被烧死了。他们如果不怕死,跳出来就是了。”
羌渠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了。
刘修又安慰他说:“你放心,你去谈,有事我给你撑腰。”
羌渠将信将疑的走了,他没敢把所有的安排一下子说出来,先分配了呼征等人的部众,刘修得到那些户口之后,不作任何停留,立刻将他们分散开来,精选出的骑士交由田晏统一指挥,普通百姓交由各郡太守看管,分配田地和牧场,让他们屯田或者放牧。刘修给他们许诺,他们从此可以享受和大汉百姓一样的待遇,遇到天灾,他们可以得到官府的赈济,当然了,他们也需要和汉人百姓一样劳作,交纳赋税。
匈奴人还带有奴隶制的残余,除了那些部落首领之外,大部分匈奴人活得并不滋润,汉人百姓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和为首领们劳作一年,最后连肚皮都填不饱相比,刘修给他们许诺的条件足以让他们安心做事。对于那些骑士来说,刘修征发的数量也要少得多,刘修还答应他们,你们只要服役三年,以后就可以转成预备役,只要不发生大战,都不需要你们上战场,你们可以和家人一起生活,享受平静的快乐。而这三年之中,你们享受汉军士卒享有的绝大部分权利,包括每半年有一个月的假期,领取军饷,享受统一供给的军服、武器,如果有战功,同样享有分配战利品的权利。
匈奴骑士们感激不尽,欣然同意。
安顿好了这些人之后,羌渠举行了五月龙祠。龙祠一方面是祭祠祖先,另一方面也是进行大事件的商议,刘修要求羌渠保留了十角议事的规矩,以后凡有大事,都要由这个会议统一商议决定。刘修对羌渠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其他人把责任推到他一个人头上采取的办法,既然是大家统一决定的事情,出了事,自然要大家一起承担责任。
羌渠说,那他们要不同意我和大人商定的事情怎么办?
刘修哈哈大笑,你放心,明天我让人去看看,保证什么事都顺顺当当的,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单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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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双喜临门
第265章双喜临门
羌渠不知道刘修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既然刘修这么有把握,他也只好去办。
第二天,羌渠把刘修的要求一说,十角们都不吭声了,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紧接着是或缓和或激烈的反对,如果按照羌渠所说,匈奴人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民族,他们将沦落为大汉的属国,以后什么都要听汉人的,要向汉人交赋税,接受汉人的征召,每年的赏赐估计也没了一年两个亿,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他们这些部落头领,单于的子孙也将只剩下一个空名,再也没什么实权。
要不是前几天神谴的事件威慑力还在,反汉的中坚分子们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也离死不远,只怕会有人当场跳起来指责羌渠是叛徒,把匈奴人的利益全部出卖给了汉人。
尽管如此,气氛还是变得有些紧张,这些人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比普通的匈奴人还要高人一等,从心理上虽然敬畏汉人,但也只是敬畏而已,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汉人的奴仆,突然间要让他们彻底向汉人臣服,他们很难接受。
羌渠实力不足,压不住这些本家,只得寄希望于刘修的帮助。
刘表穿着春衫,一摇二摆的走进了他们议事的帐篷。他身材比一般的匈奴人还要高半个头,人又长得五官端正,仪表堂堂,配上身上流光溢彩的丝袍,整个人就像一样琢磨的玉一样熠熠生辉,那些穿着皮袄的匈奴人跟他一比,无形中就矮了半截,显得非常寒伧。
刘表环视了一周,大帐里鸦雀无声,原本拍案争吵的匈奴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谁也不说话了。羌渠连忙离座,起身拱手道:“刘大人,欢迎大驾光临。”
刘表嘴角一挑,露出几分矜持的笑容,他十分享受现在的效果,一个读书人就把这些凶狠野蛮的匈奴人吓得说不出来话来,这感觉太爽了。
“没什么,我来只是向诸位通报一件事,以免引起误会。”刘表摆摆手,很和气的对匈奴人说道:“我不是来干涉你们开会的,我们大人说过,这是你们匈奴人内部的事,我们不干涉。”
那些匈奴人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以为刘表是来传达刘修支持羌渠的意思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就算是羌渠为了讨好刘修而想出来的主意,刘修多少也知道一点风声。
“这个……我家大人初掌北疆军事,为了准确的把握诸郡的兵力和兵员情况,因此举行了一场演兵。这场演兵的目标就是以并州……”刘表随便划了个圈,最后指了指脚下:“出现了意外情况为假想,诸郡兵力通力合作,快速集结,协同作战,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纠纷为目标。”
羌渠一时没听明白:“大人,你是说大人在调兵吗?”
“演兵,演兵而已啊,和你们匈奴人打猎差不多。”刘表解释道:“所以如果你们收到消息说周边各郡有大军在往这里集中,千万不要紧张,这不是针对你们匈奴人的。”
刘表客客气气的施了一礼,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家大人准备在晋阳建立学堂,主讲的教授是我们大汉国最有学问的学者蔡邕蔡伯喈先生和我大汉武功赫赫的名将段颎段纪明先生,实行文武双修的学制,培养真正的栋梁之才。并州各郡各县都会选拔优秀的年轻人去求学,现在为了争一个名额,送礼的都快打起来了。我家大人对你们这些首领非常敬重,给你们每人一个名额,你们还是赶紧选一个聪明的子弟,准备送到学堂求学吧。这些人以后的前途如何,我想你们应该都明白吧。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要浪费啊。”
刘表说完,扬长而去,扔下一脸震惊的匈奴人。
匈奴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各自派出斥候向四面八方打听,只有羌渠安安稳稳的坐着,他已经理解了刘修的安排。反正他现在已经和刘修绑在了一起,在他没有做出任何违逆刘修的事情之前,他相信刘修就算要杀人,也杀不到他的头上。
消息很快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