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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神色微微古怪,看着牛一郎道“这个跟我们御史台有什么关系?”
牛一郎摇了摇头也神色疑惑,道:“傅阁老没有说,不过傅阁老一向稳重,既然他开口肯定是大事。”
卫樵点了点头,神色露出一丝若有所思。
这件事早就被提了出来,只是各方牵扯太广,一直都在扯皮,即便是内阁内部也是意见纷呈,看来连傅明正都感觉到压力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件事首先涉及的便是武徒,大齐大半军队,尤其是精锐良将几乎都在武徒手中,要成立这个统管大齐所有军队的特别机构便绕不开他。第二个,便是六部,尤其是其中的兵部,这个机构明显就是剥夺兵部的职权。第三个,便是次辅高崎,兵部一直是次辅的地盘,现在这么做自然也等于在削他的权。自然,这些是高层明面上的,其他大大小小背后的人物无数,涉及的利益也自然大的无法想象,如今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都想在新机构分一杯羹,分不了的便千方百计的破坏这件事。
总之这件事牵涉太光,错综复杂,所以,如今内阁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即便是傅沥,恐怕也不轻松。
而江辞坐在一边面无表情,静静的喝水,一言不发,就好似没听到来人的对话一般。
牛一郎看着沉吟不语的卫樵,瞥了眼一旁的江辞,沉吟一丝,站起来对着卫樵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卫樵点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心里却有点怀疑皇帝是不是太心急了。这内阁的事情还没有摆平便开始打军队的注意,卫樵担心操之过急反而会惹来多方联合抵制。
三人各自怀着心思上了轿,然后直奔皇宫走去。
“立远,等等。”在卫樵刚刚下轿准备进宫门的时候,牛一郎忽然又叫住了他。
卫樵一怔,有些奇怪的驻足。
牛一郎看着卫樵,心里暗暗沉了口气,犹豫着拧着眉头,试探着道:“立远,能否透露一句,武帅那边……”
卫樵立即便明白了牛一郎的意思,也不隐瞒直接道:“岳父大人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牛一郎一听,心里似乎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脸色一松,满脸笑容的对着卫樵笑着点了点头。
卫樵能够从牛一郎的脸上看到一丝感激,这不禁让他恍然过来,恐怕这个不是牛一郎要问的!
随即卫樵又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牛一郎还是太谨慎,估摸着他心里担心是卫樵会不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是打太极推脱,却没想到卫樵直截了当的竟然说了实话。
牛一郎与卫樵两人说笑着向着班房走去,刚刚走进便听到从里面传来阵阵爽朗的大笑“哈哈,诸位大人客气了,本王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抬爱……”
卫樵与牛一郎对视一眼,牛一郎微微皱眉,卫樵淡淡一笑,随后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卫樵与牛一郎刚迈进去,本来哈哈大笑的郑王忽然转过身,迎着两人一脸豪迈大笑道“哦,御史台的两位尚方宝剑也来了。’
御史台的确是有尚方宝剑的,那便是直接面圣奏对之权,风闻奏事。凡是朝上的官员,只要屁股有点不干净的,都不希望被御史台惦记上。
郑王如今替了汤延的缺,排名更是还在傅明正之上。他一句话落下,围在他周围的大臣纷纷笑呵呵的对着卫樵牛一郎抱拳。
“牛大人早……”
“卫中丞早……”一面对着比两人资历品轶都高出了许多的诸位大人的满脸恭维客气笑容,卫樵牛一郎心里俱是有些错愕,不明白这郑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牛一郎卫樵两人心里有疑惑,俱是面带微笑的不动声色矜持着抱拳道“郑王殿下客气。”
这位郑王殿下骤然入了内阁显然有些意气风发,一脸难掩的得意,看着两人走进去,大笑道:“两位不必客气,同为殿臣理应同心协力为陛下效力,不分理我!”
牛一郎低着头,微微皱眉,拱手道:“殿外说的是。”
卫樵也不动声色,心里却琢磨着这位郑王殿下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韬光养晦,潜身低调吗?怎么如同蚂蚱一样,一跳一个高,蹦跳的欢呢?
咚一卫樵正琢磨着,忽然上朝的钟声蓦然响起,本来嗜嚷纷纷的班房立即安静了下来。
郑王一听,立即对着两人笑道“呵呵,牛大人,卫大人,咱们朝堂见。”
“殿下请。”卫樵牛一郎一听连忙抱拳。
郑王笑呵呵的点头,转身向内屋走去。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都皱了皱眉头。以前的郑王相当的低调,默默蛰伏,这次怎么就跳了出来,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甚至都有些嚣张的味道在内?
而卫樵从郑王的话里,似乎嗅出了一点味道。
‘同为殿臣理应同心协力为陛下效力,不分理我!’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很快,里面七位阁老依次走了出来,六部官员也排着队跟在后面,缓缓的向宣德殿走去。
文正皇帝依f日远远的坐在龙椅上,身子倚靠着龙椅,神色淡漠,满目威严,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霸气。”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内侍的尖锐喊声后,廷议是正式开始了。
一个是即将来到的匈奴使者的安排,另一个南方出现乱象的事。
诸位朝臣就这个激烈讨论,从中,卫樵再次看出了朝臣隐隐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抵御与匈奴议和,一派主张与匈奴大战绝不求和。
六部侍郎,尚书,各寺寺卿也纷纷阐述看法,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的极其激烈。
御史台三人都沉默着,没有贸贸然参与其中。
“皇上,臣认为,我朝乃夭朝岂可让一蛮夷小看,便让他住在驸马府附近又如何?!”
赵元奎对着文正皇帝抱拳,声音有力,掷地有声。
赵元奎的意思很简单,卫樵是兼了差事的,那么匈奴使者住在驸马府便是理所应当的。
“臣反对。”赵元奎声音一落,前面的郑王迈步而出,步伐有力,从容有度的对着皇帝抱拳大声道:“皇上,臣弟也曾在关外与匈奴恶战,对他们的穷凶恶极知之甚深,臣认为,匈奴人必须住在驿站,住在驸马府附近实在是太过危险!”
赵元奎出自翰林院,对郑王毫不畏惧,转身目光冷清的看向郑王道“哼,莫非郑王殿下认为偌大金陵府连几个小小匈奴人都看不住?”
郑王也自然不会怕了赵元奎,当即也冷哼一声“那公主有个闪失,莫非是赵尚书负责?”
这两个,一个是主和一个是主站,这个小小的矛盾,实际上就是他们根本矛盾的体现,争执的原因。
“公主府戒备森严,哪会那么容易有闪失?”
“那赵尚书肯定是万无一失了?”
“够了!”眼见两人吵的愈发失控,上面的文正皇帝铁青着脸,蓦然一拍椅子沉声喝道。
两人连忙转身,对着文正皇帝抱拳躬身。
文正皇帝双目冷厉的看了两人一眼,脸庞微微抽动,似忍着胸口沸腾的怒气将目光转向卫樵,道:“卫爱卿你是负责匈奴使者接待的,你的看法呢?”
皇帝话音一落,赵元奎郑王立即将目光转了过来,只是一个目光冷冷一个颇为热切。而其他朝臣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卫樵这个回答,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得到的得罪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内阁阁老,哪一个都不好惹!
卫樵眼皮一抬,他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他身上,心里稍稍思索便迈步而出,躬身抱拳道:“启奏皇上,微臣大约明白了赵大人与郑王殿下的意思,他们的意思是匈奴使者住的地方,必须保证安全而且不失我天朝礼仪。”
文正皇帝淡淡点头,道:”嗯,你有什么好办法?”
卫樵看着郑王与赵元奎那一冷一热的眼神,又抬头悄悄看了眼上面皇帝的脸色,犹豫一下,道”而我大齐既威严又安全的地方……”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八章 祖宗家法
卫樵又瞥了眼上面的皇帝,道:“首推皇宫”
“大胆!”
“胡闹!”
“混账!”
卫樵话音一落,当即所有朝臣脸色蓦然一变,接着便对着卫樵厉声呵斥起来。、
“皇宫岂是一蛮夷可以进入的,卫中丞慎言!”
“不错,皇宫乃我大齐重地,匈奴人岂可进入!””卫中丞到底是何居心,让一蛮夷进入皇宫……”
满殿都是声讨声,大帽子一个大过一个,最后俨然卫樵居心不查,图谋不轨。
卫樵就是大浪中的一叶扁舟,大风中的一颗小松,任凭大风大浪来袭,我自巍然不动。
但是这并没有结束,本来还是只是颜仪等一干人在起哄,后面竟然连赵元奎郑裘这等人也站了出来。
“够了!”眼看满殿朝臣已经吵成一团,龙椅上的文正皇帝蓦然一脸铁青,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身前的桌上,厉声喝道。
皇帝一声厉喝,朝下当即噤若寒蝉,立时安静下来。
皇帝目光威严的扫视着殿下群臣,神色极其不善。而下面群臣备个都是躬身低头,有的还隐隐滴着冷汗。而卫樵,也微微躬身,却神色从容微微淡笑。
“匈奴使者这件事”过了许久,皇上目光冷厉的扫过群臣,脸色漠然淡淡的冷哼一声,道:“全权交给卫樵处置。现在说改革军制的事。”
“皇上!”皇上话音一落,颜仪忽然站了出来,抱拳躬身道:“臣认为此事不妥,如今匈奴虎视眈眈我大齐却突然变动军制,实为不妥,臣恳请皇上收回此念。”
“臣也这么认为”颜仪话音一落,凌棠也站了出来,神色漠然的躬身道:“皇上,军制涉及我大齐根本,牵一发动全身,臣认为,此事应当慎重!”
“臣以为凌大人所言甚是,”凌棠说完,陈路也站了出来,抱拳躬身道:“皇上,此事牵涉甚广,切不可操之过急,若不然必会引起大乱,请皇上三思!”
一个是兵部侍郎,一个是礼部侍郎,一个是吏部侍郎,三个有所牵扯的侍郎一战出来,当即让朝堂为之一静。谁都知道,郑家皇商在军工上是最大的获利方。这军制一改,受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郑家。而也很明显,颜仪几人,实际上如今都是受郑裘庇护的,现在说的也是郑裘要说的。
皇帝神色漠然,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神色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朝臣,:”还有谁有话说?”
这军制变革大家心里猜测是源自皇帝,而变革的对象无疑就是武徒,两个大人物,只要没有利益关系的,谁都不愿开口,不然一个不巧,便会得罪一个,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大家都很聪明的没有说话。
“皇上,”殿下沉默许久,石延秋忽然站了出来,抱拳躬身向着皇帝道:“皇上,臣也认为此事应当慎重!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仔细小心的斟酌,否则必然会酿出大祸!”
卫樵站在下面,听完石延秋的话忽然微微皱眉,难道傅家反对军制变革?那,武徒是不是跟傅家已经通过气了?
“皇上请慎重。”
“皇上三思。”
“皇上斟酌。”
随着石延秋站出来,许多人好似得到了信号,纷纷站了出来,或明或暗的开始表示反对。
前面的七位阁老完全没有动静,下面的寺卿侍郎纷纷都发表了看法,朝堂上几乎是一边倒,完全反对!
上面的皇帝脸色深沉如水,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眼神毫无波动,如往常一样,漠然威严。
卫樵目光淡淡的扫视着在殿中的所有人,隐然感觉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随着傅沥一方人马的表态,朝堂上立即安静了下来。这次随着傅沥态度的明朗,不相关的人更加不敢开口了。
前面的傅沥闭目假寐,高崎双手负腹,而其他阁老也各有表情,却俱是看不出心里所想,漠然深沉。
殿上静悄悄的,谁都没再开口,即便是一开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