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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在于战阵决胜之机而非在谋,便猜不透其中关窍,又何必妄自菲薄?”说着,满是鼓励的看着他。
、第231章:贾诩论势(2)
孙策面上微微一红,眼眸却渐渐亮了起来,面上显出坚毅,重重的点点头,一扫颓然之色。
刘璋这才转头,看向贾诩,淡然道:“文和大才,不若给伯符讲说讲说,也议议此事如何?”
贾诩这才微微抬头,两眼中波澜不动,要是不了解的人,看那眼神,竟如一个垂垂待毙的半死之人一般。此时,听刘璋发话,目光在孙策身上一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曹嵩一家之死,多有蹊跷。若想看透,便需知如今北方各处势力的动态。如今袁绍与曹操结盟,曹操势大,据四州之地,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据有中州冀州,独自相抗公孙瓒,左右支拙,曹操却并无实质性的相助,此驱虎吞狼,坐待渔翁之利耳。
徐州陶谦,向来与公孙瓒交厚,若非摄于曹操势力,又顾忌主公坐镇青州,不明主公心意,只怕早已挥军北上,南北夹击袁绍了。
故而,此番曹嵩之死,虽被安在他身上,他却未必没有此心。此次徐州之败,其中固然是双方兵员将才之差距,却安有稍触即一溃千里之理?而既是如此之败,却又能集结彭城,堪堪抵住,此中之意,皆项庄舞剑罢了。
曹操其人,胸有大志,前次入主雒阳,却被主公化解。此人既有吞服宇宙之心,早晚与主公必有一战。此次虽知其父遭害疑点极多,却并不深究,而是借势而为,明攻徐州,实则试探青州虚实也。
若以贾诩计,此番主公不需明战,只要将兵往袁绍之后而动,袁绍必扬言防范主公,趁机放开左翼,借曹操攻徐州之际,使吕布直下兖州,以攻其后,逼迫曹操与公孙瓒交锋,将其拉入河北之战,以解自身压力。
如此,曹操试探之计则解,徐州逼迫之心亦除。而徐州经曹操一战,虽能胜也必惨胜,届时,主公可借持节总领青徐之名,回身趁机一举拿下徐州,进窥吴越,牵制扬州袁术,也可辅助伯符将军行事,此一石数鸟之计。
诩之谋,尽在于此,如何取舍,主公自决之。”说罢,两眼一眯,又恢复死样活气模样了。
厅中众人听完贾诩之谋,不由的都是头皮发麻。此人号称毒士,其谋果然毒辣狠准,只管利益最大化,哪管旁人死活。
什么徐州百姓将死伤多少,什么当初跟陶谦情谊,全是狗屁。不但不想怎么帮助徐州,却反过来谋算其地,进而还捎带着吴越与扬州袁术,目光之远,手段之狠,可谓真纯粹的谋略之士了。
在其而言,天下万物皆为刍狗,所有人尽为棋子,没什么仁义道德,也没什么正义公理,只要结果,其余一概不论。
戏志才等三人相互看看,都默然不语。孙策一脸骇然,刘璋只是摇头苦笑。
贾诩打从来了青州,一反在益州等地的态度,不复那般做出来的活力,却有些恢复了当日在董卓麾下时的状态。
、第231章:贾诩论势(3)
对于此,刘璋心中反而释然了。这其实也表明了贾诩的态度,即他真的将自己溶入青州了。既然已经将自己当做其中一份子,又何必再刻意做出什么积极的样子?只需该如何就如何就是了。尽到了一个谋士的本分,足矣。
戏志才、沮授、陈宫三人也都是多智识人之士,对贾诩此人,自也有自己的看法,是以,对他现在说出这番话来,也没法去指责什么,只能沉默。
而孙策却尚年幼,对正义邪恶有着别于这些老油条的明显判别。所以,在听了贾诩这番唯利益论后,虽震惊于里面的复杂和利益纠葛,但对于这人的狠辣和全然不顾道义,自然是又惊又怒,只不过碍着刘璋的面子,却不好多言,只能涨红了面孔,抿了抿嘴,不再多说。
刘璋明白他的想法,拍拍他肩膀笑道:“曹操为了自身利益,见死不救于袁绍,袁绍为了自己利益,谋算盟友曹操,陶谦为了盟友之利,将祸水引来青州。此中,所有万事万物,皆非巧合,都不过围绕着一个利字而已。所以,看问题,有时候不要只看表象,要明白其中之势,顺势而为则易,逆势而为则难,借势而为则利。文和先生之谋,乃纯粹以自身职责出发,并不牵扯其他,此尽责耳。做为君王,可结合自身利益、对待事物的观点,去斟酌、去判断、去选择,却不必多有想法。”
孙策低头想想,眼中若有所思。
刘璋知道说的多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转头对戏志才道:“曹操此番强势而来,陶谦老儿也想看看我的动静,我又岂能辜负了他们?若怕他们试探,我又何必前时做那么多事儿?嘿,此次,咱们就陪他们玩玩就是。不过,我虽不至于真个去取了徐州,也要教训下陶老儿。至于曹操和袁绍,一个要打疼他,另一个嘛,他既然找死,这次也不妨在后推上一把。”
戏志才等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刘璋,眼中微有兴奋之色。自家这位主公智谋高绝,偏偏每次出手,总带着些戏谑之意,令人吃了亏又憋屈,这种近乎于恶趣味的把戏,众人觉得又是新奇又是鄙视,可每次看着,又都觉着过瘾,回味无穷。此中味道,当真不足为外人道了。
现在眼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两眼微眯的样子,众人期待之余,也不自觉的为曹操、袁绍、陶谦开始祷告了。
“传令,令臧霸将军率吴敦他们往泰山之北,除本部五百亲军外,青州预备兵给他配上五千………”
“……。令子龙将血旗收起,乔装一番,如此如此……………。”
“令云长、翼德带兵三千,哦,公与你也随军前去,如此如此…。。”
“令典韦、华雄等集合本部待命,命陈琳做劝和文书一封,派人给曹操送去……。”
“令子义、兴霸、文向三人抓紧海事局事宜,督造战船,演练水军,不日我将有大用。”
刘璋眼中光芒闪闪,坐镇大厅之上,一道道命令随口而出,霎那间,青州上下俱皆动了起来…………
、第232章:谋士之争(1)
第232章:谋士之争
徐州使者欢天喜地的去了,因为青州刘皇叔明确的答复了他,此事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孙策也离开了青州,却是往扬州去了。只是走的时候,身后却多出了五千人的一支杂编队伍,带头的,是巴人袁胜和多桑,手下大部都是山地兵。
除了这些,他的怀中还揣着那方玉玺。叔父说了,那玩意儿别的用处没有,不过能换来五千军马和很多粮秣。而且,还能让某人发狂。只要某人发狂了,大家才有机会打落水狗。
貌似这位叔父对打落水狗之类的,这样欺负人的活动,极是喜欢,说的时候,那眼神都亮亮的,孙策有些苦笑着想到。
只是想到叔父临别之时,让他去找的两个人,孙策又是忍不住的吃惊和佩服。那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极为熟悉的,另一个却是自己极为熟悉的那人的朋友。这两个人,一个叫周瑜,另一个叫鲁肃。
想想叔父给自己设计的规划,孙策思前想后,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若说这个世上,有生而知之的圣人,孙策觉得,除了叔父外,还真没人能担得起了。
只要跟紧叔父的脚步,他日不但报的父仇家恨,进一步统一华夏,青史留名,眼见就在掌握之中。父亲生前平生之志,便由策儿代您完成吧。孙策仰首向天,似是看到天空显出父亲安慰的笑脸,如此欣慰,如此欢畅……
相对于现在还是小人物的孙策满心对未来的憧憬和欢喜,大boss,河东诸侯曾经的造反老大袁绍袁本初,却是满心阴霾。
袁老大愤怒的原因不是别个,而是针对自己第一谋士的田丰田元皓的。
原本在他的谋算内,自己全线兵力布于河间一带,西至中山,东至渤海,不敢说这道防线堪称钢铁防线,但公孙小儿要想将之撕破,一时半会儿却是休想。
如今,在自己的谋划下,将北边易县放开一个小口,引得那无谋的吕布从那边而出长城,一路直入并州,只要在那边撼动一番,必将震动雒阳,曹阿瞒难道还能安坐的住?
那家伙一直以来坐山观虎斗,存着什么心思,又有哪个是傻子会看不出来?此番,公孙瓒的军伍威胁到了他的根本,看他还坐的住不?
至于青州那家伙,哼,厉害倒是厉害,但他却显然没什么进取之心,如今又面临着边翼受到威胁,自然也不会对自己形成什么威胁了。只要等曹阿瞒被牵入河北之战,公孙小儿还能有多大作为?
届时,自己挟大胜余威,占据河北之地利,先期占了幽州之地,再留下吕布或者刘备任何一支,驱赶这两匹饿狼,无论是进伐并州,还是青州,顺势统一北方,临大江以俯视南方诸州,天下还不是传檄而定?
这等宏图大业,指日可待,是多么的令人期待啊。可田丰,这倔老头,竟然说自己异想天开,说什么吕布不可期,攻不进并州。曹操不可打,青州不可碰,这不行那不行的,反过头来,让自己与公孙瓒讲和,安心发展,慢慢挑动其内部自溃,这,简直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他还指望老天去收了公孙小儿不成?
、第232章:谋士之争(2)
若不是,哼,若不是这老儿名气太大,自家爱惜羽毛,真想就此治了那老匹夫之罪,看谁个还敢这般忤逆自己。
袁老大气哼哼的在大帐内走来走去,肚中已是将田丰家中女性亲戚,逐一问候了个遍。
立在一旁的郭图眼珠儿一个劲儿的猛转,今日眼见一直瞧自己不起的田丰被袁绍喝斥出去,心中简直比吃了伟哥还要兴奋。
那死老头仗着有些虚名,每每总要做些与众不同的事儿,似乎不这样便不足以显示出他名士的范儿来,我呸!我郭图难道就不是河北名士了?此番,你得罪了主公,我若不趁机将你彻底打死,让你知道知道,谁人才是真名士,那可真是枉活一世了。
“主公,主公息怒。”郭图想了许久,心中已有定计,面上做出一副焦虑关心的样子,上前一步,叹息着劝道。
“主公何须为田元皓那顽固不化之辈烦恼?其实说起来,他倒也只是目光短浅,其心还是为我河北的。只不过,这平常言词,唉,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眼前大战在即,主公敲打敲打他,也是好的,免得动摇了军心,招致大祸。”说着,连连摇头叹息着。
袁绍闻言不由皱起眉头,刚刚压下的心火不由又起,怒道:“怎的?他又有何妄言了?”
郭图偷眼见袁绍脸色,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片尴尬之色,迟疑半响,这才叹道:“也没什么吧,就是…。就是…。咳咳,就是听人说,他好像早年与青州那边相识,对那刘璋其人,大有推崇之意。咳咳,又曾说,嗯,曾说主公,呃,那个,主公……”
他吞吞吐吐着,面上变幻不定,似是不想说下去。袁绍愈加恼怒,怒喝道:“让你说便说,犹豫个甚么!”
“呃,是是是。”面上假作惧怕,抬袖似模似样的擦擦额头,这才接着道:“他曾说,主公只是占个四世三公的家世之便,若论真实本领,不但差着那刘璋十万八千里,便是与曹操相比,也明显的相形见拙。若想有所作为,当屈身守时,韬晦低调,自退于渤海一地,或暂臣服于任何一方,安心等待,若有机会便出,若没机会,便就此一生过了,也胜于不自量力,自取死路的好。呃,这些,这些都是田丰所言,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