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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的问了信使几个问题,徐晃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贾诩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贾诩凝目思索了足有三分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贾诩先生,主公那边虽稍有不利,但战争的整体优势仍掌握在我军的手中,只要我大军能及时赶到蓟县,便可镇压一切变局,不知您在忧心些什么?”徐晃疑惑但恭谨的问道。
“屠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贾诩表情严肃,沉声说道,“据我所知,幽州君臣中无人能做出这般辣手之事,如今他们却做了!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不把这一切搞清楚的话,对主公讨伐幽州之战,绝对不利!”
“呃?”徐晃愕然,沉吟不能言语。
第二十五章 蓟县血战(5)
徐晃顾盼生威的眼神中,猛然闪过一道凌厉之色,杀气不可阻遏的宣泄出来:“文和的意思是,幽州君臣欲以奸计陷害主公?”
满城百姓,无分老幼,无分贵贱,一概辣手屠杀殆尽,此举无疑大大悖逆了当今士子的仁义道德观,这盆污水若是真洒到身上,只怕小志会被天下士人骂得一辈子翻不过身来!曹操曾经屠戮徐州数十万百姓,立即便失却了天下人心,被徐州层出不穷的民众叛乱生生夺走了统治之权,便是最明显的前车之鉴!如今陷害给小志的屠杀人数虽然略少,但血腥的本质却是一样的,可以想象,即使成功覆灭了袁氏一族,取得了幽州的统治权,日后也要面对曾出不穷的麻烦!
想起那般被天下千万人唾骂背弃的场景,连徐晃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小志与曹操不同,曹操毕竟得到治下几大豪族势力的支持,互相勾结经营多年,早已形成了共荣共辱的同体,哪怕曹操被天下人骂得狗血淋头,只要氏族还支持他,曹操便可安枕无忧!但小志自出道以来,所作所为无不离经叛道,与世家大族标榜的忠孝礼义毫不相干,于无声中采取种种措施削弱氏族的影响力,各大氏族嘴里不敢说,心底却是恨极了小志!若小志声名扫地,自顾不暇了,相信各大宗族会十分乐意高举叛旗,欢迎曹操大军压境的!
“若是按常理推断,敌人的目的应该就是这样了!”贾诩一贯从容自信的神情中今番竟隐含一丝犹疑,“派遣大军屠城,封锁一切消息,然后栽赃给主公,既能延缓主公进击之势,更能将主公推入万劫不复的道德深渊之中!不过……”
贾诩顿了顿,还是沉声说了出来:“我总觉得,此事尚有蹊跷之处,眼下情报不足,我也不能妄加推测,徐晃将军,大军只歇息三个时辰便启程上路吧,我担心我等去的晚了,会错过一场大戏的!”
“额,全速行军,但文和你的身体……”
“不碍事,我还撑得住,不会拖大军后腿的!”贾诩坚毅的说道,“虽说直觉并不能拿来制定求胜的战略,但若我猜的不错,屠城之举一定另有深意,不管设下此计的人是谁,他都是为交战两方设下了同样危险,也同等公平的套啊!”
“呃?”徐晃错愕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听懂贾诩的话中之意,但却憨厚的一笑,起身离去:“贾诩先生所言,一定不会有错,我即刻去组织大军,亲统前路先锋率先启程,请先生务必跟上,且需保重啊!”
“嗯,将军也请小心!”安然施礼送走了徐晃,贾诩依然面沉如水,嘴角一弯,露出了微带苦涩的笑容,“我贾诩自命毒士,不想此间竟还有如此毒辣的人物,一举屠杀数万生灵,就算是隐含深意,也实在太过分了……到底是谁呢?田丰?此人智术超卓,但相传颇有长者之风,为人耿直,应该不会使出这般阴暗的技俩,更何况,他不是早已被袁谭幽禁了吗?许攸?此人心机深沉,眼光倒也颇为长远,但他心念其宗族安危存续,应该不会使出这般丧尽人心的手段,不然他日丑事曝光,他许氏一族便休想在幽州立足了!除了这两个人,到底还有谁?”
就连一向算无遗策的贾诩,此番也陷入到迷茫之中,他更不会想到,屠城之计,正是那颇有长者之风的田丰一手策划实施的!
幽州治所,蓟县。
文丑援军到来,敌酋小志连连败退的战果传进城中,袁谭大喜过望,不由得对田丰五体投地,对他的厌恶之心一时烟消云散!只要能胜利,保住他袁家的基业,任你田丰有多么嚣张,袁谭都可以忍了!至于那屠戮数万百姓的“壮举”,就更不值得一提了!毕竟相比于袁家的存续而言,那些贱民们的命都不重要!
战局大好,城中十余万百姓首先掀起了一波狂潮,汇聚到州牧府,群情奋勇,要求州牧袁谭立刻出动大军,将寇犯幽州,无情屠戮幽州百姓的祸首小志全军击杀!
“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袁谭在自家的议事厅中来回疾走,脸上满是振奋的表情,“小志贼军攻我城池不成,损失惨重,又遭受文丑将军轮番猛攻,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我蓟县军民倾巢而出,群起而攻之,何愁小志不灭?田丰先生以为然否?”自以为深得兵法之要,袁谭一脸得意的问向田丰,要借这位智者之口,来凸显自己的正确。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田丰那犟驴一般的脾气,和近乎病态的绝不给任何人面子的癖好……
“不可!”短短两个字,就将袁谭刚刚培育起来的一点良好感觉摧毁殆尽!
田丰此言一出,根本不理会袁谭瞬间变成猪肝一般的脸色,自顾自的离席而去,留下袁谭和其他众文武面面相觑……
“你!”袁谭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又受到了更严重的挑战,急促的呼吸着,指着田丰的背影,颤抖不能言语!
强臣弱主,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悲哀啊!
袁谭真的很想不管不顾,亲自领兵出城,跟小志决一死战,但是,他不敢!万一田丰的判断是对的呢?万一小志真的还留有后手呢?万一……再万一……田丰以前的判断出过错误吗?既然没有……那么……
屈服于类似的思想斗争之下,袁谭无奈,打消了出城死战的主意,只是命人前去向文丑下令,继续以攻代守,争取早日击垮敌军主力!
出了州牧府,再次登上城头,面对那些死战不屈的忠诚将士,田丰还是恢复了些许柔情的一面,指挥众军士照料伤者,修缮城墙,补充战斗力,一切都有条不紊!
肃立城头望向远方,远山间云雾缭绕,天地间一片惨白,雾蒙蒙的一片,压抑得让人呼吸不得,心头莫名的沉重!
感应到远方仍在死战不休的杀气波动,田丰枯瘦但满含坚毅神色的脸庞上,隐约闪过一丝黯然:“使幽州战火频仍,生灵涂炭,皆我之罪也!这天下的罪孽,便由我一人承担吧!”
田丰心神动荡,不觉低吟出声,但身后的一道声音,却猛的将他惊醒!
“只怕你承担不起吧!”
“是子远吗?”田丰头也不回,依然保持着向远方眺望的神态,淡淡说道。
许攸冷哼一声,踏前一步,跟田丰并肩而立。知道这两人身份的普通兵卒齐齐露出敬畏的神情,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人的智慧,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轻盈的风拂过面庞,带来微微酥麻的感觉,许攸目视远方,喟然长叹:“田丰你用心也堪称良苦,但就凭你那文弱的肩膀,扛得下屠杀幽州六万百姓的罪过吗?”
田丰悚然动容,扭头看着许攸:“你都猜到了?”
“……其实早在你下令屠城的时候,我便该猜到的!现在才猜到,太晚了!”许攸的表情中带着十足的遗憾。
田丰看着身边的这个人,目光深邃。他和许攸素来不睦,但却不得不承认许攸的不凡才华,若能去一去那些目空一切的傲气,许攸此时的成就和地位,本应该更高才对!同僚十余年,二人彼此斗争,彼此构陷,打得不亦乐乎,却也曾共过患难,一同支撑袁族风雨飘摇的统治,也许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已经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
“子远可试言之?”
“呵呵,你也无需再试探我了!你计若成,则袁族中兴有望,不负先主公袁本初提拔栽培之恩;你计不成,则袁族覆灭,幽州落入小志之手,自此归于太平!不论哪一种结局,最终你都要死!田丰啊,你这是存心在求死啊……”
“你果然猜到了!”田丰喃喃低语,目光中闪现一滴晶莹亮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哼,就算你入了地狱,又岂能安抚我幽州数十万百姓悲痛之心?可叹你田丰一世英明,却使出这般拙劣之策,青史之上,你的万载骂名是躲不过了!”
“拙劣?许攸你何处此言?”
许攸傲然一笑,脸上露出了田丰所熟悉的狂傲之色:“我比你强,就强在我认定袁谭已不可再扶,心中已做出自己的选择!不像田丰你,偏还要为那袁谭做最后一搏!当最后的结果呈现出来的时候你便会发现,这六万百姓死的有多么无辜!”
说完之后,许攸转身就走,留下田丰在城头肃立,形如木雕,久久没有动地方。身边的士卒满面疑惑,浑然不解二人刚才那番对话所蕴含的深意!
“呵……我真的错了吗?小志,你就证明给我看看吧!”田丰的心底,激荡不休!
第二十六章 蓟县血战(6)
蓟县城下,文丑所部大营!
宽阔敞亮的中军大帐呈现出诡异的一幕:帐内只有文丑一人,像困兽一般来回奔走,满面狰狞,时而掩面嚎哭,时而仰天怒吼,声音好似那受伤的凶狼踯躅于荒原一般,凶残而悲凉。而帐外,大小将校偷偷的向帐内探头凝望,却无人敢踏进中军帐一步!刚才有个自以为地位超凡的亲兵端着晚餐送进帐中,被暴怒的文丑一剑斩杀,那尸体还血淋淋的躺在帐内,却无人敢去收拾!
文丑平时也是个脾气暴烈的人,但像如今这般近乎丧失理智却是少见,众人知道文丑变成这幅模样的原因,心中也充斥着惨痛和同情,但是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主动凑上去,安抚文丑大将受伤的心灵……
由于事态紧急,众人对视一眼,一名校尉硬着头皮,探头进帐,颤声说道:“将军,末将有急事禀告……”
“滚~~~”回应他的是,一声炸雷般的怒吼。
“呃,是敌人的使者,他是来下战书的!”那校尉也算硬气,咬了咬牙把话说完。
“呼~~~”一个大汉猛的从帐中窜了出来,直接将那校尉撞翻在地,顺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战书。
打眼一扫,文丑本就黝黑的大脸黑气缭绕,杀气一波波的渗出,震骇得周边众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把那使者杀了祭旗,把人头给小志送回去,告诉他,应战!”
“是……”众人一边战战兢兢的齐声答应,一边偷偷的挪步,尽量远离文丑的身边……
“小志,灭门之仇,我要让你血债血偿,碎尸万段啊!”夜空下,一道凄厉而高亢的嘶吼,响彻大营!
小志跟文丑两军的决战,在太行山余脉下展开!
战场上蓦然卷起一道诡异的凉风,卷起漫天的草屑枯叶。无数面两军战旗在风中狂舞,旗面激荡出的尖锐声响,犹如狼群攻击猎物之前的厉啸一般!
小志披坚执锐,高立于半山腰上俯视山下的文丑大阵,长袍飘飘好似神将一般,带给部下大军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心!一万五千余名精兵在山上摆开了阵势,山峦起伏,大军布阵也是层层叠叠,绵密无边,好似跟大山融合在一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