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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煮一手好咖啡。”是陈述,没有让人回答的空间。
她是怪胎,吃鸡吃鱼不吞皮却把骨头啃成烂泥,还拚命鼓吹其他几个小秘书,说骨髓是动物性巧克力,对人体很补。她工作周围不能有一点点杂音,分了心就会错误百出,可是她能容许自己的脑袋瓜胡思乱想,工作却一丝错误都不会出现。她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喝冰水……林林总总加起来,就算她会煮上一壶媲美大师级的咖啡,却不敢喝咖啡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谢谢你的夸奖。”谈话总要一来一往,不然光陪著,看他吃饭多无聊。勉强挤出两个字,她笑笑,建立良好上司部属关系首重沟通,不是吗?
“你要喝什么?”从不尊重女人意见的他,为她破例。
“可以换吗?那……我要喝柠檬汁,不加糖。”酸酸的柠檬是单恋的滋味,暗恋的人最适合这一味……
暗恋!不对、不对,她疯啦,今夜她是受辛穗的影响秀逗掉了,再重申一次,她没有喜欢上这个坏老板,没有单恋、没有暗恋,只是纯欣赏,何况,她明天还可以假公济私,看他个够本……
假公济私?噢!长吐口气,不想了,再想她会疯掉。
“给她一客草莓冰淇淋。”柠檬汁喝太多会得胃溃疡,还是吃甜点,甜点是所有女人的最爱。到後来,不尊重女人的他仍旧没有为她破例。
“我……”她想抗议,话到嘴边才想起这个男人握有生杀大权。忍耐、忍耐,追求幸福你要学习忍耐,朋友听我的规劝……忍一时气免百日忧……
对!她必须忍耐,为了在後一刻甩他耳光,她必须忍耐,成功的果实都是包藏在痛苦的忍耐当中。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很好……她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不吃甜?挑嘴!”问句没拿到具体答案,他就骤下定论。
“我……吃,当然吃。”喝咖啡会睡不著、吃冰会胃痛,想想,家里的胃乳片还有存货——安眠药已经用罄,为省麻烦,还是选择吃冰淇淋好了。
“下星期,我要到意大利出差。”
他吃东西的优雅姿态让童昕看呆了,上流社会的礼仪果然不同凡响。
“是!”收起自幻想中得来的好心情,她恢复上班时的顺从模样。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他知道,顺服不是她的本性。不过,他很满意,她因他的需求而改变,虽说大多数的女人都乐意为他而变,但他特别喜欢她的变化,尤其是她那一脸口顺心不顺的表情,让他欣赏极了。
他说可以提问题……几时起他身上已经有人性化设备?
顺起他的意,童昕问:“不知道总裁有什么事情要提前交代?”
最好是交付遗嘱,意大利是黑手党的大本营,说不定他们会看不顺眼这种爱摆高姿态的大男人,胸前一刀、屁眼一弹,她就可以等个二十年,看看哪个家庭诞生了一条铁铮铮好汉。
“我要你陪我去。”
她吃惊地微张口,圆通通的眼睛瞠得老大,乱蓬蓬的短发散在脸侧,没上妆的脸上有几颗可爱的小雀斑,平日成熟的娇艳被无心的天真取代,这号表情让他想一口吞下她。
蠢蠢欲动的欲念在胸中翻腾,几要克制不住,没有过这种经验,在那方面他一直是收放自如的高手,没道理一个夸张表情就会谋杀了他的自制力。也许,只要上过床,她就不再对他形成特殊。
意大利?想到意大利会联想到什么?名牌服饰?热情奔放?帅哥美女……和杀人不眨眼的教父……
去?不去?为了在他面前摇摆一回合,值得这样大力牺牲吗?说牺牲不尽然合适,可是……和一头野熊出门,危险域总是大过安全区。
“你在考虑?”吞下一口红酒,欣赏她一直合不拢的嘴巴,那两扇红唇,吻起来一定比想像的更好。
“是啊!带我出门可能会有一些麻烦,比如我会晕机、认床,比如我听到意大利人那种哽在喉咙间的咕哝腔调会想吐,比如我有黄种人的骄傲,会歧视他色人种……我想,你或许可以想想有没有其他更适合的……”
“我有说过你可以考虑吗?”浅笑一声,他推翻她的若干麻烦。
“我没有考虑空问吗?”嘴巴张得更大了,这情势摆明了就算是死棋,也得落子。
“有,你可以考虑跟我出差或是辞职。对了,我有没有跟你提过,你已经通过试用期,成了龙驭正式职员,从下个月起,除了你的薪水调涨百分之七十外,每年还有红利和股票可以领。”
红利、股票和……百分之七十的调薪,那不是……十一万七!
阿爸说想贷款买下旺枝仔伯的果园,又怕缴不起贷款;老哥考上医学系研究所,研究费高得吓人,他们正愁著学费从哪里来,这一加薪,所有的担心统统不见了。
其实、其实……在拍拍屁股走人之前,能多赚一点何尝不是好事一桩。何况,陪老板出公差本来就是秘书的工作之一,没到过意大利,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说不定交个黑手党大哥当男朋友,老板就不敢再随便欺凌她。童昕开始为自己的随行合理化。
“考虑好了吗?”童昕的贪婪尽收他眼底,人为财死,女人为了钱能做的牺牲,铁定比人类所能想到的还要多。
“报告总裁,我去!”
“很好,下个月七号。”低头看她眼前原封不动的冰淇淋,皇甫摇摇头,挑嘴女人!
赶到医院,皇甫抱起病床上的子柔,心疼溢在他眉间。
“又瘦了,是你不乖还是护士不尽责?”
“别气别气,我很努力吃,黄小姐很努力喂,只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想会不会是癌细胞把我的养分统统吃掉了?”
“不会!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好,那些坏东西全被控制住了,是你自己不听话还四处赖别人。”把果汁凑到她嘴边,逼著她喝下一大口。
“……我……我想回家。”娇弱的手攀在他宽宽的肩上,不想死、不想离开他,她好爱好爱他,可是它们全要跟她作对,不让她平平安安,不让她回家,不让她待在他身边一点一点享受他的宠爱。
“可以!”捧起她小小的脸,也舍不得、真是舍不得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变成这样,她,可是从她一落地,他就真心疼爱的女孩啊!
“真可以?不是说谎?”细细的柳眉,扬出一季欢喜。
“我问过医生,他说下星期三就可以出院。我会赶在那之前回来,接你出院。”
“你要出国吗?”
“对!到意大利,明天的飞机,所以这些天我都不能来看你,你会不会又不乖乖吃饭,把自己弄得瘦骨怜绚?”
“不会、不会,我要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一出院後,我就再不要回来,我讨厌医生、讨厌护士、讨厌这种充满医药味的房间!……我们不回医院来了好不好?”
“说傻话,连我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住进医院,何况是你这个不爱惜自己的坏女生?”揉乱她一头及腰长发,他无法停止疼爱她。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追著要她吃饭、强迫她不能吃糖,她老是在前头惹祸,然後他跟在後头收拾。
常常她哭得一身眼泪鼻涕,抱著他的腰,一次次控诉,说她妈妈是巫婆,不让她吃冰淇淋;常常她笑闹著不回家,硬要躺进他的被窝,和他共枕一夜春梦……
是时间将她归类成他的责任,是成长让他们成为一体,自然而然地,疼惯、溺惯了,他爱上她,没有半分勉强,就像一个母亲宠惯了孩子,很难要求她不去爱自己的孩子。
她是他第一个牵手的女孩,第一个初吻、第一个拥抱、第一次上床,他的很多个第一次都是跟她。他们的爱在青涩的少年时期就发芽滋长,彼此认定对方,这辈子就是他“她”了!再不会换成别人。
“会啦,这次我一定会努力照顾好自己,不再让你担心。”
“最好是这样,不然……不管你长多大,我还是会打你屁股。”他笑著恐吓。
“假设我倾了全力,可是仍然救不了自己,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她扯著他的手臂软声请求。
“不可以,你救不了自己,我就让那群权威来救,要是他们敢说声救不来,我就让他们的医院在一夕间全关闭。”
“好暴力哦!我不喜欢你这样。”嘟起嘴,她背过身不理他。
“所以,没得商量,你非好不可!”她生气,他也不开心。
“我说的是假设、万一、如果,你都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住进医院,我就不能假设自己不能好?”很委屈,被他管了二十几年,连生个病都还享不了特权。
“不能!”他不容置喙。
“就算不答应,你也听我说说好吗?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瘪起嘴,两颗泪咚咚,重力加速度,打在他心间,痛了他两大下。
“先讲好,只是说说,你讲的情形永远都不会发生,知道吗?”
“知道。”抱住他,她把头埋在他心间。“我常想,当年我要是不要那么任性就好了。”
“你任性了一辈子,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吵著非嫁给你那件事,那时,如果我好好去念书,说不定就不会害到你了。”握住他的大手,她把它贴在脸上,她悔不当初。
“说实话,你那时怎会一直闹著想嫁我,才十八岁耶!大多数的女生都不乐意那么早就被家庭捆绑。”这个谜他不曾解过。
“你又不会捆绑我,而且……如果那时我不嫁给你,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不要娶我了。”
“谁告诉你的?”
“你妈说的,她那时想安排你和雨菱在一起,说要等你们完成学业就马上结婚……比起我,她是漂亮、聪明得多,要是换成我,我也要选她,所以我才会先下手为强,把你抢过来当老公。”
“这就是你放弃上大学的原因?呆瓜,我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她。要是每个人的结婚对象都要又美又聪明,我的小子柔不是一辈子都没人要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又笨又丑罗!”叉起腰,她佯装生气。
难得见她精神这么好,皇甫的心情被烘托出快乐。“对啊!可是我就是对又笨又丑的小子柔情有独锺,你说怎么办?”
在子柔面前,他的冷漠尽退,成了个满口甜言的一百分情人。
她笑了,用两手包住他的大拳头。“我也是,虽然你又凶又爱管人,可是我就是喜欢被你管。”
“那就快快好起来,让我一天骂三餐外加下午茶一顿。”又揉乱她好不容易弄齐的头发,他最喜欢她这头长发,细滑乌亮,每次看到都要玩上几回。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圈住他的耳朵,她爱娇地对他说起悄悄话。
“你说。”
“雨菱到现在仍然很喜欢你,如果说……我好不起来了,你就跟她结婚好不好?”说完最後一个字,泪忍不住滚下。
雨菱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深爱的丈夫,以後她不在了,知道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们很幸福,她就会安心,所以不行小心眼、不行自私、不行再坏下去,她已经抢了发一次,这回她要把人还给雨菱。
“不好,我不答应这种事,因为你不会好不起来,我不会娶施雨菱,而且我怕胖,不把说出口的话吞回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绝对绝对不会和她结婚。”
“可是……”
“没有可是,再说一声可是,下星期三我不帮你办出院、不带你回家,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忍受药水味和医生护士的唠叨。”
“好!我投降,不说了,全都不说了。下星期三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