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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何在?”何晨忽然点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武将。
“末将在。”张绣自己也明显一愣,接着有些紧张出列道。
何晨忽然诡异一笑道:“你领五百将士假扮河南府兵,轻装从简至谷镇伏,无论天子座驾还是董卓出行,你皆不可乱动。唯见囚车时,你便狠狠杀出。此行目地不为杀贼,而是劫人。到时必有内应助你。”
“属下得令。”张绣犹豫了一下接下军令,随后忐忑不安问道:“不知州牧相救何人?”
“呵呵,你叔父张济、同乡贾诩。”何晨漫不经心道。
“属下马上就去。”张绣脸色大变,随即语气变的坚决无比,转首大步流星而去。
原来洄洛仓被烧,贾诩终是没逃过此劫,准备逃往关中路途中,被奉命搜捕何晨的牛辅部曲撞个正着,误以为是南阳溃兵,被当场拿下,随后才知道乃是畏罪潜逃的贾诩,只是此时董卓正虎牢关下,无暇顾忌,暂时收押大牢,等侯问罪。
“田丰听令。”
“属下在。”田丰从容出列,神情严肃。
“令你带五百将士,分批数十队,多带粮草物资,沿途设站,若有流民百姓而来,宽心接待,若其愿意,便引入册造籍,引回南阳,到时统一安排处理。”
“下官明白。”田丰干脆利落应下,心里却暗暗翘起大拇指,此招端是厉害,不但能收买人心,而且还能壮大人丁,当真是一举两得。
随后又调令何曼领五千精锐士兵,廖化、邓龙为副将,紧紧咬住董卓断后大军尾巴,却不寻求主力作战,而是分批骚扰,疲惫敌军。而随后何晨自亲领一万中军,黄忠、典韦随侍左右,随时等侯调令,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
待到众将散下,帐中只留下荀攸一人。
何晨看着荀攸沉默的表情,有些奇怪道:“公达还有何事情?”
荀攸深吸口气,看着何晨的目光复杂无比道:“今日州牧所调令军情,下官多有不解之处。还请州牧一解茅塞。”
何晨心中一惊,只是脸上表情不变道:“不知公达何处不解?”
荀攸沉重无比道:“除了文远、元皓之事外,多有不明其意之处。”
完蛋了,估计荀攸这家伙是看出自己用意了。何晨想法其实很龌龊,也很大逆不道。说白了就是趁火打劫,抢人抢财抢地盘。至于献帝迁长安,董卓死不死,关自己什么鸟事。干嘛非要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呢。
何晨脑袋飞速运转,嘴上却故意无奈道:“公达有所不知啊,虽然联军声势不小,但却各怀鬼胎。某是料定袁绍必然驻军洛阳不前,十余路诸侯终因内斗土崩瓦解。我军兵微,区区二万人马,哪里是董卓近二十万关中军对手,真要追上死战,必然全军覆灭。”
荀攸惊疑道:“州牧何以断定此事?”
“公达莫急,吾答应你,若袁绍能以汉室安危为先,号令三军齐进,穷追猛打董卓。那么何某人当仁不让为急先锋,那怕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决死不退。倘若袁绍真的心生异志,坐看董卓迁都长安而毫无动静,那么何晨决不可能白白消耗士卒生命,牺牲于毫无希望的战斗之中。此事还望公达谅解。”何晨也豁出去了,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质疑道。
荀攸有些激动道:“若袁绍真如此狼子野心,州牧所行此事也无可非议。只是可恨我大汉数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啊。”说到后面,荀攸已捶胸顿足,老泪潸然而下。
何晨默然。
荀攸擦了擦泪花,忽然跪拜在地,声音哽咽道:“州牧乃当世之英雄,下官拜拜恳求州牧以天下苍生为重,哪怕汉室还有一点点生机,当竭尽全力,匡扶社稷,还救一个国泰民安。”
何晨有些感动,为了荀攸的拳拳忠心而感到心酸。路遥知马力,危难见人心啊。袁氏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到头来袁绍、袁术个个权利薰心,一个欲立新帝,控制傀儡;另一个更干脆,直接自己称帝了。反倒是士家清流,寒门子弟,多是忠贞爱国之辈。
何晨扶起荀攸消瘦双臂,郑重无比道:“公达放心,晨有生之年,必还天下一个国泰民安。”
荀攸巍巍颤颤站了起来,脸色灰白,强忍笑颜道:“下官失态,让州牧见笑了。下官心中明了,便告辞准备行军事宜。”
何晨点了点头,目送荀攸离去,蓦然发觉他的身影有些孤单凄凉。
何晨心里思绪万千,不知是否荀攸已猜到自己心中真正想法。不过照着刚才举动和语气,显然是明白一些东西,既然他没有当面揭穿,事后也没有责问自己,再看看忠诚度也没有下降,估计这家伙对自己还报有很大的期望。
嘿嘿,等你期望变成绝望之时,估计这个天下不姓刘,而是姓何了。
第二日一早,宛城几路人马,有如被捅开的马蜂窝,各个方向四处出击,或骚扰、或埋伏、或迂回不一而足。
何晨领着一万人马,急速行军至宜阳,中间却没有进京都洛阳,而是趟过洛水,走永宁大道。一路沿途所过,赤地千里,荒无人烟,随处可见遍地尸体白骨,其死状千奇百异,有老者、壮年、也有妇人,更甚其中还有嗷嗷待乳的孩童,还未看到这个世界,便已永远离开。整个永宁官道两侧上,血流成河,大地被染成红色,无数黑鸦漫天成群飞舞枯叫,其惨状让人目不忍睹,有如人间地狱。
所有将士,包括何晨在内,心情都沉入低谷,沉重无比。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抄小路直扑涵谷关外的谷镇而去。
第四十二章 老子要当枭雄
第四十二章 老子要当枭雄
“报……”
“报州牧,前方发现大批敌军调动痕迹。”远方斥侯快速飞驰而来,翻身下马道。
“哪路敌军番号?数量大约多少?”何晨目光闪动,语气平稳道。
“领军乃敌将郭汜,约有数万人马。其中未发现大量马蹄印,车轱辘痕迹也极轻。”
郭汜?何晨沉吟。董卓驱百万洛阳民群,随行珠宝军资数千车,加上兵将近二十万,有如搬家蚂蚁,连绵不绝,首尾相接长达数百里。董卓与李儒为防有变,领五万关中精锐,先行逼押献帝退回长安,令吕布领五万人马断后荥阳,以阻击诸侯追兵。其中牛辅是董卓女婿心腹爱将,便统数万大军,主押千余资车财宝;樊稠、李肃为中将,各领精兵数千护随左右两侧,郭汜、李倔为都将,士卒近万押解百姓;而李蒙则是监督百官,一同上路。至于李催,如今落在最后面,应该是牛辅收到消息后,专门防止自己这一路追兵而来的。
“何曼可有动静?”
“回州牧,何将军避开与李催主力作战,却与对方小股部队撕杀数场,皆胜。只是李催部兵多将广,何将军不敢有所异动,只能在后面紧紧咬住尾随,静等州牧军令。”
这个何曼果然会用兵,是个值的重用人材。
“再探。”何晨大手一挥,沉声道。
“诺。”那斥侯从新收马,一溜烟而去。
何晨回首谓左右诸将道:“此行能否建功,完全在于是否能冲散李催大军。只是我军士卒多为新募,训练时日甚短,恰恰李催自随董卓起兵来,南征西讨,骁勇善战,其部下将士,更是精锐无比。我军若想败敌,众将可有何良策?”
身后文聘朗声道:“西凉铁骑闻名于世,斥侯既然未发现大量蹄印,说明郭汜所率必然是关中步卒。而关中步兵其骁勇不亚于西凉骑兵,我军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何晨随既点头,有些沉重道:“仲季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如何用计?”
众将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皆沉默不言,埋头苦思。
唯有邓芝一脸从容,嘴角泛起若有若无微笑。
何晨心中动,脸上皱眉散去,朗笑声道:“伯苗胸有成竹,必有良策,还不快快道来。”
邓芝微微躯身,随后捊须,神情自若道:“属下倒是有一个想法,是否可行,还全凭主公判断。”
顿了顿,邓芝见何晨仔细倾听,反而卖关子,反问何晨道:“不知主公此行目地是为何?杀董卓?还是救天子?或者是……?”
何晨看着邓芝那有点捉狭的眼光,便知道这家伙也是看穿自己心中小九九,不由为之气结。没好气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邓芝表情一肃,认真道:“就以主公目前兵力,要想败李催数万大军,若好好诺划一番倒是可行。只是想杀董卓,再救出圣上,不客气的说,实在是难如登天。但假如只是想要避开李催,完成另一些不可告人的目地,却是极为简单。”
什么叫不可告人地目的?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想混水摸鱼,趁火打劫吗?何晨有些郁闷想道,原以为事情做的挺隐密,到头来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狼子野心一般。
邓芝接着道:“属下以为,完全可以自由发挥何曼将军才能,竭力拖住李催部三五天。”
何曼才能?何晨不由自主打开系统特性查询。
何曼:擅长单挑,行军布阵,对山地作战、游击战有特殊心得。
我x,连老毛的游击战都出来,明显这家伙是当黄巾军时候,习惯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办法,能啃的就啃,啃不动的就跑。这厮实在太富有时代精神了,甚得我心啊。何晨大爽之际,邓芝接着道:“主公可以完全抛开李催不管,抄近路赶上前面,朝着目标狠狠咬上一口,便果断撤离。那时候途中数百万百姓,便是天然障碍物,关中军想追也没那么容易吧?”
日。
宛城诸将包括何晨在内,所有人不无倒吸口冷气,看向邓芝眼光都怪怪的。倒不是说邓芝这办法有多少好,关键是这家伙初来乍到,不显山,不露水,忽然来了这么一手毒计,可把众人镇住了。其中最狠毒的就是利用数百万民众,为自己搭建一条万里长城。可以想像的到,时时刻刻担心背后屠刀随时落下的百姓,忽然间发现有一大队人马冲杀过,并且大声呼喊你们解放了,你们自由了,你们快跑之类的话语,谁忍的住不动心?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旦百姓真的发生暴动,那乐子就大了,那可是百万基数来的啊,就是站着让关中军砍,估计也要砍上几天几夜。他们真的决心逃命,加上宛城兵鼓动带头,估计整个关中军防线都要被冲垮,乱成一锅粥。到时候何晨火中取粟,乱中取胜,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此计毒就毒在于,百姓暴动逃命路途中,肯定会有大量死于屠刀之下。
何晨目瞪口呆,史上邓芝可是个正直之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出如此毒计,其狠辣绝对不下于三国第一毒士贾诩。怪不得孟子早早说过,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看来史记也有些不太准确啊。
邓芝把所有人表情收入眼里,淡然道:“自古便是成王败寇,历代君王中,那个是妇人之仁,谁不是踩着无数尸体骸骨登顶?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何晨还没有开口,边上的文聘便怒声道:“邓芝,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州牧几番身死搏杀,好不容易赚来如今的名声,你想把它毁于一旦,惹天下人指首唾骂不成?”
邓芝长笑一声,脸色讥笑道:“迂腐之辈,此计若成,虽然会有少许百姓失了性命,但会保的更多人逃离兵锋之下。到时候这些活着的人,只怕会更加感激州牧救命之恩,歌功颂德,口口相传,让主公声誉更上层楼。难道文将军以为这些百姓到了长安之后,能会活的更好?肤浅之见,可笑至极始皇围长城,建阿皇;萧何建